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之末,现时顿觉疲乏,身形也益发迟滞,奈何那血殇仍是紧紧缚住不放,我长吸一口气,只得变换为人形,依旧立于白浪之上。
血殇见此,幽魔息更是紧逼而来,环绕我腰间不停不休,想来如此恶斗,他应该也是灵力大耗,现时千钧一发,只道狭路相逢勇者胜,我敛下心神,拼得最后一息再作一搏,若实不得脱却是天意了。
我复又凝起青芒,直将腰间幽魔息挑散,血殇无法,只好退去,他亦凝为人形,持双刃于身侧,
退至湖岸,却道这一夜争斗,如今竟还回到初始情势,我不禁满腹郁气,抬眼见血殇血祸俱是面色阴沉,不知这幽魔族左右护法又会如何发难。
只见他二人相视片刻,血祸微一点头,袍袖翩跹,复又踏浪而上,直朝我袭来,而血殇则化为幽魔息于我身后不住紧缚,直叫我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不由心躁气短,满头大汗,我心中郁卒,杀意顿生,直将五指屈曲成钩,运水灵于手中,而今血祸迎面而来,正是一掌击于他胸前,只道方才青芒剑已伤他不轻,现时我五爪俱没入他胸口,这左护法不由眉头紧皱,唇角径自溢出几丝血痕,他本能往后退去,我觅得一丝空隙,忙起身往前疾行而去。
未料这血祸强自硬撑,不待血殇赶上,他一把扭过我手臂,袍袖中血刀弹出,竟直直刺入我背上,我因吃痛,脚下不稳,刚踏上湖岸便歪倒在地,正被赶上的血殇以幽魔之力缚住双足,一时动弹不得。
血祸近前扯我起身,而我胸中愤懑,反手挥袖直将青芒向他眉心刺去,只道今夜一战,血祸灵损非常,此番躲避不及,竟被青芒剑气重伤,他蓦然栽倒于地,瞬时化为一团幽魔息,忽明忽暗,时隐时现,而血殇一步上前,他将此一团幽魔息拢于掌心,转身死死盯着我看,不发一言。
此刻那血刀尚插于我背上,伤处幽魔息浸入,疼痛并不明显,只觉隐隐发麻,不过片刻,我右臂绵软无力,竟仿似连抬也抬不起,血殇见此,一把按住我右腕,“别动,血祸的刀素来都是淬过毒的,你快些与我回九幽,此毒方可得解。”
饶是此刻,我颓然瘫坐于地上,只恨不得一掌将自己打死,难道真是天意弄人,竟至于弃我如斯?血殇近前欲扶我起身,而我万念俱灰,呆坐不动,而此时天光渐明,湖岸边已有人迹,我心中突然就生出开口呼救的念头来,回过神来,方觉此念太过荒唐,想来今时今地,又有谁能救得了我?
如歌
晨光熹微,微风轻动,却道血殇见我久坐不起,竟一手环过我腰侧,欲将我带起身来,我心下窘迫,正是侧身避开,不想此刻竟真有人出现在这无名湖岸,来人金色锦衣,白玉珠冠,与我曾有过数面之缘,而血殇显然亦识得此人,不及我有所反应,他一步拦于我面前,张口却道,“金鸾如歌,今时你怎会出现在我幽魔族境内?”
未料那金鸾避而不答,只闲闲笑道,“若不在这边荒之地,又怎能得见幽魔族左右护法联手合力,以多欺少,上演这一场绝伦的鏖战呢?”
