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分卷阅读7

  范卿玄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虽说这些弟子身手平凡的走不过他手下两招,但人数众多,折腾了一番下来,他谢语栖已是累的半死不活,青丝散下几缕在心头,有些狼狈。
  范卿玄鼻中哼出一声轻微的鼻息,道:“行。”
  那青衫弟子见状朝众人挥散着手道:“好了好了,打累了,午休吃饭去!都走了!走了啊!”听他一阵嚎,众弟子这才不甚乐意的散了,一时间操练场上只剩了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琉璃坐在不远处的白玉石柱旁,遥遥的看了他们那边一眼,又低着头用手指在地上勾勒着石板上的雕花。那青衫弟子瞧见她,略一犹豫也凑了过去,挨着她边上坐下了。
  “卫延啊,任务出完啦?”琉璃没打采的瞥了他一眼。
  那个叫卫延的弟子笑了笑,没说话。琉璃又正眼瞧着他,扯了扯他的袖子道:“那个姓谢的和范大哥在说啥?范大哥当真要留他在这儿?”
  卫延道:“我看他没这个意思。哎,你和我说说,那个白衣人是谁?什么来头?好生厉害,虽说师弟师妹们刚升阶,修习才算入门也不曾有实战,可他这一连挑了五十多个人,大气都不喘一下,有点儿意思。哎,你和我说说啊,说说。”
  琉璃翻了个白眼:“他?哼……”
  谢语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随手将散下的头发束起,范卿玄看到了他脖子上,昨夜里那几个尚未褪去青紫掐痕,如今在白日里更为明显。
  “怎么?”谢语栖发现对方正盯着他在看,坏笑了两声道,“范宗主在看什么?”
  范卿玄显然并不打算理会他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无视了他的话道:“你看到行凶之人了?”
  谢语栖笼着袖子道:“算不上,那人蒙着脸,穿着夜行服,看不出什么。他在清心楼翻了一会儿,后来又去藏经楼里翻了一会儿,出来后遇见了老先生。也算那老头儿倒霉吧,起个夜回来撞上了。不过我看那黑衣人也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凶徒,好在是留了他一条性命。”
  “……你看了多久?”
  谢语栖想了想:“他翻了多久我便看了多久,出来那会儿都快卯时了。”
  见他眉头微蹙起,谢语栖又道:“行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翻的是你们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也是来找东西的,说不好是同道中人也未可知。再说万一是你们仇家上门寻仇,我犯不着趟这浑水吧,你若遭人毒手,我正乐的轻松,拿了如意珠走人。”
  “不过么……”谢语栖顿了一下,看范卿玄的神色大约也猜到他与自己所想一致,这才徐徐道,“这人多半是你们自己人,否则范家宗门里门庭错落,亭台楼阁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外家来的断不可能这般轻车熟路的找到地方。总不能和我一样抓个弟子来问吧,穿着夜行服蒙着脸早就惊动众人了,还由得他从容的离开么?这门下五千弟子,你慢慢查吧,恕不奉陪。”末了,谢语栖朝他一摆手,却是往他们的饭堂走去。
  之前看那群散掉的弟子都往那儿走,猜着这一路过去便是饭堂了,闹腾了一夜,填个肚子不为过吧。
  范卿玄也不拦他,方才谢语栖挥手间,朝他扔来件东西。摊在手心的是一枚腰牌,这样的腰牌他们宗门下每个弟子都会有一个,上面刻着自家师门的字号和辈分。
  范氏宗门门下共十位尊师,除去心念着云游四海,嗜酒如命怕麻烦的那位星奕尊李问天外,余下九位尊师字号分别是虚天,九归,殊琉,阳明,道玄,灵虚,子孺,天枢,瑶光。而手中这块腰牌上刻的正是天枢,木牌下方还刻着一个空字。
  天枢尊下共计八百五十六名弟子,空字辈的弟子约莫百余人,且都住在北院,若有人丢了这么块腰牌,说不得马上就清算出来了。
  白玉石柱旁,卫延不知听了什么话,咧嘴笑了起来,道:“如此说来,这谢小哥挺有能耐的,能接下范宗主一掌的人可不多啊!那然后呢?谁赢了?”
  琉璃满脸不耐烦,说起谢语栖她就来气,如今被拉着问东问西的更是差点儿没揍人,若不是看在范卿玄颇为欣赏这卫延,她早就一剑砍过去了。
  她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道:“你烦不烦,他俩没打起来,要真打起来了范大哥肯定赢啊,一个九荒的杀手,混迹江湖的市井之徒能有什么胜算?花架子一个罢了。”
  卫延道:“你别这么说啊,把我也骂进去了,在拜入范氏宗门,成为九归尊的入室弟子前,我不也是在江湖上混的么……”
  琉璃瞪了他一眼。
  卫延又自顾自道:“只可惜了谢小哥不愿留在这儿,不然我还能有机会和他过几招呢,倒是想见识一下九荒的功夫。”
  “门下禁止私下斗殴!你还是祈祷他走吧,至少我是不想见到他的,简直讨厌死了!”
  卫延诧异道:“不就是拍了你一掌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往日我们切磋的时候,我可没少打你,你岂不是要恨死我?还是说,你看宗主跟他走得近,吃味儿啊,他又不是姑娘。”
  “你讨打!”琉璃一挥剑就将他从身边撵了出去。卫延跳起来就跑,将将转身就差点和走来的范卿玄撞个满怀,忙退了两步讪讪的喊了声“宗主”。
  范卿玄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道:“有事交于你。”
  卫延:“?”
  “跟着谢语栖,行踪报于我。”
  ???
  第4章闹剧
  午时用过午饭后,众位范家子弟都在树荫屋檐下纳凉,有些结伴回了寝室。午课要到未时三刻才开始,中间约莫有半个多时辰的空闲,如今正缝盛夏,日头正烈多半都患上慵懒的毛病不愿怎么动了。
  饭堂往北院去的路上,三三两两的走动着些弟子,都是刚吃饱了饭出来散步的。
  一人正吃饱喝足的走着,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有些焦躁不安的正在到处找什么东西。他凑了过去道:“喂,空琉,找什么呢?私房钱掉啦?”
  那唤作空琉的弟子也不抬头看他,只说:“白眼狼,快帮我找找,我东西掉了。”
  被叫做“白眼狼”的弟子其名叫白闫,因发音相似被套了这么个外号。白闫见他扒着路边的草丛,也跟着拿佩剑左右扫了扫,边问:“什么东西掉了?这么紧张?”
  空琉顿了一下,犹豫着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拜师门的时候不是一人发了个腰牌么,今早晨读还在的,从戒中院回来就没瞧见了。”
  白闫“哦”了一声,稍稍找的仔细了些道:“那也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回头让工木坊给你补一块呗。你是不是落在戒中院了?竹宣阁呢?找过了吗?晨读时候不是有个谢先生来教你们空翻么,是不是那时候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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