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命妇》分卷阅读7

  想要儿子读书,就得好好笼络养着陈家全家的大房了。
  王氏正要说话,忽然看到前面有一个熟悉的少年走了过来,忙握住了玉芝的手,用极低的声音道:“玉芝,秦瑞过来了,你可不要再犯傻了!”
  玉芝一下子懵了,眼睁睁看着一个身材细挑的少年迎面走了过来。
  少年生得眉如鸦羽,鼻梁挺秀,嘴唇嫣红,清俊之极。
  他没有打伞,身上穿着月白色儒袍,目不斜视从玉芝和王氏身旁走了过去。
  待少年走远了,王氏这才松开了玉芝的手。
  玉芝看看手腕,发现都被王氏攥红了,心里不由有些纳闷,却什么都没问。
  第6章见闺蜜敲打亲爹,问内情玉芝失笑
  下着雨,又不逢集,街上实在是没几个行人,玉芝跟着王氏赶到自家肉摊,发现摊子上撑了把大大的伞,伞面似用桐油油过了,呈现粗糙的浅褐色。
  王氏走过去先看了看肉案上方铁钩子上挂的一条条猪肉,开口问正拿了刀分割后臀尖的陈耀祖:“卖了几个钱了?”
  陈耀祖一边割肉,一边道:“今儿天不好,还没开张呢!”
  王氏看了看肉案上堆的肉,也是发愁:“这样的话,估计今日半扇猪都卖不完,放到明天肉就不新鲜了……”
  玉芝默不作声走了过去,拣了把剔骨尖刀,开始剔上面的肉。
  这时一个穿着灰蓝褙子系了条玄色裙子的中年女人背着一个大大的竹编背笼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女孩子还扛着一把大伞。
  王氏一见那女人,便笑了起来:“赵大嫂过来了!今日怎么出来的这么晚呀?”
  赵大嫂头上挽着个圆髻,插着根银簪子,脸上脂粉未施,可是大眼睛清澈明亮,瞧着很神。
  她笑了笑,道:“家里临时有点事前日多谢你给的那几根腿骨了,我们娘俩熬了骨头,炖了一锅萝卜菜,两日的菜都有了。”
  王氏笑了:“自家人,何必客气!”
  她又看向那个女孩子:“秀兰,你也来了,昨天你们娘俩没来,我家玉芝可想你了!”
  那个叫秀兰的女孩子生得倒是齐整,鹅蛋脸,肌肤微黑,柳叶眉,丹凤眼,高鼻梁,颇为秀丽端庄。
  她笑盈盈答应了一声,和陈家一家三口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把伞撑开,插在了陈家肉摊的东边。
  玉芝微微一笑,并未多说话。
  那赵大嫂放下背笼,在秀兰的帮助下把一块长方形油布展开铺在了伞下,然后从背笼里拿出一个个小布袋子放在油布上玉芝这才发现赵大嫂和赵秀兰母女俩卖的东西原来是八角、小茴香、胡椒、川椒、麻椒和红尖椒等香料,不由心里一动,有了一个主意。
  她做事一向周全,虽然心里有了想法,却不说出来,而是默默地在心里谋划着。
  待自家摊子摆整齐了,秀兰便走到玉芝这边,挨着玉芝站着,轻轻问道:“玉芝,你前天怎么没过来啊?”
  玉芝眼中带着一抹轻愁,瞅了秀兰一眼,低声道:“家里出了些事……”
  秀兰看了一边的陈耀祖一眼,搬了两张小凳子,和玉芝一起坐了下来,这才低声道:“是不是城里的守备老爷买人那件事?”
  玉芝抬眼看向秀兰。
  秀兰叹了口气,道:“那牙婆韩九嫂也去我家了,缠着我娘说什么寡妇守着儿子闺女日子不好过,要我娘卖我进城里许守备府上享福,得了银子给我哥娶媳妇,还说我若是进了守备府,就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若是能养下一男半女,定会被守备老爷抬举做姨娘我娘不想听她瞎呲,把她赶了出去!”
  玉芝这才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倒霉蛋,还有秀兰陪自己,便握住了秀兰的手,低声道:“你家倒好,起码你娘给你做主;我家当家做主的可是我奶……”
  大周北方乡下人家,都是叫祖父为“爷”,叫祖母为“奶”,不像官宦人家那么讲究。
  秀兰抬眼看了看闷头割肉的陈耀祖,又看了看正和自己的娘窃窃私语的王氏,低声道:“玉芝,你可不能答应,我娘让人打听了,那个守备老爷镇守咱们这里有十年了,我算了算,一个人要想做到守备这么大的官,至少应该有四十岁了吧?他在咱们这里镇守了十年,加上这十年,算算年纪也该有五十多岁了,咱们若是进了守备府,怕是过不了几年守备就死了,到时候大妇能不卖咱们?谁知道以后流落何方呢!”
  玉芝没想到秀兰这个小姑娘居然有这见识,便深深打量了秀兰一眼,饶是满腹的心事,也不由想笑。
  可是她不能笑,她得悲伤一些才合情合理。
  玉芝酝酿了一下情绪,用沉重哀伤的声音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今年才十三岁,真要被卖进守备府,这一辈子都毁了……可是我家只有我娘疼我,我爹盼着卖了我数钱给我爷奶,好让我小姑姑用我的卖身钱做陪嫁,嫁个好人家过好日子……我爹只想着让我小姑姑过好日子,就算把我推到火坑里他也愿意……”
  她说着说着,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了。
  秀兰听了,眼睛当即湿润了,揽着玉芝,没有说话。
  玉芝说着话,用眼角余光看了看了一边的陈耀祖。
  她和秀兰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可是这会儿街上没什么人,陈耀祖应该也听到了秀兰和她的话,却还是没有什么反应,自顾自埋头割肉,割下一条就挂在空着的铁钩上。
  玉芝知道世界上是有麻木不仁只知愚孝的爹的,她前生可不就是被亲爹亲娘给卖的?
  可是饶是如此,她心里依旧有些失望……
  王氏虽然在和赵大嫂说话,可是秀兰和玉芝的对话她依旧听得清清楚楚,当即落下泪来,拉着赵大嫂的手,埋怨了一句:“有个这样的男人,我还不如像你一样守寡!”
  赵大嫂看了一眼依旧自顾自干活的陈耀祖一眼,也觉得这样的男人还不如死了,不过她是久经世事的人,倒是很会说话,用力握了握王氏的手,安抚道:“没事,没有人是真傻子,陈大哥早晚会醒悟过来的!”
  没过多久,雨停了下来。
  陈耀祖去解手去了,陈家的肉摊和赵家的大料摊都有客人过来,王氏和赵大嫂忙着招呼顾客,玉芝趁机和秀兰走到东边的一丛刺玫花边摘花玩。
  玉芝摘了朵雪白的刺玫花拿在手里把玩着,状似随意道:“我和娘过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秦瑞。”
  她说着话,眼睛却一直在打量着秀兰。
  秀兰原本正踮着脚摘攀在高处的一朵浅粉色刺玫花,闻言花也不摘了,扭头笑盈盈看向玉芝,眼睛亮晶晶的:“秦瑞?这会儿秦瑞不是早该去学堂读书了?难道他今日没去读书?逢十才是学堂的休沐日啊,今日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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