却道闻听此言,我与血殇俱是一惊,不想他在这湖边一夜观战,我与血殇血祸竟毫无察觉?!血殇立时眉头紧皱,面色一沉,只将一双血刃按于身侧,开口冷声道,“如歌王既是有兴趣在幽魔族境内游山玩水,悉请自便。”他说着将我扯起身来,急急便要往九幽行去,饶是此刻,我如何肯乖乖就范,只强自提气,一把甩开他的禁制,未料这血殇立时转身看向我,横眉立目,仿似极为愤怒,他近前复又扣住我手腕,咬牙低声道,“莫要与我再生事端,别忘了只有到得九幽境,你所中的剧毒才能解开。”
他摆明是在威胁,奈何我一心只想逃脱,并不将那血刀之毒放在心上,只道现时金鸾凭空出现,虽说他是敌是友尚不明了,但无论如何,这于我都是个脱困的天赐良机,思及此,我不由便要向那金鸾求救,奈何求救的话甫一到嘴边,又仿佛说不出口,只道我与这如歌王相视片刻,眼波流转,他应是领会我意,于是一步拦于血殇之侧,却道,“右护法且留步,我与你身侧这位水族大人本是故交,今时得见,有许多话要讲。。。”
不想未待金鸾言毕,血殇面色愈加阴沉,他径自挥袖示意金鸾不必多言,直将我手腕拽住不放,愈加紧,我心中忐忑,不知金鸾是否愿意与血殇撕破面皮,却只为救我,又道今日就算不得脱身,不妨劳他传个讯息去泱都,让锦鲤知晓我被困九幽,总好过现时我下落不明,生死难测。
刚欲开口托他传讯与锦鲤,蓦然思及他既是观战一夜,见得我真身,莫非此刻已明了我身份,若是这讯息传不至泱都,却传到九天城,凤百鸣得知我栽在九幽境岂不是又要举兵来犯,到时候泱都告急,锦鲤想要瞒住我行踪怕也瞒不住,却真真是糟糕万分。
如此见来,现时境地,还是不要碰上这如歌王为妙,我心下郁卒,早是欲哭无泪,稍敛下情绪,忙开口试探道,“金鸾兄,常忆起你我莽原一战,酣畅淋漓,当日紫光阁把酒言欢,亦每每叫我记挂在心,只道今日我得罪了幽魔君主,怕是命不已久,他日金鸾兄若是得空游历泱都,能否替在下传个讯息与锦鲤,叫他去钦天监为我燃一盏水灵灯?”
未料我话音刚落,金鸾与血殇俱是面色一变,血殇拢五指,一把将我拽过身去,张口竟怒道,“你胡说些什么?君上是如此。。。,如此在乎你,又怎会要你性命!”他虽说的低声,而一旁金鸾却听的明晰,此刻这如歌王敛了眉间惊讶之色,一双眸子上下打量我,开口却道,“莽原一别,不想水行兄尚记得小王,今时今地,既是水行兄有难,我金鸾如歌又怎可袖手旁观,置身事外?”
听他此言,我心中自是欢喜,而一旁血殇则如临大敌,他立时抢前一步,又将我拦于身后数分,开口冷声道,“如歌王金鸾,你擅入九幽之地已是不妥,难不成今时还想插手我族内之事,却是要与我幽魔族为敌不成?”
血殇此言甚重,意在警告金鸾莫要多管闲事,而金鸾听得此言,敛眉略作思考,片刻后只笑道,“右护法此言差矣,水行兄既为水族大神官,与小王又是莫逆之交,我今时救他脱困,又怎能说插手你幽魔族族内之事?”
他说着愈往前行,而血殇早已耐不住性子多口舌,只将一双血刃祭起,一时间剑拔弩张,杀意顿生,那金鸾自是领会的当下情势,亦催动灵力,于双手间凝起一柄细长利剑,剑柄以金羽为饰,光华流转,直指血殇而来。
我与他二人俱交过手,按说这幽魔族右护法与羽族如歌王相争本该是将遇良才,旗鼓相当,却道血殇之前已与我一夜缠斗,此时灵力大耗,已远非金鸾对手,又道血祸重伤止剩一团灵息,此刻无论如何也容不得他多作恋战,不过数百回合,血殇败下阵来,未料他咬牙强撑,迅疾揽过我腰侧,腾身跃起,竟还是要将我带回九幽境,我本欲闪身躲避,奈何那血刀之毒深入骨血,不想我此刻竟是全身脱力,动弹不得。
而金鸾见此,忙使手中金羽剑直击血殇而来,饶是此刻,这右护法身困神乏,无暇应及,竟被金鸾一剑刺入胸口,直直往后退出数丈之远,而我乘势摆脱他的挟制,正是瘫坐于湖畔,未几金鸾亦一步赶上阻于我与血殇之间,只道此时大局已定,这幽魔族右护法只将一双眸子恨恨盯着我看,阴寒至极,而现时,他既是明了大势已去,亦不恋战,倏忽化作幽魔息,与血祸一前一后,瞬时消失于眼前,难觅影踪。
直至此刻,我心中方舒一口气,略作调息后只想勉力站起身来与这如歌王道谢,不想那血刀之毒甚为厉害,几经折腾,我仍是瘫坐在地,而金鸾见此,忙示意我勿作挣扎,他近前查看我背上伤口,虽说那血刀已因血祸灵损而消散行迹,但伤处发麻,想必定是剧毒深中。
