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分节阅读5

  郎不知怎的却来了正房,在门口问候道,“母亲?”
  大太太听到他的声音,就从罗汉榻上起了身来,“七郎,什么事,进来吧。”
  七郎只穿着中衣,笑着跑到她的面前,又埋进她的怀里,“母亲,我可以跟着衡弟他们进京去吗?”
  大太太看他这么高兴,就板了脸,道,“你怎么知道的。”
  许七郎看了她一眼,又看许大舅,笑说,“难道不是的。”
  许大舅说,“是这个意思,不过不是让你上京去玩的,是上京去好好读书。等你读得差不多了,还要回祖籍来考试。”
  许七郎根本没有看他母亲那难看的脸色,就已经欢兴鼓舞,说道,“我还没去过京城的呢,母亲,我去了京城,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好吃的,要是有,我就让人带回来给你。”
  大太太哭笑不得,又在榻上坐下了,忍着一腔怒气看着许大舅,许大舅却只是说道,“无论怎么想,七郎跟着去京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老大老四都已经在外做生意,家里现下只有他一个男丁,跟着一群内眷厮混,我看不出他能有什么出息,让他进京,他反而能够学好。”
  许七郎点头道,“父亲,母亲,我一定会刻苦学习的。”
  大太太叹了口气,又把儿子揉在怀里,“都说女大不中留,现在儿大也不由娘了。”
  许大舅说,“慈母多败儿。”
  许七郎瞥了自己父亲一眼,就又笑着腻在大太太怀里,“母亲,我一辈子都最在乎你,等我有出息了,就好好孝顺你。”
  总算是把大太太逗笑了。
  10、第十章繁华京都(一)
  到六月,季大人派来接许氏和衡哥儿的管事刘开到了扬州,不过六月正是天热的时候,衡哥儿身子本就不算十分强壮,这时候坐船北上,显然不是好办法。
  所以就让人给京里带了信,说了这个情况,并且说八月天气凉下来了,再上京。
  许氏对上京的准备工作做得十分积极,可见她十分想赶紧上京去,不过,这样拖到八月再出发,不仅是为了衡哥儿的身体着想,也是为了让季大人知道,她许明潇也不是他季道恭说一句话就马上去执行的人。
  桃花庄上比扬州城里要凉爽不少,夏天也不算难熬,八月初,天气已经稍稍凉爽了,而且运河两岸正好是秋的尾巴上,秋税还没开始,运河里的船,也不算特别繁忙,正好上京。
  许氏当初回扬州,没带多少东西,现下上京,东西却不少,许大舅家里就有大商船,之前已经给许氏载了不少东西上京了,此时依然给她派了一艘大船用,船里空间大,舱室里有床有桌椅,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因为房间有限,衡哥儿倒没拒绝和七郎住一间,而且两人同床。
  衡哥儿已经在七郎面前树立了威严,七郎断然不会轻佻地去和衡哥儿逗乐,做出突然扒掉衡哥儿裤子这种事。
  许氏虽然不大赞成衡哥儿和七郎睡在一起,但看衡哥儿自己有主意,她之后也不好管,也就罢了。
  船行了十几二十天才到了通州码头,衡哥儿虽然不晕船,但是在船上也不爱动,白天就翻看一下书,和七郎一起玩,晚上就早早睡觉。
  管事刘开在许氏跟前不讨好,许氏不大喜欢他,所以船上的事情,许氏还是让自己身边的管事去做。
  许氏是商户人家出来的女儿,生意头脑一级棒,一路从扬州到通州,途经的各个码头,有特产的,她都会让去买低价货,等拿到京城了,或者送人,或者送进自家铺子里去卖,都是可以的。
  所以这一路,船上的东西是只多不少。
  到通州码头的时候正好是正午,京里已经有人在码头上等,是府里的管家亲自带着仆人在,而且留守京里管家的四姨娘也戴着帏帽在旁边,迎了许氏下船,许氏也戴着帏帽,手里牵着衡哥儿,衡哥儿旁边跟着左顾右盼的许七郎。
  四姨娘引着许氏上了轿子,先去了一家清静整洁的酒家,要了后面独立的客院,一家人就用了午饭。
  四姨娘看到玉雪可爱又沉稳镇定的衡哥儿,最开始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衡哥儿对她行了个礼,她愣了好一愣才回了礼,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惊叹,对于当年太太许氏生了儿子,大老爷却和许氏闹了矛盾,并且让许氏回了扬州的事情,她们至今是不知其中缘由的,现在看到衡哥儿长这么大这么好,哪里能不惊叹呢。
