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不说梦》第 9 部分

  “男人如手足,姐儿们如衣服”,这话真的没错,你可以拥有一堆衣服,而应付不了一堆的手足。
  于是……
  阿遥就是一件“衣服”,在我需要人陪的时候,对月独酌的时候,惹是生非的时候出现,陪我唠嗑,伴我饮酒,帮我善后……
  人没有手足不行,没有衣服当然也不能活,谁都不能赤身露体的活在世上,除非那人想当孤岛上的鲁宾逊,没有衣服也不用介意。
  半晌,身上的人站起身,把我从地上拖起,帮我拍去身上的雪花,她轻轻掸去我发丝上点点雪片,我仰头看向她,四目相视时,彼此都多了几分尴尬。
  我们一前一后的踩着雪前行,我低着头,踩着她留下的脚印跟在后头,阿遥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等我,除了交流量减少,表面上并看不出我俩之间的微妙变化。
  “王爷请留步。”
  清雅悦耳的声音响起,我还没反应过来,便一头撞上阿遥的后背。
  拦路的是飘雪,他身后还跟着小厮,娇小的男儿披着一身雪貂皮的大衣,白皙的皮肤、白色的衣服、还有白茫茫的雪,我很无聊的揣测,如果把乌发包起,说不定飘雪能隐身在雪里!?
  “嗯?”我和阿遥对视了一眼,又一起看向飘雪。
  “靠山王大人还请回避,小侄有事要与洳林王爷一谈。”虽是礼貌的请阿遥回避,但飘雪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怎么客气。
  新鲜……飘雪有话对我说!?我俩何时也有可以共同话题了!?饶有兴致的挑眉,我拍着阿遥的肩,“遥,你先回去,我和飘雪殿下谈谈。”
  “人家还是未出阁的男儿,你可别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被我推搡着,阿遥还不忘嘱咐我,带着警告意味的语气显得有些婆妈。
  这种补充让我不满的咂舌,难道我就长得副非j即盗的面相么,除了水胤月,我来这儿还没碰过谁呢。
  见阿遥走远,飘雪也支开了自己的小厮,留下我和他两人在空地上吹冷风。
  出于怜香惜玉的绅士心理,我站在迎风处,帮他挡去些许寒风,这举动换来美人一瞥,然后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苦笑着,热脸贴上冷p股,这白眼还真是我自找的呢。
  有些疑惑他此时为何得空出现在此,我问道,“殿下的未来妻主可都在亭子里赛文呢,为何我们的待嫁小美人儿没有留在那儿看着?”本以为他正和睦言飞她们一起观赛,却没想到,作为“奖品”的飘雪会来找我谈话,这还真是奇怪。
  “哼,就那些货色,她们肚子里有几两墨水,不用看,我也清楚的很。”这话说的极其傲慢,显然这眼高于顶的小男人对那些候选人并不满意。
  “别这么说啊,一竿子掀翻一船的人,你怎么就料定里面没有才女呢?”我笑道,“我家闺女就不错哦,得她娘的真传,小丫头年纪虽小,能耐却大!”推荐着歆儿,我也顺便自夸。
  “就那种黄毛未褪的小丫头……哼~!”小鼻子里又是一声鄙夷的冷哼。
  没想到撞上个软硬不吃的家伙,我耸肩,也罢,反正我闺女再杰出,你最后也嫁不进我门下,纵使百般不屑,这个傲骨小佳人还不是要落到那些凡妇俗女手中。
  “那你喜欢什么型的?”手抱在脑后,我直了直腰板。
  听我这么问,飘雪随口欲答,“我喜欢那种……”
  微笑的等着他的答案,我盯着他的眼睛直瞧,飘雪和我对上视线,猛地一挑细眉,变色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有女人问男儿家这种事么!”转过脑袋,他白皙的小脸有些红,连小巧的耳珠都带着可爱的粉色。
  这情况有点像……被男孩子抱怨非礼!呵,有意思,我觉得好笑。不过,飘雪被气到羞恼的样子的确好看,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小年纪的男儿就该这么羞怯,这才是男儿本色!
  “对了,”飘雪似乎才想起来找我的目的,转过小脸,正色道,“王爷,你对水先生是真情实意的么?”
