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李福,低声嘀咕些什么,便让李福退下,自己转身便消失在阴影之中。
酩酊楼上。
弓满盈又被李显弘拉着喝酒,自从认识李显弘以来,弓满盈已经被迫来大大小小的酒馆做客,而且,自己不论说什么,李显弘总是点头,有时竟探讨起些许玩笑,让弓满盈又是捧腹不止,又是低眉敛目,抿嘴歪头,如此光景,两人也是其乐融融。
“你最近都和姐夫聊什么,看你们两人也颇是投缘。”李显弘用筷子夹菜,问道。
此时店内客人稀少,不足饭点,还能听到小二依在桌上的闷呼噜声。
弓满盈回定在门外的视线,漫不经心道:“没什么旁的事,只是无应门流钱有些不畅,我便尽力帮忙罢了。”说完,闷咳了一声,又低头吃菜。
“你生辰是哪天?”
弓满盈不曾想李显弘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淡然道:“问这个做什么。”
“既然我们是结拜兄弟当然要知道对方的生辰。”李显弘理直气壮,还不忘再把酒给斟满。
“腊月二十五,辰时。”
“李兄你呢?”
“腊月初五,寅时。”
弓满盈突然感觉自己只要与李显弘交谈就冒傻气,互相交换生辰简直比兔子还呆。
李显弘知道弓满盈的生辰自然欢天喜地,而且对于自己与弓满盈是同一个月生辰这件事也是大呼“妙哉,妙哉”又凭着这,几杯凉酒下肚。
弓满盈和李显弘两人足足在酒馆呆到申时方抬脚移步。
入冬天色渐深,路上晃着几家新添的纸灯,摇摇晃晃,冬日多疾,且久难愈,路上人不多,李显弘走路有些歪歪斜斜,但是一直攥着弓满盈的袖口。
弓满盈半扶半倚,侧身支撑主李显弘歪斜的身躯,内心叹道,若是天下兄弟皆如此,便好了。
正出神,李显弘手腕发力,接着身子朝另一个方向斜去,弓满盈抬手要往回拉,不料李显弘气力倍增,竟被他带得踉跄数步,扑在李显弘胸前。
弓满盈有些尴尬,抽身欲回,李显弘又是拉扯着他往城南方向走,微醺道:“跟我来。”
夜色铺满星亮的夜空,夜里的雪,如同银色的丝绸,披挂在南城外的河湖山丘,倾倒在河湖水面。
弓满盈觉得冷了,南城荒芜人烟,况且戌时将近,算算城门不久也要关闭,若是逗留太久,就赶不回去了。
“为何来此?”弓满盈突然心生警觉,心底暗自恼悔,自己怎么就被这个傻子拉到这里还不自知。身体开始渐渐戒备蓄力,面上倒还是一副担忧模样。
“你看到那湖了吗?”李显弘指着对面不远的千秋湖,白起遮盖在眼前,打湿睫毛。
弓满盈道:“看见了,应着这雪,风景还算别致。”
“我就生在这里。”
“我娘说,当时从亲戚往家赶,没赶巧,就生在半路上。”
弓满盈抿嘴偷笑,乐道:“那你还是个传奇命途。”
“哪里什么传奇,听姐姐说当时也是雪天,生在雪地里容易冻死,是姐姐一路把我搂在怀里,到了家。”李显弘说这话脸上泛起微笑,又扭头,冲弓满盈一咧嘴。
弓满盈看李显弘表情滑稽,也是忍俊不禁:“命大。”
李显弘突然敛了微笑,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弟弟,姐姐甚至都没见着他。”
“这是为何?”
弓满盈发觉听着眼前的醉汉讲故事有些惬意,居然不想管什么城门什辰了。
“刚生下来不久,便夭折了,只有我爹和我见过他。”
“产婆呢?”
“我爹不让产婆进,应该是宝贝的很,我记得半夜我爬起来小解,看见屋里乱的很,我就溜进去,看着爹抱着弟弟往屋外冲,说是不行了。”
弓满盈听着,没有插话。
“就在窗外,我偷偷看见弟弟的脸,红得像的猴屁股,满脸肉褶,后来爹给他起名显怀。”
微风轻动,草木皆响,李显弘的酒劲接着这股风也吹散了。又道:“我看见弟弟左眉处长着一颗红痣,他的眼是杏仁眼,你说神奇不神奇,就一眼我便什么都记住了。”
弓满盈微怔,向李显弘靠近些。
“该回去了,李兄。”
弓满盈觉着李显弘发完酒疯就该清醒知道回去了,却忽然身体被李显弘扶正,正对着李显弘那张被泪水充盈饱满的脸,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一个伟岸的男人哭的如此真切悲恸。
“那日酩酊楼上,我见你第一眼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而且...”
李显弘手指摸到弓满盈的眼角,细细摩挲,轻声又道:“或许你自己没发现,每次你无可奈何又不得不遂我心意时,你的眼角总会微微泛红。”
“而且,你的杏眸很漂亮,若是眉角再添红痣,我真恨不得你就是显怀。”
弓满盈身体僵住,做不出任何反应,他知道李显弘怀念亡弟,悲戚入情,但自己好像掉进一堆棉絮里,挣扎着沉溺。
弓满盈试着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心道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真切的手足之情,一时也是大为感动,终是唤道:“阿弘。”
李显弘眼泪像是从眼眶中倒灌出来,这个样子任谁人看都会觉得好笑,但是弓满盈却是真切回望,也是第一次想要安慰眼前这个似乎憨傻却又无比真情的兄长。
毕竟,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怕痒。
第7章贵客登门
现在江湖皆知,无应门有个难缠的娃娃刀客,还要再来器阁主人。
“听说了吗,这个月中,器阁主人要做客无应门,这两家合起来还不知道要掀起什么风浪。”
“无应门包揽武学贤士,器阁锻造巧佳品,这武学天才都有良兵器,我看这回其他旁门都得让路,这天还是无应门的天。”
“器阁主人,那是青铁敷面,你还别说与者无应门主还颇有相似。”
只听一人靠着木栏,双脚踏在板凳上侃侃而谈,端茶豪饮,一碗白茶到叫他喝出酒的气魄,那人抹嘴道:“七年前,我还是个江湖毛小子,我还就真见过无应门主,差点当了他的门生。”
“你这么厉害,后来呢。”临旁几桌被勾起兴趣,连忙追问。
那人又道:“当时那裘刃也是少年英豪,只不过脸上小时候出疹子,毁了皮面,也拿块铁板遮住,不过后来在吞并一尺斋的时候还真就好了。”
“一尺斋?”有个青年问道:“那是什么。”
“一尺斋也是当时有名的武学大家,当时的主人叫肖万湖,让裘刃他爹裘远道给灭了门那。”
众人皆是啧啧,替肖万湖鸣不平,替无应门拍手叫好者皆有,一时之间,茶馆热热闹闹,江湖消息也就这样在茶余饭后众人闲谈中不胫而走。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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