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握稳剑的时候剑不及时划到他脸上去。你刚才用的力道,用的气势,你敢说你不是想置他于死地吗。朕真是对你失望透顶了,朕不曾想,你这么没有容人之量,对比你小这么多的季卿,你也没有任何一点关爱之情。朕以后不用你做伴读了,以后你也不用进宫来了,朕再不想看到你。”
皇帝的这一席话,将本来就挺震惊的众人,说得更加震惊了,连林师傅都惊讶地站起了身来,“皇上,您要三思。”
徐轩也一下子给皇帝跪下了,“皇上,臣对您的忠心可鉴,您难道都不看在眼里吗,您现在心里就只想着季衡是不是,他不过就是长得好看点,以后顶多也只是个佞臣。”
他才刚说完,皇帝就又暴怒道,“你闭嘴,你就只会说这种话。你滚开,朕不想再看到你。”毕竟徐轩那话,不仅是骂衡哥儿以后要做佞臣,还是骂皇帝昏庸会养佞臣的意思。
皇帝怎么能够不暴怒。
而一向属于心思比较深沉的徐轩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本身就不是件平常的事。
被皇帝这样说,徐轩没有再辩驳,只是死死咬着牙,嘴里甚至出了血,手也紧紧捏成拳头,关节都因为用力过猛而泛白了。
衡哥儿看着两人,心里已经转过了很多心思。
他看皇帝这么生气,就赶紧跪下了,对皇帝叩首行礼,“皇上,适才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拿稳剑,是我自己没有避开,不关徐世子的事,您回成命吧。”
小皇帝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闪了一下,但是还是没有克制住满脸怒容,道,“朕难道自己没有辨人之能吗,需要你们劝。”
说着,就愤怒地自己离开了。
几个小太监飞快地跟上他,林师傅也叫他,“皇上。”
但是皇帝根本没有回头,赵致礼想要过去拦他,被他一巴掌推开,而且朝他吼道,“滚开。”
赵致礼只好赶紧跪下了,眼睁睁看着皇帝从大殿里离开了。
赵致礼回来劝徐轩,“你快追上皇上,请他回成命。”
徐轩虽然跪着,但是背脊挺得笔直,一言不发,也不理睬赵致礼的劝说。
林师傅很是为难地蹙着眉,衡哥儿脸上的伤口因为他刚才说话又裂开了,血又流出来,林师傅叹息一声,又去给他擦脸上的血。
好在太医院里的太医来得快,来的是专门处理外伤的严太医,看到衡哥儿脸上的伤,他即使作为太医经常碰到别人受外伤,此时却也不得不露出惊讶之色。
毕竟这么一张漂亮的脸上,出现这么一道伤痕,谁都会惊讶的。
他先检查了划伤衡哥儿脸的剑,剑是林师傅准备的铁剑,没有开刃,他发现剑尖上有点点锈迹,本来就沉重的脸,就更是拧起了眉。
林师傅一直站在旁边,就问,“太医,怎么样?”