  我挑眉,疑惑的看着他,怎么都来问我这个,眼前这个小不丁点的孩子问这个做什么。同一件事,太多人“关心”换来我的不悦,不管我原先怎么想得,至少,我现在有些后悔,怎么碰上水胤月,我的麻烦就多出了许多。
  见我不语,飘雪认定我默认了他心里的想法,脸上的神色严肃了几分,继续说道,“飘雪是水先生一手带大的,情同父子,先生一个男人撑起半个国家,实在不容易,找上他的女人无不是贪图先生的美色,口口声声说着不在乎先生的过往,甜言蜜语用尽,达到目的后,先生又被随手抛弃,每次他将真心付诸于人,换来的都是女人无情的伤害……女人就是这样!把男人都当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先前还是哀怨的语气,小脸满是惹人怜爱的神色,话说到后面,竟然越变越愤慨,简直是要将玩弄男人的女子全都碎尸万段了的口气。
  他仰起脸,美目瞪着我,里面的怒气看的我莫名其妙,“王爷!我看得出你并不喜欢先生!王爷不要再骗他了!让他越陷越深,最后伤得体无完肤!”
  你……何出此言?
  看着他坚定又顽固的眼神,我联想到和水胤月的第一次,那个激情而狂乱的夜晚,许是因此,无法理解另类情趣的飘雪自然认为我在伤害水胤月。
  飘雪口中的“骗”字很玄妙,水胤月骗我在先,我将计就计在后,本就谈不上骗不骗的,怕是那个受骗上当的是飘雪自己,水胤月本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与人苟合图谋的不就是对方嘴里的情报么,大家各取所需,虽然事情不光彩,但彼此都公平的很。
  看着飘雪的眼睛,我淡淡的回道,“水胤月不是孩子,他也不需要一个孩子来帮他出头,感情的事情不是一个旁观者,凭借片面的认知就可以定夺的,飘雪,你还小,大人的世界很复杂。”
  “哎!你!”飘雪有些发急。
  这么个小小人儿如此关心自己的先生,骄傲的小家伙比我想得单纯,戏谑的心思萌动,我近他的小脸,把他按到身后的石壁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他一跳,飘雪还来不及惊呼,我已用手指点上他的红唇。
  看着他惶恐不安的眼睛,我勾起嘴角邪笑,在他耳边低语,“孩子,比起关心别人,也许……你更该放些心思在自己身上。”
  “你什么意思?”嘴唇被我的手指抵着,他勉强开口,言辞说得有些含糊。
  “孩子,你不是就要出嫁了么,”政治婚姻可不是什么美满的事情,“嫁给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迁到异地,没有娘亲的宠溺和保护,孩子,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知道么!?后宫内的明枪暗箭防不胜防,除非是你骗别人,要不然,你随时都可能被别人骗去……”
  自以为善意的给了他一个忠告,我牵扯嘴角微笑,轻抚飘雪的脑袋。
  他回过神,羞恼的甩开我的手,转身跑开,跑几步又停下,回过头又恶狠狠的瞪了我几眼,然后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又飞快的跑开。
  平日老爱装小大人的家伙露出如此调皮的一面,我突然觉得心情大好,惬意的笑着,缓步走向观雪亭。
  观雪亭被罩上了薄薄的帘帐,亭子中间摆着炭盆,睦言飞相当会享受,炭盆边上还架着烤r串,r块被烤出金黄色,油脂在火上滋滋作响,撒上香料后,扑鼻的r香让人食指大动,此举既饱口腹之欲,也能取暖避寒。
  踏到亭子里,我发觉女人们位置的布局极有意思,这似乎是按身材来排的,比起身材匀称的歆儿她们,另一边的各位猪头皇女,一个个裹着裘皮,就像是一堆……排排坐的小狗熊!从视觉效果上来说……一看就让人觉得暖和!
  极有特色的景象让我忍俊不禁,憋着笑意,我坐到水胤月身边,在他耳边轻语,“这不像赛文会,倒像是烤r大会。”
  被我这么一说,男人掩着小嘴,倒在我怀里咯咯直乐。
  “比得是什么,结果如何?”我看着歆儿发问,双手被水胤月揣进怀里捂着。
  “对联,皇姨,我有工整的对出来哦!”歆儿仰起小脸,自信满满的说着,手里拿着铁叉,叉上的烤r冒着香气。见歆儿分神与我闲谈,阿璨趁机把她手上的烤r给叼了过去,等歆儿察觉时,阿璨正亮着油滋滋的嘴朝她大笑,气得歆儿挥拳,争着要从她嘴里夺r。坐在她们身边的阿遥喝着烧酒,眼见两个丫头又要闹起来,扬起手,一人给了个脑嘣儿,这才让险些现了大眼的丫头安分下来。
  “呵呵……”无奈的摇摇头,两个冒失的丫头真是对活宝,让我看着想笑,侧目,发现怀里的人儿并没跟着吃喝,而是有些为难的阅着手里一叠宣纸,上面的便是各位皇女的“大作”。
  “让我瞧瞧。”
  “嗯,王爷看看。”偎在我身边,水胤月竖起兰花指,“下面这张是歆儿的,对了,王爷要不要尝尝烤r串?”
