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情铭心》第 1 部分

  作品:雨情铭心
  作者:伍薇
  男主角:瞿铭
  女主角:谷雨怀
  内容简介:
  初见瞿铭,谷雨怀的心便沦陷在他挺拔的身影、冷峻的气息里,
  没有任何承诺,却注定了她一生一世的牵绊,尽管他再冷漠无情,她仍不愿离开他,
  然而,痴心的守候依旧等不到他关注的目光,直到看见他的温柔落在另一名女子身上时,
  她的心彻底碎了,对爱情的憧憬已然破滅,幸福离她愈来愈远,终至遥不可及……难道,深情执迷的爱,换来的竟是万劫不复?
  正文
  第一章
  台北,时令冬天。
  星期五的下午,天空y暗,雨气沉重;寒流刚过,天气依旧相当的寒冷。
  谷雨怀微叹了口气,她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一片的灰,没一丝飘动的云。这样的天气,y沉到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不爱这样的天气,昏昏暗暗的,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电话铃响,她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谷雨怀。”她轻轻地、平淡地说。
  “是我。”依旧是那让她心悸的低沉嗓音。
  瞿铭,她的工作伙伴,更是她的情人。他是个非常严肃,行事作风精明干练、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男人,英挺的容貌总凝着冷峻的色彩,使得那双能称?漂亮的眼眸写满幽 暗与无情,他虽有着冷漠的外表,但却因事业有成,而在上层名流社交界里,成为女人趋之若鹜的结婚对象。
  谷雨怀一惊。“你到高雄了?”
  她拧着眉,看了腕表这才发现,他原先预定前往高雄要搭的班机根本还没起飞。“怎么了?”
  “出了点事,你来趟台大医院。”
  医院?!她的心霎时狠狠地一抽,握紧话筒的手因而泛白。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像是等待着情绪的平静。“出了车祸,我撞了人。”
  谷雨怀一愣,脸上血色尽褪。“我马上过去。”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谷雨怀开着车,焦急的思绪在脑海里不断翻腾。
  所有的心急都因瞿铭而起。她惟一所爱的瞿铭。
  父亲和他有个合作计划,合伙投资海外度假小岛。因为她是独生女,爸爸为了让她学习经营的技巧,特地安排她跟在他身边研习观摩。
  也许在初见面时,她的心就沦陷于他那高大有力的身影、魔魅冷然的气息里。
  爱情来的时候总教人措手不及。尽管他不爱笑、不多话,她仍迷恋于他、痴恋于他,跟了他、从了他,不但成为他的助手,更成为他的床伴。
  只是这样的关系却是个秘密。走出他们惟一交集的情欲天地后,他是瞿先生,她是谷小姐,彼此只有工作伙伴的关系;
  但,这种没有挑明的约定却系绊她一生一世。
  无力于自己没有看清事实的潇洒,执意不愿离开她所爱的男人、所深情的一切,尽管他再冷漠与无心,她仍铁心一切爱他,无悔地选择认命与满足。
  收回思绪,她苍凉地叹了口气,医院就在前方。
  停好车,谷雨怀赶到台大医院急诊室时,才发现伤者已经转到楼上一般病房。
  上了楼,在走道的另一端,她远远地看到瞿铭一个人靠着墙壁,猛抽着烟,头发淩乱,已不复早上出门时的平整。
  她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向他身边,她没开口,只是陪着他一起靠着墙壁凝视着前方。
  他一向冷漠冰森的表情此刻却稍稍透露着心慌,这让她感觉害怕。
  “你不问我怎么了?”瞿铭嗓音沈嗄问着。
  谷雨怀侧身仰首与他对视,她抚去他脸上的疲惫。“我没有勇气问。”
  瞿铭深思了会儿,握住她冰凉细腻的手,贴着自己熨烫的脸;他轻叹,果然惟有她才能平复他所有的躁郁。
  “她的手脚受了点伤,有脑震荡的现象,还要观察。”
  她皱着眉。“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开车不是一向都很小心?”
  瞿铭将一截烟蒂捻熄。“她自己来撞我的车,警方已经确定,她是自杀。”
  谷雨怀倒抽了口气。“怎么会这样……”自杀?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还有,她流为了。”瞿铭继续说道。
  流??!谷雨怀惊愕不已,她的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没事的。”
  瞿铭扶着她,在一旁的座位坐了下来,他双手环抱着她,谷雨怀倚在他天地一般宽阔的怀里,感受这难得的温柔,浑身的害怕也渐渐缓和。
  两人相倚偎着彼此,分担彼此的焦虑,共享一份宁谧平静。
  谷雨怀抬头凝视着他。“你看过她了吗?”
