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金主没行情
作者:寄秋
男主角:杭特·丹顿
女主角:罗妮娜(江天枫)
内容简介:
救命……我、我这个玫瑰庄园的守护精灵快挂点了!
话说很久以前,我的女巫主人命我保护她情人一家,
哪知科技越发达,大家不信有圣诞老人就算了,带赛到我,
连这一代的男主人都对传说嗤之以鼻,害我越来越虚……
咦?这个美得像白雪公主的女人看得到我?!
听说她是世界第一名模,眼大腿长皮肤水当当,
笃行“爱美是女人应尽的义务”,神经特粗是个生活白痴,
还相信白马王子有天会出现的鬼话,但没关系,
我家男主人喜欢就好,就算一开始被误会遭她呼巴掌,
在风大雨大的加持下,两人还是顺利在床上大和解,
接下来男主人应该能明白爱的真谛,我就能恢复活力活跳跳──
什么?他竟然说要包养她,随传随到不得拒绝,
加上年轻后母带著他的未婚妻来乱,气得主人的真爱劫机落跑,
主人快想起我吧!只有我能到那诡异的城堡帮你把人找回来……
正文
楔子那一夜,风停了。
那一夜,弦乐不再。
那一夜,人们忘记欢笑。
那一夜,精灵死了。
那一夜,他们绝口不谈……
传说。
因此,那抹惨白的影子逐渐黯淡、枯萎,再也不复记忆,慢慢地被……
淡忘、淡忘、淡忘……
第一章“……头抬高,侧仰三十七度角,迎著打下的光微笑……不对、不对,是微笑,带著遐思和些许诱惑……头抬太高了,再降一点,眼神要野,但不是放,眺望远方……该死的,你到底在看哪里?眼睛抽搐了还是颜面神经失调,连笑都不会……”
一本一吋厚的黄皮小册朝地上一掷,扬起黄沙,形成昏黄的光影和沙尘的反照,令人不由自主地噤了声,心口咚了一下。
日正当中的酷热气候让人心烦气躁,尽管空气中充满湿润的水气,但仍然是闷热的,令人无法消受。
每个人脸上都多少浮些油光和汗水,尤其是身形壮硕、一脸落腮胡的红发大汉,他一身的汗可没少过,熊吼熊叫地大发雷霆,大脚一跺猛摔卷筒式的扩音器。
“……错、错、错,是含蓄轻狂的笑,眼中带媚又有点引诱人入魔的纯真……不行、不行,全都做错了,水准!专业水准哪去了?你们不想在这行混饭吃了是不是,完全做不出我要的表情……”
含蓄又……轻狂?
这根本是两种极端的性格,怎么可能表现在同一张脸上,即使是变脸,或者再怎么扭曲脸部肌r,也做不到他要求的神情,简直是吹毛求疵嘛!
一排妆花了又连忙补妆的模特儿也很闷,气在心里头却不敢摆出一张臭脸,忍气吞声地维持最娇美的姿态,挨了骂还得笑颜以对。
想成为顶尖的模特儿并不容易,伸展台上的生命比想像中的短暂,多则十年,少则三个月,光鲜亮丽的舞台生涯如雨后彩虹,刹那间消失不见。
美丽的女孩多不可数,每个都想发光发亮,跻身于五光十色的瑰丽世界,她们野心十足,也具有侵略性,不计代价地只为求能站在高高在上的顶端。
可惜成功者少之又少,昙花一现的美丽终究趋于黯淡,更美更年轻的小女孩一波波地涌上,淘汰率快得叫人来不及眨眼,还没被人们所记忆便遭潮流淹没,三十岁不到即已失去市场性。
模特儿是相当竞争的行业,而且十分现实,没有一点实力很难立足,光有出色的容貌不一定能保证大受青睐,不少人在这一行落得惨败而归,甚至是遭到骗财骗色,人财两失。
“……脚微曲不是脚微张,我要的是性感,性感懂不懂?一个个搔首弄姿地乱走台步,简直跟红灯区的妓女没两样……菲力、菲力,你到哪找来的货色?存心让我难堪,拍不下去呀!”