  四姨娘论年龄比许氏还要小好几岁,不过也许是北方天气干燥不易于保养,她要管家又辛苦,居然看起来要比许氏苍老很多,许氏还是一朵怒放的风韵犹存的鲜花,她则已经是一朵靠脂粉堆叠起来的干瘪的干花了。
  许氏即使回了扬州七八年没在当家老爷跟前出入,但是她毕竟是当家主母,京城里的开销,都是她送的银钱上京,以季大人为了官声而做出的清正廉明形象,想来他也没什么进账,每年的俸禄,恐怕够不了一家人吃饭。
  所以许氏在四姨娘面前,是一副十分倨傲的神态,衡哥儿也不多话,只是静静坐在母亲身边,许七郎则是笑嘻嘻的,看起来像是没心没肺,实则他心里也通透得很。
  四姨娘在许氏跟前说着京城家里的情况,许氏既然进京,四姨娘自然就不能再管家了,一应权利都要转交到许氏手里。
  在客院里用了午饭,由下人们运行李进京。
  许氏就带着衡哥儿和许七郎坐了清油马车,还有四姨娘,以及其他跟着一起走的丫鬟们也坐了马车,往京里去。
  傍晚太阳要下山的时候总算进了城门,又到季家小喜鹊胡同的宅子,太阳就已经彻底下山了。
  许氏带着儿子进门,季大人也从衙门里回来。
  虽然季家人口不少,但是这些年,正房却是没有人敢住的,依然是要留给许氏,所以许氏先前运进京来的行李,已经在正房偏房里放好了,正房的屋子家具一应摆设家什也都是拾好的。
  许氏先洗澡拾了自己,衡哥儿和许七郎也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裳,然后用了些安神养气的汤,许氏一边让丫鬟婆子安顿新带来的东西,一边已经让厨房里上了晚饭,又让去请了季大人。
  季大人是典型的大男人,十分厌恶家事,所以虽然他很想去看看他的儿子,但是想到许氏刚进京,正院里一切一定很忙乱,他就在前院书房里没有迈步子。
  这下有人来相问了,他才迈了脚步往后面正房去。
  他到的时候,正院里的确还是忙忙碌碌的,但是许氏调/教出来的人,即使忙碌,也是忙碌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正房里已经点了好几盏大蜡烛,灯火通明。
  许氏穿着一身藕荷色的缎袄裙,坐在椅子上,衡哥儿和许七郎坐在她的下手,季大人一进次间,就看到了许氏。
  七八年过去了,江南水乡养人,许氏倒是和当年没什么变化,不过季大人,脸上倒是多了抬头纹和法令纹,两人乍然相见,都没说话。
  要说两人没有夫妻情,那定然不真,不过夫妻情也实在没有多少。
  这样的相对,两人一时居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还是许氏先开口,她叫了身边的衡哥儿,“衡哥儿,这是你的父亲,赶紧给你父亲磕头。”
  衡哥儿也看到了季大人,季大人是少年得志的人,当年二十四岁中了进士,一路平步青云,现下四十有一就是侍郎了,他的脸上也的确有岁月刻下的痕迹,一双眼睛十分深邃,面色沉肃,不过,他在看到衡哥儿的时候,依然不得眼中起了波澜。
  衡哥儿实在是个漂亮孩子,又太过稳重,让人无论是因为他的漂亮,还是因为他的稳重从容,都会对他侧目。
  这初相见,季大人对这个儿子已经存了好感。
  季大人坐到了上首的另一把椅子上去,一个丫鬟拿了蒲团来放好,衡哥儿就跪下给季大人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季大人脸上有了和蔼的笑意,他看了许氏一眼,许氏眼里也是对衡哥儿的慈爱,季大人就对衡哥儿说,“季衡,你过来。”
  衡哥儿起了身,走到了季大人跟前去,季大人抬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将他打量了一番,道,“长这么大了。”眼神是十分温和的。
  之后许七郎也拜见了季大人,季大人对他也十分慈爱,问了他的父亲,又夸赞了他几句,对于别人家的孩子,他是不吝夸赞的。
  晚饭就在正房里用了,季大人虽然很想考较一下衡哥儿的学识,不过看衡哥儿和许七郎都露出疲倦之态,想来是路上辛苦,于是这考较也不急在这一时,饭后季大人也就让两个孩子先下去休息了。
  衡哥儿和许七郎被安排住在正房西翼的房间,西翼只有三间房,按照衡哥儿的生活习惯,一间做了净房,一间做了卧室,一间便是他的书房,许七郎前两晚,也就和衡哥儿睡在一处。
  季大人这一晚在许氏的卧室里留了宿,两人作为夫妻分别了七八年之久,都对对方有生疏之感,但要说的话也不少,说了一大半夜的话,才休息下了。