大约那伤处极为狰狞可怖,金鸾见得便不住皱眉,蓦然,他竟一把撕开我背后衣衫,俯身对我轻道,“水行兄,你背上伤口深入骨血,毒液早已运行于四肢百骸,小王不才,只能简单与你将伤处略作处理,若想解毒,怕是要寻个高明的医士方可。”
说着他催动炎火力于我伤处清创止血,只道炎火之力刚勇,虽有治愈之效,奈何我灵损体虚,水火相克,此一番简单动作,已叫我满头大汗,喘息不止,金鸾见我面色不对,忙止灵力,不住道,“水行兄,你觉得如何?现时边荒野地,却不知该去哪儿寻个医士,要不,我先去那镇上找个宿处,你先休息半刻。”
休息倒无妨,现时我只想在这大湖中调息吐纳,希望能略恢复些体力灵力,早些翻过连云山,离了这幽魔之地才算妥当,于是开口答他道,“无妨,我在这湖中调息片刻即可,却说此地不宜久留,金鸾兄也该早些离去方好。”
不想金鸾听得此言,却道,“水行兄此言太过见外,现时你既是伤重,我又如何能自行离去,难不成方才我刚救了你,现时你便要赶我走了?”他说着弯腰扶我起身,又道,“幽魔族左护法擅使毒,是五灵界出了名的,那血刀之毒我虽未领教过,不过也曾听人说,此毒运行于灵脉之中,一个人灵力愈是充沛,灵脉愈是畅通无阻,毒发也愈是剧烈,轻者不过周身乏力,行动不便,而重者则五内俱焚,性命堪忧,小王知水行兄灵力之高,五灵界中罕有其匹,奈何此刻却非调息恢复的好时机。。。”
他态度诚恳,言辞凿凿,想必所言不虚,奈何我现时只想早日恢复灵力,又怎会白白放过眼前这水灵充沛的无名大湖,只道我刚刚将双足探入湖中,不过些许水灵之息输注于灵脉之内,心下便突然一紧,烧灼般的疼痛立时而至,我咬牙运力想要将这血刀之毒逼于体外,奈何愈是催动灵力,疼痛便愈是难以忍受,若非是一旁金鸾出手助我稳住身形,只怕今日,我竟会栽倒于这水灵之中。
摇头苦笑,心道这毒果真是邪门,若一日不得解,我一日便是个废人,甚至连简单的水灵调息也会痛的死去活来,却道这幽魔族与我水族果然天生相克,自碰到幽无邪以来,我便一路背运,如更是今身中奇毒,竟不知还有没有命能回到泱都。
金鸾见我满面沮丧,张口正要安慰,而我缓过神来,才发现还不曾与他道谢,且将那中毒之事按下,面上略扯出些笑意,对他道,“金鸾兄,此番若不是得你相助,只怕我真是要深陷九幽境,不知何时才能脱困离去,只道大恩不言谢,日后金鸾兄若有什么用得着在下,尽管开口,但凡我做的到的,决不推辞。”
而金鸾见我说的豪气干天,眉角弯弯,俱是笑意,只不住道,“水行兄太过客气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又怎敢劳水行兄这般记挂,岂非是折杀小王?”他说着搀扶我离开这无名大湖,且去那镇上先寻个宿处休息片刻。
白牙
这已是连云山下,边荒之地,此处幽魔族与灵兽族杂居一处,日常往来,竟也相安无事,小镇名唤“无名”,镇上只有一家还算像样的客栈,而金鸾想是已到达数日,他在那客栈中早定下了几处客房,同行的还有羽族几人,想必都是他的部下。
金鸾扶我进得那客栈之门,羽族的几位客人立时起身行礼,这些人中有几位曾在莽原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此时见到我,不由俱露出讶异之色,而金鸾显然不想多作解释,只引我入了客房之内,嘘寒问暖,甚是殷勤。
这一日来,我勉力将体内灵息按下,那毒血运行减缓,四肢总算稍恢复些气力,奈何灵力骤减,我却又无打采,神思恹恹,晚间,金鸾命堂倌采办些酒菜,与我在客房中一同用餐,只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哪还有心情与他对饮,只道,“金鸾兄,你今日重伤血殇,只怕幽魔族不会善罢甘休,而我离开泱都已久,思乡情切,明日一早,我便准备离开此地,往泱都而去。”
他听我此言,敛眉沉思,口中只道,“若是往泱都,往回走肯定不行,水行兄是不是想翻过连云山,取道灵兽族境内回去?若是如此,与我也算同路,而今水行兄重伤在身,行动不便,不如就让小王送你回去,可好?”