严太医用无根水先给衡哥儿洗了伤口,又用了药水消了毒,这才又给抹了药,那个伤口,在左脸上,从鼻子旁边往外划了有一寸长的样子,对于大人的脸,这个长度不算长,但是衡哥儿人小,脸小也嫩,所以这个长度,几乎算是横过了小半边脸,看着就很让人心疼。
严太医为衡哥儿处理好了伤,衡哥儿一直就咬着牙手紧紧捏着骑装的下摆来忍着痛,严太医看他小小年纪,又是很娇嫩的面相,有这份忍耐,便很赞赏。
侧过头对林师傅说,“老夫给上了药,这点伤,不算什么。只是要想不留痕迹下来,倒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林师傅叹了口气,道,“就是以后留下痕迹,让人难办。”
这时候衡哥儿却说话了,“林师傅,严大人,你们不用担心,作为男儿,留点伤痕,也没什么。”
两个大人看了他一眼,都在心里叹了口气。
之后课自然没法上了,而且也早过了下课时间,已经有人去叫了抱琴来,抱琴看到衡哥儿脸上的伤,马上就泪眼汪汪,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徐轩一直跪在那里不动,之后皇帝让了宫轿来送衡哥儿出宫,衡哥儿要走时,又去找徐轩说道,“我会去再求求皇上。”
徐轩却很不领他的情,青着面孔朝他骂道,“滚开,不需要你假好心。”
衡哥儿蹙了一下眉,只好不再和他说话,出了大殿在外面上了轿子,出宫去了。
怕衡哥儿回家的路上吹了雪风伤口发炎,皇帝还很细心地让人送了帏帽过来,衡哥儿坐在轿子里也戴着帏帽,随着轿子的一起一伏,脑子里想着事情,神色沉肃,并不见脸上被伤的痛苦。
因为衡哥儿被伤了脸,皇帝让他伤没好之前,不用再进宫伴读,然后派了几个太监来跟着衡哥儿回家去解释事情,又让送了宫廷秘制玉颜生肌膏,几样珍贵药品,还有赏玩的小玩意儿。
衡哥儿回到家里,许氏看到他脸上的伤口,因为有皇帝派来的太监在,她自然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愤怒悲痛,先还只能谢恩,留了几个太监喝茶,又每人包了一荷包银锭作了辛苦的谢礼,然后派了车送了他们回宫去。
等把公公们送走了,许氏才心疼又悲愤地看着衡哥儿的脸,比别人在她自己脸上划了口子要痛苦得多。
她咬着下唇,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哀叹。
衡哥儿只好安慰她,“娘,我这不会留痕迹的,你别难过了。”
许氏摇着头,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你别说话了,小心将伤口扯着了。”
之后将衡哥儿好好安顿在自己的卧室里,甚至不让衡哥儿回他自己的卧室去住,她因为不要衡哥儿说话,衡哥儿只好用笔将下午发生的事写了一遍给她看。
许氏得知是严太医给看的伤,虽然他们这种人家想请到太医,是困难的事情,但并不是请不到,她就赶紧让管家拿着季大人的拜帖去请严太医来,又让准备了丰厚的谢礼。
衡哥儿没说是徐轩在指导他剑术的时候步步紧逼,根本不是指导,就是专门为了威慑他和教训他,只是说了在练剑的时候,被徐世子给误伤了,徐世子还因此被皇帝责罚,他出宫时,他还跪在那冷冷清清的殿里,说不定以后还不能给皇帝做伴读了。
许氏看到衡哥儿写的这些,依然是愤愤不平的,说,“虽然咱们家的门第没有他徐家高,但是你这脸上要是真留痕迹了,他这跪一下就抵得了吗。”
许氏虽然只是内宅妇人,但是作为京中高官家的当家主母,对朝中局势还是知道的,她知道皇帝有倚靠平国公府徐家的意思,所以她根本就对衡哥儿所写的,徐轩说不定以后不能给皇帝做伴读的事上心,觉得这根本不可能。
29、第十三章
衡哥儿脸上这一伤,可不得了了。
先是在他家里就掀起了大/波。
许七郎从前面书房里跑回正院里,他是刚下课就从小厮那里知道衡哥儿脸上被伤了,他不知道到底伤成了什么样,所以尤其担心着急,像是一股风卷进了正房大堂,跑进衡哥儿的卧室去,发现没人,又冲出来,遇上了衡哥儿的贴身丫鬟扶风正从太太许氏的卧室那边出来,就赶紧上前抓住,“衡哥儿呢。”
扶风是一脸难过,“大少爷在太太的卧房里。”
许七郎没有听她说更多,人已经冲进了东翼的屋子,跑进许氏的卧房,只见衡哥儿靠坐在炕上,身上盖着被子,头发乌黑,面颊苍白,只是左边面颊上有一道伤痕,他进去带起了一阵风,衡哥儿就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许氏坐在炕沿上,听到他咳嗽,一咳嗽又会牵扯到他脸上的伤,她就更加担心起来,对冲过来的许七郎道,“你这么毛毛躁躁的,别掀起风来了。”
她虽然尽量用了好声气,奈何心里难受,语气里也听得出责备之意。
不过许七郎此时可没有在乎姑母的责备,他的心全在衡哥儿身上,他已经问道,“我听说衡哥儿伤了脸,就是这里伤了吗?”