  “你烤的?喂我,我就吃。”随意的应着他,水胤月靠在我怀里轻笑,“王爷,真是孩子气。”
  我翻阅着手里的东西,视线徘徊在那一堆的白纸黑字上,可以感觉到,水胤月炽热的目光一直都留在我脸上,痴痴的眼神久不离去。
  纸页翻得很快,只是粗略一瞟,我便知其中一二。啧,果然是字如其人,几个皇女的字都跟狗啃的似的,歪歪扭扭,极难辨认,亏得每副对联都还算工整,看得出,大家的“准备工作”都做的不错,背后都藏着“枪手”,可惜……也不好好练练字,不然,口头答题就算了,字一写出来就破功,自己那点本事就全露馅儿了。
  见我专注于皇女们的对联,座上的睦言飞拍着啤酒肚,爽朗的朝我说道,“哈哈哈,王爷也懂对子么?不如也露一手,让后辈们学习学习!”此时她笑得极善,坐在那儿跟个神似的!
  “不敢当,本王才疏学浅,不敢当着诸位王爷的面,卖弄学识。”我婉拒道,不屑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这让我觉得太做作。
  “王爷谦虚了,能让有名的美人倾心,王爷定不是泛泛之辈。”
  对面有人站出来,一身精致的衣服显得大富大贵,她带着有些欠扁的笑容,似乎是非要我一展身手才肯罢休,“小王有一拙对,还请王爷赐教。”耳边是水胤月的低语,他小声的告诉我,那出言挑衅的女人是襄南的王爷褚盛兰,我打量了她两眼,此人耳后见腮,鹰鼻鹞眼,这面相一看就是反复j猾的小人之辈。
  有人找茬儿,岂有不接之礼……
  “不敢当,请出上联。”收起手上的东西,我朝她勾起嘴角。
  踱着步子,褚盛兰装腔作势的冥想了一番,“小王的上联是‘冷树难移,伫立风中听雁过’。”笑中带刺,她似乎对自己的文采相当满意。
  联是好联,可怎么也看不出,是从这种人嘴里吟出来的。
  有人低头沉思下联,有人看着我,等待下文,就连上座的睦言飞和飘雪,都像等着看戏一般,把目光移到我身上。
  怕我露怯,身边的水胤月有意帮忙,在我耳边小声的说着,“孤舟不系,横陈月下看芦飞。”
  不悦的皱眉,我有些责备的扫了他一眼,我还不至于那么菜,需要人帮着作弊……
  他这举动恰好被褚盛兰看到,女人笑得更加得意,“水先生对的不错,昙王爷是听夫君的呢,还是自己另有好对?”
  这挖苦的言论引起旁人一阵嬉笑,见我出丑,几人都高兴极了。水胤月知道自己坏事,歉意的看了我一眼,衣袖下的手,紧紧的与我握在一起。
  敢出言奚落我……有钱了不起?大家都是王爷,还谁看不起谁了!?
  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我挽起衣袖,此时不显一下才华,压压她的气焰,就没有机会翻盘了,我朝一边的宫侍示意,“纸笔伺候。”
  “回王爷,纸笔是有,可桌案已经撤下去了,再搬来的话……就要把炭盆移开了。”那人低着头,有些怯意的说着。
  听闻此言,那些女人又开始发笑,似乎是看死了我今日的衰运,都等着幸灾乐祸一把。
  很有那么邪门么!?我不悦的蹙眉,怎么就坏人嚣张,好人倒霉呢!?
  睦言飞、飘雪、水胤月,还有歆儿……所有人都盯着我,眼里的神色各有不同。
  头皮有些发麻,这要是出糗……还不知道要被人怎么笑话呢……
  “阿妘!?怎么,要对对子了?哈!”坐在炭盆边烧烤的阿遥拍拍手上的炭灰,朝我笑道,“呐!难得看你露文采,姐们儿把后背借你,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她施施然的站起身,潇洒的脱下外衣,朝我露齿微笑。
  没料到阿遥会出来救场,这个意外的救星让我松了口气,舒心的笑了出来,“不愧是铁姐儿们,真知我心。”
  默契的互靠了下拳头,相视而笑,之后,阿遥转过身,把宽厚的后背展到我面前。
  手轻抚了一下她结实的后背,感觉衣物下的身体带着暖意……
  谢了,我在心里说。
  转过身,朝睦言飞微微抱拳,“各位盛情难却,本王在此献丑了。”
  从宫侍手上接过宣纸,我扬手,把白纸展开,平铺到阿遥背上,随后挽袖挥毫,在纸上留下一条墨龙飞舞,笔走龙蛇间,潦草而刚劲的字迹呈现,点下最后一笔,我撩开下联,随手抛向一边的宫侍,“本王不才,还请各位海涵。”丢开毛笔,我赶紧抓起阿遥的外套,帮她披上。
  睦言飞接过呈上的下联,吟出纸上的黑字,“‘寒山傲峙,深眠雪下待春归’,好对,好对!工整不失大器,甚有暖人心意之感,真是看不出啊,王爷如此才高!”