  “好糟。”
  “她会好吧?”她似乎渴望为她天地的他,能给她一丝安心的保证。
  “会的。”瞿铭坚定一笑。
  沉默,两人无言地对视。
  “我想看看她。”
  谷雨怀站起身,她走向前,慢慢打开房门;瞿铭坐在外头,并没有随同进去的意思。
  病房里满室浓厚的药水味,病床上躺着一个手脚及头部缠满绷带的娇小身子,身上c了几条导管。
  谷雨怀走向病床旁,床上的人儿,一头黑亮的长发披散在纯白的枕头上,白皙细嫩的肌肤,看不出任何受伤的模样,倒像是沉睡待王子唤醒的公主,她美极了。
  “日本人?”谷雨怀看着病历表,不觉惊讶地低呼。
  不知?何,这女子的出现竟让她感到丝丝不安……不,想太多了,她只是纯粹替瞿铭担心罢了!
  谷雨怀自嘲一笑,她放下了病历表,再望了床上的人一眼,才走出了病房,轻轻关上了房门。
  瞿铭依旧是原先的坐姿,只是指间又多了一根轻烟袅袅的香烟。
  谷雨怀坐在他身旁,握住他置膝的手,安慰他同时也安慰自己地说:“没事的。”
  瞿铭反握住她的手,懊恼的模样透露出好多好多的挣扎,他的目光好似望向遥远的地方。“我不是故意撞上她的,更不是故意让她流?……”
  “我知道。”她环住他的肩。“别想太多,会没事的。”
  谷雨怀抬起头环顾着四周。“倒是,怎么都没看到她的家人?”
  “找不到,显然她是独自来台湾。她的身上只有一本日本护照,我已经找人帮忙联络外交部了。”
  谷雨怀暗叹了口气。“我们该怎么办?”
  瞿铭没有马上问答,按熄指上的烟,继而,他又点燃了一支烟。
  “我会收留她。”他只想努力弥补一切。
  “他想收留她。”谷雨怀幽幽地道。
  “不错嘛!代表那个没良心的无情男人总算还有一点基本的责任感。”白水沁的言谈明显透露出她对瞿铭没啥好感。
  事发后两天,谷雨怀请好友白水沁相陪一起来医院探视车祸的那名日本女子。
  瞿铭在这两天里几乎衣不解带地在医院陪伴照顾那名女子,并“约定”她每天都必须在这个时候送一些所需物品到医院来。
  那名女子已经清醒了,而且观察结果并没有任何脑震荡的现象,原以为一切应该要慢慢好转,只是……“你不晓得,水沁。”谷雨怀满脸的无措。
  此时,轻轻的雨丝缓缓由天际飘落,y沈的天际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
  白水沁拉着谷雨怀的手,快步走进台大医院。“我知道,你在担心。”
  她沉默地点了个头,一手轻轻拍掉肩上的滴滴雨珠。
  白水沁细细望着好友深浓的忧愁。“没事的,不用?这种事c心,又没发生什么事?”
  两人走进敞开的电梯。
  谷雨怀不语,眼神沉重地望着电梯里上升的楼层键。
  “雨怀,难道他真的对不起你?!”白水沁误解了她的沉默。“要是他真的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非宰了他不可!”
  其实哪来的对不起?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控诉他对不起她的资格……跟了他两年,这些日子里,他不知发生过多少次的情事,就算他真的喜欢上那名日本女子,她也不会觉得震惊。
  “他没有。水沁,你这么激动完全不像个当律师的样子。”
  白水沁实在是气不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雨怀,既然无法劝你离开他,我更不想看到你受气!”
  谷雨怀悲凄一笑,她知道一向冷静的水沁只要谈到瞿铭的事就会完完全全愤怒、失控。
  “我实在很想劝你早点离开他,那个混帐男人是不会给你任何承诺的,你试了两年,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你总不能老是做他的床上情人吧!他老大高兴没女人陪他的时候就找你上上床,有女人的时候,你在哪里?躲在家里掉眼泪?还是早就麻木,连眼泪都掉不出来了?多么自己想想吧!雨怀,别再执迷不悟了。”
  水沁明明白白完全不留余地的话,像一根根利针刺在她脆弱的心上。
  离开他?来不及了……她早中了痴情之蛊,像个嗜毒的人,不用任何承诺和代价,只要求跟着他。
  “我爱他,我只知道这个。”
  “哦!总有一天,我会?你背上杀人的罪名,狠狠地宰了他!”白水沁愤然道。
  谷雨怀双手握住白水沁掐得紧紧的拳头。“他对我很好,我和他的事,有一些共同的默契,你就别担心了……”
  “那你为什么担心害怕?”白水沁愤愤不平地打断她的话。
  谷雨怀苦苦一笑。“那只不过是我自己盲目的嫉妒罢了……”
  “为什么?”
