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为妖》分卷阅读7

  不容易挣脱了青黛妖力的禁锢,刚想呛声,却看到青黛愕然的脸。他正不明所以时,青黛已握住他的手腕,一道阴寒的气息顺着他的脉络流转全身。聂江寒痛得轻哼一声,一把反扣住青黛的手腕,将她猛然拉到自己身上。青黛撑着车壁压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紧紧望着他,搭在他身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你何时……修出了道法?”
  聂江寒半眯起狭长的眸子,勾着手指轻拂过她的脸,淡然道:“你在害怕?”
  “你在怕什么?”他问道。
  青黛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坐了回去。
  那时,初被带回天庭,仙君懒散地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地叮嘱她:“我门下虽然一向散漫,但你也需记着一点。我十分恳切且严肃地嘱咐你时,你需得切切记在心里。记不住就写下来时常看一遍。否则我会对你很失望,失望的后果会很严重!”
  她那时方才十五、六岁的年纪,尚不懂事,还一派天真地同他顶嘴:“你这人怎么跟皇帝一样难伺候?还金口玉言的咯?”
  “你懂什么!”他轻敲了下她的头。
  她以为他跟以往一样,只是在同自己说笑,也就不曾放在心上。可后来细细算来,她跟着他的几千年里,他恳切且严肃地嘱咐她的事情只有一件,唯有那一件。
  别再出现在他面前。
  耳旁突然响起一声悠远的狼啸,将青黛的思绪拉回。对面的聂江寒将窗子开了一丝缝隙,皱紧眉望着马车外:“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雪狼?”
  荒野上又奔来无数雪狼,不知疲倦地奔向远方。青黛侧耳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啸声,对他道:“西北雪地有一个统御众雪狼的雪狼王,是人间难得的道法高深的大妖。如今群狼朝拜,啸声哀恸,怕是那位雪狼王已不久于人世了。”
  聂江寒合上窗,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壁上,眉眼带笑看着青黛:“莫非阁主这次就是为了雪狼王而来?”
  青黛见他不再追问方才的事,暗自松了口气,摇头道:“近些日子虽连日大雪,但积雪也不足以有一人高。可西北边陲有一座小城,整座城池都被埋入了雪底……”
  聂江寒显然没有认真听她讲话,一直用莫名的眼神淡淡打量着她。直到青黛察觉出他的漫不经心,他才勾唇一笑,也不管青黛方才到底说了些什么,凑近了她一些,用迷惑般的语气说着十足无赖的话:“左右我闲来无事,不如阁主也带着我去长长见识?区区不才,唯有这幅皮相还是可以为阁主长脸的。”
  时隔千年,青黛的手终于又痒了一回。她没好气地扭过头,不再理会聂江寒。
  说是小城,着实荒僻的很。马车沿着边境寻了许久,即使以非同常理的速度,也将近正午才堪堪寻到。一下马车,入目便是遍地的雪狼,毛茸茸的身子蜷缩在雪上,见有人来,皆抬头警惕地望去。见到青黛的模样后,又都默默垂下脑袋。
  马车上,聂江寒抱着暖炉打着哈气,不情愿地探出头。一只小雪狼扒拉着马车轱辘,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一派天真地与他互瞪着。聂江寒与它瞪得累了,抬头朝四处望了眼,被漫山遍野盯着他的雪狼吓了一跳。
  “雪狼王莫不是也在此处?”聂江寒跳下马车走到青黛身边。青黛伸手拦住他,指向雪狼最聚集之处,道:“当心那里,它们围着的地方便是地下雪城的城门处,若不小心陷下去,生死难论。”
  聂江寒蹲下身子拍了下厚实的积雪,叹道:“一整座城都被埋入雪底,难道是雪崩?”
  青黛转头看向天色空处连绵的山脉。
  那只咬着车轱辘的小雪狼跑到聂江寒跟前,好奇地围着他打转。聂江寒忍不住揉了把它圆滚滚的身子,小狼顺势在地上撒欢地打了个滚,咬住聂江寒的衣袖,使劲将他朝一个方向拖。
  奈何它实在太小,聂江寒手一提便将它拎到半空中。小狼死死咬着他的衣袖惊慌地挥动着肉呼呼的爪子,终于一狠心松开口,啪叽一声摔在地上。聂江寒看乐了,谁知小狼一点也顾不上疼,又咬上他的衣摆用力朝一处扯。聂江寒瞧着新鲜,移步跟它走去。
  青黛回过神来时,茫茫雪野上已不见了聂江寒影踪。
  第6章画楼美人
  南国水乡,夜河之上画舫款行,灯火辉映。河畔一座酒楼上,重重纱幔里流淌出弦歌清唱,交杂鼎沸人声,一派绚烂盛世之景。
  酒楼某处包厢一角,聂江寒长身玉立,折扇合起漫不经心地敲着掌心。他不过一晃神就被拉进了这里,不仅地方不认得,连他自己一身的装束,手里的折扇都不是他平常用的样式。唯一熟悉的就是腰上悬着的配剑枉生。
  他略略打量了一番四周,猜想这等怪力乱神之事,约莫也是青黛的哪路“道友”搞出来的一个幻境。自王嫂之事后他已太平了五个年头,未料到刚遇上青黛便又被扯入是非之中,倒真是有趣的紧!
  聂江寒顿时觉得平日里浑浑噩噩的头脑一阵振奋,颇有兴味地瞧向正在房中的饮酒少女。
  苏映雪提着酒盏将自己挂在栏杆上,眯眼远望盛渡河如画夜色。她生的极美,乌发随意倾泻下来,身着层叠华裳,绣着锦簇牡丹,将她的雍容眉眼衬托至极,右眼下一点嫣红泪痣,便勾勒出倾城的绝色。
  她已然微醺,连千金酒酿顺着她手指滴落都不知。酒水滴下楼,飘散出浓郁醉人的酒香。有一小童恰巧经过酒楼下,一滴酒水滴在她额上。她伸出手指蘸了点酒水放进嘴里,笑弯了眼。
  小童抬起头,看见楼上栏杆处倚着的美人以及美人手中的酒盏,眼珠一转,跑到楼后一处僻静之地化作一只小雪狼窜上酒楼。
  无人得以见到,连苏映雪自己都未曾察觉,有一只漂亮的小雪狼摸到她身边,借着她繁复衣裙掩护将头伸进她手里的酒盏中,把当中的美酒舔得干干净净,而后打着酒嗝飞快逃走。
  等到苏映雪宿醉一夜,次日捂着头从酒楼中结账离开时,与一名男子擦肩而过。男子白衣冷冽,身姿笔挺如出鞘利刃,端的是清冷凌厉的好相貌。
  若苏映雪是妖,那必然会认得这个男子。他是西北边境最强大的雪狼王凛封。
  凛封身后跟着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女孩,摇头晃脑,步履不稳,身上散发出挥之不去的酒香。苏映雪闻到酒香味时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小女孩。
  她认得这酒香,是她昨夜喝的金萍露,金萍露千金一壶,她昨夜买下的已是整座城中最后一壶,可小女孩身上的酒气显然时隔不久,莫不是店家欺骗于她?
  未等苏映雪细想,那个小女孩瞧见发愣的苏映雪,竟扑过来抱住她的腿,奶声奶气叫道:“姐姐的果露,嗝,好喝,盈盈还要!”
  苏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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