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从军需司直接回来的?”
西裤拉链也没有拉,衬衫半敞开着,袒露出肌肉紧实的胸膛,这样的纪孝和有一种狂野的美,勾人摄魄,若被迷恋他的女人们看到了,一定会更加疯狂吧?
纪孝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答道:“嗯。”
“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脑袋里一包草,他们是想狮子大开口,狠狠讹诈你一笔吧?”纪孝和也在红木茶几前坐下,拿过红泥小火炉上,热着的白瓷茶壶,倒了一盏热茶。
“哼,想让我出钱,没那么容易。”纪孝森品着上等的碧螺春,轻蔑地说。桐音则背对着他们,侧卧在贵妃榻上,羞涩地蜷缩着身体。
“就算你这次不给钱,下一次,他们还是会找理由来折腾你,谁叫军需司有你这个财神爷在呢?纪家大少、大鑫银行董事,又是军需司副司长,他们不伸手才奇怪呢。”
“我不会任由他们摆布的。”纪孝森冷淡地说,指腹感受着茶盏的炙热,“湖南都督赵元的四姨太,你认识吗?”
“嫣红吗?我认识,是丽都夜总会的红牌,上个月还送了一瓶法国香水给我,怎么了?”
“我听说赵元要在虹口开一家银行,取名大兴,还把店址选在大鑫银行的对面,我不觉得他有这么多本钱开银行,你去打探一下消息,看背后是谁在撑腰?”
“好的,大哥,就交给我办吧。”纪孝和笑嘻嘻地说。刺探商业情报,搜罗交易证据是纪孝和最拿手的事,他的人脉比纪孝森广,虽然有的不入流,是舞女、交际花之类,可是她们说的话,有时能让一个骄横跋扈的政客下台。
“你要小心一点,赵元看上去好色又愚蠢,实际上并不傻,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纪孝森呷了一口茶,提醒道。
“说到心狠手辣呀……”纪孝和的食指拨弄着茶碟里的红枣,揶揄:“有谁能比得上你啊?大哥。”
“胡说什么。”纪孝森警告似的瞪他一眼,不理睬他。
有仇必报、残酷无情、从不怜悯弱小,纪孝森在外头的名声比青帮老大还要可怕,有人说他心里流动的不是血,是铁,他毫无感情地购破产的产业,放高利贷给急需用钱,维持体面生活的王公贵族,最后对方必定以祖屋地皮、家中杂役甚至妻小做赔偿。
有人暗骂纪孝森是屠夫,“杀人”不眨眼,可是有更多人忙不迭地巴结他,希望能从中捞上一点好处,衣食无忧。时局变化得太快,战乱不断,今天还呼风唤雨的人,明天可能就成了阶下囚,有钱,总是好的。
纪孝森自己都记不清每天要见多少人,多少礼物,地主、富贾名流、政要高官,这些人还故意带着年轻漂亮的女儿拜访他,开口就说做妾也没关系,这种拉皮条似的生意方式,纪孝森最讨厌。
“林婶呢?去厨房了吗?”
