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分卷阅读45

  为难:“凛兄,那我……”
  “快回去吧。”
  司徒凛难得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你我就此别过,届时再会。”
  然后,未及他再作回应,便决然一转身,随九淼众弟子与凌溯向林外而去,须臾不见身影。
  第二十四章潭中乱其三
  少见的酷暑加上连绵不断的梅雨让这个夏天分外难熬,院里那几株桃树早落得芳菲尽散,唯剩青秃的树干仍在烈日下苦撑,倒显得形只影单又好生可怜。
  凌霜居中,云濯趁着午后半刻闲暇靠坐窗边,桌上桂花糕因许久未吃而侵了南地潮意,不酥不脆却甜到发苦,略品两口,仍不是滋味。
  回头之际,又一眼瞥见那些蔫嗒嗒的林木,恍惚也不知想起何事,他虚虚一叹。
  他小大哥二哥整整三岁,是家中幺子,虽非一母所出,自幼却被保护得极好。被罚抄家规时有大哥送饭,被爹爹骂时有二哥求情,甚至,连挨手板时,亦有两位哥哥以“教养之过”为名陪着一起担。
  十一二岁时,他曾搭错了筋去上树掏鸟窝,结果脚底一滑摔进树边的池塘里,水虽不深却冷得刺骨,哭到嗓子嘶哑意识模糊时才终于被家仆发现,捞上来后连着发了七日夜的烧。爹爹连夜求医,大哥亲手煎药,再由二哥一勺一勺吹着喂下,然后撑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夜夜为他弹奏宁神之曲。
  这十几年他被宠得太过,以至于活得恣意妄为,潇洒任性,总觉许多事都是理所应当,也从不屑挽袖亲为。可待此刻惊变陡生,大哥和爹爹为平怨息而四处奔波,数日不归,二哥伤势虽有好转,也仍昏迷不醒。诸事全部压上一人肩头时,方才知晓,这些父亲兄长昔年为自己做过多遍的事有多么细碎繁杂,艰辛不易。
  但,纵是自幼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纵是于家事料理,照顾病人不曾有过半分经历,还是得咬牙用青涩身躯顶起。
  外主持家中秩序,内应对内心愧疚,虽勉强撑住局面,此数十天,终究是度日如年。
  可,想到二哥重伤未死,家中亦有仆从扶持的自己都尚且如此,便又不自觉担心起那远隔千里,正怀着愧意率人调查师兄之死的司徒凛。
  都一样是自小被兄长罩着的稚嫩少年,都一样是乍然遭遇至亲身死,可那人身边无依无靠,还得想法子彻查疑案,又会撑得多么难熬……
  一晃月余,云华暂归,云家诸事稍歇,见九淼仍无消息传来。云濯心下焦急,终于清晨唤来几名年轻家仆出城打探。
  结果,却是等到未时仍不见信儿,心下焦急,他索性推门而出在院中张望。直直候到夕阳半垂,门外传来响动,几名家仆踉跄而归,在院内半跪:“三少。”
  一见人来,云濯忙迎上:“怎么了,可是凛兄有了消息。”
  “有,是有。”
  当中一名家仆点点头,面露忧色:“可这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听消息不好,他心下一滞:“怎么说?”
  那家仆道:“司徒公子不仅未能查出那盗信物的贼子是何,更莫名成了此案的最大嫌疑人。”
  最大嫌疑人?!
  可他,不正是负责调查此案之人?
  云濯一惊,不可置信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司徒公子,已成盗取归离信物之最大嫌疑人。”
  家仆摇了摇头,道:“我等听闻,据众人所查,信物最有可能失窃的一段日子里,除了云崖宫和湛露门的小弟子来帮过忙。剩余唯一有可能接近那归离潭的,便是,便是……三少你们前来除妖的一行四人。”
  这话所言不假,云濯额角一痛:“……所以呢。”
  所以,四人之中已有两人一死一伤,他和司徒凛,便自然成了嫌疑人?
  可谁会无缘无故去害自己亲如兄长之至亲啊?!
  略作思量,他甚觉荒谬,一把按住那家仆肩膀,喃喃道:“那照这么说,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一样有谋害二哥的嫌疑?!”
  “不,不是这样的。”
  见他激动,另一名家仆赶忙上前解释:“三少爷你并没有动机,更没有其他证据支持……”
  云濯不假思索:“我没有,那难道凛兄就有?!”
  家仆点点头。
  云濯一怔:“他怎么有?”
  家仆解释道:“其一,人皆知司公子为人不守规矩,行事剑走偏锋。而离公子则豪爽重义品行端正,更被选为下任魔尊。司公子身为前长老之子,输给无父无母,仅被养的师兄,心中嫉妒,此为动机。”
  简直胡说!
  他们俩分明在除妖之时,还曾互相调侃,彼此揶揄,感情甚好。
  何况那一行,司徒凛更是懒懒散散,本未作打算要去,若真是处心积虑要借机盗物害人,又何必整这一出?
  云濯甚觉可笑,隐忍未发,低声道:“其二呢?”
  “其二,调查之人,半月前曾在离公子生前遗物中找到一封信,信中所言,乃是有人要于归离潭附近加害二少爷。离公子担心友人安危,这才不顾一切去了那林子,遭来杀身之祸。”
  家仆补充道:“而先前一直极力主张调查的司徒公子,在看到那信后却忽神情大变,还下令停止调查。这反应太过蹊跷,此为物证。”
  “可他又未亲口承认,仅凭一信,如何就能污蔑旁人。”
  云濯更觉无稽,摇摇头:“……嫉妒他人,追权谋位,凛兄并非这种人啊。”
  “还,还有人证。”
  家仆又补充道:“不日前,湛露门下姜未公子已出言证明,自己曾在出事那几日于归离潭附近看到过司公子……”
  姜未?
  一听到此名,云濯一怔,思量片刻后忽猜个八九不离,咬牙切齿道:“他也……”
  家仆点点头。
  云濯气得一振手腕,拍上身侧的树干,眼前阵阵眩晕:“呸!这信口雌黄,与他二人结仇的混蛋,怎么也要借此横插一脚,落井下石?!”
  “我们打探所得,就是如此。”
  眼见人神色不善,几名家仆忙拱手施礼:“三少,告退了。”
  云濯一摆手,亦懒得搭理:“去吧。”
  待人影渐远,他终心神恍惚地推门回屋,一屁股坐在榻上。
  事情不妙,那日的担忧,果然应验了……
  捕风捉影,听风是雨,江湖诸人还是没禁得住姜未等有心小人之煽风点火,乱嚼舌根,司徒凛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尽管这一字一言,若细细推敲,终能发现其前因后果分外牵强,根本站不住脚。
  一来,甄选下任魔尊,是凌溯临时起意,司徒凛于除妖那几日根本无暇顾及此事,亦不知离彻将为下任魔尊。
  二来,李鸢儿之事发于半年之前,若那鬼气真乃信物失盗而致,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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