  听了左璟女帝这么说,褚盛兰的笑意冷了几分,朝我拱手,“王爷好文采,小王甘拜下风!”
  “客气,若不是褚王爷有意激将,本王也并不想在各位显露,免得技不如人,自取其辱。”挑着眉,我直视着褚盛兰,冷笑的讽刺道。
  “呵……是啊,小王低估王爷了,还请王爷原谅小王的冒失!”那人挂起假笑,朝我“歉意”的说道。
  “好说,若褚王爷还有什么不懂的东西,敬请发问,本王要是答不上来,我家歆儿也能帮您道个明白!”挖苦人的功夫,我向来不比别人差,有意来跟我找茬,褚盛兰,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呃!”褚盛兰脸色一僵,有些尴尬。
  “不耻下问、敩学相长嘛……”讪笑着,我很大方的给了她一个台阶,让她就坡下驴,匆匆找了个借口,推开了这个话题。
  可以感觉到,我似乎在这些同辈的王爷中并没什么人缘,甚至可以说是……被她们敌视了,理由也令我疑惑,可能是因为此行处于敌对的关系,可能是嫉妒我泡到了水胤月,也可能……只是普通的互相看不顺眼。
  别人有意对我使绊儿,这点,连阿遥都感觉到了,她整着自己的外套,忧心的看着我,我无畏的笑笑,“无人嫉妒是庸才。”而且,像这种一脸笨蛋相的家伙,简直像儿童童话里的反派,又坏又笨,构不成什么威胁。
  说白了,我并不把那些女人的敌意放在眼里,看我不顺眼的人多了,有能耐整倒我的根本没几个……
  翻出记忆来,也都是自己被孤立的片段……
  一只大手盖到我头上,那人夸张的说着,“以后要再有人招惹你,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帮你灭了她!”
  看着她的笑脸,我勾起嘴角,笑道,“在你帮我出手之前,那人已经被我灭上一百次了!”心领了她的好意,我苦笑,麻烦这种东西……哪能让朋友分担,没有把心里想的话说出口,见她毛手毛脚的系着腰带,我伸手帮她拉齐衣襟,没再说什么。
  之后,水胤月凑到我身边,一脸谄媚的拍我马p,“王爷好文采呢,字也写得好,奴家好喜欢呐!”娇音贯耳,让人听着骨头发酥。
  任他粘在身边,我知道他这半哄半撒娇的样子是在讨我欢心,让我原谅他刚才多事的举动。把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我其实根本不在意那事,这事要追根究底,也是别人有意找茬的结果,跟他没什么关系。
  不过……他现在这般羞恼自己的模样倒很是媚人,让我忍不住想多逗逗他。
  “嘁……”冷漠的嘘着,我佯装不悦,换来男人更激动的磨蹭,耳边的甜言蜜语也越来越r麻。
  努力无视水胤月的小动作,我看向阿遥,“遥!我欠你一份人情。”
  阿遥唏嘘了一声,拍拍我的肩膀,“我们俩谁跟谁,你少来这套虚的了,记得啊,人情就算了,不过!你可欠我一顿酒!”
  “好,多少酒,我都请。”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更何况,阿遥不仅是知己,还是个酒友呢!
  “王爷~!王爷~!”身边的男人不依不饶的扯着我的衣袖,柔声的讨饶,“王爷原谅奴家这回吧,奴家知错了~!”带着点鼻音,又把尾调拖得长长的,水胤月撒娇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恰到好处。
  看着我和水胤月欲说还休的别扭样子,阿遥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随后她大呼了一口气,把我往水胤月身边一推,嘴里嚷着,“别赌气了啊!面子挣回来得了,还对男人使小性呢!?”然后大剌剌的转过身,走近两个孩子身边,挤开她俩,找了个位置坐下,兴冲冲的说着,“来,给我叉块r来,馋死了!”