  “我怀疑我存在的价值。”谷雨怀语气幽怨地说。
  走在医院安静冰冷的长廊上,令谷雨怀无措、狂乱的心跳和呼吸的声音益发明显。
  白水沁深切地凝视着她,心疼的泪珠缓缓凝聚眼眶之中。
  “你别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谷雨怀凄凉无比地低垂着头。“他打算让一个陌生的女人住进他家,而我这个跟了他两年的女人却没有这样的资格,这让我……让我觉得自己好不如……”无声的泪缓缓滑下她的脸庞。
  白水沁手环着她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说的、该劝的,雨怀早就明白,只是她自身莫名的执着却是那么的深、那么的浓,深浓纠缠到完全化不开,看不清事实。
  在病房门前,两人停住脚步。
  “这间?”
  谷雨怀无言点了头。
  “要进去?”
  她还是点头,低着头,双手慌乱擦去泪水。“当然。”
  谷雨怀还没动手开门,却听到从里面传来男人和女人欢愉的笑声。
  “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进去了。”她已止住的泪又不听使唤滑落。
  白水沁拉住正欲离开的她。“谷雨怀,这是你的选择,你爱他,就不能逃避,你不能走。”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进去。”
  白水沁紧勾住谷雨怀的手臂!她打开房门,只是一室的明亮。瞿铭倒是为了这个陌生女人选了间不错的头等病房,还布置了满室美丽的鲜花?!看来雨怀担心的事并非只是多虑。
  病房里,那名女子靠坐着枕头,长长的黑发斜斜披在右肩,白嫩的肌肤,明眸的大眼,巧笑倩兮;她是那种被男人包围、奉?女神、摆在手掌心里呵护的女人。
  瞿铭坐在一旁,手里还削着苹果,真是完完全全的刺眼讽刺!
  “嗨!”白水沁冷冷一笑。“好久不见了瞿铭,你们笑得好开心,我在好远地方就听到了。”
  白水沁仍不忘讽刺一番。
  “你说话带刺。”瞿铭漠然一瞥,他将手中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亲蜜地喂食病床上的美丽女子。
  天啊……看见这样的画面,教谷雨怀的心好痛好痛!
  白水沁紧紧扶住谷雨怀摇摇欲坠的身子。
  “我说话带刺?您言重了。只是,还真让人意外,没想到瞿大少爷这么贴心,还会削苹果?这倒让我大开了眼界!”
  白水沁装作无辜,将谷雨怀推到瞿铭身旁,自己则瞪着床上的女人。“小姐真是好大的魅力啊!”
  谷雨怀直挺挺站着,前所未有的酸楚在她胸口漫开,原来不堪和背叛的感觉竟是这样的难受!
  她按住白水沁的手,这才发现水沁的手好冰,她在生气,她在为她生气。可是……局面已经够难堪了,水沁所有的伸张正义都已是无谓。
  谷雨怀深吸口气。“瞿铭,介绍这位小姐让我们认识好吗?”
  打破僵局,谷雨怀示意性地拍拍白水沁的手,之后,走到床的另一边。
  “还好吧?”谷雨怀对日本女子亲切的一笑,审视着她身上其他的伤痕。
  “我很好,铭把我照顾的很好。”她生涩的中文有着日本女性独有的甜腻柔软的嗓音。
  谷雨怀猛然一震,原本白皙的脸更加的惨白。
  白水沁忧心地望着谷雨怀,她僵直的身形是那么的压抑、那么的无助,在记忆里,雨怀总是以“瞿铭”来称呼他;
  “铭”?多么亲密的称谓,雨怀怎么承受得了?!
  谷雨怀深吸口气,强挤出一抹笑,转向瞿铭。“我还等着你替我介绍呢!”
