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粗布老虎咿咿呀呀的小男童,小童听见男子唤他,便张着双臂跑过去,一下扑进他的怀中,男子弯下身子抱起小童,转身踏着夕阳而去。
某一瞬间,在裹着一身黑袍的韩荣轩眼中,那背影和记忆中的一袭白衣重合,踏过太极殿的层层石阶,向他越走越近却越来越模糊,直到被一阵风吹散,直到窄窄的巷口中不再有一个人影。
韩荣轩垂下眼睛,他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那人为何始终不愿屈服于自己,哪怕自己强迫着将那人压在身下,哪怕捆绑着不让他踏出寝宫半步,那人就只会拒绝,望着他的双眼没有一点温情。
“他如今有妻有子,过得很好。你可以死心了没有?”背后是南遥的声音。
韩荣轩从往事中回神,无力地靠上一旁的墙壁,丧家犬一般:“你说,他为什么那么恨我?”
“恨?他似乎从来没有恨过你,他只是不想跨越你们之间的那道界限,他可以是你的知己挚友,但他永远不会是你的身下禁脔。”南遥说道。
韩荣轩挑起眼眉:“有何区别?”
南遥想了想,向韩荣轩走近些:“他说过,胡人安居长城之外便是邦定国安百姓和乐,胡人踏入长城之内,便是烽火纷争万里狼烟。”
韩荣轩闭上眼睛,咬牙道:“我宁愿要那万里狼烟。”
“可是他不愿。”南遥道。
韩荣轩转头望向铺满窄巷的血色残阳,眯着眼睛说道:“南遥,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可我就是想把它拧下来,拧下来我就觉得高兴。而且无论遇见他多少次,我都会这样想。”
南遥听了这话后一怔,继而有些恼怒地说道:“你怎么执拗成这样?我今日是叫你来不是为了让你再去打扰他的,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放下?”
韩荣轩沉默片刻后嘿嘿一笑,裹了裹身上的黑袍,目光又变回了那个不拘小节浑身戾气的黑毛老怪物,立直身子说道:“放下?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这么些年没见他了,让我多看两眼总可以吧?”
“别胡来。”南遥皱眉道。
老魁“啧”了一声,“我自有分寸,你也别老是管我的事了,有这闲工夫你替我管管徒弟行不行?”
“林江宇?我管他做什么?”南遥的眉头凝得更重。
“你这孩子说我说得一套一套的,怎么在自己的事儿上就总是缺根弦呢?”老魁翻了翻眼睛说道。
南遥难得听老魁如此叫他,竟然有些怀念,眉头舒展了几分,只是仍然不解,问道:“什......什么意思”
老魁被问得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林江宇虽然没有被老魁带出林府,但是向来顽劣的他自然也有办法逃出林府,虽然了不少的力气,虽然自出了林府之后便一直在惹祸。
踏出林府后,林江宇本来也想去五巷口瞧瞧,但那日也不知怎的,还未走出两条街呢,他就被一个扯着阴阳旗的老瞎子拽住了,这老瞎子不由分说地非要给林江宇算一卦。
林江宇不愿意纠缠,抻回自己的袖口推脱着说道:“我没钱,没钱。”
“不要钱。”老瞎子一把抱住林江宇,殷勤说道:“只要你肯让老夫帮你算卦,老夫就不会你一分钱。
林江宇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老瞎子,扯起他的衣襟怀疑地问道:“你有那么好心?”
老瞎子不怒反而摸着灰白的胡子笑笑,说道:“老夫一看公子就知道公子近来烦心事不少,而且事情还不小,老夫就想着能不能帮上公子一把。”
林江宇轻蔑一笑,说道:“你们这些算卦的,是不是逢人便要扯上这一套?”
“对别人扯便扯了,对公子,老夫可是真心的。”老瞎子面色严正地说道。
林江宇仍是轻蔑地笑,却忽然来了好奇心很想听听这老瞎子能说出什么所以然来,抬头望望日头,觉得时辰还不算太晚,便说道:“好,那本公子就大发慈悲让你算一卦。”
“好,好,好。”老瞎子摸着胡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指了指路边铺着太极图的黄色桌案让林江宇过去坐下,自己坐在林江宇的对面,向他说道:“公子,劳烦借用一下左手。”
林江宇侧身坐着,将自己的左手递过去。
老瞎子口中“唔”了一声,用满是老茧的手细细摸了摸林江宇的手掌,一边摸还一边嘀咕着一些林江宇听不懂的话,听得林江宇浑身不舒坦,问道:“你还有完没完了?”
老瞎子态度温和地笑笑,说道:“公子莫要心急,一切自有天意。这样,公子,把你的生辰八字说给我听可好?”
林江宇不耐地叹了一口气,报出自己的生辰八字。老瞎子听了捏着指头先是笑笑,而后又哭丧着脸摇了摇头,最后又啧啧点了点头。
“你到底算出什么来了?”林江宇被老瞎子一连串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抻着脖子向他问道。
老瞎子清了清嗓子,如刚才一样,先是笑笑,说道:“老夫算出,公子的命格富贵,天生便是世家少爷的命,不愁吃穿用度。老夫猜......公子的家中必定有人或是在朝为官还是朝廷命官,或是下海经商家业庞大,再或者,二者兼有。”
林江宇摇头笑笑,“看出有什么稀奇的,你在京城里随便挑一个衣着整齐的人,都能符合你说的那一套。”
“老夫刚刚说了,公子别心急,老夫还有没说完的话呢。”老瞎子说道,换上了一副略为惋惜的表情,继续道:“公子虽然命格富贵,却没有寿禄,多半会英年早逝,草草了却此生。”
林江宇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却笑笑,说道:“之后我是不是应该问你如何化解,而后你便会对我敲诈一番?”
老瞎子捏着胡子呵呵一笑,说道:“公子高看老夫了,老夫可没有能化解公子命格的神物,老夫只能提醒公子,想说的、想做的都要尽快。”
这话把林江宇弄得又是一愣,沉默了一下后又笑道:“你说的这些话,我可不信。”
“信与不信,是公子的自由。”老瞎子笑吟吟说道,“另外,公子的命格中还有一事,这事我没能力看清楚,只知道他会一直牵扯着公子,但至于去向何方通向何地,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捉摸不透,能说的便也只有这么多了。”
老瞎子说罢如释重负般从椅子上起身,撤了桌上的阴阳图,叠好放进一边的囊袋中,提起手中的阴阳旗不再回头看林江宇,哼着小调向前走去。
林江宇目送着老瞎子走远,耳边还回响着他沙哑粗重的声音,那声音弄得他心里头沉甸甸的有些闷,在桌旁独自坐了好一会儿功夫后才起身离开,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后,决定不向五巷口去了,而是钻进一家小酒馆,拍了拍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