  “切,这家伙……”不满的嘟囔着,我低头看看怀里的人儿,刚才阿遥把我往他身上推,男人借机环住我的腰,把身子紧紧的与我贴在一起。
  “王爷别生奴家的气,大不了……今晚,奴家任王爷处置,只要王爷别不理奴家就行……”柔声说着,水胤月仰起泫然欲泣的小脸,媚脸上是无限柔情。
  摸着那软绵绵的身子,我微微叹了口气,这缠人的宝贝还真让人没辙。忍住笑意,我挑起他的下巴,对视着那如水般的美目,“你说的哦,今天晚上,不管你怎么求饶,我都不会心软哦!”
  水胤月白皙的脸颊泛红,明眸含情的看着我,点点头,算是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加工ing……
  囧rz……
  意外
  弥漫着烤r香气的雪山,很像是一个供人游玩却得不到保护的旅游景点,等那j蛋黄似的日头完全落山,睦言飞开始张罗起晚宴事宜,介于难得一吃的烧烤在雪山上别有一番风味,她便命人找来柴火,扫出块空地,燃起篝火。
  围坐在篝火边,身前是野味在火上烤的的香味四溢,身后是厚毛毡搭起的帐篷,这种氛围让人联想到篝火派对,一项类似于野外露营的集体活动。
  丫头们三三两两的把脑袋凑一块,聊天嬉笑,然后大口的吃着烤熟的野味,连着骨头的羊腿,拿起就啃,啃完就随手扔了骨头棒子换下一个,胃口好得跟熊似的。
  阿遥和阿璨围在篝火边上,姑侄俩一人抡着条羊腿,在火上来回烤着,另一只手抓着大把的孜然就往上撒,看上去很像那种无良的小商贩,为了食物味道诱人,便使劲的加调味料。
  歆儿看看她俩的手势,犹豫着要不要大把加料,可看着她那串形成对比的小j翅,丫头最终还是没下狠手,只是象征性的撒了些许在上面。
  对面有人坐在睦言飞身边高谈阔论,褚盛兰的嘴皮子了得,带着褚允,两人把襄南的经济状况吹得天花乱坠,口沫横飞的壮观场面让人惊叹,这口才甚至让人有一种要鼓掌叫好的冲动。
  可惜啊……她俩要是在街上做小商贩向别人兜售货物,一定相当有前途。
  嘿嘿的笑着,我举起酒壶,在杯中倒满香醇的菊花酿。
  悬着白瓷杯子,一杯接着一杯,难得,今晚阿遥专注于手头上的烤r,没有来和我抢酒喝。
  温好的酒有种暖意,酒y带着热度循环周身,让人觉不出冷来。
  水胤月靠坐在我身边,这里男人就俩,所以飘雪也跟着他坐在一块儿。
  他老不情愿的一直瘪着小嘴,有人上来搭话,也爱答不理的不愿意理睬,只有水胤月跟他聊上几句,他才勉为其难的一开金口说上来两句。
  执拗的小东西让水胤月叹了口气,“雪儿,依你的个性,嫁过门去,可怎么是好哟,定要吃苦头的。”
  嫁过去又如何,褚允那种草包作妻主,小家伙还不是要吃苦!?
  我勾起嘴角冷笑,继续品着杯中玉酿。
  “嫁人本就不是我自愿的……先生,飘雪只愿嫁给个情投意合,自己真心喜欢的人……那意中人不出现,即使等到七老八十也无所谓。”飘雪这话说得认真,但语气也透着点无奈,“可叹左璟国力不济,母皇和先生又百般劝诱,飘雪这才同意搞这劳什子相亲会,不过,现在看来……可能也只是空盼一场。”
  如此说来,眼光颇高的小人儿还没找到意中人呢……
  不过如此娇蛮的性格,我猜,能了解他真性情的女人,都不会胆大到愿意“以身犯险”的,把他娶回家门吧。
  “嗝”,吐出口酒气,我牵动嘴角憨笑,侧身半靠在水胤月身上。
  “王爷少喝点……”男人回神,把心思移到我身上,拿起餐盘,“空腹喝酒伤胃,来,王爷吃点。”
  “喂我。”借着醉意,我任性的说道,把下巴抵上他的肩胛。
  “呵,王爷真是孩子气。”他笑盈盈的说着,手指撕下一片r,送到我嘴边。
  “用嘴……”故意刁难,我眯起眼睛,错开脑袋,不碰嘴边的食物。
  看了眼飘雪,水胤月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听了我的吩咐,衔着r片送到我唇边。
  满意的勾起嘴角,我咬去r片的同时,在他的唇瓣上轻轻一吮,发出“啾”的一声,这还是大庭广众的场合,直惹得男人捂着发红的脸颊,羞臊的不知如何是好。
  “羞什么?小嘴的味儿不错!”摸了把他滑嫩的脸颊,我恬不知耻的和水胤月打着趣,侧目,发现听进我们对话的飘雪脸颊有些发红。
  “王爷怎么那么爱玩花样!”水胤月娇嗔了一句,媚眼含笑的看着我,“那……还要不要了?”