他说着,已经很心疼地要拿手去试探一下。
许氏赶紧把他的手打开了,说道,“别惹衡哥儿说话,他脸上伤着,一说话就扯了伤口。”
她这么说着,拉了许七郎在自己旁边坐下,许七郎的目光全在衡哥儿脸上,衡哥儿也许是上午冷到累到了,下午又练剑,此时就神很不好,而且身体不舒服,不过他对许七郎的眼神倒是十分柔和,又轻轻翕动了嘴唇,是想表示自己没事。
许七郎拉了拉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脸上的伤,判断得出不是很严重的伤,但是这样划拉在衡哥儿白嫩嫩的面颊上,的确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许七郎连连叹了两口气,其实心里已经放松了,他没想到衡哥儿破相的可能性,或者他没有意识到衡哥儿破相的严重性,也许是他觉得即使衡哥儿破相了,也没什么,他只是关心衡哥儿的生命安危,所以看衡哥儿只伤了那么一小条伤口,大约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他只是很在意衡哥儿苍白的面色。
因为衡哥儿不被允许说话,许七郎只好问许氏,“姑母,衡弟这是怎么伤的?”
许氏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在宫里上剑术课,被误伤了。”
她说得沉痛,许七郎皱了眉,“谁误伤的?”
许氏看了衡哥儿一眼,才道,“你还是小孩子,知道了也没用。”
许七郎说,“总归没有让衡弟白白被误伤的。”
衡哥儿看许七郎又要犯浑,就拉着他的手紧了紧,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了,而且动了动嘴唇,唇语是,“我想安静点。”
衡哥儿在和许七郎在一起时,经常性犯懒,说话声音特别小,或者只是动动唇,许七郎便因此已经能够理解他的唇语了,看他要安静,他也就不再说话了,只是依然皱着眉,脸色也深沉下来,大约在想这件事,不能这么容易就过去了。
许氏让衡哥儿好好休息,让许七郎不要吵他,自己就从卧室里出去了,而且交代要进他这边院子的人,都不要动作太大,不允许弄出声响来,甚至还让身边管事去给几房姨娘打招呼,说这几天请安都了,也让大家先不要来看衡哥儿,以来来去去让衡哥儿休息不好。
整个季府里,现在恐怕都知道衡哥儿伤了脸的事情了,也有人要来关心问候的,在院子门口就被劝回去了,说太太心里正难受,不想人在她跟前让她更难受。
许氏担心去请严太医的人请不来严太医,之后就又让人去请京城里的四大名医之一的吴复沛,作为京城四大名医之一,名号能够这么响,自然也很有些能耐,当然也很不好请,即使是权贵之家,人家也不一定买账,好在季家有钱,许氏平常也有请到吴复沛来给衡哥儿把平安脉,他对衡哥儿也不错,所以让人去请了吴复沛,此时已经是晚膳时间,他也很快就来了。
他来了,身后跟着他的小儿子兼徒弟,平常吴复沛也有带着这个小儿子到季家来走动,故而两人都认识衡哥儿。
衡哥儿此时坐在炕上,神很不好,脸上伤口处上了药,也有一点发炎的迹象,好在并不严重,这个伤口也就没有变得太严重。
吴复沛给衡哥儿看了伤,又把了脉,沉吟了良久,才去外间和许氏说了很大一席话,主要是注意事项,许氏将皇帝赐下的那玉颜生肌膏给他看了。
吴复沛拿着那玉颜生肌膏闻了好长一阵子味道,然后才说这药是极好的,不过在伤口初时并不适宜用。
于是他又给开了内服药,治疗衡哥儿的咳嗽和风寒,让他不要发烧,又给开了外用药。
许氏问到是否会在伤好后留痕迹的问题,吴复沛却没法给出保证,只是中庸地说道,“大少爷这个伤,现在还不好说会不会留痕迹,且等几日,伤口长好了,再来看情况,也许皇上赏赐下的玉颜生肌膏会有作用,即使皇上这药没有作用,老朽也可以给开一方另外的药。大少爷年纪还小,恢复如初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许氏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好在脸上表现出强烈的失望,让身边管事的剪雪将五十两的诊金包给吴老大夫,又让准备了另外的礼作为答谢,吴复沛不好意思这么多,许氏很是恳切地说,“吴老大夫,衡哥儿可是我的心尖子,脸上留了痕迹,可怎么得了。以后,也要劳你心了。”
