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对这次任务的完成非常满意,作为奖励,她们让林俐父亲的病情有了起色。
林俐父亲原是半身不遂,左半边身子一点知觉也没有。在林俐完成第一次任务后的第二天早上,林俐的姐姐给她父亲喂饭,忽然发现父亲的左手能微微打勾了。
她姐乐坏了,“爸!你再动动!
林俐父亲嘴里含糊地呜了两声,又微微动了两下左手的手指。
林俐她姐乐得掉了眼泪,俯下*身跟父亲贴了个脸,“爸,你真棒!”
林俐父亲扯了一下能动的右嘴角,又呜了两声,以示自己对新情况也挺兴奋。
林家老两口还在一个卧室里,只不过由原来的同榻而卧,变成了一人一张小单人床。林俐她姐一转身,凑近身后床上的母亲,“妈,我爸的左手能动了,你也快点好起来吧。”说完,她亲了亲母亲的额头,又抚了抚母亲的头发。
看着病床上的双亲和憔悴的姐姐,林俐感到深深的自责与痛心。原以为自杀是对杨学宁最好的报复,岂料想报复的没报复到,却让自己的至亲陷入了痛苦和不幸的深渊。
爸,妈,对不起。姐,对不起。等着我,我会用最快的速度重新回到你们身边,我会让该受惩罚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林俐的身后,站着三女神之一的提希丰。另位两位女神去了别处,向其他复仇代表交待任务去了。
“女神,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下一次任务了。”看了父母和姐姐一会儿,林俐转回身对提希丰说。
提希丰一忽闪背后的黑色翅膀,“好吧,马上开始。”
一股劲风吹来,林俐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林俐迷迷糊糊地恢复了意识。
下一刻,呼啸的风声扑入她的耳中。刺骨的寒意,让她的身体不由一阵阵打起哆嗦。除了风,除了冷,还有疼。浑身上下,无处不疼。
缓缓睁开眼,林俐想要看看自己身在何处?
不过她没能如愿,因为,四周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亮,连星光也没有。当然不可能有,因为在下雨,很凉的雨。凭感觉,林俐觉得她此时所处的季节应是深秋,只有深秋才有这样凉的雨。
又冷又疼的感觉真是不好受,林俐有点怪女神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让她受伤进医院。这次虽然没在医院,估计也是受了伤,而且伤得看样只比上次重,不比上次轻。上次只是太阳穴疼,这回是全身都疼。
“嗯……”因为疼得实在受不了,林俐忍不住呻*吟了一声。一声过后,她惊呆了。试试探探地又“啊”了两声,“啊”完之后,林俐伸手向这副身体的关键部位摸去。然后她终于确定这次,她穿成了一个男的。
忍着浑身的疼痛,忍着哭笑不得的心情,林俐闭上了眼睛,等待头脑中出现这次任务的相关信息。
刚一闭上眼睛,信息就出来。这次,她穿到了一个明人写的拟话本小说里。她穿的这个故事,也不是这本小说的主要故事,而是故事开头,作为引子引出主体的故事一个小代过。交待完了这个小代过,方才进入主体:一个跟小代过相反结局的故事。
小代过讲的是一个架空的朝代,徐国。故事发生在徐国的一个小山村里。故事里主要有三个人物:赵婆婆,赵婆婆的儿子李有福和赵婆婆的儿媳周氏。
先说赵婆婆。赵婆婆是个命运坎坷的女人。过门不久,丈夫就在一次与人口角时,被人拿刀扎死了。从此,她一个人服侍婆婆,抚育遗腹子。
十五年后,她的婆婆死了,儿子也大了。又过了两年,赵婆婆托媒人给儿子说了个媳妇。为了娶这个儿媳妇,赵婆婆拿出了家里全部的积蓄,甚至连她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这些钱都是她常年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赵婆婆把家里的三间旧房翻了新,又在旧房的旁边接了两间新房。她和儿子去集上买了一头牛回来。原先都是她和儿子套上犁耙,在犁前充当牛使唤。下聘的时候,她给儿媳妇买了套金货:一只金镯,一只金戒指和一副金耳环。对大富大贵的人家来说,这套金货屁都不算,不过对赵婆婆和附近几个村屯来说,这可是了不得的聘礼。旁人家下聘,给套银货就了不起了。
好容易办完喜事把新媳妇娶回家,赵婆婆的积蓄也差不多花完了。赵婆婆不在乎,她心想,自己身体还硬朗,还能下地干活,织布作饭,还能帮儿子媳妇分担家事。只要一家三口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用不上几年,还能再把钱攒出来。
赵婆婆想得挺好,哪知千辛万苦讨回来的儿媳妇周氏,压根儿就不是个正经过日子人。
周氏自打进门后,好吃懒作,家事全都推给了赵婆婆,日头不上二竿绝不起床。每天的生活内容就是:赖床晚起,起床吃饭,吃完饭回房梳洗打扮,在房里描眉打鬓臭美,接着吃饭,睡消食觉,起来喂喂鸡,望望天,看赵婆婆择择菜,洗洗衣,吃晚饭。吃完晚饭,也就到了睡大觉的时候了。