在片场,导演最大,他一声 喝,有点娘的中年男子赶紧摆起笑脸迎上前,冷汗猛拭地哈腰道歉。
“喝茶,西蒙先生,天气热了点,大家的表现有些失常,你就熄熄火,别动怒,休息一会再拍,我替你去骂骂这些不长进的女人,她们实在太不敬业了。”
一说完,狐假虎威的菲力手叉腰破口大骂,用极尽恶毒的字眼大大数落一番,把一票努力求出锋头的模特儿给骂哭了。
有几个还因此掩面哭著跑开,哭嚷著他太过分,公报私仇找大伙儿麻烦,存心不给人一条路走。
当然,这些指责他一概不当一回事,反倒是沾沾自喜地露出得意笑容,能让大师平息怒火才是重点,其他人拿什么乔,无疑是自断后路。
他拿起随身小笔记本,以红笔划掉几个人名,以后这几人别想有任何出头的机会,一点点苦都吃不了还摆什么身段,不如回家当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西蒙先生,你先歇会儿,我再跟她们沟通一下,保管你满意,绝不会再让你失望……”
狗仗人势的菲力还想藉机逞逞威风,身为名不见经传的小经纪人,他老早就想给眼高于顶的模特儿一点颜色瞧瞧,看谁还敢对他不敬。
这一批拍摄服饰产品的模特儿皆出自同一间经纪公司,而菲力算是公司的元老干部,可是不知是时运不济或是欠缺那么一些技巧,他带的新人很少大红大紫,顶多卡在中间位置,难攀颠峰。
有鉴于此,公司不敢把好人才交给他带,新人们也怕跟到他,生怕大好前途断送他手中。
“不用了,我不想自找罪受,要嘛就挑些像样的极品,不要砸我的名声,不然另请高明,看别人能不能将就点,随便拍一拍敷衍了事。”
西蒙。柯尔是好莱坞知名导演,专拍商业电影和电视广告,德国籍的他有著德国人的拗脾气,对美的坚持向来不打折扣,只要达不到他对美的要求,就会濒临抓狂,甚至砸烂摄影机走人。
这一次会接下服装广告的拍摄工作,全是冲著和该品牌老板是老友的缘故,否则以他对合作对象的标准根本请不动。
“别这么说呀!西蒙先生,请再给她们一次机会,我保证她们会照你的安排走位,没人敢再乱抛媚眼。”菲力狠狠地一瞪,警告旗下模特儿别玩花样,免得自绝后路,得不偿失。
经过他一再恳求,低声下气的拜托,再递上一杯冰啤酒以及顶极古巴雪茄,凡事挑剔的西蒙才勉为其难的点头,重新开镜。
只不过拍出的效果仍差强人意,和他平时的水准依然有一大段距离,他不满意的颦起眉头,忍耐著并未如先前那样动怒,大吼大骂。
拍摄的过程进行得很缓慢,如某人的预料比预定时间晚了将近三小时才结束,吹毛求疵的结果让所有人都累得人仰马翻,可是能用的镜头却不到三分之一,每个模特儿只顾著突显自个美丽的风貌来吸引旁人的注目,浑然忘却身上穿戴的服饰才是主角。
可想而知这是一场多么失败的表演,导演还没发火,一旁观看的厂商主管都快翻脸了,纵使没有说出口,由他们表情看来似在埋怨自家的商品被糟蹋了。
就在此时,一阵淡而清雅的香气随著茉莉白身影袅袅而至,未见芳颜只闻酥人心窝的娇媚笑声,一柄与衣服同色系的蕾丝花边小洋伞缓缓靠近,猫似的瞳眸在伞下眨呀眨地,风情万种。
“我来迟了吗?”
一声娇语,美目轻睐,在场的男人都有种被电到的感觉,腰骨酥软地露出痴迷神色,好像呆子一般的凝望眼前的碧眸女子。
不知是谁重重的咳了咳,大伙才回过神傻笑,十分殷勤地上前问候,又是递果汁,又是帮忙撑伞,搬桌拿椅地伺候著,生怕她受到委屈。
很明显的差别待遇,连性格暴烈出名的导演都亲切得恍如变了一个人,笑容满面地轻扶著她纤肘,好不欢愉的闲话家常。
“不迟不迟,我的女神罗妮娜,你的到来正是我的救赎。”西蒙在她手背上轻落一吻,以示敬意。
“咯咯……喔!可爱的西蒙,你真让我受宠若惊了,人家只是天生丽质罢了,哪配称得上女神,你太客气了。”害她不由得骄傲了几分。
“不不不,除了你以外,世界上没人配得起这个封号,你是男人眼中的维纳斯,美的化身。”美得令人无法呼吸。
未经挑染的栗发卷得妩媚,轻轻撩拨便散发迷人风采,即使让风吹乱了垂肩长发,仍有股放肆的狂野,揉合春神的娇媚和湖妖的冶艳,受众神所宠爱。
完全西方的面孔掺了一丝东方的神秘和沉静感,眸似秋水,诉说著水漾情话,唇瓣丰润有型,充满性感的勾引,微微一噘好不诱人,有谁能不醉倒在她无心的热情之中呢?