然后吩咐了身边得力的管事亲自去给衡哥儿抓药,又安排轿子送吴复沛老大夫回去。
吴复沛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小儿子还在内室里,吴江桦十五六岁的年纪,性格很沉稳,对衡哥儿脸上受伤,心里也很不忍,所以他此时还在内室里给衡哥儿交代,“恐怕从今晚起伤口就会发痒,注意着,千万不要去碰。”
衡哥儿当然知道这些,点头算是应了,许七郎在旁边,也应道,“嗯,我们都会注意着。”
丫鬟进来找吴江桦,“吴小大夫,吴老大夫在外面等您一起走了。”
吴江桦这才和衡哥儿许七郎告别,许七郎是很活泼的性格,还送了他到门口,才又回去陪着衡哥儿。
衡哥儿出了这样的事,许氏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季大人却是到吴大夫都被送走了,他还没回来。
许氏对他心里就有了一腔怨气。
平常季大人忙着政事对家事是一点也不操心,许氏根本不放在心上,也觉得季大人不在家事上指手画脚正好,但是现在衡哥儿出了这种事,他还在衙门里没回来,她心里就很不好受。
当初要不是他要衡哥儿进宫做伴读,衡哥儿根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要说,这个时代的孩子是十分脆弱的,可能随便着次风可能就病死了,被划出伤口感染而死的概率也很高,有些人家,十个孩子,只养活两三个,也是有的。
许氏心里难受着,在剪雪来说让她也要注意身体,该用晚膳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大家都还没吃晚膳。
生怕让儿子饿到了,还有许七郎也还是小孩子,也是经不得饿,她才让赶紧摆晚膳。
许氏进屋去问衡哥儿,“饿没有?”
衡哥儿笑了笑,嘴唇轻动,“还好。”
许氏就说,“哎,都是娘糊涂,都忘了大家都没吃晚膳。”
衡哥儿轻声说,“我让娘你忧心了。”
许氏眼眶犯湿,“你知道就好。赶紧好了,我也就不操心了。”
衡哥儿说,“会的。”
晚膳衡哥儿是单独的,他脸上有伤口,便有很多忌口,让单独做了粥,许氏和许七郎在外面稍间里赶紧吃了,衡哥儿的粥也就送来了,许氏就端着碗慢慢喂着衡哥儿吃,衡哥儿要自己吃也没有让,衡哥儿心里满是酸楚,许氏对他的这一份母子情深,他这一辈子,恐怕都还不完。
季大人回府来,没来得及进前院自己的住处换身家中常服,就带着一身风雪大步进了正院,他带着冷气进了正房大堂,就怒道,“季衡呢?”
许氏正喂了衡哥儿吃了一碗粥,从里间里出来,就皱眉道,“老爷,您这是发什么火。声气这么大,生怕谁听不到?把这里当成您的衙门大堂了,这是审着犯人?”
许氏语气非常不好,她和季大人算不得夫妻情深,但好歹两人都十分会为人,两人很少红过脸,红脸的时候都是因为季衡的事,除了衡哥儿的事,别的事对许氏来说,就都是可商量好商量的,唯独这个儿子的事情,很多都不容商量。
许氏正气季大人没有在儿子伤了之后第一时间回来关心,而季大人回府居然还要发脾气,她的口气怎么能好。
季大人听许氏这么说,眉头就拧得更紧了,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季衡呢,他今日在宫里,都闯了什么祸!”
季大人大怒着,看到季衡自己的卧室这边没有光线,只有许氏住处这边有,他就直接往这边走。
许氏却走过去将他挡住了,声音尖利,“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宫里出了什么事,衡哥儿脸上都被人用剑划伤了,你还来质问衡哥儿,你这是做爹的?”