“是啊,我让她去拿酒了。”纪孝和瞄了一眼座钟说道,“快回来了吧。”
纪孝森站起来,弯腰查看了一下贵妃榻旁边的铜炭盆。虽然木炭红彤彤的,燃烧得很旺,可毕竟是最冷的季节,手指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凉飕飕的,他掀开炭盆顶盖,拿炭箕加了四块木炭,拨弄开灰烬后,又重新盖上了铜雕顶盖。
然后纪孝森走回扶手椅前,拿起他从上海买回来的,最近十分流行的水貂皮披肩,遮盖到桐音全裸的肩背上。
桐音的胸口一阵刺痛,更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肩,他并不想让大哥一回家就看到,他和纪孝和上床的模样。
和哥哥们保持着肉体关系,怎么想都是不对的,所以桐音痛苦万分,无地自容,可是他心里的苦痛无法传递给哥哥们,因为他们……憎恨着他。
桐音不敢转身看着纪孝森,深深地低着头。雪白的、柔软华奢的披肩十分适合桐音细腻光滑的肌肤,简直像是楚楚可怜的,趴伏在猎人脚下乞怜的小动物,只有浓密的黑发露在披肩外面,纪孝森睨视着他颤抖不已的样子,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柔细的发丝从指缝间滑下的感觉,带给纪孝森莫名的安心感,就像守财奴触摸到自己的宝藏,无比的满足。只有桐音能给他这种完全放松,又静谧安心的感觉,孝和也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每隔一段日子,他们总会回到这里,而不是一把火,把浩大的纪府给烧了。
承担着命中注定的义务,有的只是深海般的压力和强烈的抵触情绪,而其中最可悲的是,不论他们付出什么样的感情,做出多大的努力,纪家的反应始终是如此冷漠。
母亲的眼里只有父亲,爷爷的眼里只有权力,下人们呢?对他们惟命是从,毫无感情,唯独从他们所讨厌的,桐音的眼中,看到了温暖与亲情,只有桐音是与众不同的,永远是那么纯真善良,是他可以放心依赖的对象,所以,纪孝森把桐音拥入怀中,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果当初爷爷把桐音送走了,或者随便交给什么人养育,让他成家立业,纪孝森也会杀了那个女人,把桐音带回来的。
这是属于他的弟弟。
恋恋不舍地松开那漂亮的头发,纪孝森的手指往下面滑去,貂皮披肩只能遮盖到腰部,那侧卧的,光滑无瑕的背部线条实在诱人,纪孝森的手指就像被煽动了似的,在脊骨下方徘徊,然后指尖潜进白皙的臀丘,借着孝和留下来的液,慢慢插入进去。
“唔……”桐音的背部大大震颤了一下,全身都在发抖,也许当纪孝森的手指在他背部嬉戏的时候,他就有了会被插入的预感,十分惊慌。
“呜……”
和纪孝和的手指相比,要更粗上一点的指头,在入口处抽动着,桐音没有感觉到疼痛,而是有很强烈的异物感,全部神都被迫集中在那一根手指上,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那根手指,可是身体却违背他的命令,漾出不一样的感觉。
插入、抽出、又再次插入,一节手指在浅处快速抽插,挑逗着入口,却始终不往里深入,给予更多的刺激,桐音尚未熄灭的欲火被煽动起来了,潮湿的内部阵阵痉挛,疼痒难耐,纪孝森的手指这才深入进去,撩拨着花襞。
“不要……”桐音哽咽出声,肩膀轻轻颤抖,呼吸也乱了,纪孝森却突然抽回指头,大步走回扶手椅前,坐了下来。
“虽然一碰就湿了,可还是那么紧啊。”纪孝森神色自若地说,喝了一口茶。
“因为平时做得太少的关系吧?”纪孝和嬉皮笑脸地应着,“要不是我定力好,一插进去,就会被他给弄射了。”
“是吗?”
“当然,如果不伸进去,舔得他腰部发软的话,他连一根指头都不会让我插,里面夹得很紧哦,还是粉红色的哪。”
兄弟俩面不改色地说着淫秽的话题,桐音只有弓着背,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时,林婶回来了,她装作看不到贵妃榻上半裸的桐音,利落地把热腾腾的酒菜布置好了,在有人连粥都喝不上的年代,纪府连汤匙都是镶金的。
清汤鱼翅、蝴蝶海参、四喜肉,还有自家酿造的,藏在地窖十八年的女儿红,屋里飘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酒香和饭香,纪孝和早就饿了,匆匆打发了林婶后,就开始吃饭。
纪孝森挟了一筷海参后,慢慢饮酒,桐音并不饿,他之前就吃过炖品了,现在脑袋里只想着,怎么把下半身的骚动压下去,他吐出粗重的气息,摩擦着自己的膝盖,试图转移注意力,可这根本没用,不能用双手解决躁动的欲望,他只有一直受着欲火的煎熬。
这一瞬间桐音很想哭,觉得这样的自己既可悲,又可怜,就算千万个不愿意,身体却早已背叛他,沉沦在肉欲里了。
“桐音,过来。”
突然,纪孝森命令道,他已经脱掉了西服,穿着挺括的马甲和条纹衬衫,袖扣也解开了。
“……”
桐音无法拒绝,撑起身体,慢慢地迈下贵妃榻,走到纪孝森面前。他一直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全身肌肤都染着羞耻的红色,纪孝和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一边喝酒。
“在我面前跪下来。”纪孝森用皮鞋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双膝之间。
“……”桐音面色苍白,惶惑地站在那里。
“没听见吗?”纪孝森严厉地瞪着他。
桐音眼角噙泪,缓缓地跪下去,纪孝森却一把拦住了他,“等一下。”
抓起刚才脱下来的高级羊毛大衣,当作抹布一样地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纪孝森才命令桐音再次跪下来。
“把皮带解开,拉链拉下来,要我教你怎么做吗?”