  瞿铭放下手中的苹果,他起身环住日本女子的肩头。“哦,抱歉,她叫上岛也优,来自日本,是来台湾学习中文的。”
  谷雨怀忍住强烈的昏眩感,他们亲密的模样,像是一个烙印,火红的烙铁印在她心头,好痛好痛……她强带着笑,手轻轻覆在上岛也优的手背。“也优,我能这样称呼你吗?我是谷雨怀,你可以叫我雨怀,站在那边的是我朋友……”
  谷雨怀停顿下来看着白水沁,直到白水沁笑了,才又继续。“水沁,白水沁。”
  上岛也优开心地浅笑着。“我很想开心地大笑来表示我的喜悦,但是我嘴角的伤口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很高兴一下子有那么多关心我的朋友,谢谢你们。”
  上岛也优看向谷雨怀,她拨动着肩上的长发。“你是不是铭的女朋友?”
  谷雨怀一惊,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白水沁则紧绷着身子,等着瞿铭的回答。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对不起,问出这么冒昧的问题,我只是猜想象铭这样体贴温柔的男人一定是有女朋友的!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
  “我、我……”谷雨怀慌乱地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不是。”瞿铭断然回答。
  他的回答让谷雨怀惊愕地僵在原地,而白水沁几乎要冲上前当场砍了瞿铭。
  “我跟谷小姐只是工作上的伙伴。”
  谷小姐?!谷雨怀欲哭无泪,他轻松的一句话却将她伤得遍体鳞伤,她的情、她的爱,所付出的一切真心竟是如此的不堪?!
  白水沁愤怒地大吼。“瞿铭,你不要太过分了,再怎么说,雨怀也跟了你两年,你怎么可以……”
  “水沁!”谷雨怀打断了白水沁的仗义执言,她?高下巴,双眸直视瞿铭幽邃的黑瞳,嘴角扯出一抹僵笑,如他所愿地说:“我的确不是他的女朋友,一切正如‘瞿先生 ’所说的,我只是他的工作伙伴而已。”
  白水沁暗自惊呼。
  瞿铭闻言浑身莫名的一震,因为她的否认。只是,自己不是不在乎吗??何她的撇清竟会让他如此难受?
  室内一片寂静,谷雨怀直盯着瞿铭y沈的神情,她脸上强装无谓,可眼底却是被伤透的神情。
  “雨怀……”白水沁真想狠狠地赏给这个该死的男人一巴掌,更想干脆砍了他,省得他活在这世上继续伤人!
  “雨怀,不是说好要去看我开庭的吗?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可以走了。”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带走雨怀,别让这不堪的一切继续伤害她。“走了,雨怀。”
  谷雨怀仍看着瞿铭,他和上岛也优依旧有说有笑。
  “雨怀一定很能干,我最羡慕女强人了,如果以后我能和她一样就好!”
  “不用,这样太辛苦了。”
  “你们合作多久了?”
  “不记得了。”
  白水沁扯着谷雨怀的手臂。“走了!”
  她僵立不动,张着茫然的大眼。
  这时瞿铭说话了,口气毫不留情。“如果你们还有事,你们可以先走,我陪也优就行了。对了,谷小姐,明天我要带也优回家,公司预定的会议,你看着办。”
  不等谷雨怀回话,白水沁强拉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临走不忘狠狠瞪了瞿铭一眼。
  雨愈下愈大,白水沁和谷雨怀冒雨跑出医院,上了车。
  两人直盯着车窗外的滂沱大雨,此刻,所有的话都无法形容谷雨怀心中苦涩的感觉 。
  谷雨怀无意识地望着前方,泪涨在心里,酸酸苦苦,却怎么也哭不出来;雨无止尽下着,像极了她哭泣的心。
  原先,她也曾快乐无虑,仔细想想,自从跟了瞿铭,快乐无虑的心情少了;虽然有短暂的快乐,但这些快乐倒像是因为容易满足,只要是瞿铭的一个笑容、一个突然的温柔,都可以让她快乐好久好久……
  “想不想离开他?”白水沁问着。搁在方向盘的手握得好紧好紧,她诚心祈求上天,给雨怀一个重生的机会。
  谷雨怀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说的是实话,我和他之间没有什么离开或不离开的问题,就算没有未来,这也是两厢情愿……水沁,我想待在看得到他的地方。”
  白水沁像只泄气的皮球,除了生气之外,她还有百般的无力感,爱情的定义?何?天长地久?珍视爱惜?然而这些在雨怀的身上根本完全看不到,有的只是她单方面的牺牲奉献,这样的爱是爱吗?连身为雨怀挚友的她也迷糊了……
  “我不懂你的想法,一个根本不可能爱你的人,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不过,我绝对可以肯定的是,不离开他,你会一直都不好受,你知道吗?雨怀?”
