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班,那种学校全力以赴都不见得学习成绩什么样儿,哪还架得住分心?与其那样,还不如不去。”
年轻的警察听了,点点头,等头儿走了之后,他走到葛晴身边,对她说了领导的决定。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从进了医院之后,神色始终镇定异常的少女,眼圈儿立即红了,脸上肌肉因为悲伤都颤抖了起来,那哀伤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痛。
年轻的警察没想到这女孩儿竟然会这么伤心,立时慌了手脚,连忙问道:“你别哭了,就是送妹妹上学送不了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你哭个啥啊?”
葛晴仿佛没有听见,头低着,眼泪扑簌簌地掉在医院雪白的床单上,肩膀不停地颤抖。
小警察不知道怎么办,手忙脚乱的,这时候听见头儿从身后走了过来,两个男人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哭泣的少女,直到后来,年长的才开口对她说道:“给你妹妹打个电话,说你半个月以后去看她,你身上的伤,起码得半个月才能看不出痕迹。”
床单上扑簌簌掉眼泪的声音停了,她始终低垂着头,两个警察看见她从身子底下拿出手,一下一下地抹拭着脸颊,抬起脸的时候,她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水的痕迹,要不是白皙的脸颊微微红肿,还让人误以为刚刚伤心欲绝的女孩是个幻影呢。
“要半个月吗?”她问。
两个警察奇怪地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年纪很小,可是她的言谈举止间,却一点儿少女的青涩和稚嫩都没有,刚刚分明流泪了,可偏偏要等脸上的泪水擦干了,才肯抬起头。坚强倔强,完全不是十五岁少女该有的样子,这世上很多历经风霜的女性,能有这样稀有的特质的,也不多吧?
王世强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他是有女儿的人,跟病床上的女孩儿差不多大,看着眼前遭罪的姑娘,想到自己捧在心口都怕烫了的女儿,心里油然而生疼惜,当警察半辈子,第一次安慰当事人:“伤口都不深,半个月应该能好利索。”
葛晴沉默地听着,好一会儿嗯了一声。
她垂首的姿态看去十分脆弱,身上斑斑点点的咬痕,让人不忍多看,王世强内心叹息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年轻人跟在后面,到了门口,年轻人见头儿停下了脚步,隔了一会儿听见吩咐说:“赶紧去查,如果是正当防卫,尽快把这女孩儿放了,一分钟都不许耽搁。”
年轻的警察嗯了一声,连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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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婷捧着手里的五千块钱,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不知道繁华的大都市什么样,不知道姐姐做的是什么工作,竟然会在短短的两个多月,积攒下五千块钱,姐姐每次电话打到隔壁陈大爷的手机上,总是听得多,说得少,她本来就话少的毛病,在用话筒联系的时候,显得更加明显了。
她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暑假七十多天,自己在家里有没有好好预习高中的课本?
葛婷拿出课本,这些高一的课本,都是外婆从镇子里别的人家借的旧的,葛婷整个暑假都在预习,她学习的天资不如葛晴,想到优秀的姐姐是牺牲了怎样的前途来供自己继续求学,她内心中就是一阵焦虑,仿佛一只被无形的鞭子用力抽打不停地向前奔走的驽马一般,明明知道能力不逮,还是要勉强着自己,竭力向前奔跑。
姐姐很辛苦,那种辛苦是在家苦读的她所无法想象的,所以不管读书读得有多累,整个暑假,她连一分钟也没有懈怠过。
五千块,姐姐用了一个暑假赚到了五千块,她都在外面做什么呢?是像电视里那些打工妹一样在工厂里干活吗?流水线上,给人做鞋、做衣服、组装电器零件?她那样闷不做声的性格,只怕除了付出辛苦赚点儿血汗钱,别的很难赚到钱吧?
如果当初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自己跟姐姐都去打工,现在是不是已经攒够开学的生活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明天她就开学了,她将钱夹在英语书中,整理行李,小小的包裹弄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她就在村子口等着,村子里的留守老人、孩子从这个街口经过,看见她,都问她在干什么呢,她就抿嘴笑,说自己在等姐姐。
“等你姐就进屋子等啊?站在这儿干啥呢?”隔壁邻居的陈大爷问。
“我想早点儿看见她。”她笑了,笑起来弯弯的眼睛,弯弯的眉毛,雪白的牙齿仿佛珠贝一般,即使穿着蔡婆婆给她做的黑色大袍子,也掩不住她明艳的秀色。
有着那样一言难尽的出身,有着这样天资难掩的秀色,看见她,就能感到她跟这个村子里别的土生土长长大的姑娘不一样,现在果然啊,凤凰就是凤凰,虽然不巧落在鸡窝里,终究还是飞出去了,省内第一高中嘉南中学,即使有计划内录取名额,本镇的中学也十多年不曾出过一个嘉南中学的学生了。
葛家女儿到底从哪里野来的这两个女娃?这聪明法,既不像葛老太婆,也不像老太婆的那两个女儿,八成是像她们那不知道姓啥的爹吧?
葛婷一直等到太阳落山,月亮爬上树梢,也没有等到姐姐,她心里失望极了,眼睛通红,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蹲在村子口哭什么,等到晚上快八点她终于回家了,迷迷糊糊地钻进自己当初和姐姐住的屋子,坐在炕沿上,顺手拿起姐姐在家时穿的黑褂子,发起呆来。
不是答应了说晚上七点左右到家的吗?
还说会从大柳树的那个方向过来吗?
她聚会神地发着呆,连时间都忘了,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却没有抬起头,不一会儿隔壁陈大爷手里拿着手机进到屋子,不太高兴地说道:“你这孩子咋不答话呢?叫你你没听见啊?”
“我没听见。”她实话实说地答,脑子里有点儿浑,不知道是因为站了太久,还是整整一天没吃饭,只感到浑身都没有力气,原本有些期待的明天的开学,现在也完全提不起兴致了。
如果没有姐姐陪着,去念这个书,又有什么意思呢?她有些茫然地想到。
“你姐姐来电话了,你没在家,我说你……”陈大爷话都没说完,葛婷就已经将手上的黑布褂子丢下,从炕上一下子蹦到地上,有些激动地哭道:“我姐姐来电话了?”
“来了,你哭啥啊?你看你这眼窝子浅的!”
葛婷无心理会陈大爷的话,伸手抹了一下突然迸出来的眼泪,接过陈大爷的手机,看见最上面的来电显示,果然是自己背得滚瓜烂熟的姐姐的号码,她感到自己抽紧的喉咙一阵放松,所有的担心和难过瞬间消失了大半,她立即拨了回去。
“你打过去,让她打回来,我这话不多。”陈大爷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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