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尽是“陈钡新片搁浅”的猜测。
整堂课我都对着那个侧影发呆,什么都听不进去。
陈钡是有钱,从我赞他大款以及这份报纸挖出来的八卦来看,陈钡的确是个少爷级别的人物,但是拍电影,显然还是不够有钱的。
本来以陈钡的名气,投资应该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是陈钡见了两次来谈合作的就再也不见了,放出话说,他自己的电影自己做。
我知道原因的,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剧本。
我脑子秀逗了才会相信陈钡说的话,说什么这样的剧本拍出来的戏也会有人看,要是有人看的话,他的电影也不会还没拍出来就要被腰斩。
商业片大把花钱都要担心票卖不出去,何况是这种从来没有被观众普遍接受的严肃向的历史剧,观众想看的宫闱秘事和华丽得近乎虚假的打斗场面,都没有,谁又会为这种票房堪忧的片子填支票?
那些会在电影节上得奖的片子,也只有寥寥几个评委会欣赏,拿到老百姓中间,也只会让人昏昏欲睡,更何况,人家都是小成本投资,不需要观众卖帐,亏也不会亏到哪里去。
但是我不能把这些话说给陈钡。
他落得如今境遇,是为了实现我们共同的剧本,如果这时候我还要上去扯他后腿,我就是傻|逼。
但是往哪儿弄钱呢?我现在手上就只有kfc两个月的工资和卡里的生活,加起来六千多块,给剧组添把太师椅吗?
卧槽!
“听说没有,林教授的剧本获奖了呢,奖金好像是一千万诶。”
“不是吧,写个剧本也能拿这么多?卧槽编剧的春天来了呀。”
“你以为你这样的也行?写睡前故事还差不多。”
“想死呢吧。”
我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听着八卦,心想,分我五百万也好啊。
我没想到,其实那一千万是我的。
你没有看错!
那一千万是老子的!
我看着手上这份杂志,肺都要气炸了,所谓的林教授,正是我们班的导师,而他获奖的那部电视剧本,是我花了三年一点点写出来的,□的
剽窃,还他妈拿了一千万!
我估摸着这败类也想不到自己一个算不上出的学生的剧本,居然能拿到金奖,而且是这种很难遇到的评选活动,要不是那剧本里的每一个字都是我敲出来的,我也不会相信!
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提着那败类的衣领,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然后把他送上法庭!
但是下一刻我冷静了下来。
那个想法闯进脑海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猛拍太阳穴。
你是脑袋坏掉了吗?!
那是敲诈、威胁、恫吓、无耻的将自己的作品玷污的行为!
我不能这么做的……
但是陈钡怎么办,他的电影怎么办?
如果我是被他承认的编剧,如果他需要我的话……
我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我找到林教授的办公室,这个虽然年过而立却已经称得上德高望重的教授,有间环境不错的独立办公室,我曾经在这里虚心地请教他,把自己的作品毫无保留摊给他看,崇拜他像崇拜所有前辈那样。
我敲响了门,里面的人说进来。
当看到我的时候,林教授叹了一口气,看上去很疲惫,我就知道你会来,他说。
随即他的脸上露出痛悔的神色,对不起,我一时糊涂。
我拼命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才终于说出话来:
“我要跟你做个交易。”
林教授成为了陈钡的投资人,投了一千五百万,加上陈钡自己的积蓄,电影重新开拍了。也就是说,除了那本该属于我的奖金,我从林教授那敲诈了五百万。
林教授当过制作人,也拍过两部电影,我知道他能吐这么多,就逼着他吐了,比起名誉,他也许更愿意大出一场血。
他看上去还轻松许多,可是我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你怎么了?”陈钡望着我,满眼的担忧。
我这几天状态不好到早上照镜子都会被自己吓到,一脸晦气相,陈钡已经望着我欲言又止了好多次了。
我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他:“陈钡,如果我做了不好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不会。”
我立刻双目圆瞪,靠!要不要这么直接!你骗我一下会死啊!老子可是为了你去敲诈中年男人诶!
“跟原谅没关系,我不在意。”陈钡又朝我靠过来,拿额头抵着我,他这段时间经常爱这么干。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他又补充道。
这个时候我们坐在河堤边,夜风呼呼吹着,裹挟潮湿的水声荡漾过来。
今天剧组过来这边拍戏,休息时间大家就在废弃的铁皮桶里生火,这段时间降温凶猛,霜露又重,大家在一起玩闹,倒也不觉得冷。我跟陈钡很有默契地跑到不远处的河堤,在屁股下面垫塑料袋,得裤子被草上的霜气弄湿。
我偷眼瞄了瞄不远处剧组里笑成一片的人,然后心一横,眼一闭,对着陈钡的嘴就撞上去了。
真的是用撞的,我觉得门牙都要掉下来了。
陈钡似乎楞了一会儿,直到我稀里糊涂地从他嘴上滑开,找不到目标的时候,他才伸手碰了我的脸,找准位置,把尚有些冰凉的嘴唇挨上来。
我闭着眼睛,一边猛烈心跳,一边想。
完了,以后对着苍老师真人也不可能撸出来了。
22
我们从河堤边回去的时候,女主角一直在冲着我笑。
我觉得她笑的真难看。
于是我把柯福臣白天在树上捉的五公分长的蜘蛛放到她的帐篷里了。
那种蜘蛛没毒。
☆、[就在帐篷里~(上)]
23
我后悔了。
我不应该在河堤边亲陈钡,起码不是在今晚。
现在我卷着被子躺在帐篷里。因为剧组要在这片地方拍个几天,农舍或者旅店都挺远的,有人就提出不如露营,于是这本来杂草丛生的一片平地就冒出了十几顶帐篷,而不知道是因为帐篷不够还是别的原因,我被分到跟陈钡一顶了。
所以我才会处于眼下这个让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境地。
我把被子牢牢卷在身上,裹得跟个密不透风的蚕蛹一样,而陈钡,就在离我几十公分以外的地方,万分清醒地坐着,并且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盯着我。
我说不好那种眼神是像背后灵呢还是像得不到骨头的犬类。
我只知道,我全身都毛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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