  谷雨怀望着昏暗的天空,梗住的泪徐徐落下……“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完全没有他我会更难受。水沁,我爱他,真的很爱他;我知道我是傻、我是笨,但我还是选择爱他。”
  第二章
  “哇!这是你家?!”
  上岛也优在偌大的客厅转了个圈,这是一幢双层红砖洋房,有宽敞的前后院和车库。
  “是的。”瞿铭放下手中的袋子,笑看着一脸好奇和兴奋的上岛也优。
  “好漂亮!”
  “谢谢,坐下来休息,站久小心头又昏了,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好啊!”上岛也优看着墙壁上的图画感到好奇。“我想……可乐就行了。”
  “可乐别想,我倒杯热茶给你。来,你先坐下来。”
  也优依言坐了下来,一对明亮的眼睛闪着笑意。
  “铭,你对我真好!其实你不用负任何责任的,但是你却让我接受最好的治疗,又让我住进你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所有的谢意。”
  瞿铭走到她面前,弯下腰,轻点着她挺翘的俏鼻。
  “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就好,而且我也没那么好心,你住进我家,就得帮我料理这个家。”
  上岛也优笑得好甜。“是的,先生!”
  “我去倒杯热茶给你。”
  他去倒茶的同时,上岛也优赞赏地环顾四周。
  他的家具几乎没有袖珍型的,全都是大型气派的,大沙发、大吧台、大片落地窗,反正什么都是大的……突然桌上一张白色便条纸吸引了她的注意……
  瞿铭将茶拿来时,上岛也优正看着桌上的那张字条──
  高雄的太阳热情吗?别忘了先将冰箱里头的食物加热了再吃,我等你的电话。
  雨怀
  “对不起!”上岛也优发现瞿铭就在自己身边,吓得手中的字条掉落在地上;瞿铭弯下腰,捡起来,看了一眼,然后随手又丢回桌上。
  “没关系。”
  瞿铭放下手上的茶杯,然后扶着上岛也优坐了下来,自己则坐在她的身侧。
  “我本来是要去高雄出差的。”
  “结果我去撞你的车。”
  瞿铭浅笑。
  “谷小姐和你……”上岛也优欲言又止,毕竟这不是她应该问的问题。
  “我们交往了两年。”
  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揪着自己的心。“可是、可是你不是说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她深皱着眉。
  瞿铭环视着四处,一片窗明几净。“我们通常一起过周末,平常她会过来帮我整理东西。”
  上岛也优浅浅一笑。“看不出来你和谷小姐还有这层关系,我还以为你们只是工作上单纯的伙伴关系。”
  “这是个无形的默契,我们彼此需要,但只限于在这个屋子之内,绝不带到外面去。”他平静的嗓音,无风无浪。
  上岛也优尴尬地浅笑。“那……你爱她吗?”她忍不住好奇地问。
  瞿铭望着一旁矮柜上和她的合照,她一贯温柔地浅浅笑着,小鸟依人般偎在他怀里。
  对于她,他有着错综复杂的情绪;没错,她安定的微笑、细心的温柔总是能平抚他因公事而烦乱的心;但,如果硬要说那是爱,未免也太言重了些。
  “也许只是喜欢她,但这并不是爱。”瞿铭回答。
  说这句话的同时,他的心竟然感到莫名的不舍!
  没有人?
  谷雨怀关上书房的门,走回客厅。
  奇怪了,星期天一大早瞿铭会跑到哪里去了?平常这个时候他不是还在睡觉就是窝在电脑旁,怎么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那她还在吗?回日本了吗?
  已经好多天没看到瞿铭了,行动电话没人接,连留言他也没回,这到底是怎么了?
  谷雨怀坐了下来,提起笔,正想留张字条时,院子里就传来一阵的脚步声,她迟疑地停了下来,抬起头一望,却看见瞿铭搭着上岛也优的肩说笑着走了进来,谷雨怀的脸?那间血色尽失。
  “谷小姐?!”上岛也优惊呼。
  谷雨怀慌乱地站起身。“嗨……好久不见,也优,你、你看起来好多了……”
  她怎么会在这?他们亲匿的举止是什么意思?
  谷雨怀努力克制着自己,阻止自己崩溃。“我今天来……”
  她在发抖,剧烈地颤抖着,连话也说不出口了。她惊恐地看着瞿铭愈加y沈的脸。
  “你跟我到书房来!”
