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公事,那就和受贿扯不上一丝一毫关系,但江若旺搞过教育,以前又是教师,在这方面可算得上七分谨慎,直到顾亦言在他耳边将细节一一交待,他才放下疑虑。江若旺一早有所耳闻,在这w市,顾亦言是只拦路虎,不吃人,反倒割肉送人,凡是官员在此过路,莫不要接住他双手奉上的一把油水才能走,水至清则无鱼,商圈官道,无一例外,这就是大环境的悲哀,如果别人都浑,你清,这个官还怎么做得下去?
同商人一样,官员也是勉为其难似的。
第6章
宴席散了。
徐康晴在送客。
她穿着纤薄的旗袍,站在四月的晚风中,一件狐狸毛披肩适时地盖在了她的肩头。
“快冻死咯。”情人,同时也是她的老板,顾亦言笑道。
男人握着了她的肩膀,给她本就柔弱的女性肉体注入一点力量,尽管他们远非灵魂伴侣,但这些年的相处下来,对这个包养她的男人,冷冷冰冰的徐康晴也已经上了心。
她本不想和顾亦言在除了金钱和性以外的地方有更多纠葛,顾亦言是什么人?吃人不吐皮的。但人的感情总和脑子反着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行了,你进去吧,摊子让我来。”顾亦言说,徐康晴点点头,不拂逆他,先进了客厅,只见林静儿正在教顾家小公子,也是她的同学---顾斯人弹琴。
“哎呀,顾斯人你真笨,真笨真笨。”林静儿讲话嗲嗲的,还有点蠢,见徐康晴出现了,她头也不回,故意展示和老同学的交情,亲热地在顾斯人额头上戳了两下。
“那你别教我呗?”顾斯人撇下嘴,但说归说,他脾气好,还是在林静儿的指点下继续弹起了简易版《卡农》。
凡事都有两面性,顾家这个孩子嘛……照徐康晴的看法,父亲过于强大,对下一代来说未必是好事。
“徐小姐,你晚上在家里睡吗?”
顾斯人弹了一半,林静儿干脆捂住了耳朵,他无奈地停下手,转向独自坐在吧台边自斟自饮的徐康晴。
“嗯。有事吗?”徐康晴问。
“哦,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林静儿就不用问了吧,顾亦言不介意享齐人之福。
顾斯人放下琴盖,站起身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睡了,明天还要工作。”
“明天是星期六啊!”林静儿诧异道,她原本也要去外地录节目,好在由于天气原因临时取消了,连老天爷都帮她,陪顾亦言度过他四十三岁的第一个早晨,这当然比工作重要得多。
“是啊。我去给一个外国学生补习中文,打工。”
顾斯人说完转身走了,不顾林静儿的惊讶,就在他上楼梯时,顾亦言推门而入。
“去哪?”
徐康晴仍闲坐高脚凳,林静儿已先迎了上去,被顾亦言搂入怀中。
顾亦言怀抱着美人儿,表情还算可以。
“爸爸生日快乐,我先去睡了,明天要早起,晚安。”
顾斯人维持着平静的语调,可听起来却像在完成任务,林静儿看着他一会儿,女孩子好奇的目光又绕回顾亦言脸上,顾亦言笑笑,在她香唇上尝了一口。
当着两个情妇的面,顾亦言吩咐儿子:“明天好好在家待着,别乱跑,辜成宇今天飞机晚点,明天一准到,你不是最喜欢他带你玩儿?”
辜成宇是爸爸的一个下属,三十五岁,这几年一直在北京那边负责一个房地产项目,辜成宇毕业于一所名牌大学建筑系,但在顾亦言眼里,他最有价值的还是他的红三代家世,以及“玩儿”的能力。他为了顾亦言在帝都公关,结交权贵。的确,顾斯人以前是挺喜欢这个大哥哥的,可那都是多久以前了啊,那会他还没上高中吧?辜成宇长得很帅,现在顾斯人就记得这个了。
“可是我和学生早就说好明天上午了,他的工作比我忙很多,我想让他配合我的时间不太好吧……”顾斯人据实解释,被顾亦言搂着的林静儿这时轻轻叫起来:“言……”
大概被顾亦言大手搂着腰,她习惯性就要叫一叫。
顾斯人难以克制一丝轻蔑在脸上流露。
“没事了吧?”他昂起下巴看向顾亦言问,难得,连称呼都了。
“你本职的工作就干好了?打工……”顾亦言放开林静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香烟叼进嘴里点上后,他嗤笑一声。
头也不抬地,顾亦言边吸着烟边随意发问:“干一个小时能挣多少?”
“按小时算的话,”顾斯人顿了顿说:“100吧。”
客厅里的空气真像是被冰冻了一样,闻言,顾亦言扬了扬眉,他不正经评价,让人搞不清楚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两个女人都意识到了气氛不对,识数地先后上了楼,顾斯人立在逼仄的楼梯转角上,这个家里,哪还有他的位置?
“哦。”顾亦言终于点点头,看向他脸色苍白、进退维谷的儿子。
“还不错嘛?嗯?”他笑了。
顾斯人麻木地站在原地,一双杏眼里没有情绪。
顾亦言:“还站在这?想我再和你聊聊?”
顾斯人弓起腰,没再看父亲,也不吭声,只是难受地皱紧眉头。
“你怎么了?”发现儿子面露难色,牙齿把小嘴都给咬红了,顾亦言走上前问。
“说话!”他急躁地。
“麻……全身都麻掉了……”顾斯人小腿脱力,说话也是没点刚劲的,顾亦言二话不说将人抱了起来,父子俩来了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公主抱。
耳尖瞬间涨红了,血液飚到了极致,顾斯人瞪着顾亦言,顾亦言不耐烦地命令道:“搂着我啊!”他声音强硬,顾斯人依言缓缓将手臂紧,攀在爸爸的颈项上,顾亦言抱起儿子就往楼上走。
像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普通人一样,二十二岁的顾斯人过着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的普通日子,但在他这无味无觉的生命中,却也出现过极少数的,闪着光的命题。
喜欢顾亦言,喜欢爸爸。
无声地,他把头埋进了父亲的胸膛,他红得过分的脸得以遮掩,像个心脏病突发的病人,心不是属于他自己的,他生病了。爱情堵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哑了嗓子,无法出声。
第7章
父亲和爱人可以由同一个人来扮演吗?
爱情像场革命,在它爆发之前,也许已经度过了经年累月的铺垫,终于它像暴民一样推翻了人之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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