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分卷阅读32

  要见的人,正形象极不佳地打着轻鼾。
  司徒凛衣衫半开,露出习武少年尚有些青涩的肌理,本应盖着的薄被却已被团成一团,遭人一个翻身两下稍蹬,踢到脚踝。
  “凛兄!”
  呼呼大睡,四仰八叉,这模样委实邋遢,纵多年好友交情在前,云濯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硬着头皮上前两步,一边把被子往人身上拽,一边扮起了黑脸:“凛兄,醒醒,今天你要和你师兄去除妖的!”
  “……嗯?除,妖?除什么妖?”
  三魂七魄还没跟周公对完弈的司徒凛,被云濯拉扯得晃晃悠悠,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睁了一只眼看着他:“是不是又是我师兄领的什么劳什子任务?”
  云濯点点头。
  “哎哟。”
  司徒凛撩开中衣,随手抓了两下背,翻身哼唧道:“师兄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破事多……你甭搭理,他武功那么高,一个人除妖也不成问题。”
  “这……”
  云濯皱了皱眉,扯住他袖子:“不大好吧?”
  司徒凛翻身将被子一卷:“没什么不好的。”
  云濯欲言又止:“可是,离兄在等你呢。”
  司徒凛鼻息沉沉,哼哼唧唧:“那就让他等去,反正等不着他就走了。”
  “你!”
  云濯戳戳他的脸:“不怕被长老师叔骂?”
  “我脸皮厚,早被骂惯了……”
  司徒凛毫无所谓,一把拍掉他的手:“何况,睡觉比除妖自在多了……挨两句骂也没什么。”
  “哎。”
  云濯抱着臂在他床头蹲下来:“凛兄,你真不去呀。”
  “真不去!”
  司徒凛一语作结,斩钉截铁。
  “那,那好吧。”
  挠挠一头白毛,似下了什么决心,云濯从脑后束起的马尾根部抽出根尾雕箭羽的白玉簪子。
  他两手食指与拇指将那簪杆细细一捏,极虔诚地将之竖到两眼之间鼻尖之前,酝酿一刻情绪,小嘴一撅,闭着眼睛开始“呜呜”地假哭:“娘亲,叶阿姨,你们看,凛兄他又不听我话了……可得给我做主呀。”
  云小少爷生得珠圆玉润十分可爱,平素语调还带着几分吴侬,此刻又拧着鼻子揉着眼睛,假模假样浮夸至极地“声泪俱下”。虽说半晌功夫过去,仍是干打雷不见雨点儿,可那尾调听来可怜的紧,终究是委屈非常,甚能忽悠人。
  不消片刻,司徒凛果然听不下去,抬手在那人脸前:“停!”
  他睁眼,正看见那簪子直挺挺竖在眼前,登时脸色更黑,撩着被子起了身。
  伸手从枕边抓了两把,揪出根一模一样白玉簪子,往云濯面前一比划,恼道:“云濯,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
  云濯眼珠滴溜溜一转,假惺惺叹道:“这不是,就跟我娘和叶阿姨聊聊家常嘛。”
  “哼,聊家常也不忘说我坏话?”
  司徒凛两手一捏那小子软乎乎白包子似的肉脸,哼道:“打蛇打七寸,可真有你的。”
  他俩这对簪子,乃一块和田白玉分二所雕,正是司徒凛之母叶玄少时夺来的凌云大会优胜之奖。一者留己,一者赠予好姐妹濯欢,立誓要传给子辈,以待相认。
  谁知,此后乱祸陡生,这簪子是传给了司徒凛和云濯不假,但未及两个小团子记事,做娘的就已双双殒命。虽最终二人再度相认,但每每再见到这簪子,也难睹物思人。
  九淼门风开放,司徒凛从小有师兄罩着,爹爹又思妻心切,疏于管束,故而行为乖张,无法无天惯了,若硬要说还有什么弱点,只怕就是这位早早亡故的亲娘。
  深知此人软肋,云濯歪着脑袋嘿嘿一笑,拿起自己的簪子跟司徒凛那根合到一起。
  “凛兄啊。”
  左右各半的玉雕尾羽瞬间严丝合缝成一体,云濯戳戳他肩膀,一字一顿道:“你若再这么不听话,叶阿姨会伤心的。”
  “我!”
  司徒凛吹胡子瞪眼,指着他比比划划:“你……”
  “我怎么啦?”
  见被人指摘,云濯一瘪嘴,又救命稻草似的捏住自己那根簪子:“娘,叶阿姨,你看凛兄他又……”
  “好了好了,停。”
  这人拿娘亲遗物说事,自己却偏被逼得半字吐不出,司徒凛从善如流一抬手:“停,别再说了……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去除妖还不成?”
  “嗯,成!”
  得偿所愿,云濯心满意足。
  “不过……”
  司徒凛瞥瞥那自鸣得意的小子,若有所思道:“我答应你,也得有个条件。”
  云濯一抬眼:“嗯?什么?”
  司徒凛道:“这趟除妖,你也得和我们一起去。”
  “嘿,这算什么条件?”
  本以为对方要怎么为难自己,云濯闻言“噗嗤”一笑,拍拍他的肩,道:“反正我这趟偷跑出来,就是来寻你一起玩的。何况这次的闯荡除妖还在那归离潭附近,纵你不叫我,为了看我二哥,我也偏要跟着你们一起呢!”
  司徒凛眯了眯眼:“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当然,就这么定了,谁也别反悔!”
  条件达成,云濯忙从床前小柜扔给他一摞衣服,将人一推,笑道:“走,快拾拾,找离兄去!”
  二人穿衣叠被打点行李,又磨叽一会儿,申时终至山门之下与离彻会和。
  然归离潭距蜀中之遥,不远也不近,三人连夜出发,又策马行了俞一天一夜,紧赶慢赶,可算到了那出事的小村。
  此村地方偏僻,田野贫瘠,唯靠着条由归离潭地下水引渡的小水沟过活。即使如此,人人仍皆穷得叮当响,青壮劳力早早跑了大半,近半年又赶上妖祟之祸,更是雪上加霜,徒剩老弱相依为命,好不凄惨。
  一行人在村口置好马,寻寻觅觅了半晌,竟连一家客舍旅店都寻不到,而欲借住民居,则又发现此地屋舍皆是既小且破,根本容不下三个大小伙子,最终打听半晌,只得借了些铺盖,钻进了处被荒置的员外宅邸。
  结果刚进门,就看见一窝老鼠满地跑,云濯皱着眉拿剑鞘试了试石台上的积灰,厚度虽一般,可也脏得他眼睛睁不开,再抬头一看顶上,更是四壁漏风,蛛网遍地。
  “唉,此地可真破。”
  平素在家里锦衣玉食,哪住过这等破宅,他哀叹连连:“这员外可真有意思,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穷村建宅养老,最后又受不住苦日子,跑了?”
  “那可不好说。”
  司徒凛将铺盖往侧室床榻上一放,从怀里掏出几只白烛捏诀一点,烧掉蛛网:“保不齐,人家还是被妖患吓跑的呢?”
  “真如此,那妖患果是实为糟糕。”
  离彻捏着鼻子一吹正厅木桌上的灰,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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