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
宁菀带上门,从鞋柜拿出拖鞋换,客厅冷清空荡,无人回应。
她进屋看没人,宁母不在家。
三室一厅的屋子,拾得井井有条,窗明几净,看着很温馨。
宁母闲不住,时常自我调侃,天生劳碌命,非得找点事做,心里踏实。
她查看手机,没新短信。她随即拨了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自动挂断。
许是同谁逛街去了,宁菀想。
肚子饿得胃疼,她去厨房煮了碗面条,胃口欠佳,吃了小半,又放回冰箱保鲜。
也不知宁母何时回,折腾了一中午,愈发疲惫,她进了主卧,躺在床上,和衣而眠。
心事纷杂,恐难以入睡,结果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前有僵尸,后有女鬼,穷追不舍,她拼命地跑,身后阴魂不散,跑到尽头是断崖,她跳了下去,猛地惊醒,出了身冷汗。
天色暗沉,房间漆黑,静悄悄的。
宁菀看了时间,晚上七点半,宁母依旧没回。
她蹙了蹙眉,又打了通电话,照旧无人接听。去哪儿了呢,稍作思考,心底有了猜测。她起身去厨房,热了白天剩下的面条吃完,洗净碗筷放好。
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宁母。
八点二十分,楼下传来脚步声。
许淑芬打开门,吓了一跳,屋里乌黑,电视荧屏的光线明明灭灭,映衬得少女的脸模糊不清。
她以为活见鬼,定睛仔细一瞧,发现是自个女儿,松了口气,关门开灯:“菀菀,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你去上班了?”宁菀不答反问,声音异常冷淡。
女人穿着藏青色的厂服,厂牌挂在胸前,这装扮同她的猜想不谋而合。
“在家待着没钱不说反倒花钱,去厂里每天包吃还能赚百来块,多划算。”知女莫若母,许淑芬知女儿生气,笑着解释。
宁菀不吃她这套,盯着她:“医生的叮嘱,你忘了?”
“没那么严重,你妈我身体好着呢,能吃能喝能睡,没事,你别大惊小怪。”许淑芬继续打哈哈。
“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宁菀冷冷地质问,水眸冰凉,冷冷地看着她,“不听人说,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父亲是这样,你也是这样。钱比得上健康吗?钱能买回父亲的命吗?”
“为何你们总是如此自以为是,盲目乐观,总要死扛到底,心存侥幸,不惜拿生命去赌?”
女人满不在乎的态度,刺激到了少女那根敏感的神经,胸口有团无名火燃烧着,愤怒之极,令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口不择言地说着,伤心不已。
“我说了,家里没钱有我,我会想办法,你只用老老实实在家养病,为什么非要让我担心,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我不希望你像父亲那样……”宁菀哽咽地说不下去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撇过头用手擦拭,不想让宁母看见。
宁父的病是有预兆的,但他不愿花钱去医院检查,隐瞒不说,私下偷偷买药吃。本身就有高血压,抽烟喝酒还两不误,谁劝都没用。
宁菀高考完的当晚,他在厂里上晚班,突发脑溢血晕倒,一连抢救两天,终抢救无效身亡。
这件事,给宁菀的心蒙上了层阴影。
谁曾想,同样的事再次上演。前不久宁母在家做饭突然倒地不起,好在弟弟宁钰发现及时,送去医院,检查出是乳腺癌中晚期,医生建议去京都治疗,那边医疗条件好。
可手术高昂,家里积蓄救治父亲时已所剩无几,这几年入不敷出,存款微薄。加之她大三在读,宁钰正值高考,都需用钱,亲友大多不富裕,也都爱莫能助。
若非如此,她何必那般。
父亲已经没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母亲了。
提及丈夫宁涛,许淑芬心如刀绞,笑容尽退,只余苦涩。她强忍悲痛,抱住女儿,安慰道:“是妈不好,没考虑你的感受,妈明天就去辞职,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菀菀?”
“你想不辞都难,明天我们就去京都看病。”宁菀破涕而笑,她靠在宁母肩上,笑得得意洋洋。
适才情绪失控,只是个爆发口。在宁母面前,她永远是个任性的孩子,她怕自己的努力白,她委屈宁母不懂她。
可是,她不该提宁父。
一个女人,人到中年,丧夫之痛,可谓刻骨铭心。她让母亲伤心了。
女儿在逗她开心,许淑芬哪会看不出,她问:“别人真捐了二十万?”
宁菀笑着点头,拿出手机点开银行余额给她瞧:“喏,你看。”接着又翻出事先作假的捐款名单给她看。
许淑芬仍觉得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妈,中国有十几亿人呢,每人给我们捐一块钱,都够我们花几辈子了。这二十万,没你想得那么难。”
宁菀笑宁母跟不上时代,可嘴上说是这么说,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好心人呢。
她这一番话,仿佛打开了许淑芬的新世界,她喜不自禁,又对宁菀语重心长地说:“等妈病好了,一点一点地还回去,别人的钱也是血汗钱。”
“好。”
晚上母女俩躺在一起,闲话家常后,宁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宁菀撑起身子看过去,见她手捂着胸口,面色难看,便知她正遭受病痛折磨,于是说:“妈,我帮你揉揉。”
许淑芬不想麻烦女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你睡吧,不用管我,老毛病了。”
宁菀哪有心情睡觉,将手伸到她胸前,问:“哪边痛?”
“右边。”许淑芬实在拗不过女儿的好意,就随她去了。
女人的胸已下垂,松瘪瘪毫无生机,如一团死物。宁菀摸到了一个体积较大的扁平状硬块,像鹅卵石。母亲真的老了,她心中一阵酸涩,手在周围轻揉,柔声道:“有舒服点吗?”
或许是心理作用,许淑芬感觉不那么疼了,她点了点头。
不知不觉中,在宁菀的按摩下,宁母沉沉睡去。
寂静的夜里,开门关门声响起,宁钰回来了。
宁菀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隔壁,敲了敲门。
“姐,你怎么回了?”
宁钰惊讶地望着门外的少女,眉宇间透着未散的郁气。
“我回来接母亲去京都看病,明天就走。”
宁菀看着人高马大的少年,剑眉星目,酷似父亲年轻时的样子,只是神情颇为憔悴,心事重重。
宁钰浓眉紧拧,追问:“你哪来的钱?”
“借的。”宁菀浅笑,“不过我骗母亲说是捐的,你别露馅了。”
“跟谁借的?高利贷?”宁钰直觉没那么简单。
“男朋友。”宁菀笑眯眯地说:“不利息哟。”
宁钰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没说话。
两人沉默着,似在较劲。
宁钰哑声开口,说着自己的打算:“我想好了,我可以辍学,去工作赚钱。”
“说什么胡话。”宁菀嗔笑,笑得眼泪汪汪,“你好好备考,其他的事有我。”
“姐……”宁钰叫了声,眼眶微红,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却无能为力。
宁菀转过身,背脊挺得笔直,走进主卧。她脸上似有湿意,嘴里咸咸的,她知道,她骗不过宁钰。
编这个谎,只不过是想维护自己最后一丝尊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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