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夫和药还能进门。
大夫也只能先帮她把肩上的箭矢拔了。
那箭矢埋得不算深,往外拔要叫倒钩割开皮肉,沈怜如今烧得糊涂,没有药,若是伤风就麻烦了。
止血也是个要紧事。
好在易府留着些伤药。
就是顶得了一时,顶不过她的高热。
沈怜烧得满脸通红,柳爷是铁了心要逼着易昀君把人送出去。
“他这么厉害,怎么不进来。”
“这是我舅舅的宅子,他不敢进来。”
易昀君也不知她听了多少,他擦身擦到脸上时,沈怜已经又昏过去。
易昀君把她严严实实的裹起来,只盼着她能快些发汗,别捂坏了伤口,裹到夜里,沈怜仍是浑身滚烫。
还是要送她去医馆。
等舅舅再来,只怕她撑不住。
午夜时分,易府小门悄悄闪出两个人影。
暗道里,易昀君背着沈怜,只等外头的人被引走,他便悄悄的带沈怜出去。
沈怜烧得厉害,易昀君背着她,她竟觉得全身都被硌着,无处不疼。半昏半醒之间,沈怜听到易昀君大口的喘息,他累极了。
因要避着人,车马皆是不可用的。他哪里干过这样累人的事。
沈怜说到:“你若是累了就歇一会儿吧。”
“我不.....不累......”
他怕自己一旦停下,就要脱力,再背不动她。
云城说小不小,医馆虽有不少,沈怜却只敢让易昀君往祝家医馆去。
外头已经打更,四处没有灯火,冷不防易昀君磕了一块石头,往前栽倒,连带着沈怜也摔到地上。
她已经痛得发麻,也不在乎再多痛一些。
易昀君几次尝试,竟不能再抱起她。
“你歇一会儿吧。”
沈怜气若游丝,还是强打神劝到:“要不你把我送到柳爷那儿。”
“他毕竟是我亲兄长,也不会对我如何。”
易昀君摔得脸也擦了几道血痕,他坐得靠近些,搂着沈怜安慰到:“我不要紧。”
他每每这样搂抱着沈怜,都是极其珍视一般。
“沈姑娘,我会护着你的,我一会儿有力气了,马上带你去医馆。”
沈怜心中生出许多愧疚来。
已经入秋,夜里凉风吹得厉害,沈怜又发着烧,一时竟冷到簌簌发抖的地步。
“怎么这样冷,冷得我心也发颤。”
易昀君身上的外衫都裹上了,沈怜仍旧觉得冷。
他强撑着站起来,捡过墙边稻草,严严实实将沈怜遮起来。
“你等着。”
沈怜迷迷糊糊,不知自己是睡了多久,只听易昀君小声的哄她,披上便好了。
也不晓得易昀君是从哪里寻的破褥子。
沈怜问起来,他便涨红了脸解释到:“我留了钱财。”
易昀君头一回做不问自取的事,他忐忑至极。
“这褥子这样破,拿了应当也不打紧。”
沈怜有些好笑:“你觉着破,于普通人家而言已是很好。”
易昀君顿时有些讷讷,他本就有些心虚。
他是真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是家中珍宝一样宠着,疼着的小少爷。
顶好的东西他从来不缺,他又怎么知道寻常人家的样子。
沈怜握着他的手,劝慰到:“都是因着我你才会拿的,不怪你。”
易昀君缓了大半个时辰,背起沈怜继续往祝家医馆赶。
易昀君是不认路的,沈怜便隔段时间同他说说还有几里路远。
到祝家医馆几条街之外,易昀君忽然停下了。
“沈姑娘,我便在这附近看着,你去医馆吧。若是有人,我还能瞧着引开他们。”
沈怜如何肯。
“要是你碰上柳爷,指不定要吃什么苦。”
易昀君沉默片刻,牵着沈怜的手,极认真的说到:“我不怕。”
“沈姑娘,我知你一直觉得我太过年少,太过软弱。我那时想着,如果带你回乡见娘亲,同你换生辰贴,以名章为诺,你应当能知晓我的心意。”
“谁知你不曾带走,下人说刻章放在书架上,我那一日当真是利刃扎心般难受。”
“我原想要坚毅一些,见着那刻章,还是忍不住哭了一场。”
“我知你不爱看我哭,有时我也怨,怨我娘对我太过溺爱,怨我自己太过软弱。”
大约是说到伤心处,易昀君抬手遮住脸面,不让她瞧见自己的眼泪。
“我是早就知晓母亲定亲的事,我一直想着,只要秋闱后,我考了功名就好了,考了功名,我娘一定欢喜。我可以同她说,我想和别的女子成亲。”
“沈姑娘,我......”
沈怜隔着衣袖捂住易昀君的嘴。她搂住易昀君,不断的说。
“不是的,我从不觉得你软弱。”
“我从不觉得你哭会叫人心烦。”
远处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
易昀君慌忙把她藏到角落。
“你藏好了,待会儿我往那边去,没声音了你就赶快往医馆去,听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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