  瞿铭粗暴地怒吼,他丢下外套,怒气冲冲走向书房;上岛也优在一旁看着,也跟着紧张。
  “铭,雨怀来看我们,你怎么可以这样……”
  谷雨怀按住上岛也优的肩,阻止她再讲下去。此刻的她,心中的苦涩绝对是无法形容的,她无法相信,瞿铭会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只是因为她的来到打断了他俩的甜蜜时光?!
  “没关系的,也优。”
  “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都怪我一大早就要他陪我去跑步。”上岛也优懊恼说着。
  他心情不好?她不信,如果真的心情不好,那么进门时他那张欢乐的表情又代表着什么?
  瞿铭会体贴也优,陪她去跑步,而她呢?每次要求他什么,最多也只是到附近的公园散步,而且除非他心情好,否则的话,他的答案、永远都是拒绝。
  为什么会差这么多?她觉得自己好不如,情何以堪的苦涩像是一条粗硬的绳索,死命缠绞着她伤痕累累的心。一个突然出现的外来者和他才相处不到两个礼拜,却能得到他全部的关注,而她两年苦苦等待换来的竟是一场空!
  直到关上书房的门,谷雨怀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他的怒气、所有不属于她的亲密影像像是坏掉的画面,永远停摆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坐。”
  依言,她在他办公桌前的沙发坐了下来,直望进瞿铭一双森冷的眸子。
  “工作上有问题吗?”他冷冷问道。
  “……没有。”
  “很好,那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来?”
  他劈头就问,声音好冷。谷雨怀沉默了三、四秒还是没有回答。
  “你说啊!”他耐不住问她。
  谷雨怀浅浅呼吸着,所有凄苦的泪水涨在胸口,似乎只要大力呼吸,泪就要倾泻而下,不,她不要在他面前哭泣!
  “我……我不该来吗?”
  “不该。”
  他狠心果断的问答,将谷雨怀彻彻底底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她的心完完全全的碎了,以往快乐甜蜜的憧憬在她面前愈离愈远、愈离愈远……直到遥不可及。
  她低着头,拚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为什么?”
  他不假思索地说:“我不想让也优以为我们仍然在一起。”
  为了她?就为了她?为什么?!“你在告诉我……我们……我们分手?”
  “是的。”他无情地回答。
  天啊!世界在她的眼前天崩地裂!谷雨怀心痛的泪水终于无声落下,她低垂着头,双手揪着膝上的裙裳,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般,串串落下,她湿了裙、伤了心、失去所有知觉,惟一肯定的,却是──
  他、不、要、她。
  瞿铭站起身,站立在落地窗前,漠然凝视前方的眼眸中却有着一丝的挣扎与懊恼。
  “不过,受你父亲所托,你还是可以跟在我身边学习;况且,这么多年,我们在公事上配合得也很愉快,所以不用为了这种小事影响我们多年的默契,你还是要待在我身边。”
  好残忍,他真的好残忍,他不要她,却要她待在他身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相亲相爱?!
  那她呢?所有的真情真意在他眼里竟只是小事一件!不,他早看穿了她,完完全全利用了她对他的爱,他知道她根本离不开他。
  天啊!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的懦弱……“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你真的爱上了她吗?上岛也优?”
  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脆弱脸庞,瞿铭的脸上似乎闪过一道y影。
  最后,他深吸了口气,肯定的语气,让他和谷雨怀所有不正常的交往情事正式划上句点。
  “我想给她新的人生。”他说。
  她闭上了眼,心揪成了一团,谷雨怀努力控制自己的昏眩,她低垂着头,狂乱地挥去泪水。
  新的人生?那谁能给她新的人生,带她走出这不堪的情爱泥沼?
  既然这样,什么都不必要了,真的都不必要了……
  好久好久,她抬起了头,眼光清明,泪已停歇,只剩一脸强装的坚强。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她从皮包里拿出瞿铭家的钥匙,虚弱笑着。“我想我不再有资格持有它。”
  她以颤抖的手紧紧握着她拥有两年的东西,然后再将它放在桃木桌上。她深深看了眼他那高大的身影、坚定的姿态、冷漠的眼、浓挺的眉、抿紧的唇……而后,她头也不回地狼狈离去,也不管上岛也优的询问,她只想早点离开,走得远远的,什么都不再去看、不再去想,她只想要走得远远的!