  第二天,正值三日一朝的例行朝会,虽然朝会上十岁的小皇帝只是坐在那里的摆设,大多数时候他还在打瞌睡,但是朝会依然是按照惯例要开的,季大人的行事一向十分规范谨守规则,就像他在刑部,什么都按照刑律来办一样。
  所以这一大早,他就起来去上早朝去了。
  许氏也没有多睡,季大人起床,她也就跟着起来了,伺候他穿衣,又陪着用了早膳,然后将他送到了二门,看着他上了马车离开。
  许氏神不济,但刚回京城事务繁忙,也没有多睡,只是喝了参茶提神,就开始处理家务。
  她本想让衡哥儿和许七郎多睡一阵才让丫鬟去叫他们起床,没想到衡哥儿已经形成了习惯,还是早早起来了,许七郎也没有多睡,跟着起来了,两人早上洗漱拾好,就过来给许氏请安。
  这时候太阳才刚升起来没多久,两人给许氏请了安,陆陆续续地,姨娘们和女儿们也就来了。
  大姨娘和二姨娘本都是许氏的陪嫁丫鬟提拔上来的,大姨娘是早年就过身了,二姨娘也是前几年病逝了,三姨娘生育有一女,正是长女大姐儿,已经十五岁了,也说了人家,许氏进了京,就要安排她出嫁的事;四姨娘是良妾,在老爷面前也比较说得上话,不过许氏一向治家严,又有娘家撑腰,四姨娘倒是从来不敢在许氏跟前出什么幺蛾子,她生了两个女儿,就是三姐儿和四姐儿,两个也是十岁上下;五姨娘一向身子弱,是当年季大人纳了四姨娘做妾,许大舅怕妹妹失宠,所以就送了漂亮的五姨娘来,五姨娘生了二姐,不过这孩子养到两岁上就没了;然后就是六姨娘,也是许大舅送来的,许大舅送了两个,是因当时许氏回了扬州,许大舅怕是许氏惹恼了季大人,就送了两个漂亮姑娘来,一是让季大人消气,二是让新人注意着管家的姨娘,季大人留了两人中的一个,另一个转送了,留下来的这一个,很快就怀了孩子,虽然生下来的还是女儿,但也马上就被提了姨娘,她生的就是五姐儿了。
  说起来,季大人妾虽不少,倒还没有许大舅那么风流。
  许氏坐在上位,也让请安的姨娘们都坐了,又拉了每一个女儿来仔细打量,大姐儿只是长相清秀,不过到了十五岁了,也是亭亭玉立温婉娴静,因是庶女,说的人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是季大人亲自看上的,就是他一个清客的第二子,这个清客也不是一般清客,是季大人当年的同窗,中过举人,只是一直考不上进士,就依附着季大人做了他手下的第一员智囊,他的这第二子是嫡出,且已经有秀才功名,以后自会更上一层楼,也并不辱没了大姐儿。
  许氏夸赞了大姐儿几句,大姐儿笑盈盈地拜了谢,目光婉转地多看了站在许氏旁边的衡哥儿几眼,衡哥儿对着她笑了笑,她也抿嘴又笑。
  三姐儿长得随她母亲,是鹅蛋脸,一双亮莹莹的眸子,顾盼生情,虽然才十一岁,但已经可见将来的风情了,是个美人胚子。
  许氏爱怜地拍了拍她的手,道,“真是越长越漂亮。”
  三姐儿笑了笑,眼睛也瞄到衡哥儿身上去,衡哥儿就对她行了一礼,“三姐。”
  三姐儿笑着也回了一礼。
  四姐儿长得更像季大人一些,浓眉大眼,俏生生的挺鼻,五官上带着一股丽和英气,略微沉默,规规矩矩对许氏行了礼,也和衡哥儿问了好。
  五姐儿才五岁,不过也是很懂规矩了,六姨娘是个漂亮人,五姐儿才五岁,也可见将来的风采,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
  不过这众多孩子里,还是数衡哥儿长得最好,他行止镇定从容,刚回京城,也没有一点不习惯的地方,并没有刚换了新地方的不适应和怯懦。
  许七郎也和几个姐姐妹妹问了好,许氏就让衡哥儿坐到了他的旁边去。
  许氏这才开始说些家事,四姨娘说给太太准备了接风宴,要问过太太后再看怎么办,许氏说随意就好,就在正房偏厅里办几桌酒席,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顿就好了。
  没有说太久,她就让大家各自回去了,姑娘家们都有女先生教课,衡哥儿和七郎跟着许氏用了早膳,也都回了书房里去,衡哥儿要看书,七郎却要拉他到处看看。
  衡哥儿没有扭过他,被他拉出了门去。
  从正房旁边的夹道往旁边去,两边的偏远里都是住的姨娘和姑娘们,后面的后院里则是下人,马房还有储藏室等等,许七郎和衡哥儿走了一圈就觉得没有趣味了,里面连个花园都没有,花树都在院子里,更别说致的园林,许七郎叹道,“怎么地方这么小,还没你们在扬州的桃花庄大。”
  衡哥儿倒是预见了这种情况的,说,“桃花庄在扬州乡下,那里的地,也就六七两银子一亩,这京里的地,是寸土寸金,你以为还能像在扬州乡下那样,用来种一山的桃树,修两条活水的水渠,还有个大花园,几处有景致的轩榭楼阁?”