季大人听他这么说,就愣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迟疑了一瞬,就道,“脸上被划伤?你让开,我去看。”
许氏道,“你这满身寒气,衡哥儿可受不起你看他。”
季大人道,“你让不让。”
许氏和他对峙着,瞪着他不说话。
两人正是僵持不下,却听到里间的声音,许七郎在说,“衡弟,你别起来,你别出去……”
许氏一听,才反应过来两人吵架的声音都是会听到衡哥儿耳朵里的,她赶紧转身往里间走,看到衡哥儿已经从炕上下来了,要不是许七郎阻着他,他该冲出来了。
许氏赶紧说,“你赶紧上炕去,这样动来动去,你伤口裂了,你要让娘担心死是不是。”
说着时,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许氏一向有主意,又强势,这样语带哭腔,上一次,也是衡哥儿生病的时候。
衡哥儿心里难受,乖乖又回到了床上,嘴里说道,“你们别吵架。”
季大人脱掉了斗篷,进了里间来,看到衡哥儿脸上的伤,他的眼里也在那一瞬间流露出了心疼,不过,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即使有对儿子的心疼,和对发生事情的猜测,面上也并不表现太多。
衡哥儿也看向季大人,季大人神色的肃穆,让他知道恐怕有不简单的事,就对许氏轻声说道,“母亲,我和父亲说话,你们先出去可以吗?”
许氏心里自然不乐意,但是却在衡哥儿幽深又沉静的眸子下做了妥协,带着许七郎出去了。
季大人这才在炕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刚才的愤怒在看到衡哥儿病弱的脸,和脸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后都消散了,对于自己儿子,自然还是关心的,问道,“伤口,是怎么来的,疼吗?”
衡哥儿轻声说,“不疼了,上过药,母亲又请大夫来看过病了。”
季大人点点头,又沉吟了一阵,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平国公世子在宫里用剑划脸,说是事情因你而起,我在衙门里,也听到了这件事,这件事现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30、第十四章
衡哥儿听到季大人这句话,心里也就明白了季大人刚回来的那股怒气从何而来,也大约知道自己从宫里离开后,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他只是没想到,徐轩居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情来,照他这一阵子对徐轩的仔细观察,他觉得徐轩根本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反而是看着少年轻狂又自尊心强,但其实是很心细和明白利害的人。
徐轩做出这种事情来,最后的结果,当然是事情更要被闹大了。
衡哥儿心里已经转过了很多想法,看向季大人问道,“徐世子,没事吧?”
季大人脸色依然是黑沉着的,“我回府时,探听到的事情也不多,据说是他要划伤脸,被皇上阻止了,但是划伤了皇上的手。伤了皇上,这事,可不小了。”
衡哥儿就更加惊讶了,目光闪了闪,他不想说太多话,就将之前写给许氏看的事情经过的纸拿了递给季大人。
季大人几眼瞄了纸上的事情经过,上面没有写得太详细,只是写徐轩指导他剑术的时候,不小心误伤了他,划到了他的脸。
季大人当然知道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如果是这么简单,不会出现之后的事情。
于是他又看向衡哥儿,衡哥儿便又说了两句,“在宫里时,徐世子一直不大看得上我,今日教我练剑,手法也过重,就伤了我的脸。皇上指责他没有容人之量,然后皇上就走了,他跪在皇宫东边演武场边大殿里不起来,我离开时,他还跪在那里,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季大人看着衡哥儿,叹了口气,道,“你好好养着身子,之后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最近也不要再进宫去。”
衡哥儿神色和语气都很平淡,镇定得完全不像一个孩子,“皇上已经让我最近都不用进宫,让我在家里养伤。再说,皇上既然也伤了手,恐怕最近他也不会上课了。”
季大人道,“你好好养着,这伤不严重,别着风,会很快好的。”
衡哥儿点点头,“谢谢父亲。”
季大人轻叹道,“你还小,却绕进这种事情里,也是我当初没有多顾虑些。”
衡哥儿轻声道,“儿子自己也是乐意的。只是,今日皇上发脾气,说不要徐世子进宫做伴读了。”
季大人没有因为衡哥儿最后一句话而惊讶,反而很沉着冷静,衡哥儿看着他,心里就更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说道,“皇上让我进宫做伴读,就是想借我故意和徐世子闹矛盾,造成和徐家决裂的假象么。”
季大人没想到衡哥儿会说出这句话,惊讶地看着他,季大人是个心思十分深沉的人,平常完全不苟言笑,从他的脸上,很少能够看出他的心思,但他此时的惊讶是那么明显,衡哥儿一看到,这下是完全笃定了。
季大人目光深沉,盯着衡哥儿的面容,衡哥儿神色很平淡镇静,甚至那张脸就像是画上去的一张脸,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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