桐音摇头,可是依然跪在那里,踌躇不前,纪孝森不耐烦了,自己解开裤子,掏出粗硕的性器,然后另一手扣住桐音的后脑勺,把他的头部拉近,拇指粗鲁地撬开浅桃色的嘴唇,把性器硬塞进桐音的嘴里。
“唔!”
光是硬硕的前端就塞满了桐音的嘴巴,他吃力地吞吐着,舌尖笨拙地含着分身上浮起的经脉,纪孝森又把他的头往下压了一些,直到铃口顶住了喉咙为止。
“咳、咳……”
桐音的脸颊憋红了,嘴里充斥着纪孝森的气息,是一种令人迷惑的类似麝香的香气,桐音欲哭无泪,舌头缓慢地含住膨胀的分身,努力摩擦着,喉咙则恰到好处地刺激着湿嗒嗒的铃口,纪孝森满意地松开了手,看着桐音跪在自己双腿之间,双目紧闭,吞吐着分身的样子。
“别的不会,这个倒是越来越熟练了呢。”纪孝森故意冷嘲热讽地说,桐音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脸颊更红了,呼吸急促,似乎又要哭了的样子。
但是纪孝森不再理睬桐音,径自喝起酒来,辛辣的琥珀色液体滑下咽喉,胃里腾起一股暖意,令人心情舒畅。
兄弟俩一边闲聊着报纸上的八卦,一边吃饭,而桐音就努力地取悦着纪孝森,用柔软的口腔摩擦着分身,舌头来回舔着愈来愈硬的前端,由于嘴巴被塞得满满的,湿黏的唾液就顺着嘴唇滑下来,淫靡的响声在这间不大的屋内清晰可闻。
“啊,还是大哥最会享受啊。”纪孝和感慨地放下筷子,笑道。他已经吃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里,还喝了半斤女儿红,不过他琥珀色的眼眸依然清澄,只有眼角有一点醉意而已,他闲散地倚着织锦靠垫,看着桐音为纪孝森服务的样子,喉咙一阵发紧。
他的座位在纪孝森的对面,透过红木茶几可以看到桐音光裸的脊背,及曲线优美的臀部,虽然之前已经做过一次了,可是桐音双腿间的分身却毫无遮掩地挺立着,前端亦湿成一片,似乎在邀请纪孝和继续,纪孝和吞了一口唾沫,无法忍受挑逗般,从座椅里站了起来。
“唔、唔……”
桐音下巴泛酸,十分吃力地爱抚着口中的庞然大物,为了赶快从这羞耻的苦痛中解脱出来,他颤抖的手指握住分身根部,抚摸着嘴巴不能含住的部分,可就算他很努力,纪孝森也没有释放的迹象,桐音不知道该怎么办,睁开眼睛偷窥着纪孝森的脸色,纪孝森仍在喝酒,不慌不忙,从梳理整齐的头发、表情到气息,没有一丝混乱。
“啊!”