站在世界顶端的罗妮娜拥有惹火的身段,吹弹可破的柔皙肌肤,慵懒的神态透著使人著迷的魔魅美,在模特儿这一行业,她绝对是得天独厚的宠儿,打十六岁出道便是一颗耀目的新星,红了八年仍未有人能出其右。
“我最爱的西蒙,你真是太会说话了,难怪我一直忘不了你的温柔和体贴,以及你性格的红胡子。”她调情地一抚其杂乱无章的落腮胡,水绿的眸子似十分神往。
喷火狮子一碰上水做的女神,马上如温驯的小绵羊,笑得让人感到恶心。
“罗妮娜,我的爱……”真美,完美得无懈可击,造物者的奇迹。
“别爱来爱去了,最后几场还拍不拍?我们刚从米兰赶来可是很辛苦的,不要再浪费时间,巴黎的服装展还在等著呢!”真是地,一天不给她找麻烦就不快活,爱开屏的金孔雀。
一道庞大……呃,也不算是太庞大,就是腿短了些、体积稍微大了点,号称一百六十公分高体重却有八十公斤,对一个在义大利南方长大的女人来说,她袖珍得令人感觉很有压迫感。
有著j窝头的桃乐丝刚好是罗妮娜的经纪人兼贴身保母,今年四十岁,未婚,天生嗓门大,可是心眼小,非常爱斤斤计较,她这辈子做过最对的投资便是签下罗妮娜,让她从此咸鱼翻身,身价跟著水涨船高,成为家喻户晓的名人。
不过别以为签下这只金j母便可高枕无忧,最难缠的不是罗妮娜本人,而是她的家人……不,正确说法是她年仅十九岁的妹妹,一个叫人恨痒痒,却又不得不说声聪慧绝顶,精明得不像十九岁少女的可怕小鬼。
但是呢,只要能讨好罗妮娜的小妹,一切都不是问题,她的一句话比罗妮娜还要有分量,年纪小小却已经是“一家之主”。
“西蒙导演,放开我家罗妮娜的小手,别再吃她豆腐了,你知不知道上次搂她小蛮腰的家伙哪去了?”这些好色鬼真没点长进,见到美女就忘了上一个“同类”的墓志铭写了什么。
小心美色,天堂大门即地狱入口。
“哪去了?”西蒙像是没大脑的傻子似,居然还应声问道。
挺起丰满上围的桃乐丝往他胸口一戳。“葬在西尔拉顿墓园,坟前的野草长得比你还高。”
“哦……啊——西尔拉顿……墓园……”
或许是受到惊吓,或是桃乐丝不友善的态度,原本见美心喜的大导演倒抽了口气,连退了好几步,摸著胡子沉思。
西尔拉顿墓园是吸血鬼的故乡,据说不少人曾在此处离奇失踪,数日后以干尸姿态被人发现,死状极惨,两目凸出,即使下葬,尸体也会不翼而飞,流传许多骇人听闻的恐怖事迹。
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未经证实,西尔拉顿墓园位于野兽出没的森林边缘,若遭兽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在村民绘声绘影的渲染下,确实吸引了不少好奇心重、想一探究竟的好事者。
“桃乐丝,你太凶了,对待与我们友好的朋友……”两道白光一扫,美艳无双的佳人立即扬笑地摆摆手。“我是说以和为贵,凡事别太计较。”
“哼!把这句话留给令妹,你知不知道接下来三年的合约,她剥削了我几成分红?”不从她身上捞回来怎么成,赔本生意没人肯做。
“呃,呵呵……”她掩嘴轻笑,飘移的眼神不曾落在个头仅到她肩膀的经纪人身上。
若她不说,没人相信她这个在全世界扬名的梦幻女神是百分之百的东方人,而且父母都是来自小得不到鼻屎大的台湾,本名江天枫。
修长的身材,姣好的面容,立体的五官,她遗传自曾曾外祖爱尔兰的血统,以及曾祖母荷兰留台后裔的遗传基因,因此外观和自家姐妹毫无一丝相似处。
应该说江家三兄妹没一个长得像,各具特色,有时连父母都摇头叹气,以为在医院抱错了。
“快快快,搭景……服装师呢?赶快准备,化妆师帮忙补点妆,整体造型师和发型设计师还愣著干什么上工了,要是没让女神满意,你们一个个也别想在这圈子混了……动作快……不要拖拖拉拉……”
威尼斯的美,美在城市古老,建筑物华丽中带著质朴风情,充满中古世纪的浪漫,摇橹的英俊船夫清唱动人情歌,一朵红玫瑰象征心中的倾慕。
由远拉近是湛蓝的天空连接著长长水道,蜿蜒水面轻漾闪闪粼光,白色房舍倒映水中,细波荡漾地溅起朵朵白色水花。
一叶小扁舟缓缓摇近,漫天飞舞的粉色花瓣四落,随微风飘呀飘地,飘过一袭珍珠白的晚宴礼服,露趾的裙摆沾著光彩鲜艳的五色水晶。
在风的轻拂下,高贵而不失典雅的雪纺纱为之轻扬,露出雪白柔嫩的白玉小腿,船夫爱慕地一抹,玉足主人踏上石板搭成的小码头,吵杂的人声因迎面而来的娇艳花颜而静止。
手腕上小巧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不知是衣衬人或是人衬衣,那一瞬间的美丽夺走所有人的目光,锁住他们的呼吸,让人忘却何谓烦忧。
