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待在屋子里有些闷的慌,就想出来走走。”戚儿任着母亲将自己的手握着,一边答话,一边浅浅的笑着。
她自是晓得,母亲对她的身子,一向是十二分的上心,这最怕就是,她会出什么意外。
吴氏拉着她往屋子那边走,戚儿点点头,随着她去了。
“娘,上回谢四姑娘登门拜访,说是约我去归一寺赏桃花。”戚儿走在路上,想起这桩事来,便趁着机会,和母亲提了一提。
吴氏一听,身子一怔,眉头就慢慢皱了起来。
如果女儿能有谢四姑娘陪着,出去走走,透透气,那绝对是再好不过的,只是自家闺女这身子状况,实在让人不得不担心。
上回在将军府,本以为是个安生地,谁知道就能叫人给撞晕了,这回若去北郊归一寺,那......
戚儿晓得母亲心里在想什么,她身子弱,事事都得好生注意着,只是她总不能一辈子,永远就待在荣国公府这方寸之地。
“娘,半天工夫,就能来回一趟了,而且我会注意着身子的,不用担心。”戚儿的声音细弱,眼眸之中,却无不是羡艳向往之色。
她想,一定要把自己的身子养得好好的,要健康,像别人一样的健康,那时候,就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多好。
吴氏看着戚儿这样子,巴掌大的小脸苍白苍白的,瘦弱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顿时心里就跟扎了针一样一下又一下的刺的生疼。
想了想,这些年因着担心她的身子,连房门都不怎么准她出去......心下一软,妥协道:“好吧。”
戚儿一听母亲答应了,脸上的笑意顿时就起来了,连带着整个人的面色,都明媚了不少。
“但是得多带几个人去,好生注意着,早去早回。”说话间的工夫,戚儿已经到了房间门口。
她侧身,向母亲微微蹲身行礼,应道:“是,女儿有分寸。”
眼瞧着母亲走远了,戚儿弯着嘴角,由妙云扶着,缓缓走进屋了去,顿了顿,回头朝妙云说道:“着人去将军府传个信,和谢四姑娘说,四月初九是个好日子,有意,可去归一寺赏花。”
妙云蹲身,笑着应下了。
......
阮蓁蓁出府,正准备前往内学堂的时候,接到了荣国公府传来的消息。
四月初九。
她想了想,是个好日子。
随即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今日正好是四月初一,再过两日,大哥便要出征了。
正好去归一寺,也为大哥祈福,希望菩萨保佑,望大哥平安归来,不求荣,不求胜,只求平安,无忧。
她现在仍然清清楚楚的记得,大哥战胜归来的那一日,她匆匆跑去正则院,见到大哥躺在床上,浑身是血。
深可见骨的伤痕,皮肉外翻露出腥红的血肉,触目惊心,从脸颊到左肩,长长的一道......
当时那一刻,她连眼泪都哭不出来。
大哥半睁着眼睛,缓缓的喘着气,呼吸声却已经极其的微弱,看见她进来,撑着力气吩咐下人,让他们带她走。
他说,小姑娘家的,哪能见这么血腥的场面。
到那个时候了,他竟然还在顾着,她是不是会看了不舒服。
而那个时候的她呢?
她随着下人离开了,而后再想起那恐怖的场面,竟会恶心的直打干呕,之后再看到大哥脸上的疤,止不住的害怕。
甚至......甚至还和沈湛抱怨,说大哥那个样子......不好看。
那是......嫌弃的语气罢。
这样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真是太不懂事了。
无论怎样,大哥就是大哥,不管受了怎样的伤,伤在何处,都是她的大哥。
最好的大哥。
马车悠悠的行走着,从南边正武门,一路行进林立的宫墙之中,而后见到“内学堂”三个大字,马车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
蓁蓁将意识从回忆里拉了出来,惊觉眼角一片湿润,抬手去触,染在手上是一片泪水。
她心疼,也害怕。
马车的帘子已经被掀开,蓁蓁稍稍侧了头去,抬手着了衣袖,匆匆将泪水抹去,而后神色淡然的走了下来。
重来一次,重活一世,明明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明明知道大哥会受伤,她却什么都阻止不了。
这种无力感直达心底,让人无比哀恸。
......
今日出门的早,到了这内学堂,却尚是没什么人影。
水流缓缓流淌,落在耳朵里是清脆透亮的声音,蓁蓁着一袭简单的云雁细锦衣,头上乌发用一根白玉兰翡翠簪挽住,清淡素雅,如九天之仙,不染凡尘。
木桥边种了一园子的木簪花,在一片素白之中,还有一团萱草,静静而立,随风微动。
花圃里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手中拿着小锄头,弯腰,正在给萱草松土。
沈湛是特地等在这儿的。
内学堂与宫学,分为男女两处,为的就是避嫌,而阮蓁蓁平日里待在内学堂,几乎不怎么出来过,所以沈湛想了想,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是实在最好不过的了。
他虽是弯着腰,目光却一直飘忽在身后边,眼瞧着那个浅蓝色的身影走了过来,沈湛直起身,唤住了她:“谢四姑娘。”
蓁蓁猛然听见声音,虽是清俊,但她不自觉的就皱了眉头。
又是沈湛。
“刚刚给那边锄了草,尚是泥泞,四姑娘还是绕远一点儿,从这边过吧。”沈湛说话儒雅,略带笑意,俊朗的面容上神采奕奕,这样的人,怕是任何女子,都拒绝不了的。
阮蓁蓁没有看他,目光淡淡的扫过面前的土地,倒确实有点点泥泞。
放在平时,她一定不会从这样的路上走过去,可是这回......
蓁蓁直接就抬腿走了过去。
她连话都不想和他多说一句。
沈湛晓得,阮蓁蓁是个极爱齐整的人,所以想着,她一定会从他这边走过去,而这处他刚刚浇了水的地方,并不能走得平稳......
可如今这举动,却是他没想到的。
为何这阮蓁蓁,独对他有此敌意呢?
完全不似内学堂里其他贵女。
阮蓁蓁一路走了进去,连脚步都未曾有过停顿,那抹云雁的衣角,消失在视线中。
过了一小会儿,屋门打开,一个身着浅绿衣裳的丫鬟走了出来,站在花圃前,扬着嗓子,冷声道:“沈少傅,我家姑娘说,内学堂是女子单处之地,向来不允男子进入,犯禁者,便是抗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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