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囚徒》分卷阅读14

  工作,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倒是清静了不少,但也只能算是蜷缩在角落,伺机也要冒出头来骚扰他。
  他多少也是希望优秀的工作表现可以让陈忱的目光多落到他身上几分,明明才两三星期不怎么私下联系,以往也不是没有,但方念这次却觉得真的很生疏了。如果私人感情暂时无法妥善处理,他总觉得好歹也让陈忱对他的工作满意吧?
  这个想法只是偶尔会在他脑子里盘旋,但真的当陈忱在大年会的议程最后点名感谢他的付出,并将他叫到台上临时发言时,方念很难不感到激动。
  激动陈忱努力推他更进一步的用心,也激动着陈忱主动的示好,很难去解释他如何得到这个信息,但他确实很明显地感觉到了陈忱借故向他示好的表示,隐晦、含蓄,但对方念来说却完全足够了。
  他不太确定自己在台上说了什么,他甚至不记得最后的掌声,能想起来的只有陈忱在他身旁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和最后在台上揽着他的肩膀说加油的声音。
  会后就是酒会,方念尽职的完成着最后的安排,等到顺利开宴,他终于可以躲到露台去喘口气了,这个时候才有闲暇把刚才的心情翻出来品位。要说没出息是真的没出息啊,方念端着酒杯苦笑,躲在露台的暗处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大厅,脑子里却灌满了陈忱。
  想得很多又理不出思绪,甚至感觉自己在幻听,那一声“念念”又出现在了耳边,方念笑得有点涩,又叹了一口气。
  “想什么呢?叫你没听到么?”
  这口气没吐完,耳边炸开的声音惊得方念一缩,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瞪大了眼睛,扭头看到陈忱就站在他身后。
  “你,你来了多久了?”他有点结巴,“刚才你叫过我了?”
  陈忱看着他笑,不回答他,还取笑他:“刚才在台上款款而谈,看起来那么利索,现在倒像个小结巴似地,我那么可怕吗?”
  方念低着头不搭理陈忱的调侃,沉默了片刻又像想起了什么,主动说:“我不是,我没想到你会出来,不用应酬么?”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讨好。他迫切地想要和陈忱这样热络又亲昵地交谈,仿佛这样就能让之前的冷战彻底消融。
  陈忱听他的问话,挑了一边眉毛,做了个有点丑的鬼脸:“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害怕老板么?他们一点都不希望我在里面。”
  方念傻傻地“哦”了一声,心想,我才是最怕你的那一个,怕你不开心,怕让你失望,怕你眼里没有我,怕你的心里像你家里一样住进别人去了……
  可这些害怕确实跟陈忱本人又没什么关系,方念想着就主动换了话题:“谢谢你让我上台发言,这个机会你可以给任何人,但你给了我……”
  陈忱手里还端着杯香槟,他听完方念的话,果断地喝了一口,是一大口。
  “这才是今天最值得喝口香槟庆祝一下的,你终于不会说我在给你压力、你受不住了,可算没有白这份力气。”他的陈先生夸张地松了一口气,好像真的很开心似的。
  方念也跟着笑,举起了自己手里的杯子,遥遥地应了一下。上台发个言没什么,但由陈忱亲自引荐下在集团所有高管面前露个面,就是陈忱的表态和背书了,这才是最值得感谢的。
  “我不是不识好歹的傻子,”方念说,“你一直对我很好。”有一些“好”甚至你自己都不记得了,方念想。
  陈忱笑了,转个身靠着墙壁上,突然问方念:“我还记得上次聊天,你问我会不会结婚?”
  方念一愣,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转到了这里,但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嗯,是。”
  “那你现在还想不想知道答案?”陈忱扭头看着他,那双比一般人深邃一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人,方念总觉得那里头带着钉子,将他钉在了原地。他直觉不想听到后面的话,可是他说不出话,连动都动不了。
  陈忱于是就这自己的话尾,慢慢地说:“我妈妈,想让我和秦珏结婚。”
  “轰”得一声,方念觉得他听到了自己心脏爆炸的声音,闷且轻,却带着毁灭般的疼痛。
  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节,片刻后才调整成破碎的语句。
  “那,那你,我……我是说,我们……”他挥舞着手,有点语无伦次,不,不是有点,是确实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忱沉默以对,方念再几次尝试却无法组织起语言后,也放弃了沟通,安静的空气像铁一样沉甸甸地压在方念胸口,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跳不动了。
  片刻后,又是陈忱主动打破了沉默,他又说:“等到过段时间天气再暖和一点,我想把你调去鑫昌。”
  第13章
  方念很花了一会儿功夫才反应过来陈忱说了什么,刚才的突然袭来的巨大酸楚已经从胸口散去,他感觉到空落落地,茫然地反问:“什么?”
  陈忱的脸上缺少表情,但眼神却牢牢地锁着方念,听到他的反问就给他解释说:“虽然是外调,但这是升职,我说过我不希望你的职业规划止步在特助这个职位上,我也不是这样教你的,你还有更远的路要走,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
  抛开他们之间的私人关系,陈忱这段话说得非常诚恳并且令人感动,上哪里去找一个这样的上司呢?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可是他们又不仅仅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在陈忱告诉他外调之前,陈忱还通告了他即将结婚的信息。两件事连起来一想,方念觉得陈忱的潜台词不言而喻。
  他们这样的关系也谈不上分手,可方念总觉得并不甘心,不甘心连一句清晰明白的告别都没有就被一纸调令清理出陈忱的生活。当年他透支了近十年间为了陈忱而积攒的勇气,提出了床伴关系的邀请,现在,他觉得他值得一个交待。
  “我们这样的关系,”他局促地咬了咬嘴唇,虽然想问,但话到嘴边要说出来,又觉得为难,“要结束的意思吗?”
  他在思考、在犹豫、在问话的时候,陈忱都在看着他,眼神沉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听到方念这样说,这才微微皱起了眉。
  “我……”陈忱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后就像被方念传染了一下,也磕磕绊绊地顿住了,“关于这件事,我倒是更希望和你正式地谈一谈。”陈忱指了指黑漆漆的露台,然后说:“我们换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我不想站在这里,急急忙忙地胡乱搪塞你。”
  好好地说、胡乱搪塞,方念脑子里乱得很,但听到陈忱的话时又敏锐地抓住了这两个关键词,听起来都不像是要否认他刚才的说法,但又微妙地没有马上肯定。他不知道陈忱要跟他说什么,但陈忱这个态度,难让他隐约升起了一分不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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