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望了一眼昏睡的施茵,冲房间里的一干人等挥了挥手,房间里的两个女人不解的对视了一眼,还是暂且依着他的意思退出了施茵的房间。
进门前还说是来帮忙的宫九此时正懒洋洋地倚着门,在金弓夫人和薛红红先后退出去后,才给了顾闲一个疑惑的眼神。
顾闲便用眼神瞥了一眼施茵。
宫九立刻就明白了此事怕是另有古怪。
到了院子里,金弓夫人才问:“大夫,茵儿她到底怎么样?”
顾闲缓缓道:“不急,到了晚上或许就有结果了。在那之前,我写一张药方,还请夫人依照药方熬一碗药,让施小姐服下吧。”
金弓夫人不解道:“什么叫今晚就会有结果?难道她这病今晚就能治好不成?”
顾闲只是笑了笑,反而问道:“平日里是谁在照顾施小姐?”
薛红红抢先道:“是梁妈。施茵从小到大都是她带大的。”
顾闲沉吟道:“那这位梁妈,现在又在何处?”
金弓夫人道:“她昨晚熬了一夜,直到不久前才刚刚回去睡的,怎么,大夫可是找她有事?”
顾闲摇头道:“暂时还不用。”
他思考了半晌,郑重道:“若金弓夫人信得过在下,一切便看今晚吧。”
金弓夫人蹙眉道:“只要你能救活茵儿,别说是信你,你要什么我都能尽力给你弄来!”
顾闲颔首道:“好,那么,先给施小姐熬药吧,家中可有纸笔?”
薛红红立刻道:“我给你拿去!”
她看起来对施茵也的确上了几分真心,走了没一会儿,便拿着纸笔风风火火的跑回了院子,顾闲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提起笔,却在落笔前顿了一顿。
他出门在外,是很少自己写字的。
这时忽有一只手,极为自然的从顾闲手里接过了笔,宫九微笑道:“顾先生说罢,我来记。”
顾闲颔首,“……有劳。”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贯温和的语气念出一个个药名,宫九行云流水的在纸上写下一串龙飞凤舞的字,两人默契的像是已经配合过无数次。
写好了药方,薛红红便亲自去盯着仆人熬药了,金弓夫人又询问了顾闲一些关于施茵病情的事情,在顾闲再三保证施小姐并无性命之忧后,才为他们安排了客房。
待走出院子,只剩下两个人和引路的仆人时,宫九才低声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顾闲亦是低声答道:“她似乎是服了一种令身体逐渐虚弱下去的药物,如今那憔悴的模样,皆是药物导致,而且还持续服用了不短的一段时间。”
宫九一愣:“难怪你会问是谁在照顾施茵,你怀疑是那位梁妈在给她送药?”
他毫不怀疑顾闲的猜测,顾闲说她是装病,那她必定就是在装病无疑了。
顾闲点头。
宫九饶有兴趣道:“既然是有意为之,就绝不是打算自寻短见。若是自寻短见,一头撞死也比这样病死要痛快的多。”
顾闲赞同道:“我也这样想。此事必定另有隐情,她或许是遇上了某种难处,才不得不如此行事。这件事若告诉金弓夫人,你说究竟是好是坏?”
宫九嗤笑道:“请你来治病的可是金弓夫人,可不是施茵,你要金弓夫人的诊金,就不能胳膊往外拐。”
他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顾闲的手肘。
“再说,你听没听见金弓夫人说的小白脸?”
顾闲八风不动道:“听到了。你觉得施小姐装病是与那位叶盛兰有关?”
宫九道:“或许。我看那位施小姐生病前也颇有几分姿色,或许她与叶盛兰情投意合,却因为家里不同意,还给她另外定了另一门亲事,才想出了这个计策。”
“倘若真是如此……”他勾了勾嘴角,道:“顾先生,你说这位施小姐是打算用自己的性命逼的金弓夫人妥协,还是打算干脆金蝉脱壳……与情郎私奔?”
顾闲沉默一会儿,才道:“今晚她体内的药效就散的差不多了,只是她这个身体却是绝对不能继续服用药物的。所以我认为,结果就在今晚。”
“那你给她熬的药?”
“让她恢复些体力而已,无论是真的生了病还是故意装病,对身体总是不大好的。”
宫九意味深长的笑道:“顾大夫果真医者仁心。”
顾闲听不出他是不是话里有话,便只是轻轻笑了笑,没再接话。二人到了离施茵的房间有一段距离的客房后,无所事事的下了一会儿棋。
棋只下了半局,天就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
两人正杀的旗鼓相当时,薛红红忽然一脚踢开门,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她急匆匆道:“施茵断气了!”
顾闲当机立断扔下手中的棋子,简短道:“走。”
宫九遗憾的叹息一声,只能跟着起身。
他们匆匆赶到施茵房里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伏在施茵身上失声痛苦,样子竟是比金弓夫人还要悲伤两分,观其神态,顾闲猜测这大概就是养大施小姐的梁妈了。
金弓夫人又悲又怒:“我女儿死了!你说今晚就能治好,结果天一黑她就断气了,好你个庸医,你就是这么救我女儿的!”
顾闲理都不理她,只问薛红红:“人是怎么死的?”
薛红红语气不善道:“是梁妈发现她死了的,我们进来时已经这样了。”
顾闲几步走到床边,轻轻推开梁妈,出手捉住了施茵的手臂,他捏了捏施茵冰冷的胳膊,忽然冷笑道:“刚死?我看未必。”
薛红红一愣,“什么?”
顾闲眼神微冷,“这具尸体已经死了好一段时间了。”
一旁的梁妈忽然大惊失色。
薛红红追问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闲盯着“施茵”的手背看了一会儿,冷静的道:“这也不是施小姐的手。”
梁妈浑身颤抖的后退了几步。
金弓夫人立刻推开梁妈,自己抢上前去,死死盯着女儿的尸体看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变得有些古怪。
顾闲见她似是有所动摇,这才伸出手,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一把撕开了施茵的脸皮!
一张薄薄的人皮竟立刻就被撕了下来!
那张人皮下的脸,果然是一张完全不同于施茵的脸!
这绝不是施茵。
金弓夫人龇目欲裂:“她是谁?!我女儿呢?!”
梁妈哆嗦着一直往后退,却忽然撞上了什么人。
她猛然回过头,一张满是沟壑的脸上充满了惊恐,惊慌的眸子里映出宫九似笑非笑的脸。
她惊叫一声想要后退,手腕却立刻被人捏住了。
是宫九。
宫九捏着梁妈纤细的手,温声道:“施小姐,还用在下亲自动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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