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应该庆幸:“飞刀”最终没有赶尽杀决,而是放了自己一马。否则,要是叫吴律师知道了她的当众出丑、完全是拜某人开会溜号的恶行所赐,那她还不得把这个可恶的某人给撕碎了?!
回到北京是下午四点多,她们没有返回公司,而是直接做鸟兽散。
谭素素未通知陈元,径自回到家中沐浴休息。她睡得很香甜,大概是入夜以后吧――梦就变得有了颜色,半梦半醒间,谭素素知道那是陈元来了。
睡醒后,他向她摊牌,将自己之前对她的误导澄清。
好吧,他还真是有心计,知道先用美男计麻醉自己!谭素素不无自怜地想。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自己已经傻傻地等了他三年,或者应该这样说――不是等他,而是等自己可以忘了他。
当初他们那场惊天动地的争吵的结果,就是以她的妥协作为了结束。在他有婚姻的这段日子里,他和她没有私下见过面,更没有发生那种不被世人理解的关系。但是她没有离开,她答应他会在这里等他,前提是自己还爱他的话。
记得当时自己坐在沙发上,而他蹲着、将头埋进她的腹窝处,他闷闷的声音是那么说的:“房子早就是你的了,所以就一直住着吧,永远也不要离开,哪怕是你有了别人,也不须搬走,你只要把锁换掉我就知道了。”
刚一开始品尝孤独的时候,谭素素是麻木的、并没有深切体会到疼痛的滋味,然后她的情绪就渐渐开始纷乱,演变成忿恨、再又幻化为思念、最后是绝望。三年的时间,只差一点点她就坚持不下去了,然则这个时候他回来了。
无论曾有过多少的难过和怨恨,但是在谭素素的内心深处,还是象久旱而逢甘露那样,急切地想要吸取他给的温柔,所有的心防在一触碰时就早已坍塌。
她有猜到这幸福来的并不牢靠,所以她想象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深埋进沙子里。她甚至恨他这么早就向自己告知了事实真相,叫她连一梁美梦都没有来得及作完!
现在该怎么办?――她茫然。
“抱歉,不能给你婚姻。可是我还是想留你在我的身边。我和她的婚姻,是两个家庭的合并,更是两个企业的联盟。只有婚姻的关系可以牢固它,绝对不能拆开,这是我不能逾越的底线,抱歉。”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和你这么没名份的过下去?”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离不了婚。就算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也是我争取了很久才达成的。你一直是知道的:我和她的婚姻是利益的产物,并不和谐,她认清了这点而愿意离开,几天前才走的。她和她的家庭同意我和她分开,但是不能离婚,否则两家企业的合作就泡汤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在问你,你想要我怎样?你想要我们的关系怎样?”
“素素对不起,可是别离开我!”说话间他欺身过来,想搂抱住她。
谭素素飞快地闪身避开,说道:“你别过来,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知道你还爱我,你并没有换锁对吗?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忘记我,那么就和我在一起吧!别想那么多好吗?”他恳求。
“我想要一个人静静,你走好吗?让我一个人静静!”她要求。她明白他想叫她妥协,她也不是不想妥协,和他在一起快乐地生活是她期盼了好久了的,但是,此刻她只想对他说“不。”
这无关爱情,这是个尊严问题。在他的心里自己算什么呢?!况且,他和妻子就真的算分开了吗?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真的可以保持他们两家人的合作吗?万一有一天,他们说叫他和妻子复合,那自己是否就又要象之前那次那样、再次地被牺牲掉?!
心情虽然很差,但是工作和生活还是必须继续。
之后过了几天,谭素素就随着吴律师她们出发前往深圳和香港。这一次,她汲取了上次的教训,万分认真地开会,聚精会神、不敢有一丝一毫思想上的溜号。
会后,是认命的心理因素使然,也是出于对吴律师和王婷的一种由衷尊敬和歉意,她全程仔细服侍、拎包送水、嘘寒问暖。这倒叫一向眼高于顶的王婷很不适应。
“我说你怎么了?说吧,对我有什么企图?想要姐姐我帮你干什么?” 她说。
谭素素不禁裂嘴笑,然后说:“你把我娶回家吧,好吗?”