突然,纪孝森抓住了他的头发,牢牢摁住他迟钝下来的头部,在他嘴唇内抽插起来,桐音一时间无法呼吸,眉头紧皱,痛苦万分,纪孝森又命令道:“把腿张开,腰抬起来。”
桐音颤巍巍地挺高腰部,张开双腿,纪孝和在他身后跪了下来,双手扳开他的臀丘后,灼热坚硬的性器,便开始入侵。
“呜……”
桐音挣扎着扭动了一下腰部,可是硬热粗大的前端,还是滑进了他的体内,一点点地往里深入,挤开花襞。
桐音眼角的泪水滴了下来,纤细的睫毛也在发抖,纪孝森的手指深陷进光滑的发丝里,低沉地说:“你最讨厌这个姿势了吧?看起来还真是淫乱啊。”
“呜、唔……”
桐音说不了话,苦闷的表情极为诱人,嘴里被迫含着大哥的性器,身后又遭到二哥的侵犯,亲兄弟之间宛如淫乱的蛇一般,紧紧交缠在一起,这堕落不堪的画面,让桐音窒息。
身体的沉沦与心灵上的打击,将他推向绝望之路。
他们会就此坠入到罪孽的深渊里吧?桐音的眼前,看不到一丝光亮。
“呜……”
纪孝和缓缓动着腰,摩擦着秘径,发出湿濡的声响,他的动作虽然温柔,但每一次都进到底部,深入地侵犯着桐音,纪孝森也在桐音的舌头上摩擦着,强迫桐音深深含入他的性器,吸吮。前后都被攻击着,桐音的鼻息越来越急促,额头上也冒出汗来。
“舒服吗?你的腰在扭哦,感觉很棒吧?”纪孝和双手扶住桐音纤细的腰,更用力地撞击着,桐音“唔、唔!”地狼狈求饶,他既躲不开纪孝和激烈的攻势,也无法大口呼吸到空气,前后都被猛烈地翻搅,戳刺着,桐音的下巴酸涩无比,淌下大量唾液,下半身的肌肉则开始痉挛,窄穴急剧地缩。
纪孝森伸手捏住了桐音的乳尖,有力地捻动着,而纪孝和也握住了桐音湿透的分身,揉擦套弄。
汗水滑过两人结实的胸膛,兄弟俩一边欣赏着桐音眉头紧蹙,被情欲折磨得神恍惚的模样,一边展开更残酷的进击,桐音从肩膀到大腿内侧都绷得紧紧的,好像非常难受一样地发出暗哑的呻吟,突然,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射了,桐音被迫吞下全部的液体,头晕目眩,也感觉到纪孝和在他体内射了,汩汩涌出的液射到了身体深处,他全身上下都是兄长们的气息。
纪孝森和纪孝和把性器拔出来后,桐音瘫软地坐在地上,白皙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稍显凌乱的乌黑发丝,从额头两边滑下,酝酿出极度妖艳的风情,他眼神茫然地望着哥哥们。
“到我这里来。”
纪孝森弯腰拉起桐音的胳膊,让他全身赤裸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面对着他。夜晚才刚刚开始,而桐音是他们的侍寝,要与他们享受肉欲的饕餮之宴。
当纪孝森的性器从下方慢慢进入他的身体的时候,桐音为自己竟然感到愉悦而悲哀不已,但是身体却将他抛弃,完全沉浸在浓烈淫靡的欲海中了……。
啾啾,清脆嘹亮的鸟叫声,雪在昨天深夜就已经停了,今日的天气分外晴朗,桐音在林婶的伺候下洗漱完毕,坐在早餐桌前。
桐音穿着奢华的斜襟夹袄,金银线交织成的缎面非常亮丽,含蓄的象牙底色也衬托出他静如处子的气质。桐音少女般清秀的脸庞上,没有留下一丝淫媚的气息,望着庭院的模样依旧是如此可爱文静。
纪孝和穿着一件亚麻衬衫、深褐色休闲西裤,站在屋外的雪地上,伸直双臂,锻炼身体。他和纪孝森几乎从来不会生病,从小艰苦的锻炼,是他们的筋骨都非常结实,身材像西洋艺术品一般完美。
“大少爷,我来帮您换鞋吧。”
