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庐空间》分卷阅读45

  ?”
  “……我很老了吗?”
  俊这一次敏锐地捕捉到了颜律声音里的那丝停顿。
  他‘嘿嘿’笑了两声,“不会,不会。您老青春正茂呢!这么年轻又这么有钱,这么帅气的钻石级王老五,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颜律听了,也笑了起来。
  路过的三婶听见笑声往屋子里望了眼,看见俊正倚在窗口上说电话,少年手指缠绕电话线,不知听那边说了什么,笑着大骂道:“滚,去死吧你!”
  少年哈哈大笑的笑容,惹得三婶也抿嘴一笑,她回头对哑叔说道:“看来又是那颜小子呢!”
  哑叔点了点头,扭头也朝里头看了一样,少年正抱着电话蹲在地上笑个不停,一边大笑一边揉着眼睛含糊不清地道:“不是真的吧,居然还有二货成这样的人……”
  光影中,穿着月白色长衫束高长发的少年的笑容,晕开了绚烂的深秋。
  难得的,哑叔也露出了笑脸。
  ☆、30往事
  山中无岁月,这句话在香山脚下却是不那么适合了。
  春夏秋冬,四季分明。
  香山的风景,四季皆有它自己的时令。
  换下红裳,如今披上白披风的香山,在轻雪的季节里如同在母亲的轻哄声中慢慢安睡绵长了呼吸的婴儿,别有一番在安静中的风情。
  烧着火炭,三婶坐在屋子里刺绣,前个儿新弹了一床棉被,她正兴致勃勃地准备着三件套的新背面呢。
  这床被子是准备给俊的,三婶尤其喜欢看俊穿红衣,这床被单若不是俊千求万求恐怕也避不了大红的命运。
  俊最后是这么说的:“三婶,您是不是还想在上头绣两只鸳鸯?”
  三婶一想,这红被喜庆是喜庆,若是俊还是之前小小的,看着和七八岁孩子没差别的时候到也罢,现在全然长成了一个满了十三周岁的少年,这红床恐怕得给这孩子折福的,赶紧就罢手了。
  和俊一手银针越来越厉害但对刺绣丝毫不在行不同,小时候跟着邻居奶奶给人做布娃娃赚钱的谈绪却是一手好手艺。再有三婶细细教导一番,那绣出来的东西当真有模有样,惹得三婶一阵好夸。直把谈绪夸红了脸。
  这日华老带着师弟和三徒弟哑叔聚在庭院里搭起篝火,赏雪煮酒。
  喝酒这种事情,俊现在自然是不被允许的,再加之俊也觉得这种‘吃冷风’的雅兴不要也罢,也就同在治疗中同样沾不得酒也受不得冷的谈绪在屋子里陪三婶。
  听着三婶和谈绪凑在一起讨论什么花样,谈绪也是闲的,最近打算织毛衣了,三婶也觉得好,她觉得市面上买回的那些机器里出的衣服,怎么穿都觉得不舒服。
  这时候两人凑在一起,正好有伴。
  “这都困成这样了,还不回屋里睡觉去。”
  俊时不时拿着铁钳子拨弄着盆里的炭火让它烧得更旺,听着难有些无聊,在着暖暖的屋子里就有些犯困,正打着呵欠,这时候听三婶赶他,摆了摆手。
  “晚上会睡不着的。”俊摇了摇头,露出笑脸来,凑上前去看三婶在被单上绣的花样,瞧着有些眼熟,仔细琢磨了一阵道:“三婶,这是我的胎记?”
  三婶笑道:“是姚家的族徽,和你的胎记长得肯定差不了。”
  俊还从没听说过她外婆家还有族徽这样古老神秘的东西,顿时也来了兴趣。“三婶,您给我说说呗,我外婆家的事情。”
  一直专心织毛衣的谈绪闻言也看了过去,族徽?胎记?听着好像听有趣的。
  “我哪儿知道多少,我呀就是个下人,再说那时候年纪也就长到比你大不了几岁就和姚家失散了。”
  这么说着,三婶却是搁下了手上的活计,笑着对把下巴搭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着她的俊笑道:“我知道的,也是听人说的。”
  俊眼睛一亮,“您就告诉我吧!”
  三婶呵呵笑:“看你心急的样子。”
  她回忆道:“到我们那一辈,姚家还是南边的大户,那时候做的是药材生意,那么大个屋子,却不差的,就是药香味儿了,我们这些人,包括少爷和云昭小姐都是在那药香味儿中长大的……”
  当年的姚家算得上是富贵人家,可惜也敌不过世道。
  政府和人打仗,小老百姓也受牵连,但怎么也不至于没个活路了。之前虽然生意差了很多,但到底日子还是过得下去的,至多多拿些钱消灾,可后来就不行了!
  那也就是在六十多年前的事。
  那些洋鬼子来了,跟几辈子没见过东西似的,见了什么都抢,也不知道是哪里听说姚家里藏了个宝贝,大半夜地扛着枪就来抢了!
  要不是老爷子一个在官府里打混的至交早前听闻了消息,要姚老爷子带着家眷拾细软寻个地方去避祸,那一夜还不是要怎样呢……
  等老爷子回来的时候,好好的一个府邸连着周围两家几百间房子烧的烧、砸的砸,那些黑心的洋鬼子还把地上挖的坑坑洼洼,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可是那屋子也不能住人的了。
  那些洋鬼子还有不甘心的要抓姚家人去审问,姚老爷子一听这消息,赶紧带着几百口人到外地逃难了。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姚家这么一个大家就开始病的病,散的散。
  那个荒烟蔓草的年代,多少繁华在那时候被无情地打碎,多少相聚的约定在那时候以眼泪散场,多少辛酸不能诉诸于口只能咬牙继续脚步……
  三婶摸了摸眼泪,“当年走的时候,我还只有三四岁呢。事情也不大记得,只一件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那就是我娘抱着少爷和云昭小姐哭着喊着:‘造孽啊!’。”
  “我们前脚走了,姚家连着华家都在一场大火里烧得干干净净了,我们小孩子在马车里都被按住头不能回头看,只能听见大人们掉眼泪的声音……”
  俊想象到当时的画面,虽然不曾亲身经历过,却有一阵心酸涌了上来。他拖着椅子上前,伸手握住三婶的手。
  谈绪轻声道:“那些人是要找什么宝贝?后来被抢走了吗?”
  三婶叹了口气,“哪里真就有什么宝贝了?不过是因为姚家嫡系总能有那么一个子孙会遗传到姚家的胎记,也不知道是从那一代传下来的话,说是有姚家胎记的血脉,必得天赐之福,扬我一族。再有一种说法,说咱们姚家世代行医,做下的善事都数不清了,福泽深厚。”
  “外间不知情的人听说了,难以讹传讹,就说我们姚家传下了什么宝贝的话。平时也就是坊间说笑恭维的话,哪个当真过?可那些黑心肝的洋鬼子啊……”
  三婶说不下去了。
  谈绪连连安慰,俊却有点闷闷的。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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