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陈幸奇怪地问,“我应该在哪里?”
陈幸的生父皱着眉头,后退一步,拉着少年走了,那个少年还问他:“那是谁呀?”
他和避瘟神似的走的飞快,安抚那个少年:“无关紧要的人。”
陈幸无缘无故被“无关紧要”了一把,心里很不爽,他走到两人刚才看过的柜台,问:“他刚才看的表是哪一块?”
销售员开了橱窗的锁,拿出一块表来,的确是好看的。
“多少钱?”他问。
销售员说了一个数字,他带的现金肯定是不够,陈幸有些犹豫。
与此同时,林修承办公桌上躺着一份很厚的档案。
距离林修承做陈幸的监护人已经三个多月了,林修承从不轻信,何况陈幸算是来路不明的,他找人对陈幸做了详尽的调查。
陈幸在青城的经历简单的用一页纸就能说完,但他出生缘由和母亲就没那么容易找了,他出生的时候陈家风头正盛,用金钱和权力掩盖了许多东西,如今过去了十六年,真相早已被埋在层层砖石之下。
调查的人了不少力气,跑了几个国家,才查清楚陈幸的身世的前因后果,将陈幸自己都不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被做成一份文件,交给了林修承。
林修承打开档案,仔细看了起来。
陈幸的母亲叫路瑶,是一个普通家庭出生的女孩,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倾家荡产送她去奥地利学小提琴,照片上的路瑶清纯漂亮,带着小家碧玉的羞涩。
陈幸的生父陈子安在奥地利旅游的时候遇见了路瑶,两个年轻人陷入了爱河。
陈家自然是反对陈子安娶这样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姑娘的,但那时路瑶已经怀孕了,两人有情饮水饱,为了躲避陈家的管控,私奔回国,在青城生下了陈幸。
陈幸才五个月大时,陈子安发现爱情当不了饭吃,他一个大少爷无法过这样穷酸的日子,他联系了陈家人,重回英国。
路瑶未婚生育,不敢与对她抱了重望的家人联系,只能打着零工,独自抚养陈幸,重压之下,她患上了抑郁症,终于在一个早上,她将陈幸丢弃在青城孤儿院门口,自己回到小出租房里,吞下了准备多时的安眠药。
陈子安回家后,娶了一个英国富商的女儿,两人生下一个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些年来,英国富商破产了,陈家渐渐式微,从未想过去找寻这个流落在外的孙子。
去年,陈子安妻子去世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来,回国时到青城随意一查,便找到了陈幸,原本他的确是想叫陈幸认祖归宗的,归根结底,他和路瑶相爱一场。
手续还没开始办,陈家出了事。
孤注一掷在国内投资的一个房产项目做到一半,传出一则大丑闻,为了这个项目,陈家和林修承的借贷公司借了不少资金,本来眼看着开盘可以卖房,现在本金都不回来。林修承的二叔听人讲陈家有个小儿子,生的好看,兴起了一股恶意,让他们把那儿子带出来给林修承玩一玩。
陈家人这下慌了,小儿子可是他们全家的宝贝,陈子安当然也不舍得。他想到一个主意他本来想悄悄把陈幸带来英国,待木已成舟,再告诉家中长辈,这下倒是正好,索性把陈幸推出去做替罪羊。
陈子安和他父亲一说,他父亲非但没怪罪他自作主张,反赞扬他做得好,于是认儿子的手续不办了,给陈幸找了一所语言学校发了offer,办了签证带出国来。
林修承看着档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陈幸出生不久陈子安就抛弃了他,现下陈幸在青城过得如鱼得水,他上赶着要去认,认到半路,却又要把他推出来替他的小儿子受辱。
文件里还有些有的没的,连陈幸十四岁跟人打架进医院的手术单化验单复印件也有,还夹着不少陈幸去医院看伤配药的病例。陈幸的这些年,过得和陈子安的小儿子天差地别,当陈子安的小儿子穿着奢侈品牌童装,读贵族幼儿园时,陈幸正在孤儿院的墙角边和人打架撕扯,陈子安的小儿子含着金汤匙出生,受尽宠爱,而陈幸,他什么也没有。
像陈子安这样的父亲,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林修承电脑屏幕上打开着顾擎帮陈幸拍的照片,照片上陈幸靠在伦敦塔桥的铁栏上,笑的得意又神气。他把文件一张张放进碎纸机里,这些东西,都不该叫陈幸知道。
林修承打电话给手下:“往后陈幸房间里的监控和手机里的监听,都撤了吧。”
不多时,陈幸给林修承打电话。
“爸爸,我看见一块好漂亮的表!”
陈幸不由自主学着那个少年的口气说话,林修承听的皱眉:“好好说话。”
“我想买一只手表,但是很贵,我能刷你的卡吗?”他恢复正常,报了刚才销售员告诉他的数字。
“你刷卡就行,”林修承道,“以后这么便宜的东西,不要再来问我了。”
陈幸付了钱,给销售小姐登记了资料,把致的购物袋塞进书包,走出商场。
他脑海里全是他生父和那个混血少年的样貌。
那应该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吧,看起来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少爷,一头栗色的头发心打理过,又柔又亮,穿的十分致好看,神情里满是对父亲的依赖。
陈幸抓抓头发,又低下头看看自己脚上的人字拖,五个雪白的脚趾露在外面风吹雨淋,不修边幅,邋里邋遢。
但他今天买到了他弟弟想买的手表,陈幸反手摸了摸书包,心想,是他现在的爸爸送给他的,不比那个少年的差。
他在路上一个劲的走,情绪不高,恰好路过一家超市,他进了店里想买想些烟酒解闷,店员看看他的脸,问他要护照。陈幸护照就在包里,可是他没满十八周岁,陈幸叹了口气,回到家里。
林修承破天荒的已经在家了,陈幸看看墙上的挂钟,道:“这才几点,你失业了啊?”
“买了什么表,给我看看。”林修承在手提电脑上敲打,看他回来,便问他。
陈幸坐下来,盘起腿来,拉开了书包的拉链,垦出了个包装袋,丢给林修承。
林修承拿出盒子来打开,研究了一会儿:“很普通的表。”
陈幸努努嘴,想了想,问林修承:“你有酒吗?还有烟。”
林修承抬起头来,仔细地观察他:“你不开心?”
“到底有没有啊?”陈幸抱着膝盖看他。
林修承起身,去酒柜找了一瓶xo,又从冰箱里找出陈幸爱喝的绿茶饮料放在茶几上,道:“烟没有,就喝这个吧。”
“洋酒啊,”陈幸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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