林婶脸上堆笑,讨好地走进敞开着门扇的更衣室。纪孝森站在一面穿衣镜前,穿着一套量身定制的英式西服。更衣、换鞋、斟茶倒酒这类事情,他们从来不叫桐音做,因为他们打从心底里认为,桐音不是佣人。
如果桐音手指被别针、玻璃碎片什么的弄伤了,他们会更觉得烦心,这会让他们想到那个歇斯底里的母亲,想到那段灰暗的,好像被诅咒了一般的日子。
父亲失踪、家业飘摇,母亲把对父亲的怨气,统统发泄在桐音身上。十四岁以前,桐音的双手、脸上、背部,都是竹篾条抽打,或是针扎、手掐的痕迹。大冬天的不准穿棉衣,只套着薄薄一件长衫,跪在结冰的池塘边上“反思自己的污秽”,一跪就是两、三个时辰。
可这样折磨着桐音还是不解气,母亲始终觉得桐音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非要除掉不可,她偷偷买通厨房的下人,给桐音下毒。
砒霜是纪府常备的毒鼠剂,只要说花园里有老鼠,就能从药房那里拿到,纪夫人命令下人每天在桐音早上喝的粥里下药,三十天后,桐音就会虚脱昏迷,不知不觉地死亡,症状就像是风寒似的。
发现桐音喝了稀粥后,呕吐、发烧,可能是中毒了的人是纪孝和,在后来的二十八天里,把掺有毒药的薄粥,和母亲喝的粥碗,偷偷对调的人是纪孝森。
他们无法挽救已经“病入膏肓”,被仇恨完全吞噬的母亲,实际上在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除了桐音,每一个人都过着扭曲绝望又行尸走肉的日子。
这是纪孝森和纪孝和之间的秘密,而且将来,他们也会把这个秘密直接带到坟墓里去,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他们憎恨着夺去自己的童年,像毒刺一样存在的桐音,可最后还是站在了桐音的一边,背叛了可怜的母亲,这到底是什么原因,纪孝森自己也不清楚,他只知道纪孝和和他做了一样的选择,他们并不畏惧死后会坠入地狱。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身处,比地狱更可怕、更黑暗的地方了。
纪孝森系正丝质领带,注视着镜子,漆黑的瞳仁透出冷峻逼人的光,就像死神,任谁看到这双眼睛,都会害怕地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大少爷,鞋子换好了。”林婶拿着鞋刷,殷勤地擦亮黑色皮鞋的鞋面。
“嗯。”纪孝森点头,从更衣室里走出来。
圆形的红木螺钿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丰盛的早餐,有虾饺、油条、素菜包子、肉末夹饼等。粥是按季节喝的,冬天是保养补身的薏仁米粥,但如果桐音说,想喝白粥或小米粥,下人也会毫不犹豫地换上。
不管从外面回到纪家后,有多少事情要忙,纪孝森总是坚持兄弟三人一起吃早餐,只有这一刻,他们才有“家人”的感觉,而桐音也会放松下来,哥哥们绝不会在早餐桌上,对他做出过分的事,每天早上,桐音的心情总是不错的。
黑发往后梳拢,露出宽阔的额头。采用高级布料,量身订制的黑色西装极贴合魁伟挺拔的身材,气宇不凡,虽然知道纪孝森的外貌是非常出众的,桐音还是看呆了神。
纪孝森在餐桌旁边站定,伸出手托起桐音纤巧的下巴,在略显粗糙的大手的掌控下,桐音的眼神有些害怕。
“身体,怎么样?”纪孝森仔细端详着桐音的脸色,问道。
“哎?”
“昨天要了你两次,有哪里会痛吗?”