  许七郎就又叹了口气,“但是又不是没有钱,好歹让院子更大一些。”
  衡哥儿说,“你可别说了,之前看宋大儒的册子,先生的家距离这里也不远,是先皇赏下的宅子,按照他所写的,他家也就是两进的屋子,大小恐怕只得前院那么大。那么大的宅子,大儒就住得,怎么着,咱们家还住不下你了?”
  许七郎唉声叹气了几声不说了。
  这时候,却听到一边的笑声。
  两人正是处在从后院往正院走的檐廊上,一边就是西偏远,笑声正是站在白玉兰树下面的三姐儿发出来的。
  她用帕子轻轻掩着嘴,笑得十分明丽。
  衡哥儿过去和她见了礼,“三姐。”
  许七郎也见了礼,“三姐。”
  三姐儿和他们回了礼,道,“七表弟,有诗说,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这都是说扬州的好的,死也得死在那里。这京城自然也有不敌了。不过呢,这京城也有好的地方。”
  许七郎说,“什么好的地方。”
  三姐儿道,“这是天子脚下,自然是出门遇到公侯贵卿的机会多啊,这大雍,又有哪里有京城的贵气呢。而且,说起来,这京里,也有好的宅子,亭台楼阁,假山池水……”
  许七郎说,“皇宫就定然是一等一的漂亮地方。”
  衡哥儿一直默默无语,此时也不得不骂许七郎了,“你真是口无遮拦,什么都能说。”
  许七郎却不以为意,笑道,“要是将来能登科,皇上还不得在宫里招待我们吗,我们也有机会进去看看的。”
  衡哥儿也笑了,虽然许七郎各种不靠谱,不过却很有志向,“那就一起去争取这个机会吧。”
  许七郎倒是天不怕地不怕,而三姐儿也出乎意料地有些见识,她目光微微向上看着天空,那个方向正是皇宫的方向。
  她沉思了几秒,又转而盯着衡哥儿看,说,“弟弟,你回来还住得惯吗。”
  衡哥儿道,“都是习惯的。”
  三姐儿就点点头,“那就好了,你可是我们家的独苗苗呢,好好读书。”
  11、第十一章繁华京都(二)
  家里没花几天就完全安顿下来了,许七郎也没有再和衡哥儿住一间房,而是住在衡哥儿房子旁边的偏房里,许七郎身边有带两个丫鬟和两个小厮,也都安顿下来照顾他。
  虽然他觉得京里的季府十分狭□仄,但是他也很有分寸,那么在衡哥儿面前抱怨了一次,也就没有再说了,在许氏和季大人跟前,更是一点也不露的,只说在这里住得习惯,还特别爱吃这里的菜。
  很快近九月,天气也渐渐冷了下来,衡哥儿因为天气干燥,出过一次鼻血,许氏十分担心,去请了京城名医来给衡哥儿诊了脉,开了太平方子他吃。
  又各种面脂手脂都是用的宫廷里的好方子配的,嘱咐照顾衡哥儿的丫鬟日日里都要给他用上,怕他干得皮肤开裂,而衡哥儿有的,自然少不了许七郎。
  两人倒是被当成亲兄弟,被许氏照顾着。
  季大人也去请了一个不错的夫子来给两人授课,衡哥儿和许七郎按照季大人的规定,十天里休息一天,和朝中的休沐日一般。
  季大人经常把衡哥儿和许七郎叫去考较功课,衡哥儿倒是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许七郎虽然基础不够扎实,却不缺急智,季大人对他也还算满意。
  季大人最开始还是有些计较衡哥儿的身体,不过后来看衡哥儿小小年纪已经很沉稳从容,没有任何一点女儿之态,他和他的相处里,几乎会全忘了衡哥儿身体上存在的问题,把他当成最健全的男孩子。
  因此种种,季大人便再没对衡哥儿起过别的心思,将他作为长子一心要好好培养他。
  很快就到了年关。
