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在上(H)》分卷阅读7

  清门,行我太阿南,蛇嘶虎啸盘枯木,破瘴穿云迷岩峦;铸我誓心剑,攀我出云山,葛蔓岩飞悬壁,十步百折回雪栈……”
  少女在前方朗声如歌,身姿凛然而不乏窈窕,行于滚滚雾气里时隐时现:步伐稳健而不失轻盈,踏在盘盘青泥上如履平地;衣袂飘飘,偏生素白的裙裳纤尘不染,衬得身后跌跌撞撞、满身灰土、伤痕累累的少年愈发狼狈。
  “咚”地一下,少年一脚被石子一绊,另一只陷入泥泞的赤脚本能地要用力下踩,想稳住身形,却还是叫脚掌往后一滑,又溅了一身泥。
  他向前仆倒在地,几乎一动不动,若不是身体还有着微弱的起伏,一时间几乎叫人以为他气息已绝。
  “爬起来,继续走,”
  清冷的声音如滚珠润玉,滑落冰盘,却听不出太多情绪起伏。
  少女没有回头,只是停下脚步,十指翻动如莲,举袂结了个复杂的手印,眼前迷雾顿散,现出一条掩映在芳草嘉树间的青石小道,直通山林深处。
  “一路解大阵,渡千愁,上太阿,登出云,穿雪阵……只为拜入我道元太清门下,四年的伶仃孤苦都熬了过来、三年的艰难凶险都闯了过来,竟是要倒在山门前这最后一步吗?”
  “……哈……”
  一只磨破的肘使劲一用力,少年闷哼一声,缓缓地拖着小腿,屈起膝盖,撑起身子,举起另一只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手,狠狠地擦了把脸。
  手臂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在他粗暴的动作下再次绽开,血与泥混合着融化的雪水缓缓流下,反而把脸上弄得花糊糊一片。
  眼睛都被泥糊得睁不开了,于是,他又屈肘扯着破烂到了只剩上半截的袖子,往脸上一抹,露出额头上一小片苍白的皮肤,睁开眼,黯淡迷茫的目光渐渐清明坚定,死死盯着地面上,自己瘦骨嶙峋的脏手。
  “多谢仙子勉励,”
  他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锁定前方窈窕的身影,
  “仙子三年前许诺小某,若某得登太清门剑宗主观,便某为徒。而今仙子前来接引,想是要开启入门试炼,兑现承诺了?”
  “……我本意是叫你知难而退,”
  她沉默了一瞬,气息平顺,
  “当初下山除祟,巧得你告解妖邪之征,见你流离失所,幼弱可怜,一不忍也;
  偏你又身怀异宝,无恃无怙,为歹人觊觎,惨遭欺凌,至于犬口夺食,有伤天和,倘等闲坐视,则违我道心,二不忍也;
  更兼鼠辈浮浪言语冒犯,三不忍也,乃出手相助。”
  少女叹了口气,叫少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她只是顿了顿,接着说了下去,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
  “本非无私,不足挂齿,何曾想得被你死缠烂打,竟真的跟了上来,还在回雪剑阵里凝出了剑意,倒真是我小瞧了你……”
  “啊……哈哈……仙子说话怎么总是这么文绉绉的,听着……”
  长舒一口气,终于管不住嘴,少年习惯性地要出言调侃,以活跃僵硬的气氛,忽然察觉身前袭来一股寒气,惊觉此乃仙家宝地,面前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姑娘,不是普通的小家碧玉大家闺秀,而是高高在上的仙门高徒,顿时如芒在背,心虚气短,连忙迭声拍起马屁来,
  “真有文采,真了不起,真不堕仙家之……”
  “住嘴!”
  少女冷声呵斥,在他耳里听来,颇有几分羞恼的意味。
  “你都不怕的死吗?!”
  声音颇为愤怒,吓得他连忙噤口,停下胡思乱想,缩起脖子洗耳恭听。
  “我也为你占卜过拜入太清门的前途,占了几十次,次次都是大凶之兆,”
  少女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
  “何况,定南李氏一夜之间全族尽灭,可能只余下你这一根独苗,偏偏卦象显示你祖上代代积蕴,福泽深厚,到你这一代,气数尚未耗尽。
  若留得尘世,或许能凭着我教你的一点把式,运气健体,甚至读书习武,考取功名,忠报国,来日何愁不能重振家业?
  若拜入我门下,改名换性,断你尘缘,便是真正的断了你的家脉,这因果我怕我担不起。”
  闭上了眼,攥紧了拳头,再睁眼时,少女狠下心来,丝毫不留情面:
  “何况,当初见你虽气虚体弱,又似乎还有些炼气基础,也有几分不着调的身手,我出于爱才之心,也指点了一二。
  奈何,你气窍阻滞,脉象疲弱,实在不是修真的材料。
  且不提最后你所能到达的高度如何,单说每往上修炼一级,你就要比别人付出多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努力。
  这过程中,没有家族庇佑的你,还会被嘲笑被打压被欺凌,极易动摇道心。
  最后,好不容易到了突破的境界,还不一定扛得过天劫,最终落得个……身死道殒的下场……
  你可还执意往前走?”
  她长出一口气,沉默下来,似乎是在耐心地等着他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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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这一章肝死我了……
  回忆杀回忆杀,回忆杀完继续开火车……
  待会可能还有一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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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太清剑门行(下)
  山门前,一时只剩下林间木叶被风拂过的飒飒寒声。
  “……师父只为我算过拜入太清门的前路,又可曾卜我留在凡尘的命途?”
  好一会儿,少年才艰涩地出声。
  “我被官兵从烧焦的木头下扒拉出来时,几乎不记得过去的事。
  单剩下脖子上挂的一枚刻着‘李’字的金锁,能证明我在李家尚有些身份,也被兵头子扯下来搜罗了去,卖到当铺里换了酒钱。
  若不是……”
  他的声音里渐渐带了哭腔,哽咽了一下,仿佛要倔强地压下心头涌起的脆弱,又有些掩饰性地加快了语速:
  “若不是……养生堂烧水的阿婆可怜我,为我报信,给我盘缠,我还要被那群畜生抓去当叛党余孽换赏钱……
  好不容易逃出来,阿婆却……”
  他咬着牙低下头来,强忍泪意,因而也看不到前方少女肩膀的轻微颤抖。
  “后来的事,您也知道……”
  “前有恶棍,后有追兵,若不是师父从那群强盗手中夺回阿婆送我的银两,还自己出钱,从当铺赎出双亲给我留下的唯一念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好不容易来了个您,给我一个现在,叫我起了点活下去的心思,却又要把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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