“啊?这个办不到!换个其他的要求试试!”
“那,你答应我的求婚吧,行吗?”
“做你的春秋梦!” 王婷笑骂。
其实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那么奇怪。之前由于偏见,谭素素对王婷的观感一直不佳:功利霸道,她这么认为。但是现在换了立场和角度,她就觉得人家其实可以算是――真实和个性张扬。你看,文字就是这么的有趣:同样的内涵,由于感情色彩不同,就有了完全不同的表述!
基于这个原因,谭素素决定回避陈元,她想给自己多些单独的空间和时间,她想看看自己对待他的立场是否也会转变?
假如经过重新梳理,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他、舍不得离他而去,那么做小三就做小三吧!--她这样地对自己说。
第6章 酒会
准备工作结束后,正式的路演会一个接一个地举行,谭素素需要不停地出差。这很好,给了她名正言顺逃避陈元的理由。
她现在是越来越喜欢王婷了,此人的交际能力极强。不愧是做律师的,嘴头子厉害,经常是在三言两语之间就哄得a公司以及那些风投和基金的经理们眉花眼笑。
因为两人现在的关系明显地转好,私下里谭素素向她小心求证:“你平时对我们好凶呀!真看不出还有这么讨人喜欢的一面!”
“那怎么同?对待他们我当然是千依百顺了,要知道:这些人可是我的衣食父母兼潜在的bf人选!”
“那我们呢?”谭素素问。
“路人甲、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的白板面孔。”王婷说。
“你的话可真够直接,也不怕我受不了!”
“妹妹!现实是残酷的,别傻了。再说我对你是什么观感又不会影响到你什么!你自己觉得自己究竟是块什么材料才是重要的。”
“噢,是噢!”人家说得很对呀。
最后一站的路演在置地广场内的某五星级酒店举行,反应热烈,十分的成功。
之后的答谢酒会更象是在提前举行庆功会:不论是a公司、承销券商还是最终的战略投资者,都是满脸的踌躇满志和意气风发,他们一致地看好之后的公开发售,这是难得一见的多赢局面。
谭素素的脸上也显现出难得见到的明媚笑容,一个多月紧张的巡回工作总算是将要结束,虽然她并没有贡献太大的力量,但是看着丰硕的成果即将收获,她也不禁感到心满意足。
正在笑盈盈地举着酒杯站在角落里品颉,她的手肘就突然地被人从后面给抓住了。
吃了一惊,她险些尖叫出声。立即,一个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怕,是我!”
啊!是他!――“你怎么来了香港?”她问。
“老是见不到你,想你了呗!”陈元笑眯眯地回答。他站在她的身后,胸膛紧贴着她的脊背,身高――他比她高十公分左右,所以此刻他微弯着腰,将自己的嘴巴贴在她耳边几乎是零距离的位置,他呼出的空气直冲向她的耳廓,令她无法忽略自己和他极度暧昧的这一事实!
不露痕迹地,她向前挪了一步。可惜他立即紧随而上,并且用手搂住了她的纤腰。
她一挣而未能挣脱,只好说:“放开,这里是公共场合。
“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到私人的空间去,好不好?”他轻声低问。
“不好。”她回答得干脆。
“为什么?”他略带委屈地追问。
她使劲儿地一扭身,终于脱离了陈元的怀抱。――其实,这是因为他不想太过忤逆她吧?
他肯定是知道原因的!――谭素素暗想。自从那天他和自己摊牌之后,她就一直找各式各样的理由躲避着他,就连他的电话、电邮,她也回复得简单敷衍。她避免和他正面交锋,她还没有想好自己要怎么抉择与他的未来之路。
对于她的内心想法,陈元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和她在一起的七百多个日子,以及分开而又未能一刀两段的三年的时间,他们早已经万分熟悉了彼此的所思所想。
陈元暗恨家族对自己的桎梏,他其实是很想和谭素素结婚的,虽然他曾经风流、曾经不羁,但是这么长的时间里只惦念着一个女人,这于他而言,绝对是人生中唯一一次的经历。
摊牌后她所表现出来的决绝是他之前绝对没有想到的,并且,随着分隔的时间越来越久,他的心也越来越慌乱。籍着来观摩a公司香港站路演的由头,他假公济私,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她。
叫他怎么向他倾诉呢?在这人山人海的会场里!
