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低头在冰棍上咬了一口,陈蓄僵住了。
“你……”
“怎么了?”沈战抬头看着他,瞳仁清澈,倒映出两个慌张呆滞的陈蓄,忽然一笑:“咱俩也算朋友了吧,吃口冰棍还舍不得?这还是我买的。”
陈蓄摇头:“不是舍不得。”
他说着也咬了一口,却总觉得没有味道,不如之前那么甜了。
大概是因为心里甜得太过分,搞得他都麻木了吧,唉。
沈战歪头看着他,总觉得这人有哪里不太对劲,陈蓄却很平静地瞥他一眼:“怎么了?”
“没事。”沈战摆摆手靠在椅背上,陈蓄继续淡定地啃冰棍。
然而此刻,他的心里只剩下粗体加黑的一句话:原来沈战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啊好开心!
朋友!
他们才认识一个星期啊,这绝对是巨大的进步了吧?
陈蓄看着手里吃剩下的小木棍,突然觉得遇到沈战以后自己绝对要把一辈子的傻事都做尽了。他一边自我嫌弃,一边把小木棍放进衣兜。
这可是沈战送给陈蓄的第一个东西啊,老了可以拿来跟沈战炫耀的,当然要藏。
两人并排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沈战很小孩子气地伸手戳天上稀落的星星,温和得与学校里那个暴躁小刺头判若两人。
夜已经深了,但他们谁都没说要回家。
“哎,陈蓄,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沈战侧头看着陈蓄,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很想亲亲他。
“啊?”陈蓄随意地把胳膊搭在沈战肩上:“怎么了?”
“你是一个相处起来很舒服的人,我挺喜欢跟你待一块儿的。”沈战很正经地说:“真的,从来没有人给我这个感觉,只有你。”
陈蓄眨眨眼,波澜不惊地露出一丝微笑:“那,我很荣幸啊。”
心里早就炸成了烟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的缘故,沈战忽然变得嗦起来,小老头似的絮叨着:“其实吧,我朋友很少,我也知道身边的人是怎么看我的,但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办呢。他们不待见我,大爷我还懒得搭理他们。况且朋友要那么多干嘛,又不能拿来卖。有我妈,有川哥他们一家……哎,还有你。这就够了,我很满足。”
他仰头把手掌盖在脸上,然后从指缝里仰望星空,小声嘟囔着:“好想知道b612星到底在哪里呀。陈蓄,你可以带我去b612星吗?”
沈战说着就轻轻打了个呵欠,眼皮耷拉着开始犯困了。
“我可以。”陈蓄摸摸他的头发:“如果没有的话,我就造一个给你。”
沈战傻笑着站起来:“哈哈,你有点逗……嗯,回家吧回家吧。”
他脚步轻快地走向单元楼,像是根本没喝醉似的。陈蓄就一直坐在那里等着。终于,快走进楼道的时候,沈战回头轻飘飘地抛了个飞吻给他:“陈蓄,回见啊。”
这晚陈蓄始终没合眼。
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地咀嚼回味沈战说的每一句话,越想心里就越软,越甜,简直能拿根筷子牵扯出糖丝儿来。
陈蓄捂着心口,暗想:祖宗,你给我来个痛快的吧。
和星期六比起来,星期天简直就乏味漫长得让人痛恨。陈蓄把屋子打扫了三遍,又吃了顿午饭、写完五页数学题、看完两集美漫,竟然才挨到下午两点。
他现在真的特别想上课,想去学校,想看到沈战。哪怕不说话,只碰个面笑一笑也好啊。
陈蓄无聊地在屋子里逛了几圈,发觉冰箱里的菜已经没多少,就决定去趟超市。
在这一块生活了半个月,陈蓄对周围的设施已经熟悉得差不多了。清风苑小区附近就有好几家超市,不过规模都不大,陈蓄决定去市中心的联合超市。
今天不算热,凉风徐徐地吹过大街小巷,舒服得让人想要叹息。陈蓄骑着车经过了一中和以前住的别墅区,心里生出一点时过境迁的小小感慨,随即又被自己这莫名的沧桑给逗笑了。
周末,超市里的人竟也不算太多。陈蓄很快买好了食材,正要排队结账的时候,被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喊住了:“陈蓄?”
他回头看一眼,是原来在一中的同学,好像叫毛杰,旁边还站着个陌生女孩。
陈蓄礼貌性地点了一下头。
毛杰看他回应,有点兴奋地拉着女朋友跟上来:“好久不见啊,你在二中过得咋样?”
“挺好。”陈蓄冷淡地说。
“唉,当时也真是哥们对不住你,不该声音那么大。”毛杰拍拍他的肩膀,很无辜地说:“谁知道会让老班听到呢?话说,陈蓄你这同性恋的病治好了吗,啊?”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毛杰说话的声音有点高,一时间周围好几个人都看了过来,有几个年轻姑娘皱着眉瞪了毛杰几眼,低声说起话。
“同性恋不是病。”陈蓄说完这一句就转身继续排队,懒得再分给毛杰一个眼神。估计他这样子被毛杰误认为是挑衅,哎了一声就要伸手扳他的肩膀,陈蓄躲开了。
旁边的女孩阻拦道:“你干嘛呀,咱们还没买好东西呢,走吧走吧。”
“你拦我做什么!”毛杰不耐烦地推了她一下,女孩瞪大眼睛看着他,脸涨得通红:“毛杰!你丢不丢人啊!”
被女朋友这一骂,毛杰立刻炸了:“我还想说你呢!你怎么屁事这么多!是瞎了还是怎么回事?能不能长点眼色!”
女孩被他这凶恶的样子吓坏了,眼里立刻涌出泪水:“你……”
“你这是小时候三鹿奶粉吃多了吧哥们?”一个男孩子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挡在女孩前面,笑嘻嘻地看着毛杰:“还是说刚上完厕所没刷牙?”
毛杰瞪着眼前这个满头栗毛的小白脸,莫名其妙地骂道:“你这人有毛病吧!我跟女朋友吵架关你屁事!”
“再有病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沈战了笑脸,歪头冷冷地打量着毛杰:“一个大男生,把自己女朋友骂得哭鼻子,还真好意思说。”
陈蓄给女孩递了纸巾,看到是沈战立刻心里一紧,怕毛杰恼羞成怒会突然出手。他上前跟沈战并排站到一起:“毛杰,到底谁对谁错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周围群众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毛杰恨恨地瞪了两人几眼,转头粗暴地对女孩喝道:“走!你他妈还站在那里干嘛!”
女孩摇摇头,一边抽泣一边抹眼泪。
毛杰要去拉她,被一个高个子青年推开:“干嘛呢动手动脚的!人姑娘让你拉了吗?”
李川生得人高马大,比毛杰足足高出一个半头,表情又凶狠,看起来实在不好惹。毛杰不敢怼他,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围观群众也很快散去。
一行人出了超市,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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