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家有不孝子
“你们还要不要接着打?”
“今天算他运气……把骗我妹的钱交出来!”
“他要有钱,也用不着出去骗了。你们知足吧,他这回骗得是财,像对我妈,连财带色都不放过……要是不解气,你们就再打他一顿,不过悠着点儿,打死了可是杀人罪,要蹲大牢的。”
“青哥,帮我把我爸抬屋里去吧。”
……
魏晟模模糊糊的只听到这几句话,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似的千斤重,身体连一个指尖儿都动不了,他这是在梦里吗?
不,不是梦,身体在被人移动的感觉很清晰,可是他动不了,难道有人劫持圣驾?
怎么会?
谁这样大的胆子,怀恩那个狗奴才呢,御前侍卫呢?都不要命了吗?
魏晟很快陷入昏迷,他真正的清醒是在傍晚。
余小鱼正坐在床边儿做手工珠花儿,虽然是男孩子,不过余小鱼的手非常灵活,当然这也是为生活所迫,自从奶奶去逝,跟着这么个专门作流氓骗小女孩儿的爸爸,要是没点儿生活技巧,估计余小鱼早就饿死了。
做得久了,脖子有些酸,余小鱼站起身,一面扭着腰,一面自己轻敲着后颈,酸痛很快缓解,余小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魏晟清醒后的第一眼就是看到一位短发少年对着窗外舒展身体,他没来得及欣赏其他,马上两个字映入脑海:短发!
怎么可能有人留短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谁敢轻毁?这是大不孝!
不!
接过来更让魏晟震惊,这位少年是谁?衣着奇异不说,还极有伤风化的□出胳膊大腿,这,这是在哪儿!
魏晟心中翻江倒海,脸上却无丝豪变化,只是抿着唇沉默,眼睛在这房间的四周打量,几乎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他身下的床,床上摆了个四方的柜子,柜子上放了一只劣质茶杯,头顶悬了根长管形的东西,他不认得。还有靠墙一溜长柜,条柜上是挂着一只长方形的物件儿,他也不认得。
这是在哪儿?魏晟不敢说话,他被劫持了吗?
余小鱼转身见他爸竟然盯开眼,吓了一跳,心中却没什么好气,鼻子里哼了一声,“醒了就说话,玩儿什么深沉呢!”
声音很耳熟,魏晟确定自己不会记错,他昏迷前听到过。
魏晟仍然没有说话,手从单子下抬起来,很细腻的一双手,不过,手心没有习武留下的薄茧,右手中指关节处也没有长期处置公文磨出的厚皮,他很确定,这双手,不是自己的!一阵寒意陡然自脊背升起!
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直觉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极诡异难以解释,魏晟的第一反应就是借尸还魂。
可自己怎么到这儿的呢?难道是有人行巫蛊谋害于他!
这些并不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魏晟不知道要怎样跟眼前一脸冷笑的少年解释,他也不想解释,若是叫人知道他是借尸还魂,还不得活活烧死才罢。
所以,魏晟决定装傻了,他皱着眉毛,一脸茫然的问,“这是哪儿?你是谁?”
哪知少年根本不理会他,粉色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弄,“哟,这回不装脑癌,改失忆了?装吧,你就装吧,你就是装成植物人也休想从我手里骗走房子!这房子是奶奶留给我的!给你住你就知足吧!”
余小鱼满肚子的火,的一声关上门,再多看于同那张可恶的脸一眼,他真怕冲上去挠两把出气。
连人家小女孩儿的学都骗,这叫什么人哪?
本以为于同断了腿能消停几天,哪知就是躺在床上也能电话里耍流氓,只是这次没把小女朋友招来,倒招了一群莽汉。于同是个软弱的人,他除了长得好些,会打扮,花言巧语骗骗小女生,其他没别的本事,挨打上也不行,一拳就过去了。
余小鱼早下定决心,一分钱都不会再替于同还,这是无底洞,若是房子都给于同骗走,日后于同仗着漂亮还能傍个富婆,他可就得流落街头当乞丐了。
余小鱼去厨房叮叮当当做饭,魏晟有些懵,看来他借的这尸名声不大好。还有这个孩子,声音很熟,联想到昏迷前听到的对话,魏晟推测出他们应当是父子关系。
父子!
