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腾得心力交瘁。这是以前听阿姨说的,季然没有这个印象,他从懂事起就跟着季成川睡,季成川不在家他就自己睡。自己睡的情况极少,除非季成川出差出去外地,不论忙到多晚,也会在天亮之前赶回家。身边缓缓凹陷下去的床铺,结实温暖的怀抱,含混着浅浅烟草味道与原木香气的沐浴液,以及深沉安稳的呼吸,直到那个午觉醒来之时,这些都是一直包裹着季然的记忆。
他是被姥姥骤然拔高的愤怒争吵声惊醒的。
“……蓉蓉才走了几年?!”
季然迷迷糊糊张开眼,盯着天花板愣了会儿,蓉蓉是他妈妈妙蓉的乳名,她去世后,怕季然难受,家里人极少提到这个名字。季成川对姥姥的态度有目共睹,即使妙蓉去世多年,也没有对姥姥有丝毫不恭敬,一直当做自己母亲般孝敬。
为什么姥姥会提到妈妈,并且这么愤怒?
季然掀被下床,怕发出声音,他连鞋子也没穿,悄悄推开门,伸出脑袋往下看。
季成川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与岳母对视,轻声提醒她:“妈,然然还在睡。”
不提还好,一听这话,姥姥怒意更甚,声音都发起了抖:“你还知道然然在睡?你心里还有然然这个儿子?”她牙关哆嗦,一向慈眉善目的面孔透出羞耻与难堪,还有被欺瞒多年的不解茫然,连出口指责都变得困难:“我说这些年怎么没见你动过再娶的心思,街坊都夸你有良心,我心疼然然没个妈,还觉得对你有愧……结果你根本……你压根就不喜欢女人?!”
季然楞了一下。
那时候他九岁,对于性别只有懵懂的初步认识,却也知道男女有别,男孩子要喜欢女孩子,女孩子要喜欢男孩子,爸爸要喜欢妈妈,这样才会有自己。
什么叫不喜欢女人?
他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二楼的栏杆后,从上方偷看季成川。俯视也无法使这个男人显得渺小,他依然是季然心中高大英俊的那个爸爸,他就那么坐在沙发上,整洁的衬衣似乎比自己睡前松散了一些,右手夹着一根烟,面对姥姥的诘问,他连弹烟灰的动作都没卡一下,他像平时任何时候一样,甚至比平时更显游刃有余,他轻松地,甚至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对姥姥说:“您别动怒。至少,然然的确是我和妙蓉的骨肉。”
季然姥姥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季成川,她做了半辈子教师,授人是非对错,伦理纲常,万万想不到人至老年,先后经历了丧夫丧女之痛,这个在她眼皮子底下“完美”了十多年的女婿,也突然变成了一个扭曲、变态的陌生人。
“刚才那个男孩子……”她看一眼季成川衣领后透出来的暧昧红痕,强烈的反胃使她面目有些扭曲,她想到刚才进门时看到的画面,那个与季成川黏腻在一起,扭动喘息着的男孩……胃酸不受控制地上涌,她反胃,她替早逝的女儿不值,替幼小的外孙恶心:“季成川,你难道不怕遭天谴?那孩子也没多大吧?大学生?”她痛心疾首,甚至有点恍惚,怒骂:“……他都能跟然然一样喊你爸啊!季成川!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让然然以后怎么做人?”
季成川的眼神因为这句话,陡然阴森起来。
季然姥姥则在脱口而出后联想到了什么,她僵在原地,瞬间面无血色。
“蓉蓉……蓉蓉是怎么走的?蓉蓉知道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
季成川的嘴唇抿成一道锋利的线,季然姥姥的思绪已经往越来越糟糕的方向发散,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像在看杀人犯。他怕吵到季然,从沙发上欠了欠身,开口刚喊一声“妈”,就被岳母一扬手,凶狠地打断:“别喊我妈!”
姥姥脸色苍白,眼眶猩红,季然被吓到了,身子晃了晃,光裸的脚丫在木地板上蹭出声音。
两个大人慌忙抬头,季然一脸茫然地与他们对视,季成川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跨上楼梯,把季然抱起来,包住他的腿脚轻轻揉搓,笑着小声试探:“然然什么时候睡醒的?怎么不喊爸爸?”
季然习惯性揽住季成川的脖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季成川,季成川的眼眸深沉,满满倒映在里面的全都是他。其实那时候的季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的脑筋一片空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年龄太小,姥姥的话他并不能完全听懂。但他知道,一些东西的变化,一定是在那段短暂的偷听里,不知不觉埋下了种子。
他刚要回答季成川的问话,整个人一空,已经被姥姥掇着腋窝从季成川怀里扯了出来。
“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见然然。”姥姥紧紧攥着他的胳膊,他感觉疼,剑拔弩张的氛围又本能的使他害怕,他不敢抱怨。季成川发现了他的不适,皱着眉头上前一步:“妈,你轻一点。”
姥姥把他往身后一揽,转身便往外走去。
“你不配。”姥姥冷冰冰地说。
这是季然记忆中,姥姥对季成川主动说的最后一句话。
现在姥姥躺在他眼前,一动都不动。
季然跪坐在地上不停地打摆子,他小心翼翼地攥着姥姥冰凉的手,骨节已经僵了,握在掌心里像一条没有生命的,畸形的木条。
明明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为什么一回来就变成这样了呢?
腿边的手机听筒里不断冒出季成川沉稳的声音,说着他的方位,还有多久就会到。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搅散了室内寂静的气流,季然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摇晃,天旋地转,各种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进耳朵里,一片心悸的慌乱之中,家门被“咣!”的撞开,季成川大口喘息着,出现在他眼前,身后是鱼贯而入的医护人员。
“……”
季然张张嘴,没发出声音,眼皮一翻昏了过去,落进一个鼓噪着有力心跳的温热胸膛,有人在亲吻他沁满冷汗的额头。
“不怕,爸爸来了。”
第03章
季然醒来的时候是下午,他陷在柔软的床铺里,鼻端萦绕着陌生又熟悉的原木浴液的味道,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六年前那个下午。
门被轻轻推开,阿姨端着热腾腾的汤碗进来,看到季然眨着眼睛看自己,“啊呀”一声,惊喜道:“然然醒了?我正想叫你。睡一天了,饿了吧?”
还是六年前那个阿姨,最初请她来时为了照顾季然,像半个奶娘,把季然拉扯大。前几年季然跟着姥姥生活,别墅里只有一个季成川,完全不需要多一个保姆,季成川也没有赶她走,一来她嘴严,干活也麻利。二来他怕哪天季然回来了,一时间找不到衬手的阿姨,季然挑嘴,吃老阿姨的菜吃惯了,不爱吃的饭菜不下筷子。
季然喊了一声“阿姨”,借着她的搀扶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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