酒会开始,他本想立即奔近她的身边,无奈真是有些必须要应酬的人和事。他一边迅速而果决地解决掉挡在面前的人群,一边用目光追随她的身影。
虽然她很安分地躲在一角,可男性天生的警觉,还是使陈元发觉到有很多同自己一样性质的目光正聚焦在她美丽而玲珑的身躯上。
他根本不想知道那些目光来自于谁!该死的!他只想即刻将她拖离这个酒池r林,拖离这染缸般的名利场。他只想叫她呈现在他一个人的面前!
内心虽然纠结,不过他并没有将之表现出来,而是尽量使用轻松的口吻,他企图感化她。
谭素素不置可否地笑笑,说道:“因为现在是工作时间。老板没发话,所以我不能撤。”
“这样呀!”愿望落空了,陈元怨念哀叹。
她又笑了笑,然后小口地抿了一下杯中物。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元都没挪动一步,就那么地一直陪在谭素素的身边。
她并不是铁石心肠,她对他是爱恨交织罢了。所以,她并没有对他板脸,和他之间虽然谈不上是笑语晏晏吧,但是至少也没有冷言相向,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挺和谐的。
陈元一边向谭素素倾吐思念之苦,一边在不停地思索着,要怎样才能打动她那此刻倍加失落的心。然后,他渐渐就觉察到一道目光屡次投s到自己和她的这个方向。
情场上陈元是个老手,倒底是谁在打素素的主意?!他开始四下环顾查看,半晌,并无结果。
侧头想了一下,他就计上心来,一边殷勤地和谭素素谈笑着,一边他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将她半环包围的位置。
谭素素对此浑然未觉,可是,陈元却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就收到了一束严厉而冰冷的刀锋。看来,自己的估计果然不错呀!真是有人对自己的宝贝起了觊觎之念。他裂开嘴乐了,之后就依计地、突然地俯低下头,迅速地在谭素素精致而美丽的小脸上香了一记!
她促不及防,不禁睁大了一双美目,嘴巴也不自知地微张了开。立即,他就被她的不经意流露出的美态给雷晕,这一次,不是算计,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这是个意外的亲吻,于他们两人都是。虽然周边人影婆挲,可是这并不妨碍角落里的这对金童玉女深情地拥吻。这同时是一个细腻温情的亲吻,陈元的心在此一瞬间万分的自责和动情,因此,他吻得格外轻柔和小心翼翼。
被心上人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的感觉,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无法抗拒的温柔一刀。于是,谭素素之前所有的不甘和忿然都变成了可以忽略不计的背景因素。此刻,她忘记了立场和曾经的决心,她什么也不愿计较,她只想卑微地和他相伴在一起。
好久之后,他才放开她,他真是舍不得离开她微微轻颤的身躯和那娇艳可人的红唇。似乎是又一次地选错了发情的地点!――陈元完全忘记了自己这冒失举止的起因,而是万分地怨念和暗自地诅咒。不过,与此同时他又觉得欣喜若狂:他的宝贝似乎是原谅他了!那么,他是可以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了吧?由衷地,他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傻笑。
谭素素在抬头的瞬间,看到的就是他这个表情,她的心即刻就酸软了……
第7章 心事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李寻欢难得一早就处理完了重要公事,闲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以他那招牌的懒洋洋的姿势、他靠坐在大班椅里,听着自己的特助之一王翰汇报工作,其主要内容是:今天为了答谢此次协助人员而举行的午餐会的情况、以及之后送机的相关情况。
李寻欢的房间三面向海,其中,有两面墙是用整面的玻璃作为建筑材料的:他的背后、还有右手边。平时太累的时候,他偶尔会从厚厚的卷宗和报表里解放一下自己,窗外那蔚蓝色的天空和酷似一整块蓝宝石镜面的维多利亚海湾是他的眼睛最喜欢的舒缓剂。
由于不是很重要的公务,所以他听的有点儿漫不经心,一边瞟着窗外那抹宁静的蓝色,一边用右手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王翰汇报完毕,等了一会儿,见坐着的那位仍然没有发话的意思。少见的情况,一般这个时候李少东会布置新的工作,或者是――直接挥手叫他离开。
现在怎么办?就这么傻站着?咳嗽了一声,王翰说:“李总,那我――”
“那个,”同一个时间,李寻欢缓缓地开口:“一会儿替我给b律师事务所的刘小姐打个电话,就说我们在广州高新技术开发区的那个研发中心项目希望由她们所担任法律顾问。你对她说,如果吴律师太忙、兼顾不到的话,至少要叫她的那个得力助理参加进成员组,就是这次也来了的那个姓王的小姐。另外你替我表扬一下她们,就说她们三个人此次表现得都很出色。”
“是,那我出去了?” 王翰领旨。
“好。”
王翰出去后,李寻欢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从椅子里缓缓地站起,先是在房间内来来回回地踱了一会儿方步,之后就面对着玻璃墙站定,他的双手反握在身后,是一副标准的老板姿势。
他看着窗外,今天那显得格外明媚的水天一色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好的心境!良久之后他终于无奈地承认:自己从昨天开始的反常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今天,而现在、此时,没有了工作的寄托,他的心绪更是前所未有的烦乱!
