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
看着眼前坐在正前方的鞠之尧,田歆却感觉自己比人矮了一大截,明明她还比这个人大一岁。
但这个鞠之尧和田歆梦境中的人很不一样,梦中的那个人又冷漠又严肃,可眼前这个人非常活泼好动,而且还是个话痨。
“不对不对,感觉不对,我要的感觉你知道吗,要安静一点,但安静当中又带着一点活泼,是颓废的,但又是充满希望的。你懂我的意思吗?哎,你好像有点不明白我的意思。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接哈,我觉得你不太适合这个角色。不过我不是说你不好,你是相当不错的……”
滔滔不绝,是鞠之尧在说话。
大概是因为年轻的原因,鞠之尧的打扮比较新潮。不过那头艺术家专有的半长黑发还是让田歆觉得头皮发麻,她有点欣赏不来。
下一个试戏的人就是田歆了。
在田歆之前的这个女演员也并非当红影星,鞠之尧选角有自己的一套法则,不要流量明星,不要花瓶,他要演技和感觉。
田歆几乎能够确定会是个什么结果,但仍然要硬着头皮上前。
万事不试过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呢,反正田歆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死就死吧,好歹也要死个明白。
再不济,她还有赵粤森这个强大的后盾。
试戏的场地不大,田歆被叫进来不过两分钟,她就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着。
等刚才那位演员下去,田歆被工作人员叫了上去。
她的心跳不知道是静止了还是跳得越来越快了,总之她的手脚都是冰冷的,却在冒汗。
鞠之尧一脸轻松,脸上带着笑意,他翻了一下手里的资料,还不等田歆开口,就笑着说:“凯粤娱乐的艺人田歆是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田歆连忙点头回答:“是的。”
“看过剧本是吗?”鞠之尧问。
田歆又点头:“是的。”
“好看吗?”
“好看!”
这是发自肺腑的。
鞠之尧放下手里的资料,好奇地问田歆,“哪里好看了?”
田歆看着眼前的鞠之尧,想了想。
她没有记错,这部电影的剧本是鞠之尧自己写的。
《废柴柴》的故事内容讲的是一个女孩在追求音乐的道路上受挫的经历,看似简单的故事,但因为女孩不经意的一个举动发生变化。一觉醒来,她来到了阴间,与父母两世相隔。却也是在阳曹地府,女孩见到了各位已故的音乐前辈,开始了一段奇妙的音乐之路……
整个故事田歆烂熟于心。
索性她就挑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个片段用她自己的方式演绎了起来。
故事场景是女主角柴柴一个人坐在深渊里边自言自语,那时她刚陷入这个意外的地方,对周围的一切未知。
她说:“一个人要被遗忘很容易,像绚丽的烟花,转瞬即逝。有些人会记住那些美好,但美好总是相似的。我妈总是想让做一个不平凡的人,可是她不知道,不平凡本身就很平凡。”
女孩说着站了起来,对着峡谷大喊:“爸爸妈妈,你们能不能相信我,我想唱歌,我很想唱歌。”
这一段其实是很绝望的,却又充满希望。
正如鞠之尧所说。
也像是田歆现在的处境。
演绎完毕,田歆如释重负,她站在台上深深呼了一口气,眼角不自觉溢出泪水。
袁熙芝不知何时进入房间坐在后面,有那么一刻她被田歆的表现震撼了。
悬在空中的那颗心终于安然地落下去。
当初签约田歆,不是意外也不是偶然,而是赵粤森身边的秘书直接将田歆的资料递到她的面前,让其多多关照。袁熙芝以为是赵粤森想要捧人,后来才得到指示,说是要尽量安排不起眼的角色。
袁熙芝不笨,虽然田歆是周木的女友,但显然,这个女孩身上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到现在,袁熙芝的脑海里又有另外一个想法。
或许,田歆能够以另外一种方式在娱乐圈爆红,靠实力。
表演完毕的田歆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台下的众位。
鞠之尧仍然是坐在中间,田歆看不出他脸上的意思,只听他又让再表演一段。
接下去整整半个多小时,鞠之尧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对台上的田歆提出很多考验,不算难,就是最基础的一些表演。田歆能够轻松应对,一切如表演老师教得那般。
最后田歆站在台上忐忑等待,足足有长达五分钟的时间,整个空间里鸦雀无声。
心里有那么一刻充满希望,可鞠之尧还是遗憾地开口道:“你演得很好,但是对不起,在你身上我找不到柴柴的感觉,你不适合。”
梦境成真。
田歆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即使她在底下的时候反复强调自己只是过来打个酱油的,可真的当那句话从鞠之尧口中说出来,真的像是重重一击。
半个多小时站在台上,她听从指挥,像个提线木偶。她的心里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希望,或许真如蔡晓所说,梦境是相反的。
接下去鞠之尧安慰的客套话田歆再也没办法听进去,她麻木地鞠躬,下场。
大概有些东西不是她的,注定就不是她的。
没有流泪,也没有哭泣,田歆的心情难以用言语形容。
蔡晓第一时间把外套给田歆披上,见自家主子这个样子,她的心里也不舒服,一改往常嫌弃的模样安慰:“田大姐你很棒的呦,真的,今晚回去给你做肉吃好不好?”
田歆扯扯嘴角,勉强给出笑容,“有人肉吗?”
蔡晓反被逗笑,“唐僧肉要吗?”
===
回去的路上田歆倒是睡了一觉。
这两个晚上因为要试镜的事情她都没有睡好,这会儿随着车辆平稳地行驶,她倒是有了些困意。渐渐地,一旁袁姐和蔡晓的话她都听不进去了,自顾自闭着眼睛开始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间睁开眼,车似乎停了。
田歆侧头,就见身旁的位置上坐着赵粤森。
昏暗的车载灯光下,将赵粤森侧脸完美无瑕的线条扫了一层阴影。
田歆呆呆地看着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赵粤森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他穿着万年不变的白衬衫,发型还是一丝不苟。这人认真工作时的面部线条也是完美到人神共愤,光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不管是否在梦境中,田歆内心有股强有力的冲动想将他就地扑倒。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她制止,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的身上还有一件男士黑色大衣盖着。
再次侧头,赵粤森已经合上电脑,他靠在椅子上看着她,一脸的似笑非笑。
“不是心情不好么?怎么还跟猪似的睡了三个多小时。”他的语气较以往来说温柔许多。
“我都睡了三个多小时啦?”田歆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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