魏晟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此刻的心情,震惊或者愤怒,不,他的大脑一瞬间竟然转不过来,怎么可能是父子呢?
儿子敢这样跟父亲说话!
啥叫父为子纲啊!更不要说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了!
眼前这情形完全是逆反着来的吧!
子为父纲了!
魏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都这样,还是唯独少年如此?怪不得会断发呢?跟自己的父亲这样说话,他眼里还有谁呢?
便是魏晟也不由感叹自己运气实在够背,借了一具穷尸,还摊上了个逆子!
这屋子不大,很快魏晟便闻到饭菜香,他有些饿了,就听外头一声叫唤,“喂,吃饭!”
因一人在卧室,魏晟的脸上浮起淡淡的怒火,这句话翻译过来便是一句名言:嗟,来食!
魏晟彻底愤怒了,羊跪乳、鸦反哺,畜牲都知父母恩重,啥叫畜牲不如,他算见识到了!魏晟火焰一般的眸子盯着房门,手一捞床头柜上的茶杯,就等着余小鱼进来,他替天行道呢!
哪知等僵了脖子也没见余小鱼的影子,余小鱼听里头没动静,他也不等了,自己坐下先吃,留了一半给魏晟放在厨房里,隔门又是一嗓子,“我去青哥那儿帮忙了,饭给你放案子上了啊。”
魏晟差点喷出两口血,逆子啊逆子!
魏晟正经算来跟余小鱼其实没关系,他属于路见不平的生气,甚至极具想象力的猜想,这具身体的主人可能就是被这忤逆子活活气死的!
魏晟耳朵很灵,听到关门声知道少年走了。他现在腿脚不方便,不过床头摆着拐杖,正好趁此弄清如今是个什么处境。
余家属于贫下中农,稍微值钱的东西早被余小鱼的败家爹卖光了,只剩这么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是余奶奶传下来的,不过余奶奶生前很有些先见之明,她知道儿子败家,死前将房子过户到了小鱼名下,反复叮嘱:千万不能再被余同骗了,死都不能卖房。
自从奶奶去逝,余同果然打上了房子的主意,余小鱼这小孩儿生来就能干,残酷的生存环境造就了余小鱼极敏锐的防范意识。余小鱼小时候心软,还给余同骗过几回,后来次数多了,小鱼总结了一套防假打假经验,余同好话说尽都没能从余小鱼手里套出过钱。
余同这人大脑构造跟人不一样,还曾找人在小鱼面前演双簧,装成高利贷逼债,不给钱就要剁手指啥的。余小鱼想了想,没有余同,他照样活,可没有钱,他就得饿死,再加上余同这点把戏他从小看大的,余小鱼根本不信余同有胆子借高利贷,余小鱼索性光棍儿了,留下狠话,“爱剁哪儿剁哪儿,千万别客气。”
余同再不济也是余小鱼的亲爹,儿子说这话,便是素来没心肝儿的余同也火冒三丈的教训了余小鱼一顿。
余小鱼跟一般的小孩儿不一样,余小鱼记事起就是听着父母吵架,看着奶奶抹泪儿长大的,按理说这种家庭环境,余小鱼极有可能自卑懦弱啥的,不过他完全是照着相反的方向发展,因为他亲妈他奶奶成天在余小鱼耳根子边儿念叨:千万别跟你爸学,千万别跟你爸学……
余小鱼在这种磨咒中长大,终于长成和余同完全逆转的性格。
余同有多软弱,余小鱼便有多坚强;余同有多懒惰,余小鱼便有多勤快;余同有多废物,余小鱼就有多能干;余同有多败家,余小鱼就有多节俭;余同有多弱智,余小鱼就有多聪明……
余小鱼挨了顿打,他也没干别的,直接打110报了警,告余同孽待体罚。余同这人性子软弱,平生最怕警察,因是家庭纠纷,片儿警连同居委会主任逮住余同一通的说教。
只此一事,余小鱼就把余同拿下了。
余同要钱要不出来,他也不敢再跟余小鱼动手。就开始想方设法的骗,开始是糖衣炮弹,给余小鱼买些便宜的小玩意儿或者带好吃的回来,余小鱼照单作,反正要钱没有;后来余同又发明的新招术,开始装病,还是要命的大病,癌症末期……
有这样的流氓爹,余小鱼能怎样?