这当然是因为发现谭素素和那个有妇之夫搞在一起而产生的连锁反应!但是理由并非是他爱上了她而吃醋!他对她的关注已经太多了,机敏如他、早已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昨晚的心神不宁终于使他面对了自己,认清为什么自己会对她如此的上心!是因为她的眼睛吧?其实长得也并不是很相象,但是它们所透露出来的灵动和神采却是非常的一致!
又站立了一阵之后,他返回身坐下,终于忍不住打开了左手下方的抽屉,取出那本相册。――不要以为里面会有什么美女的照片,不是的,这本相册里装的全部都是天台山和天姥山的风景照片。因为是胶片时代的产物,所以此时像片都能看出有点儿旧的痕迹,不过,这无损它的可观赏性。
其实李寻欢的祖籍并不是杭州市,而是浙江省新昌县。在十五岁以前,他没有回去过家乡,他家从祖父辈就迁居到杭州了,他本人也一直是在杭州长大。直到那一年,他才第一次踏上了归乡的路,和父母亲一起回去看看兼旅游。
天台山上美景无数,云海、飞瀑、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国清寺清幽古朴的庭台……他将它们都记录在了那本相册里。
不过,真正使他迷恋上它的美丽和隽秀,却是因为在游览归来后,听了一位远房堂妹的描述。
是他的堂妹,但是血缘关系很远,之前她家和他家也没有来往,是此次回乡才联络的关系。
她一直居住在当地,名叫李霞,那年只有十三岁。虽然年幼,但是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隐隐有少女的风姿了。她管他叫“十三哥哥”,因为按照大排行,他是同辈中的第十三个男孩。
她的声音绵软温柔,人更是长得美丽:皮肤雪白,眼睛大而明亮,漆黑而又长密的眼睫,忽闪忽闪的、象蝴蝶的翅膀。李寻欢的那颗少年心就是从那时起,随着它的闪动而不规律地蹦跳个不停!他觉得自己很罪恶:居然对本家的堂妹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想要接近她,听她说话、看她微笑。
她告诉他说,他一路游玩所经的山道,其实是由东晋名流谢灵运出仕永嘉时率领几百家奴一路开山所辟出的,因此取名“谢公道”。它另外还有一个名字,叫作“唐诗之路”,这是由于在那之后的几百位唐代诗人也都是脚踩此路前来天台山欣赏美景的,他们为这座山留下了很多可传颂的佳句。
“原来有这个典故!”他意外地说。
彼时,他和她正并肩坐在她家后院的房檐下,小鸟在歌唱,四周围被夕阳的淡红色霞光笼罩,堙氲柔美。他们一起看着照片,她细细地为他讲解着。
她的长发经常会随着微风的浮动而刮上他的脸颊,轻柔但却是无比坚定地抓挠着他那颗悸动不已的心。
终于,在离开前的那个傍晚,他鼓足勇气,飞快地亲吻了她粉嫩嫩的面庞。她大惊失色,但却没有叫喊,转过头、她看着他,渐渐一抹可疑的红晕攀上了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甚至连她的耳朵都变得象是要滴出血。
那一刻李寻欢的心跳得极猛烈,他伸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她温热的身子在他怀中颤栗不止。
她颇为不安吧?扭动身躯、她使劲地想挣脱出来,而他不放开手。
她急得压低了声音叫:“会被人看到!”
