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桃花(弄色书窗)》第10章 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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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所有的男人一样,萧阳骨子深处窃玉偷香偷鸡摸狗的龌龊念头就象盛夏雨后的野草,贪婪疯长,纠结缠绕。
  于男人而言,眼下得不到手的便是好。因为得不到,万般设想着种种滋味,就象树尖上的一颗红果,摘不够,打不着,眼巴巴的干望着,决不会认为那颗红果是酸的或是苦的。国外寓言故事里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是图了嘴上快活,其实并非,越是吃不到,就越在心中想象那人间天上的美滋美味。男人对女人,就如此,别人的女人因为没有得到,心里越发想象着那种销魂慑魄的滋味,所以说女人是别人的好。这一点,大多数女人是明智的,很明白若被男人轻易得手,自己的下场便如草芥,女人被男人得手后的结果,有如狐妖被打回原形,丑陋不堪。
  嫣红之于萧阳,就是这种得不到的好了。
  自从房门口之吻,嫣红似乎象一只盛夏七月阳光里的晴蜓,歇在树梢,看看要捉在手里了,可是一不小心,就又飞走,如此往复。这是女人骨子里的一种故作姿态的矫情。女人就象江湖术士玩的小魔术小把戏,说了许多废话,绕了许多弯子,糟蹋了许多感情,围观者眼睛看歪了,胃口吊直了,纷纷投了钱,终于,谜底揭穿,原来一文不值。就算最终如此,女人却觉得平衡满足,觉得自己的价值得到了体现,将男人折腾得身心疲惫神魂错乱,惜乎没有让男人以命换贱。
  萧阳彼时的软弱性便开始暴露出来。嫣红的矫情故纵,曾激起他的极大好奇探险心,男人千般哄骗的本性在萧阳骨子里曾经滋长。时间长了,萧阳感觉自己有些象用乏了的橡皮筋,渐渐失去弹性。和女人做那种事,萧阳不喜欢穿插什么情节。他想不明白人为什么非得来些花前月下惊险火红曲折离奇?据说那样体现了人与低级动物的迥乎不同,这也难怪,就象有人喝茶,竟至还喝出了什么文化!人类煽情若此,足见人性的虚伪与糟粕。做就做了,怎么着吧?!这是萧阳的性格。但萧阳也不敢肯定有一天自己不会变得比那更虚伪龌龊。
  对于萧阳和嫣红的那一夜,老根和麻四婶并没有问根的。从老根对李老头的蔑视看,萧阳知道老根将那一夜想象成花坞春晓了。想着这些,萧阳突感无比惭愧。道德学家们谆谆告诫男人要尊重女性,前提是勿要以性博爱,据说那样对女人是一种伤害。萧阳实在就想不明白,人类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男欢女爱鱼水之乐何以竟成伤害?倘不知这道德学家是男是女,倘是女人,若非人们所说的石女,那就是假正经,倘是男人,则动机待察。
  麻四婶也觉得嫣红理应主是自己的儿媳了。儿媳自然是自家人,心里起了疼爱之心。
  中午,麻四婶做了几个菜,连自己也舍不得吃,要萧阳给嫣红送去。萧阳为自己对老根和麻四婶的欺骗内疚,自己和嫣红只有序曲却无内容,内心的尴尬是可以想见的。作为男人,在彼时萧阳的意念里,是一种挫败。这种挫败让萧阳很没自尊,所以不想去。
  老根就着一碗盐水豌豆下酒。
  麻四婶责备说:“嫣红是个吃苦的孩子,你不要欺负了人家。”
  老根喝了一口酒,眼睛有些红:“你娘自己都舍不得吃,为了谁?”又叹了口气:“将来还认不认得老的难说……”
  麻四婶满有信心的样子:“自己的儿媳妇,就是打,也应该!”
  萧阳觉得这话现在简直八竿子也打不够,自己和嫣红什么结果谁也料不准,还是不肯去。
  正说话,李老头背着酒壶从禾场下的小路上来,老根假装起身招呼,麻四婶添杯加筷,李老头也不客气,和老根对饮。
  老根觉得李老头还在自己面前表现着神气,故意吞吞吐吐的说:“那晚小阳和你家嫣红……”
  李老头好象听明白了,脸色变了一下:“什么……他们该不会……”
  老根哈哈一笑:“孩子们的事,我们……不过问,随他们去。”
  “随他们去是随他们去,”李老头急了,“可是,如果他们有了那种事,老根,我给你说,那就是炮都炸不开了的!”
