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磨了两串饰件,她的那串已经丢了,自己的还在。
“不能摆?”
“当然,”顾归皱眉,“都跟你说了,我们成过亲的事我不希望再提,你把那东西摆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是什么意思?”
“我何时跟顾将军成过亲?”叶柏舟的眼神冷下来,“狼骨是我夫人阿北送的狼身上取下的,跟顾将军有什么关系?”
“你!”顾归瞪眼,她之前还当叶柏舟跟自己一样,对那段荒唐亲事不欲再提,所以才把阿北和顾归这两个名字区分开来,现在看来,不过是他为了恶心她,故意这么说的。
“叶柏舟你少装蒜,我就是阿北,现在我正式通知你,我们已经和离,我不希望再出现任何有关那时的东西出现!”顾归梗着脖子道。
叶柏舟绷着脸:“阿北只会出现在叶家庭院,不会在翰林院跟我说话,等她何时回了叶家,我才会听她的话。”
“那你等着吧,”顾归深吸一口气,克制着眼底怒意,“你可能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第10章戒尺
书房里气氛紧绷到一触即发,不管是叶柏舟还是顾归,都像要随时掀桌离去的样子。
只是像较劲一般,二人像钉子一样榭在原地,谁也没有先从这场较量里退出。
半晌,叶柏舟缓缓的勾起一个微笑:“那我跟阿北,永远不会和离,将军还是不要心了。”
顾归深吸一口气,被激起的火气,没出息的因为他的一个笑灭了。火气没了,但郁闷还在,她淡淡的扫了叶柏舟一眼:“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若让我知道你敢跟旁人提起我,你就等着回柳州吧。”
“臣相信顾将军有这个本事。”叶柏舟讽刺道。
顾归恨恨的坐下,可能是今日回笼觉没睡,她觉得浑身疲惫,干脆趴到桌子上眯起眼睛假寐。其实是睡不着的,可她实在不愿意再搭理叶柏舟。
叶柏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隔着一段距离安静的看着顾归,眼睛里点点眷恋和思念藏也藏不住,只可惜顾归不肯抬头看一眼。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屋外传来敲钟声,顾归蹭的起来,像旋风一样飞了出去。
顾归一路跑,哪怕只有午休这一点时间,也想离翰林院远远的,离叶柏舟远远的。
一路上都有准备回家的文官打招呼,顾归皆略过,待江逸跟她说话时,她才勉强点了点头,又往前跑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即可折回。
“江夫子,课表出来了吗?”顾归问。
江逸点点头:“出来了。”
顾归摊手:“给我看看。”
“没带,”江逸道,看到顾归表情一顿后,立刻笑着说,“不过我都记得,将军有什么事吗?”
“无事,你且跟我说说,课是怎么安排的?”顾归问。
江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顾归只好往前走,江逸边走边说:“叶兄负责教您论语,课都安排在上午,我跟秦兄在下午,教您千字文和道德经。”
顾归点点头,心里默默思索,要不跟宁玄辰说说,上午不来了?不过他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同意,这可如何是好……
“顾归,想什么呢?”江逸问。
顾归一顿,这才发现她已经到了翰林院外,而江逸竟然还在自己旁边,她眉头一挑:“江夫子,怎么突然改口了?”
江逸耸肩,笑得有些无赖:“秦兄太迂了,要是我在他面前叫你名字,你信不信他能骂我三个时辰?”
顾归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抖抖肩,是挺可怕的。
江逸看了一圈周围,问:“这附近有什么美食么,我请你吃肉怎么样?”
“装什么熟,你在巴结我?”顾归不客气的问。
“是啊,”不同于那张妖艳脸,江逸坦然到无辜,“我都表现这么明显了,你没看出来?”
经过他们的某个文臣似乎听到了他的话,不可思议的看他一眼,接着匆匆走开了。
顾归被他的话一噎:“你不怕文官们孤立你?”跟她顾归关系不错的文官不是没有,只是这么坦然说巴结的,好像也就这一位。
现在的新人都这么猛?
“孤立就孤立,我最烦这些酸儒了,整天叨叨个不停,要不是老子还得在这做事我早就……”江逸抱怨。
文官还没有全部出来,为了避江逸的话被旁人听到,顾归赶紧把他推进自己马车里去。
江逸上车还在抱怨:“不是我母亲以死相逼的话,我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弃文从武,跑去追随你战场杀敌了。”
“啊?”顾归刚坐进马车就听到他这句话,有些迷。
江逸捧着脸对顾归道:“将军,还没跟你说,我可是打小就将你看做榜样,只可惜还没等我说服家人,北元就无仗可打了。”
“打住!”顾归制止他的长篇大论,然后关注点偏了,“你从小将我当榜样……你几岁?”
“再过仨月就满十九了。”江逸眨着眼睛道。
也就是比自己小了五岁……皇帝给自己的夫婿人选,比自己小了五岁,自己十六战场杀敌的时候,他才十一……顾归面无表情,再看江逸这张脸,再也感觉不到有多漂亮,而是觉出一股尿布味。
顾归的内心疯狂颤动,片刻虚弱道:“走吧尿布……不是,江逸,我请你去吃红烧肉。”
她让车夫把他们送到酒楼,看样子得在翰林院待一天,就让车夫先回去了,二人吃完饭徒步回去的,刚一进翰林院大门便分开了,江逸去了办公的地方,顾归回了书房。
书房内,秦余坐在桌前,看到她进来后郑重的行了一礼,顾归一顿,想到午饭时江逸疯狂抱怨的那些话,大概知道这个哥不太好惹,于是同样郑重的还了一礼。
“顾将军,我来给您上课。”秦余道。
顾归瞄他一眼,道:“有劳秦夫子。”
“待会儿上课,便按照皇上口谕行事,若微臣多有得罪,还请将军提前见谅。”秦余一板一眼道。
顾归嘴角抽了抽,你既已拿皇上口谕压我,还要我见谅做什么。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榜眼大人,跟她讨厌的酸儒们是一类人。
不过顾归并没有多担心,毕竟她大将军身份在此,这人再严厉,还能奈自己何,总不会比当初的叶柏舟还要恐怖。
然后不到半个时辰,她便眼泪汪汪的回了这句断言。
至少叶柏舟教自己的时候不会打手板啊!
她两只红通通的手心朝上,惊恐的坐在椅子上,秦余双眼通红,拿着戒尺一遍一遍的跟她解释为什么“道可道,非恒道”,又为什么“名可名,非恒名”,可任他怎么讲,顾归都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顾归也是委屈,明明多深奥的兵书,她都是一点就通,可就是这种玄乎的东西,她不管怎么样都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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