他这才松开,盯住她的眼睛,他认真地说道:“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你会等着我吗?”
她羞涩地低头,半晌,轻不可见地点了下。
……
相册上似有她的余温,李寻欢用手轻轻地摩挲着它的封皮,一下一下,就象当时,自己轻缓而坚决地来回地抚摸她的脊背。
可惜,人面桃花、物是人非。
他怅然地收回心思,将相册放回、并且锁好抽屉。
很久都没有想这件旧事了,怎么今天会回忆起它呢?他自问。接着他就自行回答了:因为她的眼神,因为她同她一样的际遇。
第8章 三人(1)
和堂妹的那段不成功的恋情,令李寻欢失意颓废了很久。
之后,他终于振作了精神,但是这仅仅限于他对待事业的态度。
在私生活的方面,他开始放纵。不要误会,以为他变成了种马什么的,非也!说他放纵,是指他不再尊重传统,他开始藐视人与人之间应有的互信和尊重。
在正式场合里他会遵守那些必须的礼仪,表现得庄重得体-―虽然略显得严肃了些。但是,在其余的时间里,他就会立马换上冰冷漠然的表情,即便是偶尔在嘴边挂一丝浅笑,那也只是一个带有强烈嘲讽世事意味的冷笑。
他的名字,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自作主张改的。
“小李飞刀”李寻欢――坐拥家财、地位和聪颖,但是却不能和自己最心爱的那个人厮守,他这样地隐喻自己。
对于他的那段情史,就象她对他的昵称“十三哥哥”一样,是只有他和堂妹两家人才知道的秘密。
外界只道二十五岁的李家少东眼高于顶、狂放不羁。但是几年下来,所有人都在大跌眼镜之余,拜服于他缜密的心思和冷绝的手段。这个“寻欢”冷酷无情。――这是大家对他的看法!
李寻欢在一周后回到了北京。现在的他成为了道地的空中飞人:北京、上海、香港。
老家及大本营杭州他已经好久没有去过了。不过,不去也好,免得和家人见面别扭。当初为了堂妹的事,他和家里人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再后来堂妹出事了,他就更加不愿意面对他们,他对他们充满了怨恨。
虽然现在时间过去了很久,许多事再计较已经没了意义,但是他没有办法当作事情没有发生过。对待家人,他只能采取疏离的态度,这已经是他所能采取的最理智的做法了,他无法做到更好。
三十五岁了,时间过得真快!――他不无感慨地想。可是,在这个接近不惑的年龄段,自己居然还是这么的看不开!
只为了不叫那双和她相似的眼睛蒙尘,他打算找机会和谭素素谈谈。他略有些犹豫,单独和她在一起的机会倒是很容易找到的,可是,自己要以什么立场和她谈她的私事呢?再说,凭什么她就会听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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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的主人,此刻正在和陈元在首都剧院观看话剧。她和他都有附庸风雅的爱好,而这种相同的兴趣和爱好,也使他们一直彼此珍惜和依恋。
人艺的大腕儿,象濮存曦、徐帆,已经很久没有登台了,现在正在上演的《日出》换了年轻一代的演员。谭素素一边看戏,一边悠然地享受着这自在逍遥的舒适感觉。
身边的陈元飞快地扭头看了她一眼:此刻,笑容凝聚在他和她的脸上。
他终于得回了她!他有种宝贝失而复得的惊喜感受,这使得他异常兴奋。这几日他时时刻刻地和她相守在一起,这种粘糊劲儿叫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晚上,一如既往地,是缠绵。
一切由亲吻开始――
他轻轻亲吻她的唇角,一下一下,软软地湿湿地缠绵地描绘着它的轮廓。她不可抑制地伸出了舌头积极地回应他。得到了鼓励,他开始变兴奋,用双唇紧紧包裹住她的,使劲儿地吸吮,与此同时还用自己的舌尖轻点着她的。