  朝他眨眨眼睛,男人会意的抿起小嘴微笑,醉人的表情比酒更醇,让人神往。
  耳鬓厮磨之际,有宫侍上前打扰,“水先生,陛下请您过去。”
  略有不满的蹙眉,水胤月询问式的看了我一眼,我点头,松开环住他的胳膊。毕竟他还在帮睦言飞处理这亲事,有必要听听看老睦的意见。
  原来,篝火边的睦言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席,同样不在这儿与众同乐的还有襄南的几位“贵客”,兼她们的同盟国。
  “马上就来。”水胤月有些意犹未尽的擦着小嘴,坐直,端正的朝那宫侍颔首。
  身边的人儿优雅的站起身,我拉着他的玉手,嘱咐道,“记得,别让人占便宜了。”我可不希望自己的东西让别人染指。
  “呵呵……王爷多心了。”当我是吃飞醋,水胤月笑得娇媚,手指抵上自己的红唇,“奴家知道王爷还‘饿’着,这样吧,晚上回屋,奴家在床上,让王爷吃个够~!”
  “呵呵。”不等我回话,男人掩嘴微笑,扭着风s的身子跟着宫侍离开了。
  啧……这个家伙……
  看着那婀娜的背影,我轻轻摇头,招呼着小朔,“过来。”
  “嗯?王爷有何吩咐?”
  “跟在你主子后面,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回来跟我通报。”例如睦言飞霸王硬上弓之类的。
  “是。”小朔点头领命,随后,机灵的丫头便快步离开。
  有时真觉得自己多事,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把他的感情当真,不要去稀罕他,却又不由自主的把他的事放心上。
  切……我怎么越来越婆妈了……
  有些自我厌恶的闭上眼,我只管往喉咙里灌香醇的美酒,努力摆脱脑袋里那些儿女情长带来的惆怅感。
  “哼,水先生不过是被我母皇邀去议事,还能有什么事?特地让人跟着先生,怕先生被我左璟人欺负不成?!”
  咦?你怎么知道的……
  抬眼看向身旁的位置,水胤月离开后,当中的位置一空,我和飘雪之间便没有了阻隔。
  那一脸愠怒的神色,似乎对我刚才不信任睦言飞的言论很是不满,我勾起嘴角,有些嘲讽意味的瞟着他。
  睦言飞是色胚,喜欢吃喝玩乐,性喜美色,而水胤月又风s入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们俩关系那么好,说没有一腿,谁信!?
  只不过,老睦做的干净,没让两人的j情留到飘雪耳朵里,不然这小人儿也不会说出这番话。
  我猜,睦飘雪大概是牡羊座的人,这种人容易冲动,又义气用事,只要是朋友,就会掏心掏肺的与之交往,所以,不管水胤月和睦言飞是什么样的货色,他都会“挺”她们到最后,别无怨言。
  他又怎知,自己亲近的两人正谋划着用他换取一生富贵……
  真是个好骗的小家伙,我看着他轻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小傻瓜……”
  “你说什么呢!”飘雪皱眉,有些不高兴了。
  “但傻得……挺可爱的。”朝他牵动嘴角,如鳄鱼的眼泪一般,我朝他笑笑,被自己亲近的人欺骗,飘雪还真是……哎,突然觉得这境遇和以前的自己很像,被亲近的人背叛,只不过,比起我,身为男儿的飘雪,怕是反抗无望了。
  小人儿自然不明白我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嘟起小嘴,口出恶言,“说什么怪话呢……醉鬼……”
  他抱着双膝,坐姿恬静又带着俏皮,惹得不少情谊萌动的丫头都忍不住偷偷瞟上几眼,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小美人可对那些暗送来的秋波毫不在意,对别人的爱意视若无睹。
  “呵……”浅笑一声,我一口干了壶里最后的一点酒。
  悬着空了的酒壶,我寻思要不要再命人送来一壶,可酒意正浓,连张嘴的力气也失了,只得闭上眼,任大脑被酒精迷惑到发困,整个人也跟着变得昏昏沉沉的。
  胳膊撑于膝上,我用手扶额,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朦胧,依稀可见红色的火堆边,一个高大的身影站起,向我走来。
  “怎么醉成这样了……壶都空了……”有个絮叨的人把我扶起,在我耳边说道,“来!尝尝我烤的羊腿!保证好味!”