  她慌乱地上了车,发动了引擎,车子飞驰而去。
  但悲恸的泪水却怎么也无法控制地滑落,她看不清前面的方向,只是盲目地开着,就像她盲目的人生。
  谷雨怀崩溃了,她煞住了车,无力地伏在方向盘上,任泪水奔流,所有的伤痛完全没有保留、没有隐藏。
  “怎么会这样?”
  明净的病房里,病床上躺着一名面色死灰、眼睛浮肿、嘴唇破得不像样的娇小身体,她依然昏迷不醒。
  白水沁心慌地看着昏迷的谷雨怀,她必须紧靠着身旁的力量才能支撑无力的身子,雨怀的模样好凄凉……任天阳紧紧搂住她,他从来就没看过冷静的白水沁也会有无措慌乱的时候,她一向的森冷无情在此刻完全荡然无存。
  任天阳是白水沁的贴身保镖。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白水沁失神地喃喃自语。
  “没事的。”他无法克制地目炫于她的脆弱,任天阳拨去她颊上的发丝,意外的发现她眼眶中聚集的泪水,惊讶于原来她也是有心的!
  “不准流泪!”他扳正她的身子,双手拇指指腹重按在她的眼眶上。“白水沁,你不准流泪!”他低吼着。
  白水沁紧皱着眉,她用力拨开他的手,惊愕于任天阳眼底那浓厚的敌意,像是见到仇人般的敌意。“放手!任天阳!”
  他浓厚的敌意立刻消失,又换上原来她早已习惯的彬彬有礼,情绪转换的速度,让她以为是自己眼花。
  “你?”
  任天阳放下双手。“抱歉。”他的目光移向他处。
  白水沁拧着眉,不!事情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他的敌意真的太明显了。“等等…”
  她试图质问,气氛紧张,任天阳双拳紧握,犀利的眼神充满防备,双方对峙的火焰一触即发。
  “你……”
  正当白水沁开口之际,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另外两名惊慌失措的女子走进。
  “水沁,”齐谖妍挺着肚子率先冲了进来。“雨怀怎么了?!”
  “天啊!雨怀……”齐谖妍冲到床前,她心痛地看着谷雨怀,颤抖的手缓缓伸起,抚着谷雨怀苍白的面孔和披散的长发。
  “你看她,我从来……”齐谖妍强忍着泪水。“我从来就没看过雨怀这样子过,她是那么的温和,那么的与世无争,?
  什么会这样?“
  齐谖妍再也忍不住,她落下了不舍的泪水。
  黎走近,紧搂住她纤细的肩。“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她们四个人是同校不同系的同学,却因缘巧合地在校内活动里认识彼此,进而成了亲密的好朋友,虽然四人都住台北,但四人却又在学校附近租屋共宿,尽管毕了业,感情依旧,直到现在。
  “到底是怎么了?”黎问着白水沁,一手搂着哭得泪眼汪汪的齐谖妍,一手握着谷雨怀冷凉的手。
  “警察,”白水沁顿了一下,看着原先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无声离开,她收回目光,迎向黎。“警察发现雨怀的车停在车道旁,上前盘查,才知道雨怀已经哭到昏倒。警察从皮包里找到我的名片,通知我来医院。”
  白水沁视线回到谷雨怀身上。“我猜想,一定跟那个男人有关。雨怀梦呓里一直念着那个男人和那个日本女人的名字,她还说他不要她了,而且根本就不爱她,雨怀甚至还说那个男人爱上那个日本女人,他要求分手。”
  眼睛酸涩,白水沁眨着眼。“其实我本来是要通知那个男人的,我认为这样的雨怀也许能让他内疚,只是听雨怀这么一说,我相信雨怀一定相当伤心难过,我想还是帮她保留一点自尊,况且,我更不想让他再来刺激雨怀。”
  齐谖妍停住了泪水,她惨兮兮地看着白水沁。“现在怎么办?”
  “等谷爸爸来,我们把一切说清楚,让谷爸爸替雨怀主持公道。”白水沁冷静提议。
  谷雨怀的父亲并不知道自己的独生女和他工作上的合伙人所发生的情事。
  “雨怀不会答应的。”黎说,虽然她知道水沁的建议是惟一的方法。
  “现在已经不是她答不答应的问题,我们是她的好朋友,这样的事我们不能让它再发生。”白水沁冷声坚持。
  “对,我同意!依雨怀温和的个性,她不可能去要求那个男人什么的,目前惟有谷爸出面,才可以替雨怀出一口气!”齐谖妍附议。
  此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白水沁立刻冲到床前。
  “雨怀!”