沉醉当中的女人却不想将主动完全地交付给男人。亲吻了一会儿,她拉他的手来到自己的唇边。放开他的嘴巴,她改去亲吻他的手指。含住了他的食指,她一边用媚惑的眼神向他放电,一边缓慢却又无比煽情地舔弄着他的指头。她细碎而美丽的贝齿轻咬着他的指节,舌头也卷缠住它。不时地,她还用舌尖轻触它,刷扫着它。
随着,他把自己的手指在她的口腔里深深浅浅地递送,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他的贴近,双手紧紧地环搂住他的腰身,亲吻的间隙间,她发出了低低浅浅的呻吟声。
他用自己空余下来的另一只手直接伸到她的下t处。细而长且有力的手指温柔地探索,给她带来了无限的欢欣。她兴奋得伸直了双腿,就连脚趾头也极尽地舒展,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想要舞蹈!渐渐地,她激动得开始大面积地湿润。他立即就发现了,不由得心下得意,同时手上却不停,继续快速地摩擦、为她服务,渐渐地、她的爱y越来越多。又摩挲了一阵之后,他决定彻底拿回主动权。
先是抽出了之前一直舒服地呆在她口腔中的手,接着他就打开她的双臂,使她呈大字状地敞放在自己面前。下一刻,他利索地分开了她的双腿,随即将热切的自己一下子挺进了她的深处。
他和她的身躯象两条藤蔓紧紧地互相缠绕,没有夸张的体位,他只是用强烈律动的节奏来表达自己对她动人身体的依恋。一边做,一边他用手捧着她的脸庞,他看不够她,修长的手指仔细地描绘着她脸的每一处,弯弯的眉,直挺翘立的可爱的小鼻子,柔软的丰润的唇……他深爱着美丽的她,她的r体是他永远爱不够且离不开的幸福源。
她混身发烫,不敢睁开眼睛,与此同时她在他的驱策下、随着他的节奏频率前后摆荡、应和着他。剧烈的活塞运使她家的床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她不禁大窘。
可是,始作蛹者却万分满意这暧昧的动静,他继续加速,务求把美丽的女人弄到意乱神迷、神魂颠倒。
……
事毕,她和他累极而睡。这几个晚上都是这样:忘我的抵死缠绵、醉生梦死般的求索欢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追补回两人之间那空白了三年的时光,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弥补下内心深处的对未来极度不确定的破漏痛楚。
第9章 会面
第二天的下午,a公司的一位秘书小姐给b律师事务所打了个电话,说是将之前吴律师她们在参加a公司上市活动时的合影照片洗印了出来,希望她们有时间过来拿一下。
因为吴律师和王婷此时不在北京、人在广州――她俩儿已经去了三天了,所以电话是谭素素接的。
看看手表,是下午四点多钟,谭素素道谢后、问道:“我现在上去取,您看可以吗?”
“好,没问题。”对方答应。
b律师事务所和a公司离得很近:一个在国贸桥的西北角,另一个位于国贸桥东南的招商局大厦里,走路过去,只需要穿行两条马路。
谭素素和办公室里的某某打了个招呼,就出发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a公司,上到二十层后,她径直走向了前台。
问明情况后,前台小姐打电话核实了一下,然后一脸笑容地对谭素素说,之前给她打电话的苏小姐是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她请她自己进去拿。说完,前台小姐很殷勤礼貌地为谭素素指了路。
总经理办公室里有三位秘书,其中一位圆脸短发的就是苏小姐,她先是将一叠照片和u盘递给谭素素,接着对她说道:“照片是特助让我交给你的。我给你打完电话后,他又过来说:“李总有一个细节想问一下你们所的人。既然你过来了,一会儿就进去给李总讲讲吧!”
“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呀!”谭素素有点儿蒙。
“你不是也参加了上市的全过程吗?谭小姐?”
“啊,是啊。不过――”
苏小姐笑了一下,安慰地说道:“别怕!其实李总人挺好的。再说你肯定行的,王翰听说是你过来,就连说没有问题,你肯定知道!”
