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之百足不僵》分卷阅读5

  ,打个寒战,才猛然发觉周遭荒凉了起来,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好在斜阳尚未落山,天边仍能看到道道炊烟,而远远的身后回荡起龙球场上雷鸣般的欢腾声。
  他只觉得疲倦,怀里捧着的刀盒子,冷且硬,硌得胳膊隐隐生疼,大脚踢开路边碍眼的石头,那顽石踉跄着囫囵两下停了下来,霜白脚一麻,再也走不动了。放眼望去,不远处矗着一家铁匠铺子,门口淡黄的纸灯笼早已点亮,散发着宁静温暖的光,仿佛召唤着他。
  等他走进百足冶炼屋,脑袋越过门口悬挂的厚重绒毯,在扑面而来铁匠铺特有的火光以及温热里,赫然回神,一时与柜台后听见动响抬起头来的伙计面面相觑,那伙计原本坐在柜台后,支着下巴昏昏欲睡,此时瞪大眼睛茫然望过来,忽然挺起腰背,笑开花了,朝他招了招手:“你可要寄售兵器,来,我看看……”
  他沿着伙计目光一直望到自己怀里的刀盒上,刚要解释,张嘴却猛地意识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忙着炼制这刀,就不会疏远了留钰,留钰又怎么可能喜欢上别人,心里一阵阵苦涩,想到傅光最终也进了元素院,这刀留在身边竟没什么用了,便深吸了口气,大步将那刀盒往柜面上一送。
  “刀型倒是难得。”伙计熟练的打开盒子,打量一眼,小心翼翼捧起刀身,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脸上的笑意甚浓。
  “品相不错,若没有这些破石头,价格估计还能往上翻一番……”一面嘀咕着,一面伸出食指,往靠近耳侧的刀背处敲了敲,沉悦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才满意的点点头,笑眯眯的望过来。
  破石头?霜白一愣,顺着对方略显嫌弃的目光看到刀面歪歪斜斜的宝石上,许是铺子里微弱光线全凝聚在了闪亮的刀身上,那些原本不怎么值钱的宝石,越发显得黯淡起来。想起自己因此还遭了雷劈,他默默吞吞口水,莫不是老天也嫌他镶得太烂?没等少年脸颊慢慢发烫,那伙计继续说道:“除去这些瑕疵,整体还不错,若要寄卖,只一成手续……”
  霜白两眼瞬间瞪圆了,这是坑他呢坑他呢还是在坑他呢,自己看上去真那么好骗?早听说力量分院附近兵器卖得比其他地方要贵,这样品相的刀具,放到自然分院附近任意一家铁匠铺,手续绝不会超过半成,品相越好,出售价格也越高,另外好东西还能帮店家打响名气,何乐而不为?
  他对上那伙计望他的灼灼目光,以及那一脸的真诚,想到千年打铁铺子给自己头件物品手续的承诺,才想拒绝,可目光在那刀面上轻轻一黏,随即分开来。
  算了,他也不想再带着这伤人的玩艺儿回去,于是轻叹口气,也懒得说话,点了点头。那伙计面上一喜,将弯刀往盒子里一,高声吆喝:“中品弯刀一件!”又翻开账单来,握笔在上面游龙走蛇,不久,利落撕下据给他:“好,只等刀具售出,上面会显出提示,欢迎再来。”
  霜白瞥了一眼,随手塞入腰间迷匣里。没了那碍眼的玩艺儿,脚步一时轻盈起来,可还没等他幻想着将来卖出好价钱高兴高兴,站在门口给那冷风一吹,脸上一冻,一时失落、疲倦、饥饿纷涌而来,他茫然的望向周遭灰蒙蒙天地间,肚子咕噜的一响,索性只想找家饭馆吃个面,暖暖肠胃。
  逆着寒风,朝昏暗中黑漆漆的建筑阴影走去,绕到前门才发现都不是饭馆,除了铁匠铺,附近还有两三家炼体馆,唯一一家面馆,老早就关门大吉。他站在门口踌躇着,估计面馆也不可能大寒夜里再开门了。这时候,本应该转身回去,路上买个包子什么的,可人有时候莫名就会产生执念,明明回去再吃就好了,可现下非要满足,一定要,现在就要,马上满足,吃饱了才好的念头占据了全身心。
  眼前出现一家敞着灯笼的酒家,十七岁的霜白,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十六岁那年,傅光个头猛地蹿高,一下成为三人里的顶梁柱,也就难怪霜白老惦记着他小时候嚷嚷着要当个大杀八方、威风凛凛战士的壮志豪言了。
  也正是去年,某天傅光宣称自己喜欢上了元素院一位即将毕业的学姐,霜白与留钰老早见怪不怪了,只等他下个星期宣布自己又有了新恋情。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动了真格,卯足了劲死缠烂打,眼见那学姐对他也越来越好,留钰都差点以为他快得手了,没想到那学姐非但一脚踹开他,还闪电般找了个小男朋友,整天出双入对,双宿双飞,差点没把傅光那小子给气死。
  半月后大街上,愁眉不展的傅光苦心婆婆的劝说着唯有美酒方能治愈失恋后的痛楚,非拉着霜白要去喝酒,两人刚走进酒家,就给火眼金睛的掌柜一眼看穿不满十七岁,扔了出来。果然,傅光很快从失恋的打击中走了出来,挂在嘴边念念不忘的变成了给人拎着脖子扔到大街上的奇耻大辱。
  这,就是那小子心心念念的陈年佳酿了,霜白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凑近白瓷碗,停在澄澈的液体上空轻嗅了嗅,才一脸放松的捧着酒碗一饮而尽,脸上陶醉的神情未来得及在沉郁的酒香中展开,整张脸突然皱成一团,耳尖瞬间染得通红,酒碗哐的一声磕在桌面上,酒浆四溅,少年直掐脖子,连吐舌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就是那混球心心念念的佳酿!眼泪都要咳出来,辣口呛人不说,还带着一股难言的馊味,堪称有史以来最难喝的饮料!呸!还一醉解千愁呢,说反了吧!他忙扯开围巾,狂拍桌子。
  好半天才平定下来,等他抹了把脸,或许空气中一缕浓重的酒味挑逗着少年稚嫩的神经,霜白胸中一热,瞪圆眼,拎着才开封的酒坛,气势汹汹朝柜台走了过去。
  “这就是你家最……最好的酒?”他一激动,又给旁边掀帘子进门的客人带进来的寒风一冻,舌头都捋不直了,只管将那酒坛重重地按在柜面上。
  方入夜,客人不多,掌柜趴在柜台前,伸着肥短的指头灵活的拨弄着算盘,此时给那哐声一吓,转头一看,愣了,继而瞪圆一双小眼望过来。
  霜白脸一热,嚷道:“……最好的酒……我有钱……要最好的!”
  那掌柜的滚圆的身子往前一拱,就着那灵活的食指在酒坛里一蘸,只管将指头往嘴边一送,低头嗅了嗅,继而眯起眼睛舔了舔,啧啧两声,这才抬头盯起霜白来,一时也不作声,只将那滴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里骨碌转了两圈,才幽幽开口道:“你小子多大了?”
  酒壮怂人胆,霜白恼怒,他脸老早就涨红了:“早满十七了,把最好的酒拿出来,休要糊弄于我!”
  掌柜的慢慢垂下眼皮,摇头晃脑一声轻叹,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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