赵婆婆是个好性子,这么些年,跟婆婆,跟儿子,跟邻里邻居的,从来没红过脸,起过高声。周氏懒,赵婆婆当她还没长大,心想过两年等她长大了就好了。再说自己身体硬朗,还能干得动,不过是多作一个人的饭,多刷一个人的碗而已,没什么。只要儿媳跟儿子俩不吵不闹,和和气气地过日子,过两年再给她添两个胖孙子,她就别无所求了。
儿子李有福为人忠厚老实,平日里对母亲十分孝顺。和母亲赵婆婆一样,从他会说人话开始,就没和邻居吵过嘴,红过脸。可是因为周氏的好吃懒作,不帮母亲作家事,不帮他忙地里的活,他没少跟周氏吵架。
周氏干活不行,吵架可是把好手儿。李有福嘴笨,吵不过周氏,气急了有时会给周氏两撇子。周氏不甘示弱,用长指甲连抓带挠。一场仗打下来,往往周氏没怎么样,李有福倒是被挠了个满脖子满脸花。
李有福气得几次要休妻,赵婆婆不让。赵婆婆说,媳妇年轻不懂事,过两年就好。千万不能休妻,休妻等于把女人往绝路上逼。
一个被休的女人谁还会再娶?没人娶她,她就得在娘家吃闲饭。闲饭吃常了,她娘家哥哥嫂子,弟弟弟媳不得给她气受?你让她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李有福听了他妈的话,想着周氏能像他妈说的,往后能变好。哪知,周氏非但没变好,反倒越变越坏了。
周氏进门的第二年春节,赵婆婆从年前忙到年后。由于劳累过度,倒在炕上起不来了,一病就是一个多月。一个月后,才勉强下炕。打那以后,赵婆婆落下了夜咳的毛病,一咳就是大半宿。
那次病后,赵婆婆的身体大不如前,很多家事干起来都力不从心了。以前她一次提一桶水根本不力,病后别说提一桶水,就是提半桶水,腿都要打颤。以前她又是洗衣又是作饭。病后洗不两件就要出虚汗,就要头晕。作饭时,站着切菜时间长了,眼前就发黑,就瞅不清菜板上的菜。有一次,把手都切破了。
赵婆婆的状态看在李有福眼里是无比的心疼,看在儿媳周氏眼里是无比的厌烦。
周氏嫌赵婆婆夜咳吵得她睡不好觉,嫌赵婆婆干活没以前多了,饭却不比以前少吃,浪粮食。此时的周氏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她仗着自己有孕在身,赵婆婆和李有福都不敢把她怎么样,言辞之间比照怀孕前,更加肆无忌惮。
赵婆婆咳嗽,她直接破口大骂。李有福为此跟她吵架,她直接指着赶来劝架的赵婆婆,让李有福把赵婆婆赶走,“有她没我们娘俩,有我们娘俩没她!你看着办吧!”
作为回应,李有福给了周氏一记响亮的耳光,“再敢说这种不是人的话,我扇死你!”
“给你扇!给你扇!你扇死我得了!扇死我,你再找个好的!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如果只是哭嚎也就罢了,周氏见李有福不肯就范,变着花样地往狠了闹,隔三差五地上吊,投河,拿剪子抹脖子。李有福招架不住,赵婆婆更受不了。
一天夜里,乘李有福和周氏睡着了,赵婆婆悄悄地走了。第二天一早,李有福发现娘没了,急得发疯。地也不种了,四处找娘。后来听人说在县城里看见了赵婆婆,赵婆婆在街上要饭。李有福去找了几次,不知是没找对地方,还是赵婆婆有意躲着他,没找着,他的盘缠也花光了。
李有福急忙回家,想要上山采点草药,换成盘缠继续找娘。不想山下刚下过雨,山路湿滑,他又心急,脚下一滑跌下了深谷。大家找到他时,他已经硬了。
李有福枉死的当年的大年三十,赵婆婆偷偷回来,想要看看儿孙,再把讨饭攒下的钱塞进儿子家的门缝里,结果却发现自家换了主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儿子早在半年前就死了。周氏回了娘家,听说儿子死后三个月就改了嫁。周氏腹中的孩子因为是个女孩,生下来后,被接生婆倒提着放在水桶里溺死了。周错回娘家前,把赵婆婆的房子和牛还有几亩田地都卖了。
听闻噩耗,赵婆婆一下子昏死过去。醒后,她打听到周氏再嫁的那家。拿着刀,去找周氏算帐,不想却把冲上来挡在周氏身前的周氏后夫给扎伤了。后夫家告官,官府把赵婆婆监。正月十五的晚上,赵婆婆叫着儿子李有福的名字咯血不止,凄惨地死在乌漆麻黑的狱中。狱外,雪花飘飞。
与赵婆婆和李有福的悲惨命运不同,周氏可谓坏人得了好报。她再嫁的后夫是个没脾气的人,任凭周氏搓圆捏扁,家里大小事情全听周氏的。周氏嫁给后夫的第二年,生了对双胞胎,儿子。
俩儿子都挺有出息,长大后,一个中了举人,一个中了进士。周氏过得风光又富足,最后以七十六岁高龄,安然离世。
看完脑中的信息,林俐艰难地翻了个身,把仰面朝天的姿势翻成了侧卧,把这副高大健壮的身体,尽可能地往小了蜷。双臂交叉着捂在胸口,林俐像个大虾仁儿似的,把头尽量往胸中缩去。这样的姿势有利于减少身体的热量散失。
贱人,等着我改写你的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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