前任余同的前科,魏晟当然不知道,他此刻正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魏晟站在厨房洗碗池的水笼头前,望着哗哗往外喷水的水笼头说不出话,难道这是喷泉么?
可以控制开关的喷泉?
魏晟盯着不锈钢的水笼头,觉得这机关还算巧。他有些渴了,看这家子挺穷,估摸也没好茶,魏晟就接了杯“泉水”,刚尝了一口,魏晟差点吐出去。
这什么味儿哪!
原谅魏晟吧,这家伙以前洗澡都是用山泉水,不搀假无污染的皇室专用山泉水。乍一喝有漂白味儿的冷水,不惯也是正常的。
案板上放着一碗用塑料小盆罩着的西红柿炒蛋同一碗米饭,都还温热。
鸡蛋米饭,魏晟是认识的。可另外红色的是什么呢?想到那个不孝子,魏晟即便饿得有些心里发空,还是忍住没动这盘菜,谁知道有没有暗里下毒呢?瞧那小子的模样,巴不得他现在死了。
魏晟也想回去继续做他的皇帝,他好不容易干掉野心勃勃的兄弟,熬死长寿康健的父亲,刚即皇位,未来得及施展威风,就莫明其妙的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怎能不想回去呢?不过魏晟也明白“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道理,他得搞明白来这儿的原因,才能想回去的事,否则若是妄为,落个孤魂野鬼魂飞魄菜的下场可如何是好?
魏晟继续他的探险过程,直到他轻轻的打响煤气灶,煤炉里“篷”地耀起一丛淡蓝色的火焰,又在瞬间连成一个火圈隐隐的跳动着。
太神奇了,没有柴,怎么就生成火了呢?
魏晟不明白,他关了煤气灶,此时天色已晚,房间光线阴暗,魏晟拄着单拐,一面念叨,“这逆子把蜡烛放哪儿了?就是穷些,用不起蜡烛,煤油灯也好啊。”
魏晟没找到蜡烛,他纵是心志坚定,也被吓得不轻,他不小心墙上一个按钮,瞬时整个房间就忽然明亮如白昼,原来头顶那根长长的管子会发光。还有客厅的一个镶有玻璃的方匣子,按下去忽然跳出人来。
魏晟的头发差点竖起来,连手都不自觉的抖了抖,人是怎样进去的!里头的人哼着一种奇怪的调子,男女搔首弄姿、不成体统!魏晟只是紧张了三五分钟,他发现里头的人出不来,完全不具威胁力。
魏晟稍走近了些,开关开关,能开就能关,他试探着按住刚刚按过的电源键,一道黑帘慢慢遮住里头的人物,一切恢复了平静。
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魏晟竟发觉自己汗湿后背,这个世界完全跟自己的王朝不同,所有的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想在这里生存,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
2恶父要绝食
余小鱼直到凌晨才带着一身的烧烤油烟味儿回家,见房里灯光大亮,客厅不必说,连厨房厕所都开着,只得自己嘀咕着关上,“不挣钱就算了,也不知道省钱。”
洗过澡,余小鱼打着哈欠满心疲倦的往卧室走,如今炎炎夏日,家里就只有卧室有空调,余小鱼再不喜欢也得跟余同挤在同一间房睡。推开卧室的门,热浪扑面,余小鱼见余同没睡,捧着一本《中国通史》在看,吓了一跳,啥时候见余同拿起过书呢。虽说他奶奶以前是老师,可明显没把书香气儿传给他爹,余同的脸蛋儿跟智商成反比。
余小鱼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见余同拿书,没理这茬,他先拿了空调开关打开空调,又把窗户关严,上床道,“你往里头些,这么大床,硬杵中间,我睡哪儿呢?”
魏晟见墙壁上挂着的方形匣子下面缓缓打开一个盖子的模样,屋子就变凉爽了,倍觉稀奇,指着问,“这是什么?”
“空调,空调,别跟我说你连空调都不记得了。”余小鱼关灯,打个哈欠,懒懒的躺下,没片刻就进入梦乡。
空调?
