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欢》分卷阅读14

  家里做张做乔,丁家便能好过一些。眼下好了,把夫妻两个一并开罪了。”他转头对丁夫人道,“吩咐下去,把那封信誊一份,连同请帖送到谭家。这件事,是谭家教女无方在先,不论对谁,他们都得给个交待。”
  .
  程禄折回来的时候,身后多了数名随从:走在前头的小厮,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幅装裱好了的《春山烟晓》;随后的六名护卫,都捧着几个大大小小的礼盒;落在最后的两名护卫,则分别牵着一匹生龙活虎的骏马。
  饭菜已经撤下,程询正在喝茶。
  程禄进门来,道:“老爷,小的揣摩着您的心思,准备了一些贺礼。”
  程询起身,端着茶杯走到厅堂,“给他们挂上。”
  董飞卿、蒋徽跟过去,异口同声:“叔父。”
  程询悠然一笑,“那两匹马,你们可得好生照顾。”
  二人称是,等画作悬挂好之后,凝眸望去,见是出自叔父之手。
  程询送给亲友的画作,大多没有落款,这一幅却不同,题诗、落款俱全。
  董飞卿笑起来,“您这是赏了我们一件镇宅之宝。”
  “无谓之事,少一些为好。”程询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你们忙,我该走了。”
  董飞卿、蒋徽出门相送。
  “下回过来之前,我提前一日下帖子。”程询对蒋徽道,“到时候,想吃什么菜,也提前告诉你。”
  这是对她厨艺的认可。她用力点一点头。
  宅门外,站着谭振亨、付氏,跪着谭庭芝。这般情形,早就引来街坊四邻、过路行人的瞩目,此刻,一些人三五成群地站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程询负手走到门外时,没了先前半日的闲适松散,眉宇间的笑意暖意消散,眼神锋利、直接。
  神不守舍的谭振亨看到首辅趋近,匆匆瞥过跪在一旁的谭庭芝,不自觉地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付氏敛衽行礼问安。
  程询略一凝眸,回身轻一挥手,“走了。你们回吧。”继而走下石阶,步履如风地离开。
  董飞卿、蒋徽目送程询的马车消失在转角处,回转身,交换一个眼神,前者吩咐候在一旁的刘全、友安:“把人带进去,别在这儿戳着了。”
  谭家三人步履沉重地进门。
  蒋徽与董飞卿低语几句,独自去往内宅。
  付氏心焦不已,往前赶了几步。
  蒋徽头也不回,“你们母女两个,随我来。”一直走到垂花门前,她停下来,转身看着她们,“你们不是我的客人。有话就在这儿说。”
  付氏是无地自容的样子,谭庭芝则是神色恍然,盯着脚尖出神。
  蒋徽闲闲地站在那里。付氏在她心里,早已变成了面目模糊的一个妇人。此刻站在面前,也不想看清。有的人,你记住她的样子,都是给自己添堵。
  付氏死死地攥住帕子,慢慢定下神来,打量之后,问蒋徽:“你不在京城的日子,过得可好?”
  蒋徽不语。
  付氏讨了个没趣,忙转换话题:“那封信,我看了。这次过来,是给你赔罪,也是想与你商量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蒋徽仍旧沉默,定定地看着她褙子上样式繁复的绣。
  没有指责,没有质问,只有令人心里发毛的平静与沉默。付氏死死地咬了咬唇,上前一步,跪倒在蒋徽面前,仰起头来,泪水滑落,“我求你,宽恕我们一次。这一次你若能高抬贵手,谭家日后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蒋徽微笑,“我没那么大方。”
  “我们错了,对不起你。”付氏俯身,磕了三个头,“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做父母的错。”她哽咽起来,“庭芝与你年岁相仿,你们又有多年的情分……她一时鬼迷心窍,你就饶她一次,好么?我们手里的一切,都给你,你想要什么,我拼了命也会为你争来……”
  “想要什么?”蒋徽抬起手,用指尖挠了挠额头,“我如今最头疼的,就是什么都不稀罕。”她牵出了孩子一般纯真的笑容,“总有点儿活腻了的意思。您说,这可怎么好?”
  “……”付氏抬起头来,满脸茫然,力地转动着脑筋。她得快些想清楚,什么能打动蒋徽;更要快些看明白,蒋徽到底意欲何为。
  “您不用猜了,”蒋徽语声柔和,“我跟您明说就是。”
  付氏急切地点一点头。
  蒋徽态度更为柔和:“你们看到的那种信,我手里有几封。上午见到谭庭芝,心里不舒坦。您也知道,我不舒坦了,不是自己倒霉,就是别人倒霉。
  “我给武安侯府送去了一封信。
  “谭庭芝身在闺阁,与人私通到了那种地步,按照惯例,该如何发落?您是让她自尽,还是把她扫地出门,派人追杀她一两年?”
  付氏面色变了几变,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她睁大眼睛,死死地看住蒋徽。
  面前的女孩如妖似仙,这么美,又这么狠。她难道不知道,一字一句,对她来说,都是惊天霹雳?是怎么做到和颜悦色地说出口的?
  蒋徽说:“别急着动气,还不到时候。你们的好日子,刚刚开始。”
  付氏整个人僵在原地,片刻后,双眼往上一翻,身形向后一仰,昏倒在地。
  蒋徽抿了抿唇,犹豫片刻,扬声唤友安。
  谭庭芝听到声响,想呼喊,想奔到母亲近前,偏生出不得声、迈不动步。
  作者有话要说:蒋徽:我明明很温柔很客气了。无辜jpg
  第12章虐渣(3)
  012虐渣(3)
  友安应声赶过来,一看之下,当即会意,“小的去唤谭家的下人过来。”
  谭庭芝艰难地移到付氏近前,吃力地让母亲倚着自己,用力掐住人中。
  付氏悠悠醒转,几息的茫然之后,眼神转为绝望。
  谭家两名丫鬟快步走上前来。
  付氏用力推开谭庭芝,挣扎着站起身来。此刻,她恨死了这个不成器的女儿,整一整衣衫,望着蒋徽,嘴角翕翕。
  “谭夫人,”蒋徽和声道,“您什么都不用跟我说了,说什么都没用。我与长辈生罅隙的时候,没求过您;您如何教导发落自家的孩子,与我无关。”她侧身站到路旁,是送客的姿态。
  付氏万念俱灰,闭了闭眼,由丫鬟扶着离开。谭庭芝不肯走,她也没管。
  谭庭芝对蒋徽说:“有些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你让人生不如死之前,总该解释一二。”
  蒋徽一手抬起,食指指尖挠了挠额角。
  谭庭芝问道:“前后出手的信件,你是如何到手的?”
  蒋徽微笑,“无可奉告。”
  已到不能更坏的情形,谭庭芝反倒镇定下来,“那么,你承不承认,关乎三家、长达三年的这一场风波,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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