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分卷阅读8

  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他在被睡意淹没的前一秒问:“你念的是什么玩意儿啊?”
  徐嵩沅只是帮他捻了捻被角,“睡吧。”
  *心理学《欲望的演化》戴维巴斯
  第12章
  徐嵩沅起身,帮他调了调点滴的滴速,青白的手背上感觉有点肿了。他穿女孩子的衣服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只套个空荡荡的病号服,仿佛一瞬间形销骨立起来,在被子里陷成一小块,只看得见些许的头发。
  图南蒙着被子睡到日渐黄昏,床边的老爷爷用老式音机大声地放着地方戏曲,那咿咿呀呀的声音把他吵醒了。他一把坐起来,被牵扯到的肋骨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徐嵩沅坐在他的床边,还在看书,抬头发现他醒了,放下kindle,问:“想吃什么?”
  图南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随便。”
  徐嵩沅伸手掏手机,“那我叫我妈炖了骨头汤,待会送来。”对于徐嵩沅蛰伏二十二年的叛逆期,徐家已然有些鸡飞狗跳了。半大小伙夜不归宿,对于徐嵩沅这种从小让父母很省心的模范学生来说可不是寻常事。他实在找不出什么外宿的好理由,只能老老实实说是朋友出车祸住院了,徐母一听,立刻要给儿子添面子,表示煮了一锅大骨汤,一会儿送过来。
  图南眉毛竖起来,“来干嘛?”
  “探病呗,我说了我在陪朋友住院,不然离家这么久不好交代。”他拍了拍枕头,让图南靠上去,安抚他,“看在骨头汤的份上?啊?”
  这时段早市都不一定有人开门做生意,好的筒骨也难买,更别说还要料理了。他中午去食堂吃了一顿医院的饭,实在是一言难尽,平时吃香喝辣的某人自然是宁肯绝食了图南自己都瘦成一把骨头。
  天刚黑,徐母风风火火地提着一个大保温盒来了。图南是个生人勿近的脾气,徐嵩沅原来还给自己娘打了预防针,说他这个朋友生病久了,脾气不是很好,徐母宽宏大量表示年轻人嘛,不碍事。谁知徐母一进门,图南本来歪歪斜斜靠着的立刻坐正了,巧笑倩兮:“阿姨,不好意思让您大老远过来。”
  徐嵩沅眨眨眼,有点意料之外。不过转念一想,图南能混成今天这样,总不可能是把谁都得罪光,他原来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图南在桥东街是怎样一步一步爬上去的,他从来没有问过,像是不敢回头看游戏关卡未触发的陷阱。
  图南生得好,徐家从上到下都有些颜控,徐母一看图南脸瘦得只有巴掌大,她们这个年龄段的妇女最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立刻心疼得不行,对徐嵩沅嗔怪道:“你怎么不早说?”她自来熟地坐在床边,亲热地拉着图南的手连珠炮地问:“伤哪儿了?医院的菜吃得惯吗?你家住哪儿?家里人来吗?”
  图南笑笑,没说话。他平时这个表情,代表的是“我懒得搭理你”,这时候,在徐母光芒万丈的圣母光环下,就有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意味了。
  徐嵩沅插到二人中间,说:“妈,人家是病人。”
  徐母立刻醒悟,把带来的大食盒打开,里面不光有一大碗骨头汤,还有他们家年菜总共装了三大碟,鸡鸭鱼肉连年前他舅妈给的酱菜都带来了。徐母怪儿子,“你说你早点说,家里还能把海参给烧了。”
  图南笑眯眯地乖巧道:“谢谢阿姨。”
  一切停当之后徐母觉得自己有责任在这里唠唠嗑活跃活跃病房气氛,先是和窗边的老爷爷侃了半天养生,转过头来逮住图南,“图南是哪个学校的啊?”
  图南张张嘴,还没开口,徐嵩沅道:“妈你怎么这么八卦?”
  “我问问怎么了?”徐母眼睛往徐嵩沅身上瞟,“诶,你今天怎么回事,老跟我顶嘴?”
  图南说:“阿姨,别生气嘛。”他扭头看着徐嵩沅,说,“阿沅,我的点滴快滴完了,你能帮我叫一下护士吗?”
  图南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当然,以牙还牙,他也是连名带姓称呼图南的。后来图南从学校里那个图南变成“阿南”、“南哥”以及他不认识的外号,他还是叫他图南。
  图南大概是想要在他母亲面前装成是自己的朋友装得更像点。
  中学的时候他跑去找图南玩,他班上的玩伴们三三两两骑着自行车,在马路对面对他招手,“阿沅!你再不过来我们就走了!”
  那是图南唯一有机会模仿的范例。
  他大声吼回去:“你们先走吧!”的时候没有观察到当时图南的表情。
  第13章
  徐嵩沅领着护士回来的时候病床前一副宾主尽欢的祥和气氛,徐母看天色晚了,不好意思逗留,拉着图南的手,又好一番叮嘱:“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胡来,凡事要小心一点,多吃点饭,太瘦不好……”
  徐嵩沅双手插口袋,“妈,我送你下去吧。”
  徐母白了他一眼,扭头笑眯眯地对图南说:“那阿姨走了,有空阿姨再来看你。”
  徐嵩沅送完徐母上来,抬手掀开他脚边的被子,塞了一个东西进去。
  图南窝在床上玩手机,挑挑眉,“什么?”
  “下楼顺便买的热水袋,不是说冷吗?”徐嵩沅答道。
  图南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之前坐没坐相的样子,叹道:“幸亏把头发剪了,不然还不知道多麻烦。”他这种可疑人物可不是模范家庭欢迎的对象。
  “为什么突然就把头发剪了?”
  图南随意揪了揪自己卷翘的发梢,勾勾手,让他凑过来,语带戏谑低声说:“我有一次失恋,在家喝酒喝大了,昏了差不多三天,得亏是夏天不然非得活活冻死……然后我爬起来去照镜子,差点被吓死。”他故作神秘地眨眨眼。
  “为什么?”
  “你见过女人长胡子吗?”
  徐嵩沅恍然大悟,实在想象不出图南长胡子的样子。
  但他既没有变性,也没有注射什么激素,长胡子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徐嵩沅拾着碗碟,假装漫不经心问:“你是怎么伤的?”
  “走路摔了一跤。”图南眼睛都不眨。
  “你说谎。”徐嵩沅说。
  图南摊摊手,“我干嘛要骗你?”
  “你……”徐嵩沅气不打一处来,他不相信图南一个大活人好端端走在路上就能摔成这样,然而显然对方没有向他透露一分一毫的实情的心思。他深吸一口气,“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图南看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非要知道?”
  因为我是你朋友。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个词能准确概括他们的关系,没有任何一个实际存在的事物可以连接起两人,学生时代很少说朋友这个词,大多数都是“这是我同学”“这是我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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