女子的美,白色城市的庄严,多情的义大利帅哥,蓝天碧水,高耸的大教堂,流光掠影,残阳点点,一抹余晖横过身后……
“美,真的很美,简直是挑不出任何缺点的女神……”美得叫人想一亲芳泽,毁了她居住的宫殿。
一声轻叹发自长相俊美的男子口中,三十上下的年纪看得出一身纨子弟的流气,带著轻佻以及权贵之后的尊贵傲气。
拥有贵族身分的西恩。潘朵以肘顶顶身侧的友人,不时流露出赞叹和惊艳的神情,一双深棕带流金的眸子瞧得目不转睛,直盯著阳光下优雅的身影。
他告诉自己他又恋爱了,他找到心目中最完美的伴侣,她是光,她是冬天的暖炉,她是阿尔卑斯山上最嫩艳的樱草,他生命中缺角的一块拼图。
“这世界上还有比她更美的女人吗?瞧瞧她娇慵的模样多撩人呀!那细得一折就断的腰肢,雪嫩的迷人胸脯……天哪!她正在对我笑……”完了、完了,他彻底爱上她了,沉迷在她带媚的一笑下。
“想想梅琪的醋劲。”冷然的男音一扬,如一桶冰水当头淋下。
善妒的梅琪。英国社交界如此流传著。
西恩闻言硬生生打了个冷颤,目光含怨地瞪向他最要好的知己——杭特。丹顿。“你可不可以别提到她,破坏我此时的好心情。”
他已经非常后悔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是你先招惹她,别想推卸责任。”是男人就不应逃避。
他马上做出一个倒胃口的表情。“拜托,男欢女爱不就那么一回事,你情我愿就能贪一晌之欢,不要动不动就要我负责,像你养在伦敦公寓的情妇不就是泄欲用?我不相信你会把她娶回家当老婆。”
“那不一样。”显然地,杭特语气带了几分冷意,不愿旁人谈论他豢养女人。
“有什么不同?脱光了衣服全是一个样子。”用处相同。
“出身。”这是他绝对坚持的地方。
“出身……咳……咳……”他呛了一下,用著不可思议的口气低语,“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有这种古板的阶级观念,梅琪和杜兰莎根本是同一种人……”
西恩的声音在一双银眸瞪视下冷缩,全吞回肚子里。
“别拿梅琪和下层讨生活的女人相提并论,她家世清白,家族社会地位崇高,她是一名值得珍惜的淑女。”绝不容任何人以轻慢的态度对待。
杭特从不否认杜兰莎是个少见的美女,金色的头发和天空蓝的双眸的确宛如落尘的天使,而且还是牧师之女,本该受人怜宠。
可惜她爱上一位裁缝师,私奔生下三个孩子,五年后丈夫意外身亡,为了生计才不得不跟了他,出卖r体供其需要。
对于这种交易他毫无愧疚感,他是男人,自有生理需求,而她是女人,刚好欠缺他最不虞匮乏的财富,因此各取所需,即使道德观再强的他也能认同这种关系。
在英国,养情妇是常有的事,他们将家庭和娱乐分得很清楚,绝不会因为外面的女人而影响到神见证过的婚姻。
婚姻是两个家庭的结合,讲求门当户对,实质的利益,与爱无关,在确立下一代的子嗣传承后,夫妇俩便可另寻安慰,只要别闹出丑闻就好。
“淑女?”才怪,根本是泼妇。
“怎么,你有意见?”杭特的眸子微微眯起,对他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略感不悦。
他一耸肩。“意见很多,可是你不见得听得进去,你太看重家世了。”
“梅琪是我表妹。”他有义务为她的未来设想。
“喂!有没有搞错,我也是你表弟耶!”别偏袒得太明显。
“你是男人。”他一言以蔽之。
梅琪是杭特姑妈的女儿,两家来往密切,他一向当她是自个妹妹疼爱,而西恩则是他母亲兄长第三个儿子,小他一岁,以三人的关系而论皆是姻亲,但其中两人却毫无血缘关联。
他的“表弟”、“表妹”相爱他乐观其成,即使小俩口对彼此的某些表现不甚满意。不过夫妻是要相处一辈子的,有点小摩擦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啐!男人就该吃亏吗?我就不信你一生只守著一个女人,永远不变心。”那是圣人的行为,而他们连边都沾不上。
“如果遇到对的那个人……”也许他会有不同选择。
“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呀!你看罗妮娜就是不一样,美得仿佛由梦幻王国走出来……咦,你在看她……”不会吧!看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未免太专注了。
此时的西恩有了天人之战,他挣扎在女神和表哥之间,心想著该割舍哪一方才好。
爱情,友情;友情,爱情,孰重孰轻呀!