“没、没有……”桐音的脸就像柿子一般,刹那间红透了,尴尬又拘谨地垂下眼帘,“我没事……”
虽然昨天一直翻云覆雨到深夜,可兄弟俩还是克制着自己的欲望,在拥抱桐音的时候十分温柔,桐音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只是全身有一些酸软而已。
“那就好。”纪孝森松开手,绕过桐音走到圆桌另外一边,对在庭院里锻炼的纪孝和喊道:“孝和,该吃饭了。”
“好,大哥。”
纪孝和舒展了下修长的四肢,清晨的阳光照射在他坚实的胸膛和肩膀上,汗淋淋的,力充沛,桐音很羡慕他,希望自己也能够强壮一些,可不知道是天生体质差,还是以前吃得太少的关系,桐音不擅长体力劳动,身高也只到哥哥的肩头,不过他毕竟只有十六岁,以后一定会再长高的。
纪孝和走回客厅,在餐桌前坐下后,林婶就忙前忙后地为少爷们盛粥、布菜。桐音有点挑食,他喜欢吃素菜包子,可又不爱吃里面的香菇,纪孝森就把他捏在手里的包子拿过来,拿筷尖挑出香菇丝后,再递给他。
纪孝和吹凉了林婶端给他的薏仁米粥,放到桐音面前,和他换了一碗,怕桐音不小心又烫到了舌头。
兄弟俩做这些事情时,态度非常自然,就好像喝茶吃饭那么简单。因为平常都是如此,桐音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咬着素菜包子,又喝了一勺粥。
庭院里,麻雀在树梢上唧唧喳喳地嬉戏着,才平静地吃了几口饭,林婶就急急忙忙地走进来,说道:“大少爷,二爷、三爷,还有分家的四位老爷都来了,他们在古梅轩等您呢。”
“说我不在。”纪孝森冷淡地说。
“可是老爷们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您,您要是不见,他们就住在古梅轩,不走了……”林婶越说越小声,望着纪孝森不快的脸色,头皮发怵。
“就算你只比我大一天,也还是大哥啊。”纪孝和就咬着肉包子,嬉笑地说,“那几个老头子,是不会放过你的,大哥。”
“你少幸灾乐祸,和我一起去。”纪孝森严厉地瞪着他。
“不要!我今天是属于桐音的,谁高兴和那些快躺进棺材的老头子混在一起啊?”纪孝和斩钉截铁地拒绝,以同样犀利的眼神回瞪着纪孝森,“而且,那是大哥的事吧。”
“哼。”纪孝森冷冷一瞥。
平时把那些舅舅、老爷哄得眉开眼笑的,就属油嘴滑舌的纪孝和了,在孝字辈的少爷们中间,纪孝和是最受长辈宠爱的,下人们也更喜欢他,不过,纪孝和多半是出于自己的需要,才对长辈们甜言蜜语,多数时候都不愿理睬他们。
既然纪府上下的人都没有把他当做亲人看待,而是纪府当家的“替补品”,纪孝和也就有了一套自己的处事方式,他和纪孝森一样聪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所谓的“家人”,并不真的爱他,他们只是需要一条血脉,一个继承人而已。
“就算你发火也没用,我是不会陪你去的。”纪孝和说道,夹过一个虾饺,放进桐音的碗里,“别光喝粥,小音。”
“是……”桐音低头吃着鲜嫩多汁的水晶虾饺。
“这个松糕也不错啊,尝尝看。”纪孝和又往桐音的碗里,夹了一块红枣松糕。
看着肩并肩窃窃私语,完全无视他的两个弟弟,纪孝森气呼呼地放下筷子,腾地站起来,说道:“我去一下前院。”林婶赶紧在前面带路。
“大哥……”在纪孝森离开前,纪孝和又笑咪咪地说:“不管那些老头怎么说,未来的大嫂,一定要是个不亚于小音的大美人哦。”
纪孝森回头望他一眼,砰!摔上门,离去。
“未来的大嫂……?”桐音望着纪孝和,不明白地问道。
“是我开玩笑的啦,没什么,我们吃饭吧。”纪孝和揉了揉桐音的头发,亲昵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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