然则,好与不好,却不是我能决定的,第二日启程,这金鸾便跟在我身后,他待我亲厚,一路上照顾有加,奈何我总觉得这如歌王过于殷勤,用意难明。
连云山脉横贯五灵界南北,最东侧与岐门山相接,山高连云,地势雄险,我们顺着山势一路往东而上,行了数日,却还在幽魔族境内,我心下焦急,金鸾却气定神闲,他一路仿似在寻些什么,沿途不时留下些金羽标识,不知提醒何人,又不知有何作用。
我早有意自行离去,虽说我身中奇毒,灵息不调,但行在这人迹罕至的群山中,还不至于遭遇什么凶险,奈何这金鸾心知我萌生去意,竟一路紧随,好似粘人的牛皮糖,甩也甩不脱。
我心下郁卒,却也只能任他跟着,只不过心中对这一路留下的标识总有些不安,那日又见他催动灵力在路边崖上刻画金羽,我忍不住开口询问,本以为他会遮遮掩掩,不想他倒回答的爽快,只道是还有同伴近日会赶来连云山,如此指路方便些。
他为同伴指路,这于我本没什么,奈何我心中不安日甚,只盼能早日翻过白牙峰,以再生事端。
白牙峰山势险峻,形似巨大的交错犬牙,又因山顶终年积雪,故名白牙,翻过白牙峰便是灵兽族境内陌阳关,距离莽原已不遥远。
这日,我与金鸾一行抵达白牙之下,但见崖上白雪皑皑,四围山风凛冽,直将我等衣袍吹起,猎猎作响,却道此刻,这如歌王终是开口与我作别,我心下大喜,未料他眉目间颇带些离愁别绪,却仿似真与我相交多年,他只道自己尚有要事在身,不能够亲送我回泱都,言辞下千般遗憾,万般不舍,直叫我好一阵尴尬。
寒暄数语,方觉白牙之下风雪愈盛,而我因强按灵息,此刻竟颇感寒意袭人,那一旁金鸾许是见我面色苍白,心知我体虚畏寒,却解下自己外袍加于我身,态度亲昵,直叫我心下一惊,只道这如歌王容姿俊雅,行止有礼,他以我为莫逆至交,本是好意,奈何如此这般,总觉欠妥,我平素不善言辞,只扯下那金羽锦袍交还与他,转身径往白牙之上行去。
而金鸾久立于崖下,目光灼灼,仿似还有些未完的话要对我讲,我心头一阵烦闷,正是提气往上,却未料倏忽间风云色变,天边赤炎滚滚,蓦然间只听得身后有人高声唤我,开口竟道,“青龙衍!”
我行在那陡险的山道上,本已十分艰难,如今心下一惊,脚下一顿,竟被身后之人疾步赶上,阻于面前,却道来人赤衣羽冠,周身阳炎极盛,非是他人,竟是羽帝凤百鸣!
他与我立在这白牙之上,袍袖翩跹,衣袂生风,我心里没底,只得面上强撑,而凤百鸣修眉微挑,一双眸子上上下下不住打量于我,半晌不发一言,我被他看得心中发毛,脚下不觉往后退去几分,未料这厮见此,眉目间更是倨傲得色,他轻蔑笑道,“多日未见,今时相逢,不想傲慢跋扈的龙帝陛下竟至于落魄如斯”,他说着愈往近前,一见我神色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大约更是得意,张口又道,“怎的,龙帝陛下如此却步,难道竟是害怕孤王不成?”
而此时金鸾亦自崖下赶至近前,他面上颇带些焦急之色,正是欲向凤百鸣行礼,不料这羽帝只不住冷笑,却道,“如歌王金鸾,你好大的胆子,孤命你困住青龙帝,你违命不遵已是大罪,非但亲自送他到这白牙峰,更可恶还在一路胡乱留些标识,却叫孤在这连云山乱转圈子,你到底居心何在?”
金鸾垂首立在一旁,并未出言辩解,饶是此刻,我才明白,那日无名湖畔,他早知晓我身份,也一早将我被困九幽的讯息传与凤百鸣,只不知为何又忽生相助之心,真的送我至这白牙峰下,却道苍天弃我,我原是差一口气便可逃出生天,不料半路竟又碰上凤百鸣这等死敌,而今他知我重伤未愈,中毒不解,此番亲从九天城赶至连云山,势必要将我斩于炎火剑下,以消心头之恨。
思及此,我不由苦笑,索性不再强压体内灵息,只于掌心凝起青芒剑,冷冷朝那羽帝道,“凤百鸣,今日你我既是狭路相逢,且无须多言,动手吧。”
不想未及羽帝答话,一旁金鸾却急色道,“不可!”,只道他这此言不知是对我还是对凤百鸣,一时间我二人俱看向他,这如歌王面色尴尬,张口却是向我道,“龙帝陛下余毒未清,万不可逞强。”
此言既出,我心中颇感意外,虽说金鸾在羽族位高权重,又贵为宗室子弟,却不想今日他竟会为了我一个外人,不惜违逆羽帝,只道凤百鸣心胸狭窄,暴戾多疑,今时这如歌王如此助我,已是引火烧身,甚至会招致杀身大祸。。。
我侧身与金鸾相视,但见他目光流转,面露忧色,却真是为我捏一把汗,而我见此,胸中蓦然涌上一股暖意,只向他略略颔首,奈何尚未及言语,凤百鸣却是一步上前,手中炎火剑亦已成形,那剑尖直指向我,却道,“青龙衍,不想你今时死到临头,却还忙着与孤的臣子眉目传情,怎的,想从孤王手下逃脱,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吗?”