其实他也没有困扰很久,顶多一分钟左右,在瞧见杭特不太寻常的反应后,他毫不犹豫地割爱,决定成全他。
“走吧!走吧!我带你去认识美丽的罗妮娜,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协商她帮点小忙……啧!啧!越看越美,好想带上床……”真不想让人,看不到毛细孔的皙白肌肤肯定比牛奶还滑细。
“西恩——”杭特冷下音,因为他口中的y欲而横睨其一眼。
“哎呀!说说罢了,别摆张臭脸给我看,你要喜欢你就先享用,等你厌烦了我再来捡。”反正女人嘛!玩过就算了,谁会认真。
是呀!谁会认真,偏偏他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传入耳尖的江天枫耳中,有人认真了,她身形僵了一下,藉著仰头迎风的姿态,由眼角余光斜睨,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敢大言不惭地想玩弄她。
一入目,她笑容微顿,玉额不著痕迹的颦了颦,纵使她仍尽责地完成动作,但心底的不豫不经意地由心底透出,表现在肢体语言上。
瞧那一脸严肃的男子,他的面无表情和见到美丽的她所传递出的无动于衷,对一个以美自豪的女人绝对是一种羞辱,他怎么能漠视她与生俱来的美丽呢?
“卡、卡……我心爱的罗妮娜,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她恍神了。
相对西蒙的怜惜,江天枫回以娇媚的噘唇,威尼斯水城的背景一下子跳到伦敦市郊的小湖泊,柔风轻拂几棵白杨逗弄湖中的白鹅。
“不用了,接著拍吧!桃乐丝在瞪我。”唉!谁叫她生得太美了,易招嫉妒。
不愧是有口皆碑的专业模特儿,她凝神专注地展现风情,半点不藏私地将世人妒羡的美丽展露无遗,她要每个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她身上,不容一丝分心。
她做到了,也自鸣得意,只要是男人,眼睛里都只有她的存在,再也看不到其他。
因为她的自恋自然地营造出美的境界,因此比预定时间提早拍摄完毕,她佯装头疼地婉拒西蒙的邀约,给了他热情一吻便挥挥手说bye bye。不晓得有意或是无心,她巧目盼兮地嫣然一笑,走到杭特面前时忽然拐了一下脚,整个身体如断线的风筝侧身一倒。
一只强壮的手臂比想像中快速的扶住她柔若无骨的腰,而她顺势一偎装出受到惊吓的模样,捂著胸口发出媚人的呻吟声。
“哎哟!我的脚好痛,你可不可以帮我揉一揉?”干净的肥皂味,他连古龙水都不喷?
“我来、我来,美女的玉足最细嫩了,禁不起一丝碰伤……”上帝,待我真不薄呀!
笑得嘴都阖不拢的西恩根本顾不得什么纡尊降贵的问题,赶紧把握机会蹲下身,在众家扼腕慢了一步的男人妒恨眼光下,想一掬女神玉足。
孰知他才一靠近,连碰都还没碰到,杭特的大掌便往他脑门罩下,再不带力道的拨开。
“脚受伤应该找医生医治,我们都不是医生,没办法帮你。”照理说他该放开她,可是他却始终扶著,好像她是他养在笼子里的鸟儿,理应服顺的栖息指间。
“我背你去找医生,我知道街口有间小诊所……”
话还没说完的西恩又被推开,这次他差点撞到身后的柱子。
今天的广告主服装公司是他家族事业之一,他刻意的安排便是想一睹女神风采,看能不能趁机与女神偷得片刻欢愉,他还带著炫耀意味死拖活拉表哥前来赏美,没想到好处没捞著,倒是让人捡了现成便宜,真的好不甘心哟!
