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晴朗点了点头:“我师父可厉害啦,她的离经易道练得特别好,谷里也没有多少人能比她更厉害哩。师父和师叔还常常一起切磋,所以我从小就特别崇拜我师父……唉,不过现在我已经决定跟师叔学花间游啦。”
上官雪儿听不懂什么是花间游,什么是离经易道,只觉得听起来都蛮厉害的,于是暗暗记下这几句话,打算以后再多了解了解,却又听晴朗道:“叶姐姐他们的师父去世了,她们……她们一定特别难过吧。”
上官雪儿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还不是我那个倒霉姐姐干的好事,唉,她真是活该天打雷劈。”
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忽然插入了她们的对话。
“所谓子不言父之过,小妖,当妹妹的是不是也不该说姐姐的坏话?”
上官雪儿欢喜的跳了起来:“陆小凤!”
来的人果然是陆小凤。
陆小凤道:“你不如快带我去见见你那位活该天打雷劈的姐姐?”
上官雪儿爽快的一挥手,道:“跟我来!”
她噔噔噔的转身跑向一个紧闭的客房,陆小凤背着手,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他的身后则还跟着花满楼,顾闲,以及宫九。
顾闲则在晴朗面前停了下来:“石姑娘呢?”
晴朗乖巧道:“还是昏迷不醒,师叔,你要去看看她吗?”
顾闲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晴朗却皱着小脸,低声道:“峨嵋派的两个姐姐正在屋里说话哩,你……要不还是晚点再进去?”
顾闲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石秀云的毒已经无碍了,他想再给她诊一次脉,也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而已。毕竟做大夫的总是要为自己的病人负责的。
“也好。”
他提溜着晴朗,也往上官飞燕的房间走了进去,宫九慢慢悠悠地跟在他们后面,一副漫不经心老神在在的模样。
顾闲走进客房时,正听见上官雪儿哭道:“陆小凤,你能不能解开我姐姐的穴道,我……我要跟姐姐说几句话。”
花满楼低声道:“就解开她吧。”
陆小凤叹了口气:“也罢,反正她也跑不到哪里去了。”
他在上官飞燕身上连点了两处地方,上官飞燕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她看着上官雪儿,瞬间哭红了双眼:“雪儿”
“姐!”
她们互相拥抱在一起,紧紧相拥,像是两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兽,令人潸然泪下,在场的几个男人或移开目光,或根本就没有看向她们,可就在下一刻,上官雪儿忽然尖叫了一声
“啊!!”
上官飞燕狠狠的掐住了上官雪儿的脖子,恶狠狠冲陆小凤道:“放我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她的脸上已染上了几分疯狂。
她用一种仇恨的眼光瞪着屋里的几个男人,美丽的容颜也变得狰狞可怖当一个人露出这种表情时,不用怀疑,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上官雪儿哀泣道:“姐姐!”
上官飞燕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陆小凤无奈道:“上官姑娘,她可是你亲妹妹。”
上官飞燕冷冷道:“是亲妹妹又如何?若你们不放我走,我们姐妹大不了就都死在这里,也算黄泉路上有个伴!我告诉你们,今天雪儿要是死了,她的命,就要算在你和花满楼头上!”
她的声音徒然尖锐,刺的花满楼忍不住皱了皱眉,神色更加黯然。陆小凤果然闭上了嘴,他盯着上官飞燕看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后退了一步。
上官飞燕便挟持着上官雪儿,飞出了客栈的窗子。
没有人阻拦她。
她这一生轻功都没有这样快过,她全力奔跑,跑的远远的,她怀里的上官雪儿早就停止了哭泣,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脚下飞掠过去的屋檐。
终于,待飞到一处无人之地时,上官飞燕终于停了下来。
她在脏兮兮的巷子里跪下来,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妹妹:“雪儿,你回去。回去找花满楼,他、他是个好人,哪怕我欺骗利用他,他也一定会为你安排以后的生活。”
上官雪儿叹了口气,“我知道。我会回去找他,他家里那么有钱,人又那么容易心软孤儿多可怜啊,还被自己的姐姐当做人质威胁过,他一定会可怜我,妥善安置我的,人善被人欺,他活该被骗。”
她用力抓住上官飞燕的手,问她:“可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上官飞燕缓缓摇了摇头。
“你就当我死了吧。”
她欲言又止数次,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最后一次用力拥抱了上官雪儿,再起身时,脸上已经冰冷一片。
她毫无留恋的转过身,大步离开了,好似再也不会回过头来瞧别人一眼。上官雪儿看着她决绝的背影,也慢慢地转过身,向着客栈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知道,他们姐妹或许再无相见之日了。
但是这样就很好。
人活着,总比死了的强。一个人活在世上,就总该想办法让自己过的好一些,而不是为亲人、为恋人、为别人束手束脚,一辈子为他人做尽嫁衣,自己却过的比谁都可怜。
那是傻子才会去做的事情。
上官飞燕没有做错,她自己也没有做错。
客栈里,大约寂静了那么半盏茶的时间。
陆小凤忽然笑了:“我明白了,我果然是个傻子。”
花满楼也勉强笑道:“她装哭总是装的特别像,是不是?”
“她的哭声虽然是装的,但上官飞燕的话却不是假的。她笃定我们一定会放她走,因为我们若不放她走,她是一定能对上官雪儿狠下杀手的。”
花满楼也叹了口气:“我只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做坏事了。”
陆小凤幽幽道:“学坏容易学好难,难,难啊。”
顾闲无声的笑了笑:“她们愿打,你们愿挨,也怨不得人家把你们当傻瓜糊弄。”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牵着晴朗走出了客房,却也没去看石秀云,反而停在了廊中。
晴朗听的懵懵懂懂,看起来却也有点难过,顾闲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开解道:“人各有各的活法,这是她们的活法,你不必太介怀,但也万万不要学了她们去。”
晴朗仰起头,眼巴巴的看向顾闲。
顾闲低声道:“你师父希望你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我们如今虽然已经分离,或许再也没有相聚的一天,但我希望你这一生都不要让她感到失望。”
晴朗的眼圈也红了:“我会一辈子做一个好人,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了师父做一个好人。”
这最后一句就是个赌气话了。
顾闲笑了。
他摸着师侄的头顶,轻声叹道:“我亦是。”
叮嘱完了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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