看着谭素素一头雾水状,她又好心地补充道:“王翰是总经理助理,你应该是认识的。”
噢,对噢。谭素素想了起来,点了点头。
苏小姐引领着她坐电梯上了一层楼。
二十一层,这是总经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向这一层的前台说明了情况后,苏小姐就离开了。
该前台请谭素素稍待片刻,说里面已经交代过了,等前面进去的人出来之后、她就可以进去了。
谭素素坐在沙发上等候,一边喝着为她冲泡的茉莉花茶,一边无聊地左顾右盼。
虽然这一层层一道道的关卡令她心烦:至于嘛?!搞得跟皇宫内院似的!但是客观地说,坐在这里很舒适,因为沙发柔软适度。并且,整个楼层的装修风格也很养眼、合她的胃口:很气派,但是又不显得过于奢糜。
她是个标准的都市人,过于简约名仕不是她爱的调调,可是她也害怕看到暴发户似的装金镀银。
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品位是优雅的,她喜欢中国山水写意画的那种婉约、细腻却又不张扬的美态,她欣赏说出“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奇才博识安足继之。”这样话的谢灵运的才气和作为。
但是,这些却仅限于欣赏,她不会寄情于山水。本质上,她是个物质女郎、喜欢生活在喧嚣热闹的城市里。所以,她的品位很奇特,这她自己知道:既有阳春白雪,又是下里巴人。
这稍微的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谭素素心中暗气:就该猜到来“飞刀”处准没好事儿!
想了一下,她将手机调到了振动的状态,接着又给陈元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自己今天有事,叫他别等自己吃晚饭。
短信发出没到一分钟,就见有几个人走了出来。谭素素赶紧站起身,并且在前台小姐的示意下,向里面走去。
“飞刀”的办公室可真大呀!推开房门,她不禁感叹。
“进来吧。”今天他的声音不算太冷。
谭素素走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请坐。”他说。
谭素素依言、坐在他对面的位子上。说实话,她有点儿怕她,因此微低着头不去看他。
沉默,还是沉默。
谭素素感到奇怪:他要问什么?忍不住抬起了头,就看到“飞刀”正端坐在大班椅上,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满眼兴致盎然的研究意味。
看到谭素素终于抬眼看他了,李寻欢扯动了下嘴角。他放下手里的、自己在之前正在反复转弄的钢笔,站起身慢慢地踱步到了她的面前。
近在眼前的他显得很高,谭素素需要仰视才行。她看了他几秒钟,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像是在膜拜他,好讨厌这种感受,她打算收回仰望的目光。
可是就在她转念的同一时间,她就被他从椅子上一把拽了起来,“看着我!”他说。
她吃惊不小:他想干什么?!!!
“你是陈家小开养的外宅吧?跟着他有什么好?不如跟了我吧!”这是他说的话。
谭素素极度震惊,足足用了两分钟才消化了他话语中的意思。
而他,就立在那里看她的表情:先是白、再变成红、接着又回复成刷白。她的脸色在转瞬间数度变化,是说明此刻在她心中的念头也是百转千回吗?
他抓着她左臂的大手没有丝毫的放松,紧紧盯视着她的目光似坚决地向她表明自己的强势!
谭素素从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想怒骂、想打人,但是都不行:这都要怪自己咎由自取吧?谁叫自己做了有妇之夫的情人?!而且是心甘情愿的!
因此在这一刻,她面对着这个侮辱她的人,居然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她只能离开、只想离开!这个念头的闪现,立即就叫她发现,自己还被他牢牢地拽扯着!她抬起左臂想甩脱他的手。
不能如愿。
他紧攥住她,看着她微微昂起的、满眼受伤却又顽强倔强的小脸,慢慢地再次开口:“和他有什么好?他结婚了,我没有。他也没有我的钱多。”
他的语气平稳,象是正在讲述一个道理似的。
没错!他的确是在讲一个实际存在的、一个一直存在在那里的事实道理:他结婚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一再地回避这个现实呢?!三年前就是这样,三年后,还是没有认清这个事实,还是这样!是要怪自己的脑袋被狗叼吃了吗?还是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哪个说法更客气一些?!
“说话呀。”眼前的那人不给她一丝一毫退避的时间。
强压住对自己作法的后悔和自责,谭素素极力平复了下对他超级忿然的心情,抬起眼眸,直视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确实是我自取其辱,但是,这并不表明,你可以在这里继续羞辱我!够了!放开我!让我走!”