  嗯?……水胤月?把吃的拿来了么……?
  “嗯,唔……”
  想也不想,我把嘴凑上那声音的来源,听到那人似乎闷哼了一声,并没有抗拒,耳边充斥着女人们喝酒划拳的吵闹声,似乎……这些噪音里还夹杂着一个惊讶的呼声……
  嘴唇碰到的触感有点陌生,不是熟悉的胭脂的香味,唇瓣的表面也不很光滑,这是一种略带粗糙,带着暖意的湿润触感。
  鼻息间的味道并非花香,但让我觉得亲切……
  谁……?
  微微睁眼,眼前是阿遥放大的脸孔……
  我惊讶的发现……原来,她是双眼皮呢,眼皮很深,显得褐色的眼睛都深邃无比,鼻梁挺直,此时,鼻尖正与我的顶在一块儿,脸庞的轮廓很正,不太y柔也不很阳刚,却透着正气。
  呵呵,真俊俏……我无声的笑着,双手攀上她的肩膀,顺势把她压倒,阿遥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惊喜,又转而多出些焦虑。
  她右手环抱着我的腰,左手握着烤羊腿的手不知该摆哪儿,只得举着羊腿来遮挡住外界的视线,于是……接着烤羊腿的屏障,我们这稀里糊涂的一吻,只有飘雪这一个目击者。
  冷风吹过,把酒劲儿压下了不少,当发现自己正压在阿遥身上,还紧贴着对方的嘴唇,我木然了片刻,这个尴尬的氛围……吞了吞口水,我感觉到身下的人跟我一样僵直了身子。
  “抱歉……”小声的说着,我感到自己脸颊的温度开始升高,该死,一定是喝酒喝得……
  “先移开再说。”同我一样,她的声音也低如蚊蝇。
  “哦……”撸着头发,我匆忙从她身上移开,坐到一边,心扑通通的跳着。
  从没觉得有发生过如此棘手的事情……
  完了,我跟一个女人接吻了……
  完了完了……我好像不是很讨厌!
  天啊……我完了……我是女同了么!!!
  阿遥有些狼狈的从地上坐起,把温热的羊腿一把塞进我手里,“拿去!我多年在外野战,这是那时学得手艺!我的一绝!”她对刚才发生的意外绝口不提。
  “这个……不太好吧……”我犹豫着要不要接,而那羊腿已经塞到了手里,无意中触碰到彼此的手背,又是一记触电般的震颤。
  “让你拿就拿着!别磨磨叽叽的!”她扭过头,留给我一个四分之一的侧脸。
  手里的烤羊腿还冒着香气,让人食指大动,我看向阿遥,“你从一开始就在烤的羊腿?!那你自己不吃么?”连自己都没舍得吃,她第一个成品出来,竟是立马想到让我品尝!
  她真的是个女同么……难怪刚才的一吻没有抗拒。
  “恩……我没事,你记得,以后不要空腹喝酒了,容易醉!”她站起身,拍去身上的雪片,快步走回篝火边,让我连道谢都来不及说出口。
  看着她的背影,那红透的耳后根……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事情似乎正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绝倒……
  发觉自己效率很糟糕,不断的返工推翻之前写的东西,结果一个礼拜想出来的内容被我顷刻掀翻重来,老样子……有错别字请海涵……
  变质的情感
  走回篝火边的阿遥继续和周围的人有说有笑,像是从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般,忽略她那发红的耳朵,完全看不出此人刚才与我有过出人意料的亲密接触。
  木柴在火焰的燃烧下,继续噼啪作响,火上烤着的东西散发诱人香气。
  酒酣耳热之时,有人借着酒劲开始侃侃而谈,说那些“想当初”的往事。
  由始至终,阿遥没有再回过头来看我一眼,专注的与人喝酒划拳,她乃是酒桌上的行家,几局下来以喝倒几个对手,而自己却不见丝毫醉意。
  “王爷还吃得下?”身边有人发问,语气透着点不屑的意味。
  指什么?烤r么?朋友送上的佳肴,岂有不吃之理,更何况,它确实美味。我看向身边一脸疑惑的人儿,“吃得下,为什么吃不下?”
  “你和靠山王刚才不是‘那个’了么……不觉得……恶心么!”终是把心里话说出口,飘雪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告诫的意思了。
  我知他忌讳什么,同□有违人伦,这儿思想封建,自然是不许此类事情发生,但喜欢就喜欢了,女人男人又如何,且不说刚才一吻纯属偶然,就是真的要打啵儿……对方要是阿遥的话,我可以考虑!