魏晟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过记住了这东西的名子,沐浴在适宜的温度里,魏晟没半分睡意,心里感叹这东西比冰盆要好用多了。
其实他还有一种想法,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仙境呢?可转念又觉不对,因为他在这屋里感受到了贫寒,神仙,应该不会这么穷的。再者,依这少年的行为,哪里有半分仙人的风姿。
魏晟在这种矛盾迷惑中度过了在异世的第一个晚上。
余小鱼第二天起床就跟魏晟吵了一架,“晚上不吃的饭,你放冰箱里去,就那么放着,天这么热,一晚上就馊了,白糟蹋东西。”
魏晟面无表情道,“跟你说我不记得了,哪个是冰箱?还有你叫什么?我叫什么?以后怎么称呼?”
余小鱼撅着嘴把坏掉的饭菜倒垃圾筒里,白了魏晟一眼,“不记得不记得……谁知道是不是又在骗人?”
魏晟道,“你有什么值得骗的?”
余小鱼从冰箱拿出冷米饭,还是跟魏晟交待一声,“呐,这就是冰箱。上面是冷冻,下面是保鲜。吃不掉的饭菜都放在下面,可以留到下顿吃。”
魏晟见竟然给自己吃剩饭,忍了半天没忍住道,“我腿断了,不要贵重的补品,熬些骨头汤对伤也有益处的。”
余小鱼“啪啪”嗑破两个鸡蛋放在碗里搅着,哼道,“什么都忘了,就是骨头汤忘不掉哪。”
魏晟顿时火冒三丈,自己现在是他亲爹,亲爹断了腿,要喝骨头汤很过分么?跟这种孽障说话,不气死真是祖上积德,一句话没再多讲,魏晟气乎乎的拄着拐扭身回房了!
早知道是装的,余小鱼气跑了余同,心情分外愉悦,在金黄的蛋液里放了些盐,接着搅啊搅。
魏晟早上又没吃饭,他饿,可是人纵是饿死,也得要脸,少年这种施舍的口气,让他觉得还不如饿死呢。他就不信了,莫非真有这种畜牲,看着老爹挨饿,自个儿喷香喷香的大吃大嚼。
魏晟正疑惑着,余小鱼提着两个竹篮进来,里头不是饭,是各式珠儿黑锻子,魏晟昨天见过,猜着应该是余小鱼在做手工卖钱。
余小鱼道,“你不饿啊?”
“你叫什么名子?”
“小鱼。”余小鱼把细细的丝线穿到针眼儿里,尺来长的黑锻在他手里灵活的翻转,几下就折成一只缎带花儿,左手两根手指按着中间,右手两针固定、打结、剪线,再穿几颗珠子细缝在中间做花蕊,一只缎带花儿就做好了。余小鱼手下未曾停顿,笑道,“不管你是不是真失忆,现在家里没钱给你看病,你这腿还是借钱打得石膏呢。有什么不知道的就问我吧,不过你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你叫于同,今年三十岁,无业游民。”
小余,这也叫名子吗?魏晟冷声道,“你全名叫什么?”
“全名儿?你姓余我当然也姓余,余小鱼,明白没?”余小鱼有些好笑,装吧,看你能装多少天。
这叫什么名子!不过,这臭小子也就配用这种粗笨好笑的名子了,魏晟再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余小鱼又将一个珠花儿丢篮子里,魏晟问,“平日靠做花为生么?”
余小鱼心里有些不舒服,没理会,魏晟道,“有些热,能把空调打开么?”
“遥控器不就在床头柜上么,你是断了腿,又不是断了手。”
魏晟强忍住想把余小鱼暴打的冲动,将遥控器递到余小鱼面前,“怎么用?”
“红色键。”
余小鱼爱搭不理,魏晟也是有自尊的,何况他早看余小鱼不顺眼,索性也不再问余小鱼,自己摸索着用。
虽然是父子,不过魏晟的前任余同没多少威严,性子又软,智商又低,总是做些坑蒙拐骗的事,随着余小鱼慢慢长大,在外头帮工挣钱,见的人逐渐多起来,就更加讨厌不务正业、在外骗不够还回来骗他钱的余同。
余小鱼不喜欢跟余同说话,余同其实很少回家,余小鱼见他的时候也不多,可这回被人打断腿,除了余小鱼这里余同没别处可去,厚着脸皮让人抬回来了,害余小鱼又带他去医院打石膏,花了余小鱼好大一笔钱,余小鱼每想到那个数字就恨得牙根儿痒。
他听着余同不停的按空调键,嘟嘟嘟的声音不断,也懒得说他,直到一阵热风吹来,余小鱼终于暴发了,怒道,“大夏天的你开什么热风,脑子有病啊!”