  萧阳听得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麻四婶生气的将菜塞在萧阳手里,也不管萧阳愿意不愿意,将萧阳就推出门去。
  萧阳手里提着东西,很不情愿,他不想刻意的去讨嫣红的好,嫣红为什么不讨他的好呢?觉得很没面子,一路东躲西藏的走着。
  禾场里静悄悄的,李老头那只大白狗吠了几声,认出是萧阳,一头倒在檐下闭目养神。
  萧阳猜出嫣红在菜地里,果然没有错,菜地里还有几个女孩子,萧阳并不认识,想回避已经来不及了。硬了头皮过去。
  嫣红看着萧阳手里的东西,并不说话,那几个女孩子却叽叽咕咕着,萧阳脸色尴尬,手一时竟不知往哪里藏了。
  几个女孩子看看嫣红和萧阳,互相使个眼色,告辞了。
  剩了萧阳和嫣红,两人却无话。嫣红低头摘菜。好一会才说:“你手里拿什么呀?”
  萧阳便说了。
  嫣红说:“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萧阳很无味的笑:“若是我,我真巴不得每天有人给我送呢!”
  嫣红就笑了:“放着呀,这样提着不累吗?”
  萧阳就放下。
  嫣红摘好菜,萧阳帮忙,嫣红急忙说:“我来,当心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嫣红当头走着,突然说:“文华刚才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萧阳吃了一惊,想起文华,想起那不是事的事,急忙问:“你们说了些什么?”
  嫣红没有看见萧阳的表情,说:“说什么呢?聊天。”
  看嫣红的样子,文华可能没有触及那方面的话题,萧阳放下心。
  嫣红带笑说:“文华不是喜欢你么?”
  “谁说的?”萧阳急忙否认。
  嫣红还在笑:“别人都知道,她父母还托人到你屋里说过,你会不知道?”
  萧阳不说话,算是默认。其实嫣红这样说于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利。女人是不是真的在乎自己,这样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无论自视多么清高深刻的女人,是绝不能容忍自已爱着的男人被别一个女人分享的。萧阳想看看嫣红是不是真的在意。嫣红的表情似乎很淡。萧阳看不出端倪。
  两人坐在房间里,气氛很沉静,这种时候,面对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在那种花香撩人的季节,男人很容易激起那方面的想象。萧阳被冲动激励着,捧着嫣红的脸,吻着。嫣红半闭着眼,一会将萧阳推开,嘴里说,好了呀。显得很理性。萧阳好象挨了兜头一瓢冷水,一下失掉了兴趣。
  萧阳有些疑惑,海棠比起嫣红漂亮得多,海棠那样在乎自己,可是嫣红……。一个被漂亮女人爱着的男人,有时却会被一个普通的女人忽略,同一个男人在不同的女人眼中,同一个女人在不同的男人眼中,是怎样的千差万别呀。萧阳还记得那个买椟还珠的故事,不识货的买椟者,令人千古齿冷。可是细细想来,无论椟还是珠,都是美的,只不过各自的衡量取舍不同罢了。买椟人有什么错?他觉得椟美,珠子遂成草芥。
  萧阳不敢想象自己是美珠,但还是觉得和嫣红的相识令他觉得有些受辱。他知道自己清高但不虚荣。
  他有些想海棠。可是自己和嫣红的事几乎大白天下。就算此时自己鼓起勇气向海棠表白,海棠不计前嫌,可是海棠的父母会么?何况两家尚有龃龉?如此一想,他就又有些灰心了。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就糊里糊涂答应了这桩婚事呢?可是不答应嫣红,答应文华?萧阳做不到。
  月梅也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了。
  不知怎么,萧阳竟有些想念月梅,与其说想念,不如说是骨子里的一种需要。想起对月梅的态度,萧阳倍觉可耻。
  麻四婶晚饭和老根喝着酒,突然说到月梅,相中了邻村一个男的,很有钱,在外做豆腐生意,算是个小老板,月梅家里都满意。
  萧阳很想知道月梅是不是也很满意,可是麻四婶竟没有说。
  萧阳有些失意和惆怅,月梅要嫁人了,快得就象一场梦,月梅会记得自己吗?想着月梅,萧阳不怕月梅恨了,萧阳怕月梅从此不记得生命中还有一个叫萧阳的,那才是真正的可悲。男人是老板,女人当然也会跟着有钱,这个社会,有钱人就是上等人。月梅有钱,萧阳没钱。萧阳很悲哀。
  睡在床上,在半梦半醒里,萧阳就想,窗口里有一个人影走过,那个人影就是月梅,他甚至做了一个梦,在一个星月黯淡的夜晚,月梅成了自己的妻子,而且和月梅有了孩子,这个梦有些荒诞。
  想自己和嫣红或许迟早是分离的结局,萧阳真有些后悔当初鬼使神差有了新欢忘却旧爱。月梅肯定恨自己。
  萧阳不怕女人恨,他怕女人的鄙薄和忘记。
  他想和月梅再见最后一次,哪怕什么也不说,哪怕仅仅只有那匆匆的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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