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玉函眉头皱起,沉声道:“那已不是人可以承受的痛苦了,她……她时常痛晕过去,又被疼痛折磨致醒。”
顾闲思考了半晌,道:“我想知道中毒的详细过程,以及毒物的源头,若是二位信得过在下,还请将事情如实告知。”
柳无眉苦笑道:“顾大夫是原少庄主的朋友,自然没有什么信不得的。”
她回头看了李玉函一眼,李玉函回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他们互相看着彼此,同时点了点头。
柳无眉开始讲述起了当年发生的一切。
“我曾经的名字不叫柳无眉,而是无忆,柳无眉这个名字,是我遇见我的丈夫之后才改的。我的师父……她是石观音。”
石观音,竟然又是石观音!
顾闲脸色微沉。
“她有很多门徒,最亲近的徒弟却只有两个,一个叫无思,一个叫无忆。无思她长的很美,很美很美,越是长大,她就越是像一朵空谷幽兰,连我一个女人见了都几乎要沉醉过去。”
柳无眉纤细的手指猛然绞紧。
她道:“所以石观音毁了她的容。”
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似乎陷在极大的恐惧和愤怒之中:“我很怕,非常怕,哪怕她告诉我她绝不会毁我的容,我也还是觉得怕。有一日,她喝的酩酊大醉时,向我吐露了一个秘密是她杀了无思的父母,让无思成为了孤儿,因为,因为她要无思为徒。”
只是为了一个孩子为徒,便狠心杀了孩子的父母,这是何等的狠毒与残忍?
有人悄悄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晴朗。
顾闲轻轻瞪了晴朗一眼,晴朗赶紧捂住嘴巴,惭愧的表示自己不会再出声了。
柳无眉继续道:“于是我便向她询问我的身世,她却只说我和无思不一样,我一开始便是弃婴,连她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她微微冷笑,“这话我当然是不信的。”
“我开始感到恐惧,我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亲近她,做她的好徒弟了,我尽心思,说服她让我离开西域,放我到中原去,后来我真的成功了,她答应放我去中原!”
“可是,就在临行前的那天晚上,她拉着我喝了最后一次酒,就是那一次,就是那一次!!”
顾闲蹙眉道:“给你下了毒,是么?”
柳无眉恨声道:“是,我还未走出五百里,就觉得腹痛如绞,就好像有条极小的毒蛇在钻我的肠子。我知道,一定是她,她等着我爬回去,跪在她面前求她饶了我,她料定了我一定会回去!”
顾闲叹息道:“可你没有回去。”
“我没有。”
顾闲笃定道:“你服用了罂粟。”
“不错!罂粟提炼出的白色粉末可以让我忘记疼痛!这是石观音控制男人的武器,我对她早有防备,便趁着她不注意拿了一些。可是……可是最近的疼痛越来越厉害,罂粟也渐渐不够用了,无论我怎么加大药量,我都没有办法摆脱那样的疼痛。”
她的眼中似乎有了泪意,那是充满了憎恨的眼泪。
“我几乎……已经走投无路。”
她猛然抬起头:“顾大夫,你能治好原少庄主的眼睛,这已说明了你比江湖上所有的大夫都要厉害,你一定能解我的毒,是不是?!”
顾闲点了点头:“我可以解你的毒。”
柳无眉闻言大喜过望,几乎要瘫软在地,她哆嗦着嘴唇,顷刻间就已泪流满面:“谢谢,谢谢,谢谢,太好了,太好了……”
李玉函冲上去,紧紧抱住了柳无眉。
“太好了,太好了……”
他比她的妻子还要高兴,他紧紧抱着娇小的妻子,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妻子的头发。
顾闲站起来,冷冷道:“只是你的身体能不能受的住,却是另一回事了。”
柳无眉咬住形状姣好的嘴唇,坚定道:“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疼痛可以击倒我们。只要您能治好我,无眉下辈子愿意当牛做马,回报您的救命之恩。”
顾闲摇头道:“夫人言重了。”
他转过身:“今晚先给你开一副药,只喝这一次就好,只是药效有些厉害,夫人要做好承受的准备。”
李玉函握紧了妻子的手,似是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柳无眉,柳无眉认真的点了点头,神色坚定:“好。”
顾闲便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屋子里,原随云淡淡笑道:“我这位挚友果然是有办法的,两位放心,他一向说到做到,他说治得了,那就一定治得了。”
…………
……
“师叔……师叔!”
晴朗满脸不高兴的扭着手臂,想要从顾闲的“魔爪”下逃出来,顾闲面不改色的拎着小丫头,往半闲居的方向走。
“我不要一个人回家里呆着,我也要留在瑞和堂!”
顾闲温声道:“今日的病人有些特殊,我怕吓到你。”
“我也是大夫!”
顾闲淡淡瞥了她一眼,“还小着呢。”
晴朗的嘴巴撅的老高,她一个月没见顾闲,如今见了不到两个时辰,她师叔就又要让她一个人呆着,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
一大一小从瑞和堂出来,一路闹着别扭走到了通往半闲居的一座桥上,晴朗忽然停止了反抗,瞪大眼睛,“宫九哥哥?”
顾闲拎着晴朗的手一顿,抬眼看向溪流上的那座小桥,桥上果然有个白色的人影,正侧身站着,低头看着桥下的溪水发呆。
晴朗又叫了一声,“宫九哥哥!”
那道熟悉的身影还是一动不动,只全神贯注的瞧着桥下的溪水。
晴朗迟疑道:“我认错了吗……”
顾闲将小丫头放下来,缓步走上了那座桥,白衣的翩翩公子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顾闲伸出手,素白的手轻轻搭上了男人的肩膀
电光火石间,一股杀意扑面而来,宫九曲指成爪,直直袭向了顾闲的咽喉。他的动作很快,快的让人目眩神迷,无论是谁站在他身后,都应该是逃不过这一击的!
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了半个圈,一支冰冷的长笛格挡住了宫九的攻势,一击不成,宫九连片刻的犹豫也没有,他目光森冷,下一招就向着顾闲的心脏处攻来,顾闲手中的长笛一转,那动作似快似慢,竟是先一步点在了宫九的肩膀上。
宫九的肩膀立刻麻了半边,宫九下意识的就要强行用内力冲开穴道,耳边却终于响起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顾闲冷冷道:“宫九,停手。”
他的声音比宫九的眼神更冷,表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宫九回过神,好像终于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是谁。
顾闲。
自然是顾闲!
他又愣住了,宫九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瞪了顾闲半晌:“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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