魏晟忍得五脏六腹都跟着疼,他眼睛一瞪,抬手狠狠的一耳光抽在余小鱼脸上,余小鱼没防备给打了个结实,身体一歪,连人带凳子一块儿摔到了地上去,动静极大,也吓了魏晟了跳。
魏晟从来没亲自打过人,一般都是他说句话:拉过去,重责xx大板。事儿就结了。
对余小鱼,他实在是忍够了,忤逆不孝,毫无规矩,教养粗糙,不,余小鱼根本就没有教养可言。魏晟觉得自己根本没打冤他,脸上带着一种冰冷的宁静,看着从地上爬起两眼要冒出火来的余小鱼,镇定的道,“我是你父亲,再不好,血缘关系在这儿,你说话给我放尊重些!”
余小鱼半边脸火烧一样的疼,嘴巴里都是腥气,他忍不住咧了咧嘴,用细细的手指抹去嘴角的血迹。余小鱼没有立时扑上去跟余同打架,不论他多讨厌甚至瞧不起余同,他都不会跟余同动手,这种感觉很奇怪,可就是有这种来自骨血里的束缚。
余小鱼只是冷冷的瞪着余同,在心里幻想着还给了余同十个耳光!甚至诅咒哪天天上打雷顺便劈死余同才好!
余小鱼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先拾了放在床上的珠花篮子转移到地上去,冷笑道,“是啊是啊,可不是有血缘关系么?要是没关系,你以为我会养你吗?父亲!说得好听,你倒先做两件父亲该做的事儿给我瞧瞧!哼!”余小鱼重重的哼了一声,抱着篮子出去了。
魏晟手握成拳,狠狠的捶着身上的床榻,养他?他腿都断了,让儿子养几日又有什么不是?何况余小鱼都十五了,完全可以大婚的年纪,竟然会说这些混帐话忤逆于他。
原谅可怜的魏晟吧,以后他总会明白,在这个世界,人家余小鱼真算得上歹竹出好笋了。
而他这棵歹竹,竟然还敢贪心不知足,活该被雷劈。
魏晟渐渐的平静下来,虽然他对这个世界不大熟悉,这个时候跟余小鱼闹僵也不大明智,可他就是受不了余小鱼那种嚣张气焰。余小鱼一出去,房间顿时空洞安静,不过接着门一响,余小鱼搬着吃饭的那张小方桌进来了,外头太热,再开风扇也比不了空调凉快,而且开两个还电,余小鱼觉得错不在自己,躲出去好像怕了余同似的,那是他的屋子,大不了两人坐远些,余小鱼就把吃饭桌搬屋里去了。
余小鱼再回房间给了魏晟的一种余小鱼要服软的错觉,可这还不够,一定得让他开口认错才行,魏晟自然不会主动说话,余小鱼更不会说,一时间屋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魏晟拿起床头的《中国通史》翻阅起来。
他越发的吃惊,自汉朝后历史与他所知的就不同了,因汉灵帝无道,民不聊生,他的祖先太祖皇帝原因奋而起兵,十六年后灭了汉朝,建立了大魏。可这书上记得却是汉朝后乃三国时期,后头更有魏晋朝北朝、隋唐五代、宋元明清、新中国建立的事。原来现在所处的国家叫中华人民共和国,魏晟也明白这不是什么神仙住的地方,历史都是在发展的,这些他没见过的东西都是人类发明出来的。
而且也没什么皇室了,现在统治国家的人是被选举出来的,不可能父传子、子传孙了。
魏晟说不清是惆怅还是别的,这里的文字跟他以前的也不一样,虽缺笔少划,依稀也能猜得出来,汉朝之前的历史都是一致的,到了太祖皇帝那会儿才发生了变化,他无法明白,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先活下去吧。
余小鱼没有如魏晟所想像的那样向他认错,这让魏晟有些郁闷,到了中午,余小鱼就去把早上剩下的蛋炒饭热了热,盛了两碗端到屋里吃,翻了个白眼,余小鱼还是给魏晟放到了床头柜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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