凤百鸣对我,果是杀之而后快,我与他白牙峰一战在所难,只道生死有命,各自由天,我虽是深中血祸之毒,若妄自催动灵力只怕性命难保,但也绝不可因此束缚手脚,反正终是一死,不如拉他凤百鸣做个陪葬,总比我一人走那黄泉路合算多了。
既生此念,我愈将青芒凝起,唇角微弯,只朝那凤百鸣笑道,“羽帝陛下此言差矣,你我继位千年有余,千余年来水族羽族相争不休,羽帝陛下怕是一次也没能从朕手中讨到半分便宜吧?却道那夜泱都一战,若非朕手下留情,你凤百鸣今时在何处尚未可知,既如此,手下败将又怎敢夸下这般海口,真真是贻笑大方。”
丹凤性躁,自是听不得这等嘲讽揶揄之语,未待我语毕,他手中炎火力愈盛,剑尖点地,赤炎灼烧,出手俱是杀招,而我只得使青芒将那炎火剑堪堪挡于胸前,却道水灵荏弱,不足以与之相争,不过数十回合,青芒剑气零落,散乱不成剑形,那凤百鸣见此,愈加紧逼上前,口中亦不由轻蔑道,“龙衍,依你现时所剩灵力,竟还敢大言不惭,是故意激怒孤王,想寻个痛快么?”
他说着剑锋已至我胸口,我避之不及,只能强自催动水灵阻于身前,但见水灵光动,那炎火剑势确有止,奈何我体内血毒运行,此际牵一毫而动全身,渗入骨血的剧痛瞬及而至,饶是我再如何咬牙强撑,亦稳不住身形,只得以手中青芒做杖,勉力立于这白牙之上。
凤百鸣未料及我会强唤水灵,此际炎火剑受阻,他只略略后退,鼻间冷哼,“孤王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你若是肯乖乖就范,孤尚会考虑留你一命,却道有龙帝陛下在手,来日修函至泱都,讨个漓城关应是不成问题。。。”
他想得倒美,竟是要以我为质要挟泱都,却道我被幽魔君主所掳,一路辗转,半余年来对泱都情势分毫未知,此番若真受他所挟,只怕是比九幽困顿还要糟糕,且不论其他,单说泱都大乱,朝中无主,到那时我水族必遭重创,如此看来,今时我既是逃不脱,却也不能留这凤百鸣祸害我族。
思及此,我屏去杂念,凝神静息,径唤水灵将青芒修复完好,不待那羽帝近前缠斗,却先荡开剑势,只道,“凤百鸣,我今时虽然落魄,于你眼下全身而退大约不可能,奈何我青龙衍再如何不才,累你一起死却并非毫无把握。。。”
此言既出,凤百鸣面上一愣,反应过来只不住冷笑,却道,“龙帝陛下果非等闲之辈,想不到今时境地,竟还能出言威胁孤王,那好,今日这白牙之上,我凤百鸣若不能将你生擒活捉,即使同归于尽,我也认了!”
他说着飞身掠起,炎火剑气暴涨,直取我面门而来,我侧身避其锋芒,转道愈往白牙而上,那凤百鸣一击不中,忙回身追赶,只在我身后喝道,“原以为你英雄了得,不想竟是要跑!”
言语间,我只听得耳后破空声起,却是凤百鸣倏忽而至,他五指屈曲,一张击于我肩上,炎火之力浸渍,灼热难当,我咬牙强忍体内血毒发作,一任灵脉畅通,立时祭起护体青光壁,化去那炎火入侵。
青光壁汇聚青光水灵,是阻却阳炎的绝佳屏障,饶是羽帝,也不由撤去掌力,略往后退去,只道这凤百鸣方才见我敛下灵息,原以为我灵力所剩无几,不想现下却被水灵所阻,顿时恼羞成怒,他一步上前,掌心赤炎缠绕,竟生生撕开青光壁,一把已是扣上我手腕。
我早料到他会紧追不放,此刻正是催动十成灵力,唤起寒水之灵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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