  三人急切的叫声唤醒了沉睡中的谷雨怀,她以极缓慢的速度掀开了眼帘,却因喉咙如火灼烧的疼痛而无法顺利说话。
  “雨怀你先不要急着说话,我拿杯水给你。”
  齐谖妍递了杯水过来,白水沁轻轻扶她坐起来,慢慢让她喝下水。
  隔了一会儿,白水沁关心地问:“觉得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
  谷雨怀轻轻摇摇头,她两眼无助地直望着白水沁。
  “我……”
  “我都知道了。”白水沁握住了谷雨怀的手。“我、、谖妍,我们都知道了。”
  谷雨怀虚弱地笑笑。“我好无能。”
  “这不能怪你,错不在你!”齐谖妍说着,已停的泪又在眼眶中打转。
  白水沁温柔拂去谷雨怀一丝未干的泪痕。“不要再难过了,他不值得。你倒要好好想想要怎么离开他才是。”
  “水沁,我没有要离开他。”她的目光澄澈无浊。
  “雨怀?!”
  谷雨怀举起手阻止三人的劝阻,她虚弱地开口:“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更知道他不会爱我;我不离开他,并不是因为要死守着不放,而是在工作上他对我很尊重,至少在工作上他还是需要我。”
  “雨怀!”白水沁怒声斥喝。“你为什么总是看不清楚事实,他不要你,难道你还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执迷不悟、淩虐自己?!”
  “水沁。”黎拉住气急败坏的白水沁。“别说了,雨怀自己也不好受。”
  “不好受?”白水沁愤愤不平的泪潸然落下。“她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啊!只要她不要这么该死地坚持就一定可以让自己好过一点!”
  “水沁……”水沁哭了,水沁一向是不哭的,认识这么多年来,她从没看过水沁掉过半滴眼泪,齐谖妍捂着嘴无法置信。
  “水沁你别这样……”
  “水沁。”黎拉住欲转身离开的白水沁。“别这样。”
  “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她为什么就不能争气一点?!”
  白水沁愤然且心疼地怒道。
  “水沁……”谷雨怀借由齐谖妍的扶助,坐起身。“不要走,如果连你都走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双手揪着毛毯。“别走、你别走……”她的泪又模糊了视线。
  白水沁走了回来,紧紧搂住谷雨怀颤抖的身子。“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谷雨怀泪水纵横,无助地说:“我不会再去爱他了,我只是想看着他而已,我会振作起来,我会试图去忘记他,我保证……”
  “雨怀……”
  这时,一阵寒风从窗口吹进室内,却怎么也吹不散这浓重的悲凄。
  第三章
  “这件事,”谷父叹了口气。“无论怎么说,我都希望你给雨怀一个交代。”
  敦化南路上一栋商业大楼里,在顶楼宽敞的总裁办公室,两个男人沉稳地各据一方。
  瞿铭立在落地窗前俯视着依旧车水马龙的街景。
  谷父坐着,他轻啜口热茶,精明干练的锐眼打量着那抹高大挺拔的背影,心中早有盘算。
  “雨怀绝对有资格和你匹配,这是门当户对的好事。”
  瞿铭倔傲地挑着眉,y沈地开口。“谷老的意思是希望我娶您的女儿?”
  他转身,两道同样锐利的眼神在空中交错对峙。谷父始终带着微笑,眼底完全没透露半点心思,模样十足的老成。
  “瞿谷联姻对你也是好事,我只有雨怀这个独生女而已。”言下之意,娶了谷雨怀就等于拥有了“谷氏企业”这片江山。
  瞿铭轻撇嘴角。“谷老,恕晚辈冒昧,‘瞿氏集团’不需要‘谷氏企业’来壮大声势,况且如果晚辈得来的消息无误,‘谷氏企业’正面临着财务危机,毕竟建筑业在这个市场上已不再首屈一指。”
  谷中重满脸的挫败狼狈。眼前狂狷的高大男人,虽年少却沉稳,攻击力十足,就像一头擅于攻击的豹子,就算他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依旧只有节节败退的分。
  “你说的没错,但是这个危机对我而言,也只是区区小事一件,不打紧的。”谷中重回道。
  “这我当然相信。”瞿铭冷淡笑着。
  谷中重作势轻叹。“世侄,你父亲和我年轻时一起打拼,我们也曾经跟你一样这么的年少轻狂、事业有成。唉!如果瞿老还在世,他一定也会相当赞同你和雨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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