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来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对亲生爸爸冷冰冰的,他自己是个很知道感恩的孩子,可能因为他从小的时候,父亲王文东和母亲何淑华忙于做生意,将他丢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他做留守儿童一直到十岁,因为爷爷奶奶粗心,他吃了很多苦,还曾经因为不靠谱的奶奶忘记做饭而饿得昏过去,但这样的苦日子毕竟到了十岁那年就结束了。十岁之后不久,父母将他接到了城里,再后来他妈妈一年添一个弟弟,他曾经担心父母有了弟弟,会再次将自己丢回农村老家,但是他们没有,而且他的生活以指数级别的速度不断向上攀升,越来越好,去年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再也不用担心回到过去,他已经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了,而这一切,都归功于父母。
归功于父母将他生下来,带他来到这个世界,归功于父母日复一日地在外面打拼,甚至归功于他们狠心地将他丢在了农村。
毕竟没有当初的狠,现在他怎么会成为同学朋友羡慕的富二代呢。
天籁哥哥这样聪明的人,为什么会想不通这一层,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呢?
他很想跟天籁亲近,他知道所有亲戚朋友的小孩,都想要跟天籁亲近,不过大家都没有胆子,包括天籁亲叔叔家的那三个女孩儿,天华、天丽,天美,虽然都姓葛,但是她们三个甚至到了看见堂哥就吓一跳的地步。
王即来对着葛天华招手,葛天华十二岁,刚刚念初一,看见王即来招手,笑了一下,走过来坐在王即来旁边,王即来说道:“周末去不去游泳?”
“去哪儿游?”葛天华问。
“去蓝鲸游泳馆,我们高一好多同学都在那里办了年卡,我也想去。”王即来很喜欢跟大家玩在一起,自家住的别墅区内虽然有个五星级的会所,里面也有个国标的泳池,但他觉得一个人去没意思,宁可凑在市民游泳馆里,跟同学一起玩。
“你们班的那个大鼻子也去吗?”葛天华皱着鼻子问:“那个人好讨厌,我觉得他特别恶心。”
“孟田宇?”王即来惊讶地说:“他挺好的呀,你干嘛烦他?”
“我觉得他恶心,眼神儿不对。”葛天华说道,她在嘉南中学的一年级,嘉南中学的高中部和初中部共用一个校区,中间只隔了一条校内林荫路,这所省内排名第一的中学,跟葛家沾亲带故又学习不错的孩子,全都在里面就读,其中就有葛天籁和王即来,而孟田宇是王即来的同班同学。
王即来嘿嘿地笑了一下,孟田宇有一个超级大的鼻子,跟成龙似的,看起来是有点儿怪异,至于说眼神嘛,青春期的男生,看女生不都是那个眼神吗?
除了自己旁边坐着的这个冰山?
王即来想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葛天籁,见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上,自己爸爸还在他旁边跟他聊着天,不过只看一眼,就知道表哥根本没在听,从他的眼神判断,不超过一分钟,表哥就会站起来走人。
葛天华坐在王即来身边,把嘴凑到王即来耳边,低声说道:“你爸爸胆子真大,竟敢跟我哥说话。”
王即来听了,笑了一下,也凑到葛天华耳边问:“是啊,我也觉得我爸超级厉害。”
葛天华像是觉得这样一来一往的耳语很好玩,咯咯地笑了几声,然后又凑在王即来耳边低声说道:“我看都不敢……”
“你们俩在说什么?”坐在两人旁边的葛天籁突然回过头来,声音冷冷地道。
葛天华吓得脸都白了,她说不清自己怎么这么害怕这个大哥,明明是亲堂哥,明明都姓葛,尤其是自己爸爸在家里,还总是把大伯家和自己家并没有分家挂在嘴上,可是她心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葛天籁跟自己想成是一家人。
她只要被他那一点儿温度都没有的眼睛盯上一下,就腿肚子发颤,站都站不稳了。
于是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大气不敢喘一下地跑进活动室的桌球房里,混在一群孩子中间,感到安全了之后,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王即来也想起身走掉,可是当着自己爸爸的面,他如果这么明显地躲开表哥的话,只怕会惹爸爸不高兴,于是他硬逼着自己坐在原地,答道:“我们在说游泳的事。”
“游泳的事情为什么要咬耳朵?”葛天籁接着问,那冰冷的音调,简直就像是透心凉的匕首,刺得人难受。
“不想打扰你跟爸爸聊天那什么,我去找天华她们玩了。”王即来起身,去活动室了。
王文东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不能理解这些孩子在想什么,以他的意思,明显天籁是现在小辈里是最拿得出手的,不说智商,就说性格和能力,未来也注定不会是个平凡的男人,现在的小辈守着这么优秀的亲戚,不来围着搞好关系,一个个跟躲鬼似的,都躲得那么远是怎么想的呢?
商人之家的后代,都这么没有眼力见,将来还能不能好了?
葛天籁眼睛看着走开的王即来,突然站起身,对舅舅说道:“我去看看他们打桌球。”
王文东意出望外,没想到天籁竟然会主动去跟大家玩,高兴地挥手道:“快去吧,好好玩玩,你也该干点儿孩子该干的事儿了。”
葛天籁径直走进桌球房,里面一群亲友家的孩子全都转过头来看着他,原本嗡嗡的声音顿时小了,像是喧闹的鸟林突然闯进一只巨大的猛禽,一时间全都噤口不言,有人看着他,有人连看都不敢看他。他走到王即来身边,伸出手说道:“杆子给我。”
王即来手里的球杆险些掉在地上,他根本没想到表哥会找过来跟自己说话,手忙脚乱地将球杆递给他,葛天籁拿过来,弯下身子,随便打了两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说道:“那个孟田宇,你跟他走得很近?”
王即来想不到表哥竟然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意出望外,连忙回答道:“还行,怎么了?”
葛天籁没说话,眼睛专注地盯着桌子上的球,室内的人全都盯着他,安静得只能听见清脆的撞球声,所有的人都因为他的存在而不自在,他却恍若不觉一般,自顾自地打着球,室内的安静显得哒哒的撞球声特别响。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身来,转过身将球杆递给王即来,像是随口说了一句:“挺配。”
王即来想象不到表哥竟然会跟自己说话,还一次说了两句,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看表哥已经向外走了,他不太懂地追上去问道:“啥意思啊,哥?”
葛天籁没看他,像是不想王即来跟着自己,加快脚步,嘴上吩咐他:“别跟着我。”
“可我不明白你刚才那话是啥意思啊?”王即来不舍地跟着,他不知道怎地,像是因为表哥太不爱说话,一旦开口,就显得特别珍贵似的,总觉得自己不弄明白就抓心挠肝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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