但是他的沮丧并未持续很久,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为之傻眼,下巴掉到胸前犹不自知。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心目中近乎完美的女神居然强吻男人……
咦,不是?是她被非礼了。
可是……可是……由他的角度看来,明明是她拉著表哥的西装领口硬是凑上前,怎么后来会变成表哥见猎心喜,不顾她的拒绝而强加凌辱呢?
呃,他该不该出面说明事实的真相?
西恩没种的缩缩脖子,退后一步……又一步……不,是好几步,面对一大票怒气冲天的护花使者,他除了自保,还真的什么也不能做。
保重了,表哥,他也不想被活活打死。
第二章“什么?你要包养我,一个月一百万英镑,随传随到不得拒绝,你……你……你下流,我罗妮娜就算流落街头当乞丐,也不当兽欲下的妓女,你死了这个心吧!”
地!
又重又狠的巴掌落在左颊上,明显的五爪鲜印当下浮现,占据大半张脸,即使想遮也掩饰不了,鲜明的痕迹任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见力道用得有多重,像在报杀父之仇似,完全看不出是出自一位所谓的弱女子手中,这一掌落下的震撼力绝对不容小觑。
而她还不只使出这一记y招而已,临走前顺便用十公分高的尖细鞋跟往他牛皮制皮鞋上狠狠旋踩一脚,这才满意地带著胜利者姿态,在爱慕者的簇拥之下翩然离去。
望著屋外的雨不断打向格子玻璃窗,靠著窗边的书桌、翻阅书籍的杭特忽地阖上书,拉开缎布沙发椅,起身打开一小格窗户,让外头的风雨飘进来。
不知是错觉,或是感觉到当时的错愕,隐隐作痛的脸颊似乎发著烫,热呼呼地一如刚受痛时,微生的痛楚让人很难忘怀那时的情景。
“罗妮娜……”
好个有爪的猫儿,居然敢对他动粗,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他背上黑锅,成了j佞卑劣的小人,仗恃权势胁迫她屈从。
从来没有人有胆如此对待他,丹顿家族虽未有贵族封号,可是在英国却是有四、五百年历史的古老家族,最远可追溯到伊莉莎白一世女王,他们一直是皇室近臣,备受重用,对于财经、政治、经济都有不小的贡献。
而她不过是个出卖色相,在伸展台上卖弄风情的模特儿罢了,竟然敢不知死活地挑衅他。
到目前为止,杭特还不晓得她动手的理由为何,但是不可否认的,她确实勾起他狩猎的兴趣,比起温柔却逆来顺受的杜兰莎,她的确更具挑战性,而且也更美。
在道德感束缚下的男子身躯,隐藏著一头狂猛的巨兽,它平时沉睡在礼教的铁笼里,未经剧烈变动不轻易清醒,长期蛰伏著,未有动静。
“呃,我今天的表现是不是让你感到不满意?为什么你宁愿淋雨也不愿回到我温暖的床上?”
一只纤细的小手企图关上窗,大掌一按将其拿开,以手心盛接雨水再任其由指间滑落。
“你做得很好了,杜兰莎,回房里睡觉。”他的神情十分冷淡,明摆著不希望有人打扰。
这是位于加纳利码头附近的一间两层楼公寓,占地不大,约五十多坪,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以及小型庭园,二楼则有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和一般家庭没两样,杭特长期包养的情妇杜兰莎,以及她的三名子女的居所,一切生活开销皆仰赖他供养。
而杭特只在有需求的时间上门,不管多晚,她唯一的工作便是尽全力取悦他,让他身心得到纾解,他要的很简单,身体的抚慰而已,不涉及情爱。
说得难听点,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什么是爱,这是一种陌生的情绪。
“没有你的床铺变得寒冷无比,让我服侍你吧!今夜的你不该一个人独处。”情欲高涨的杜兰莎以丰盈双峰靠著他的背上磨蹭,手指轻柔地伸向前胸抚摸。
“是不应该,不过……”他一把捉过她,让她横躺在大腿上,大手毫不温柔地抓住她不安的双手。“记得我才是主人,我说要的时候你才能张开大腿,反之,别来烦我。”
一说完,他冷冷的站起,眼神极冷。
她是他花钱买下的女人,除了身体外,她不该妄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金钱交易的买卖随时都能中断。
“是的,主人,我是你脚下卑微的蝼蚁,但求你施舍一点温暖。”她l著身伏行至他跟前,自贱人格地将头靠在他腿上,双手挑逗地抚弄。
杜兰莎是爱他的,但她不敢说出口,她知道一旦逾越了那条线,他们的关系也将宣告结束。
