这份善意。
‘叩叩叩’
厉凡奕捂着额头瘫倒在长沙发,“进来。”
脚步的声响,还有杯子搁到桌面的声音。
不对。
他睁眼,就见平日里甚少碰面的少女穿着粉色睡衣站在自己面前。
不满蹙眉,“你怎么在这?”
大晚上一个女孩私自闯入男人房间,成何体统?
拍惯古装戏的某影帝张口就想来这句,幸好反应之前及时止住训斥话语。
少女微抬下巴,“给你送醒酒茶呢。”
即使是天王巨星,已经身处高位的厉凡奕依旧不去各种应酬。听李婶他们说,平日里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白天永远不是拍戏中就是即将赶往通告的途中。
而晚上则有各种各样名目的应酬。
厉凡奕面色无碍,倒是眼底多了几分迷离。
他还没那么蠢,真的每次都得喝到醉为止。饭桌上,他属于被陪的那方,而往往地位最低的喝的酒越多。
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薄情的唇瓣泛着水色。
少女眨眨眼,暗道影帝大人真绝色。
突然那人抬首,锐利目光瞥来:“听说你最近在拍戏?”
“呃,是的。”
“遇到瓶颈了?”
“……是。”
“把剧本拿来我看看。”
嘀咕着影帝怎么有空巡查起她的功课,猜想一定是李婶告密的少女小跑回房拿东西。数分钟后乖巧蹲在沙发旁,静静看着微醉的男人提笔在她标注的地方进行修改和批注。
嗯,活像个严厉的训导主任。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密密麻麻的字迹看得出来,少女对演戏不是随意玩玩,而是真的在努力学习着。
“就是……怎样能够诠释出这个人物的心理……”
话毕就见厉凡奕突然斜挑着眉眼,人还是那个人,神态却截然不同眼神温柔眷顾望她:“你怎么这么笨。”语气感慨且指尖轻点她额头,举止神态亲昵无比……仿若她真的就是他那从小呵护长大的妹妹。
爱惜、宠溺。
厉安心从他眼神和肢体语言秒懂了两种情感,几秒钟之内。
目瞪口呆。
下一秒他敛去所有的表情,“领会到了吗?”
“……”
失落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心痛。
一个晚上光是变脸技能某影帝就给她真人示范了数次,每示范一个阶段对方就让她跟着对戏来演。
时不时毒舌讽刺她面部神经瘫痪。
厉安心:……
看在某人义务教导的份上,忍他。
窗外下着倾盆大雨,屋里暖黄灯光溢满一室。
无聊枕着下巴继而发呆凝视着专心批注剧本的他厉安心突然间领会到了属于眼前这个男人那点别扭的小关心。
无论是他还是厉凡琛,其实都在尝试着接受她这个无血缘的继妹妹。
即使所表达的方式不同。
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
鼻尖有点酸酸的。
抬手扯了扯他衣角,换来他质询的目光。
“三哥,谢谢你。”称谓什么的,其实偶尔改变一下也不难,不是么。
少女眼眸清澈,柔美的脸庞带着笑意。
猝不及防刚低头就被萌杀到的影帝大人身子一僵。
“你……”
大脑偕同表情有五秒钟的放空。
顷刻回神忍不住捂面。
闷闷的话语自掌心传出“学会了就快给我滚出房间,别浪我时间。”
“?”
“走吧。”
把糊里糊涂的少女推出房门,厉凡奕背对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挪开遮脸的手掌俊脸微红。
除了自家两位兄弟之外,无人知晓……厉家老三是个萌妹控的宅男。
……
被赶出来的厉安心也不恼,反正今晚她学到了许多东西。
还有那……人生里仅少获到的关心和善意。
原来,这就是拥有哥哥的体会?
少女低头微红了眼眶,“小姐?”路过的佣人见到担忧询问。厉安心摆摆手示意无事随即快步哼着歌跑回房间。
洗脸刷牙之后忽然想起了下午刚买的香薰。连忙拆开包装,甫一打开玻璃瓶内的香气就传开来,阵阵馥郁。
少女猛嗅一口,然后缓缓呼气。
好香啊!
拧掉盖子把芦荟条□□去,玻璃瓶搁放在大床旁的桌面。
这样子自己就能伴随着这股喜欢的味道安然入睡了。
对了,还有那坑爹的眼膜。
翻开礼品袋,一盒包装致的软盒映入眼前。厉安心留了个心眼翻查包装盒上标注的制作时间保质期六个月……认真一算,居然还差一个月就过期?!
奸商!
妥妥的奸商不解释。
纠结看着手中眼膜,要不要用?
拆掉外在包装,里面眼膜竟是一张类似芭蕾舞剧中黑天鹅舞者出场时所佩戴着的黑色面具。
致而华美。
天鹅的羽翼围绕着整个眼眶
怔怔地看着,顷刻她将眼膜覆上,蕾丝绸滑滋润的冰凉渗透进她的肌肤。
真舒服呢。
喟叹躺下床榻,少女翻开方才厉凡奕写满注解的剧本细细阅览。
馥郁的香气溢满一室。
不知不觉间少女惺忪的眼皮子逐渐闭上,掌心紧握着的剧本跌落在地。
香气越来越浓,浓得有些诡异。床畔桌面的玻璃瓶口不断弥漫出紫罗兰颜色的烟气,缭绕缠缚在熟睡的少女身上,一层又一层……
额前覆盖的眼膜渗出晶绿色的液体,有意识似的紧紧束缚住皮下肌肤。
角落里旧式大古钟敲响起午夜的低鸣。
‘噔噔噔噔’
零时十二下。
房内只余下细微的呼吸声。
倏忽,床脚旁的剧本一角凭空冒出一簇火苗,然后焰火变大逐渐吞噬掉了整个本子……
仅余灰烬。
一切,无人知晓。
……
作者有话要说:故事从这里开始。
嗯,这真的不是娱乐圈文。
☆、梅园惊梦1
“,你听说了吗,昨夜梅园里面发生了事儿。”
“怎么了?”
清晨,正是大街小巷早起农妇们买菜的时候,蹲守在菜市场巷口卖了十多年虾干的胖婶儿一边招呼买菜的人一边和几个经常光顾她的妇人闲聊:“我听隔壁家挑柴老胡说的,说有个女孩夜里爬墙,从上面摔了下来。”
“哎呦,还是个小孩子,可怜呐。”妇人露出不忍的表情。
“可不是,那墙十几米高。估计是受不了里面,自个儿偷溜逃跑,一时紧张脚崴跌了……”
几人不住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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