她的眼里已经开始闪动泪意,他看到了。但是,他还是继续往下说:“一次说清楚不好吗?你的青春有限,跟着他也不会有保障、有未来。过几年,终是逃不脱被他甩掉的命运。不如趁现在还年轻赶快另做打算,跟着我算了。我再不地,也不会有老婆天天追杀你!你好好想想。”
“是,您说得很对!”谭素素昂着头,并且使劲地强忍,才使泪水没有夺眶而出。
李寻欢看着她,残忍地、在脸上释放出一个微笑。
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视了良久。谭素素渐渐支撑不住,靠着他的抓握,她才没有跌倒,但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奔流了出来。
他还是不说话,也不放手,看着她静静地哭泣,虽无声却是满脸泪痕。
他的心可真是狠呢!即便这样,他还是继续维持着那个笑,笑得自在,笑得轻松。
和他的这个笑容强烈对比的是她的泪、她的酸痛、她的苦涩。
她会明白吗?但愿她不是个糊涂人,可以接受教训、尽快地从这种不堪的处境里解脱出来。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在他终于放手之后,昏昏厄厄地,她晃出了他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第10章 三人(2)
谭素素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神思略有些恍惚。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四周也变得安静了。北京的街头就是这样:下班高峰一过,人流和车流都会猛降几成。
她渐渐回神,四下打量一看,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到了秀水北街,差不多是走了两公里多!
这条街很漂亮,是北京硕果仅存的几条能被枝叶完全遮蔽的道路。此时正值夏日,晚风习习,丝丝凉意冲破了酷热的桎梏、扑面而来。
她停下脚步,站立在路边,略微想了一会儿,就伸手招了一部出租汽车。
今天,她没有回陈元送给她的房子,而是去了父母的家。
那所房子是他送给自己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并且也是在那一天,他向自己宣称说,会和之前所有的红颜妹妹都断了关系。她相信了他,欣然接受了这件昂贵的礼物。
应该说,那一年是她截至目前人生中过得最快乐的时光吧?年少轻狂的她,只觉得世界向自己敞开了一扇通往金光大道的门:成功完美的学业、爱情、财运以及貌似唾手可得的幸福将来。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顺畅的事!一年之后,她就品尝到了苦果!
父母亲并不知道她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产业,他们知道她喜欢个人空间,以为她只是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一般她一个星期会回家住两天,不过,通常是在周末,今天是个例外情况!进家门之前,她在楼下又呆了一阵,以沉淀情绪。在确保自己已经恢复正常后,她才上了楼。――她不想被父母看出不妥。
这一晚,陈元给她打了n个电话,她都没接,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嗡嗡”的振动声,她一把按灭了手机。
第二天清早,她一走出楼门,就看到陈元等在路旁。
不算意外,在她的预料之中。其实他算得上是个体贴的情人:会送花和礼物给她,节假日里总是带她去进行新鲜体验,时常给出小惊喜:譬如说“相识一百天”之类的。在她偶尔任性、发小脾气的时候,他会在第一时间使用苦r计向她撒娇、务求尽快地解决掉两人之间的问题……
就是因为在他身上有这么多的好吧?自己才会死心蹋地地跟着他!
走到他的车前,她说:“有什么事,都等下班的时候再说吧!晚上我会在家里等你。”说完,她忍不住自嘲地想到:那个,似乎不能算是“家”吧?!按照“飞刀”的说法,应该是叫“外宅”!
陈元察言观色、再综合她昨天的表现,立即知道不妥。不过,他聪明地没有追问,而是为她拉开了车门。
看!他还很绅士,不是吗?这也是他的优点呢!――谭素素今天的情绪实在不佳,似乎看什么都不顺眼,并且对什么她都忍不住地想要挖苦讽刺一番。
中午临吃饭的时候,陈元打来电话,他说临时要去外地、是下午的飞机。“所以只赶得及中午来和你吃个午饭。”――他这样说道。
但是,谭素素不想见他,她只想和他说清楚:她要和他分手!除此之外,她不想再和他有其他的交集!
“很不巧,我们中午一点钟临时有个会,所以没时间。”她编了个谎言。
“那就算了吧,正好我也有一些出差的东西要准备。我回来后再给你打电话好吗?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乖乖地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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