她的第一次婚姻是不幸的,当时她年纪实在太小了,又长年寄宿在教会办的女子学校,因此一见到年轻又俊帅的裁缝师傅,一时芳心暗动,便将身心交与对方。
交往不到三个月便珠胎暗结,不同意他们结婚的牧师父亲甚至提议孩子生下后送人抚养,他的女儿绝不嫁一贫如洗的穷小子。
但被爱冲昏头的她根本没法放下这段情,在情郎花言巧语的怂恿下,收拾细软与之私奔。
可现实并未如想像中美好,一段恩爱日子过后,生活越见捉襟见肘,孩子一个个出世,他们也越来越贫困,为求三餐温饱几乎让劳力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常想当年若没有一时冲动而嫁人,如今仍貌美的她定能与杭特匹配得上,而非拖著三个孩子,看人脸色。
“杜兰莎,我有没有说过别来烦我这句话?”现在的她,引不起他丝毫欲望。
一样美丽的胴体,一样楚楚动人的脸蛋,可是却像少了什么,让他感到厌烦。
仰起头,她笑得特别妩媚。“我只是想帮你……”她见到他脸上隐隐的红痕,忍不住心疼的伸出手欲抚——“不要碰我的脸。”杭特眼一冷地挥开她的手。“你能帮我什么,替我挡下这一巴掌吗?”他不想让她碰触他的脸,感觉太私密了,这里……好像已被烙印上某人的记号。
如果可以的话,她连死都愿意替他承受,可是他不会领情的。她苦涩地想著。“你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别烦躁,不太开心。”
她的话说进他的心坎底,他烦闷地让雨水直接打在脸上。
“虽然我的身分很低贱,但我是个好听众,你若心里有事大可对我直言,说出来会比闷著好过些。”
其实她也是有心机的,想藉由他倾吐心事,一点一滴渗入他的心,让他冷漠的心容许她的进驻,剽占一小块地位。
婚姻是不敢奢望,但以他的身分,外面有几个女人是常有的事,最爱往往不是受法律保障的妻子,而是懂得迎合、满足他欲望需求的情人。
是的,情人,她将自己定位于有情的爱人,而非贪求金钱的情妇,即使在世人眼中她仍是受人唾弃的、可以买卖的“货物”。
“既然知道自个身分不适合就别开口,免得惹得我更烦。”她以为自己是谁,也配过问他的事?
“可是我想替你分忧解劳呀!”她的心,受伤了,却又不肯死心地想从他身上汲取一丝丝爱意。
“你逾矩了,杜兰莎。”他再度将试图挑起他欲火的女人拉开,单手钳握她双腕高举过头。
“我……我只是想服侍你,一尽你买下我的义务。”粉舌一伸,她故意舔著唇,散发引诱意味。
她真的害怕他不再要她,他今晚的表现实在太不寻常了,基于女人的第六感,她知道一定有事发生,而且是她不乐见的事,否则一向最爱吻遍她全身的男人怎么可能连一个吻也不给她?
要她如何不惊不惧呢?凝望著他不受引诱转过身去的伟岸背影,杜兰莎无端生起寒颤,难道她终究得不到他的心吗?
杭特忽地又转回来,以食指挑高她的下颚,“你还是很美,一个会让男人感到满足的女人。”
他的指尖由颈线一路滑至腰际,在小巧的肚脐眼划了一圈,停在葱郁的金色草原上便不再往下滑动。
“可是你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那就是爱上我。”他想起比她更美的一头小野猫,银色瞳眸倏地转深。
“什么你……”她顿时一抽气,发冷的四肢微微颤抖。
“你忘了我的原则,这是你最愚蠢的一点。”她太高估了自己。
杭特的怪癖……呃,姑且说是原则,他有很多为人垢病的原则,比如穿鞋一定先穿左脚,开门要用右手,茶几上不能摆放书报,走路时不与人同行,握手不超过三秒,讨厌猫狗之类的动物,不准它们出现在视线一百公尺内……
他的道德观很重,有让人难以理解的感情洁癖,他相信自己将来娶的妻子必是处女,而且兼具企业家之女的身分。
偏偏他又有旺盛的性欲,不能跳脱上帝强加于人类的考验,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固定的伴,能随时满足他的欲望。
这方面他的原则也很严苛,一是必须是干净的身躯,没有复杂的性关系,二要非处女,温驯听话,不得有个人思想,三是绝对不能爱上他,因为女人一旦有爱就会变得善妒,一心想掌控男人的全部。
美丽的容貌是必要的条件,没人会想花大钱找个不堪入目的丑女,男人是视觉性动物,少了一副好皮相又岂能引得起男人的“购买欲”。
“不……我没有爱上你,我自始至终爱的人是我的丈夫伯恩,他才是我的最爱。”她慌了,拚命否认对他的情愫。
爱上不该爱的人在痛苦之中仍掺杂了甜意,可失去了依靠的经济来源,那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除了倚门卖笑,她能靠什么养活自己和孩子?