  京城里已经下过好几场雪了,腊八的时候,许氏带着姨娘们亲自下厨熬了腊八粥,先是祭了祖,祭祖时,季大人直接将衡哥儿带在了身边,对祖先说家里有了承嗣长子,算是明确承认了衡哥儿的身份。
  季大人虽然在官场上并不和人结党,但他还是有好几位很好的朋友,许氏也有交好的朋友,还有季家族里也在京里做官的,这一天上午,也都要互相送腊八粥,然后还要赏赐给下人们,而且还熬了几大锅送到巷子口去给穷苦人,之后才是家人吃。
  除了祭祖和吃八宝粥,衡哥儿有参与,其他的事情,都是家里女眷做的。
  季大人很不喜欢在内院和女眷们待在一起,祭祖完毕,就回了书房去,而且将衡哥儿和许七郎带在了身边。
  衡哥儿披着白狐斗篷,脸上被冻得发红,一双眼睛却亮若明星,许七郎也披着狐毛斗篷,很是护着衡哥儿地走在他侧前面帮他挡了挡风,季大人则回头看了两人两眼,说,“季衡,你有这么冷吗?”
  衡哥儿还没说话,许七郎就说,“姑父,衡弟身子不好,很怕冷,被风吹得狠了,会病的。”
  衡哥儿目光淡淡地和季大人对视,季大人道,“那就多注意一些吧,让你娘给你们两人都准备手炉。”
  衡哥儿应了一声,许七郎就对衡哥儿笑。
  两人的夫子已经放了年假,要过完年才会再来给两人授课,所以两人从腊八开始就算是放寒假休息了。
  在书房里坐下,季大人就开始问两人的问题,考较两人功课。
  过一阵子,就有人来拜见季大人,季大人没让衡哥儿和许七郎回避,在书房里见了对方。
  来人是一个白白净净长身玉立的少年,大约十七八岁,进屋来,规规矩矩给季大人行了礼,说了问候的话。
  季大人然后就对衡哥儿和许七郎说,“这位是张先生家的二哥,张诩,张子阐。”又介绍了衡哥儿和许七郎。
  张先生就是季大人最看重的那位清客,叫张和廷,字子谦,季大人对张先生一向是十分看重和尊重,衡哥儿和许七郎见到张先生时,也是十分恭敬的。
  衡哥儿听了季大人的介绍,就知道周围张先生家的二哥,以后会是他的大姐夫,他上前对张诩见了礼,“张二哥。”
  张诩回了礼,对衡哥儿笑着点了点头,衡哥儿抬头看了他一眼,秀眉明眸,雪肤嫩唇,容貌因为年纪小而显得稚嫩,但这漂亮的长相,的确让人转不开眼,他看清衡哥儿长相后明显怔愣了一下,然后才赶紧又回了一礼。
  许七郎一向是鬼灵,哪里不知道张诩因衡哥儿的容貌而愣了神,也上前和张诩见了礼。
  季大人问了张诩一些话,然后让衡哥儿带张诩去见许氏,说,“我们两家是通家之好,你新从书院回来,你伯母还没有见过你,你也该去拜见她。”
  张诩赶紧应了,衡哥儿和许七郎领了命,就带着张诩出门。
  出了书房,几人就随便多了。
  张诩对季家所知看来很不少,问衡哥儿道,“你们是八月来的京城么?京城比扬州冷很多吧,习惯吗?”
  衡哥儿看着他,笑着点了一下头,“嗯。还算习惯,没什么事。”他前世可是在比雍京城还冷的地方呆过。
  季大人让张诩去见许氏,也是让许氏看看大姐儿的夫婿的意思。
  许氏还在正房里安排事情,几个姨娘也在,张诩过去,就一个个地拜见了。
  许氏看张诩一表人才,为人不卑不亢,举止得体,从容有礼,便很赞赏,要留他下来用午饭,他很是礼貌地道了谢,又说家里只是让他来送腊八礼的,家里还在等他回去。
  许氏不好留他,就又让人送了他去外院和季大人说了一声,他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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