  等等,这么说的话……
  明白自己的心思,我有些恍然,一见如故的感情并非莫名,相处的几日,我已习惯了她存在于身边的感觉,哪怕彼此并不同处一室,但只要知道阿遥在那里,我就会很安心。
  感情是一种控制不住的东西……
  当意识到依赖感萌生出的情愫并非单纯的友谊之后,我突然不想放开那个女人。
  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我对阿遥有感觉是真的……
  我喜欢她,她不喜欢我怎么办,这年头,“出柜”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我倒是无所谓,名声臭惯了,但阿遥可不一样,她怎么说都是堰广的国之栋梁,要是因为这事坏了声誉可怎么办,想她在堰广也从不近男色,原来这事称得上是她为官清廉刚正,但若是沾上妇媚断袖,岂不是让小人有了话柄。
  啧,真是庸人自扰,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一个人胡思乱想,还不见得能有什么呢……
  瞅了眼远处的背影,我狠狠咬下羊腿上最后一块香r,大口咀嚼着,朝飘雪含糊的答道,“那又怎么了,不关你的事。”懒得跟这小p孩解释,我擦擦油腻的嘴巴,扬手把啃干净的羊腿骨扔到篝火边上,骨头棒子砸到柴火堆,迸出了丁点火星。
  几个被惊到的女人骂骂咧咧的看向我这边,手里举着酒壶,半天没骂出一句整话。
  “唉!你怎么能这样,和先生在一起就算了!你还想对一个女人!唉!这是不对的!”飘雪有些急了,这反应比知道我和水胤月在一起时还激烈。
  “切,你懂什么。”同性恋怎么了,别说老娘我还没开始“恋”呢,就是真搞上了,又怎么着了,喜欢自己喜欢的人有错么!?被冷风一吹,酒劲是彻底下去了,我站起身,掸去衣服上的雪花,头也不回的对飘雪说道,“今晚的事情,不要对外瞎传。”
  “你让我不说,我就不说了么!”见我冷言命令他,小人儿分明有些不悦。
  你敢说,我就要你好看!
  冷漠的瞟了他一眼,我转过头,抬步离去,“随你的便,爱说就说去吧!”大不了我替阿遥揽下这堆破事,也不怕连累了她。
  缓步离开飘雪身边,身后的小人儿已是气到七窍生烟,他哪料到我这堂堂王爷还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儿,不但要了他的先生,还顺带看上同行的友人。
  “皇姨!来,这烤r可香了!”歆儿挥舞着手里的r串,兴冲冲的跟我打招呼。
  “呵,瞧你这馋样儿!”我走到阿遥身后,注意到她身子微微一震。
  歆儿和阿璨争抢着烤好的r串,两人的小脸都吃得油渍麻花的,哪像是皇女呀,更像是几天没吃饭的丐帮人士。
  “少吃点,烤r多吃上火。”把手c在怀里,虽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越靠近阿遥,心跳也跟着不自觉的变快。
  留意到我在身边,阿遥不动声色的向边上坐了坐,给我让出半拉座位。
  见她不排斥我入座,心里的勇气又多了几分,曲腿刚想坐下,我无意的一瞥,看见暗蓝的天空中似乎有一个白点由远急近。
  这白点穿梭在繁星中,若不是它徘徊了两个圈,还真能让人以为它只是天际划过的一颗流星。
  “你们先吃。”朝大口朵颐的几人说道,我迅速起身,疾步离开人群,朝雪上边上的小道走去。
  走到无人处,这里偏僻寂静,毫无人烟,所以连灯火都没有,借着白雪的反光,倒也不怕天黑迷路。
  把手指扣到嘴里,我吹了一记哨音,就见天上的白影似乎找到了方向,直直的朝我俯冲而来。
  举起手臂,翅膀扑腾的声音靠近,就见一只白色的大雕稳稳的落上我的臂膀,结实的爪子抠在我左手的护臂上。
  “好宝贝儿,辛苦了!”赞赏的拍拍鸟首,白子不领情,尖尖的鸟嘴轻啄我的胳膊。
  这只白雕是我和馨连一起养大的,外出远行时,全靠它来传递消息。
  看着手臂上骄傲的小牲畜,我苦笑,掏出几片r干塞到它嘴边,然后解开系在鸟腿上的细竹筒,抽出里面的信函。
  白子挑食,对那点r干很不满意,不停的啄着我的皮r,示意自己的胃袋还没满足。
  “臭东西,馋死了……”哪有那么多料喂你。
  接下鸟腿上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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