“不管你爱的是谁,以后这里我是不会再来了,公寓归你,我会汇一笔钱到你户口,若是你能一改奢靡作风,不要见到别人手拿名牌就跟著抢购,佯装上流社会的贵妇,相信三五年内衣食不愁。”
杜兰莎脸上闪过一阵难堪,“你喜欢上别人了是不是?”
她又问出不合身分的话语,话中透著不甘心的占有欲,杭特在金钱上的给予向来大方,若她不爱慕虚荣,一心要和真正的贵夫人相比较,如今的她也小有积蓄,开间小服饰店自食其力不成问题。
偏偏她不肯认命,以为自身的美貌该有更好的际遇,将大部分的钱花在宠爱自己身上,学人找名师修指甲,买昂贵却不实用的华丽衣服,企图改变不堪的过去,赢得赞美。
他原本不打算回答,但看了她哀戚的神色一眼,顿时想起她三年来的抚慰,稍微迟疑了一下便开口道:“是有那么个人,让我迫切地想拥有她。”
那个敢掴他巴掌的女人,目空一切的国际名模罗妮娜。
“又是你的原则之一。”一次一个情妇,女人一多容易分心。她苦笑著,掩面低泣。
杭特拎起大衣,没再看她,他冒雨冲向大街,招了部计程车往伦敦郊外另一居所驶去,“玫瑰花园”才是他的家。
大雨一直下,独幢房子被雨幕掩去,没有回头的男人翻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他以手覆著左颊,想著一个女人。
这场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豪雨,它连下了七天仍未停歇,似有越来越烈的趋势,庞大的云层始终在上空盘桓不去,淋得人湿答答。
“可恶、可恶,这场雨到底要下多久,就不能稍微停一下下吗?不要再打花我的妆。”
什么烂天气嘛!居然一直下得没完没了,气象报告明明说只有低洼地区会积水,住在高地的民众大可安心外出,绝无淹水之虞。
结果呢那个三角眼的气象播报员播得一点也不准,她才开了心爱的莲花跑车出门,准备去跑跑山,做一次不要命的疯子,在风雨中大飙车,谁知道才转错一处岔路,她竟然迷路了,爱车还卡在谷地的泥泞中动弹不得,越下越大的雨把路面冲刷掉了,积雨越来越高,在短短一小时内,雨水由足踝满到小腿,快要漫过膝盖。
原本想要等待救援的她只好下车涉水,冒著狂风大雨的侵袭,找户人家暂避一晚,反正她的车子肯定毁了,她家小妹绝对不会轻饶她。
“你还在乎妆花不花呀!命都快没了,你别想著补妆。”真是受不了她爱美的毛病,不论走到哪里就只顾著那张脸。
“唉!你不懂啦!人不美就没有希望,我的心就会像忧郁的蓝,什么事都提不起劲的只能托腮发呆,让世界慢慢地被灰色掩盖……”美人哟!你的名字是哀愁。
“好好好,别再说了,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请不要动不动犯忧郁症,要是不美就没有希望,我不早就该挂了。”听她的话不吐血而亡,可见她的修为又增加了一级。
“所以我让你当我的经纪人。”意思是她解救了她。
桃乐丝闻言脸色乍青乍白,她狠狠地瞪向高她一个头的摇钱树,报复性地将快被风吹走的雨伞移向左侧,让令男人疯狂的性感女神淋成落汤j。
当然,她不敢做得太明显,以免招来怨恨,佯装风雨太大,道路不平才颠了一下,错不在她,全怪天象太恶,连大吨位的她都难免受灾。
不过她也遭到报应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风卷走了唯一一把雨伞,两人都呆住了,有些愕然地望著越飞越远的小黑点,随即掉落湍急的溪流。
这下子还真是欲哭无泪呀!本来半湿的身子湿得更彻底了,从头到脚没一处干爽,十分狼狈。
现在若有人瞧见她的模样,铁定不相信她是美的化身,众人痴迷如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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