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倒也奇怪,竟然没有将她的七魂六魄拿去练邪功。毕竟残雪是当今须弥大陆最强的修真者,她的七魂六魄不知道是多少鬼修想要的。
虽然那个黑衣人并没有伤害残雪,但是他的修为和法器都让残雪十分忌惮,倘若那人是正道之人,那是一桩喜事,若那人稍有歪心,那就危险了。
残雪越想越觉得不安,她从虚空中拿出一卷晶莹无暇白纸,掐起口诀,一个法器便跃然于纸上。
法器是炉体,呈青铜器中的豆形,上有盖,盖高而尖,镂空,呈山形,山形重叠,其间雕有飞禽走兽,山形周围萦绕着一层云雾。
黑衣人双手捧着那个炉体,就像是捧着一座极小的仙山,他将炉体放到残雪面前,残雪就动弹不得,身体里的七魂六魄就像是江河湖泊里的水一样,源源不断的倾泻进那个炉体里,一点儿也没剩。
残雪还记的那个黑衣人猩红的眼睛,因为他就站在残雪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残雪,当时的残雪有一些讶异,这个人身上没有正道之气,但是也没有邪魅之气,残雪分不清他是敌是友。
他看残雪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一个深渊,要将残雪吸进那源源不尽的黑暗之中,黑暗之中滚滚游动的,是一种不知名的欲望,一种,让残雪害怕的欲望。
残雪在他嗜血的眼神之中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玄冰床上。
一个修为远超于自己的黑衣人,一种从未现世的法器。
仅凭这两个消息,就能在修真界引起轩然大波。
纯阳宫作为修真界第一大派,自然有责任彻查此事,而残雪作为纯阳宫的一位尊者,自然也不能将此事置身事外,更何况,这件事还是与她有关的。只是,现下将此事禀报上去不妥,若被有心之人利用,引起浩劫,那不是残雪可以承担的。
所以,现在,她只能先暗中查探。
那人的法术和玄冥府的修行路数有些像,想要查清那人的身份就只能先去玄冥府一探究竟了,只是现在残雪刚刚醒来,还没有完全适应现在的境界,需要在雪峰先做个调整,等到身体完全复原之后,她要去一趟玄冥府。
如今刚醒来,也没什么事做,倒不如开始修炼吧,现在,残雪的心里也只容得下这一件事了。
刚用法术结起结界,寻七倒在她怀里,口吐鲜血的样子便浮现在她脑海里,残雪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因为过于沉迷得道成仙没有给她的弟子应该有的关怀,所以寻七甘愿自堕魔道,明月也跟着赤炎去了玄冥府,修真界与修魔界因为她与赤炎的决裂,和平崩塌,整个须弥大陆因此动荡。
这一辈子,还要再重蹈覆辙了么?
决不能!
残雪想到这,一挥袖,解除了结界。
她从玄冰床走下来,双手一伸,一件镶金边白色道袍便出现在她身上。
残雪因为性子冷淡,寡言,冷漠,被世人称为无情尊者。她平素也不爱外出,除了待在雪峰修行,就是去各种秘境里寻宝,见过她的人很少,但是她的名号却传遍了整个须弥大陆。
整个须弥大陆,无论是修真界、修魔界还是修妖界,都知道,在纯阳宫的雪峰上,住着当今最厉害的修者,残雪尊者。
整个纯阳宫的人穿的都是青衫道袍,却只有残雪尊者,是一身白衣道袍,一条金腰带束身,披散着一头常年不束的墨发。
尽管见过残雪的人很少,可是她的容貌当真是举世无双,惊绝艳。
一双飞扬柳叶眼,两道斜飞羽玉眉,玉鼻挺拔致,薄唇轻抿寡情。一袭白衣似天外飞仙,一双玉手似碧玉佳人,说她是天上月宫无情人,却又被她这面孔迷得神魂颠倒。
就凭着她这副容貌,若是不能得道成仙,那也是委屈了她。
残雪甫一踏出飞雪殿,在殿门口扫雪的道童惊得将扫帚扔在了地上,木制的扫帚掉在积雪上,只发出轻微的声。
“尊……尊者……”那道童支支吾吾说了俩字,赶紧跪了下来,将头埋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正跪在殿门口的明月听见道童的声音,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一睁开眼也有些跪不住,只见她的师父,正站在她的右前方,目光清冷,看着地上跪着的道童。
明月以为那道童犯了什么错惹师父不开心了,刚想训斥那道童,却只看见残雪薄唇轻启,如击玉般的声音传来:“雪峰的雪,从未停过,你不必扫了,回去修行着吧。”
那道童听了这话,如蒙大赦,叩了几个头便赶紧离开了,只剩下明月和残雪站在这雪中。
看见道童走了,明月赶紧磕头道:“师父。”
残雪转身看着她,只见她的头上肩上落满了雪,堆得有两指厚。这几天下的雪并不大,两指厚的雪,她应该跪了一天一夜了。
“为何跪着?”
若是以往,残雪定当是不会注意她的,即便注意她了,也不会问她为什么,今日突然问她为何跪着,这让明月有些受宠若惊,她有些结巴:“月儿……月儿惹师父生气了……所以自罚于此。”
残雪听了她的话,心中莫名有些生气,可是明月这样做的确没有错,她也没有发作的理由,只好冷着脸,说道:“若将这时间用来修炼,会更好。”
明月听了这话,心里有些开心,师父总算开始关心她了,虽然只是关心她的修行,这也足以让她开心很久了。明月扬起头,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看着残雪:“那师父会开心吗?”
残雪本能的想回答“不会”,可是看到她满怀期待的脸庞,竟有些犹豫。这孩子,每次见到自己都是这样一副满怀期待的样子,很多次,残雪是真的忽视了她,可是总是会被她满怀期待的眼神吸引过去,尽管残雪只是如蜻蜓点水般的扫过她,残雪依旧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眼中的如火焰般的热情和期望。
每一次都看见了,可是每一次都当做没看见一样,从她身边走过,没有半句话语。残雪不用释放神识都知道,那眼神是如何从火热慢慢熄灭,直至变成一片荒芜的。
重新来过,还要这样么?
“兴许会吧。”残雪的声音有些缥缈,明月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明月难以置信的看着残雪,眼中有些泪光闪烁,她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一直以来积压的委屈瞬间喷薄而出,一股又一股的酸水淹没了她,让她泪如雨下。明月泪眼朦胧的看着残雪,跪在地上,哭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是残雪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在她面前哭成这样,她有些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做什么,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明月的哭泣声像是在低吟,又像是泉水击打在幽深的洞窟,让听到的人也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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