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分卷阅读90

  色中,金梅傲然独绽。
  乍然之间,他神情一怔,指尖抚着那梅花,隐有颤抖。
  “三少给我画的?”
  司徒凛若有所思。
  “算,算是吧……”
  云濯有点儿心虚地捻起杯子喝了一口,低声道:“当初,这发带不是被我的血染上了嘛,后来有几块印子洗不掉,我就给上面画几朵花儿遮遮呗。”
  “噗,画得挺好看。”
  这次,司徒凛倒破天荒地没出言调侃,静悄悄将那条被云濯捏得热乎的发带拢起,缓缓揣进怀里,又低声道:“本也是个平常之物,这下倒教天狼君搞得多了那么点意义。”
  “,毕竟是借人的东西,弄脏了,我总得想法子不是?”
  一听对方这么说,云濯心下暗乐,捏着酒壶又为司徒凛续上一杯,笑道:“别说这些了!喝酒喝酒!”
  清冽的酒液入了白瓷杯,司徒凛眯了眯眼,未作别语,端起来一饮而尽。
  “哎,凛兄啊,你这几天,都闷在屋里干什么呢?”
  喝到微醺,他可算又在混沌的思绪间想起点儿正事,把玩着瓷杯随口一问。
  司徒凛道:“部署小七小十等人去调查云崖宫和宁雁之事。”
  云濯忙不迭接茬:“那可有结果?”
  “隐秘之事,一时半会儿还没个消息。”
  司徒凛摇了摇头,亦放下杯子,又道:“你呢?”
  “,我能干什么?闷在房里看看书呗!”
  云濯摆摆手。
  司徒凛寻根究底:“哦?什么书?”
  被人问个正着,云濯挠了挠头,冷不防被秋末冬初的风激得打了个酒嗝儿:“哎,说来惭愧,就是些年少轻狂时弄来的风月话本儿。”
  “噗,别慌别慌。”
  眼见云濯背上一抽,煞是滑稽,司徒凛忙拍拍他的背,笑道:“我随口一问罢了。不过话说,你看那些做什么?”
  “闲来无事看个热闹嘛!”
  云濯顺了顺气,又忖道:“但,说来那些故事,当年看着挺欢喜,现在却也觉有点儿荒唐……”
  司徒凛一抬眼:“如何荒唐?”
  云濯叹道:“两情相悦,虽是好生感动。但搁了现实里来说,哪儿有那么容易啊?”
  “三少研究这等事倒是热情。”
  司徒凛闻言,轻笑一声,调侃道:“所以你这是开了窍,也想来段风月之情了?”
  “啊?”
  对方说得语气淡淡,云濯却是嗓子眼里又一哽,倏忽被噎着了。
  呸,岂止是想,那想的对象,还正是你呢!
  他白了眼那毫无自知的“罪魁祸首”,心虚之余,又不甘示弱地哼道:“光说我干什么!你呢?这么多年也没想着找个一起双修的?莫不是连个心仪的对象都没有?”
  这一连串话语委实切中要害,司徒凛果然没马上作声。
  得,问着了吧?
  云濯得意洋洋一抬头,却正听到桌上传来“当啷”一声响。
  空空的白瓷酒杯,被司徒凛轻磕于青石桌面上,取而代之的乌黑扇子在他十指间合了又展,开了又闭,因微低了头而散散的发丝之间,那人的神色有点让云濯辨不大清明。
  良久之后,只听他正色道:“有。”
  第四十五章亭中谈
  凛兄,已有心仪的人了?
  不轻不重的声音回荡在亭中,可传到云濯耳朵里却是分外清晰。本已喝得迷迷糊糊的他,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一阵微冷的风扑面刮来,夹杂着秋末冬初细细密密的凉意,浇灭了他颊上不知是因醉酒还是期许而起的微热。
  啧,云濯啊云濯,这些天,你究竟在做些什么梦?
  是希望你钦佩敬仰了十来年的凛兄,能无欲无求到一直只同你交好,还是希望他放着好端端的姑娘不去喜欢,偏去和你做对断袖?
  先动了这弯弯扭扭的心思倒罢,还非要抱着几分希冀,神神叨叨去试探。
  现在可好,折腾来折腾去,得来这么个答复,可是终于心满意足?
  自作多情得到印证的失落感,瞬间笼罩住了他的周身,云濯气息一哽,关于那“心仪之人”是谁的疑问也几欲脱口而出。
  可临了临了,冲到嗓子眼里的话语却终究被生生压了注。
  还能是谁呢?反正别人既能这么大大方方承认,那人八成是个姑娘,而不是你……
  他低沉着嗓子,语气是说不出的狼狈:“那你,同她明说了么?”
  司徒凛叹道:“没来得及时,已阴阳两隔。”
  云濯闻言,心下一惊,疑道:“什么意思?”
  “彼时年少心性,总以为彼此有用不完的时间,可以待我循序渐进,细水长流。”
  司徒凛仍低着头,仿佛在诉说者一段悠远的回忆,云濯看不清他眉目之间的神色,只能感受到,那语气幽幽间带着的些许悲凉。
  那人深吸了口气,又徐徐道:“谁知,我二人命数多舛,迟疑未出口的功夫间,便已是变数陡生,生死不见了。”
  什么?生死不见?
  云濯本已沉了三分的心,此刻又是一紧,恍惚间竟不知该作何言语。
  本以为,自己对眼前人这无甚希望,又分外荒唐的暗恋已是够惨,却原来,对方连心仪之人,都已不在人世了。
  他对司徒凛,是求而不得,可那人对心仪之人,却是天人永隔……
  到底哪个更惨,谁也说不上来。
  亭中气氛沉沉,云濯皱了皱眉,正想寻些词句同自己这位“难兄难弟”说道说道,却又忽想起一事。
  那日,在幻境之中,司徒凛看到誓要查出清洛死因的丹朱时,是不是有什么话没说完……
  云濯忖道:“难道你在幻境里曾提到的,查不出其死亡之因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的挚爱,就是这……”
  司徒凛抬头望向他,神色郑重地点点头。
  “唔,这样啊。”
  听罢这些线索,云濯恍然大悟。
  曾与司徒凛一度相识,还最终阴阳两隔,死因不明的,可不就剩他师兄离彻一个?
  所以,这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个断袖。而且,还是个郎有情君无意,苦寻不得,又莫名其妙错了过的断袖?
  自诩豁达开朗也非一两年,这下心里失落归失落,云濯倒也不至于跟什么深闺怨妇似的积郁难平。兀自一番思量,便在自己给自己的情窦初开下了个无疾而终的论断之余,又开始为旁边这位更惨的难兄难弟惋惜。于是心下乍然思量出三分自以为是的清明,倒先忙不迭安慰起了别人。
  他搁下杯子拍拍那人的肩,安慰道:“没想到,你对离兄竟是这种感情。不过你也别太想不开,我们最近调查的这些,不就正在将当年那归离潭的事一点一点抽丝剥茧么?离兄不会死的不明不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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