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2
十一
“把刀拿起来,记住,只有能活到最後的才是强者!”
“是!!”在那齐刷刷响亮的回答的孩子中,隐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那个还一脸幼稚的自己满脸杀气,手中的激光电刀沾满了血迹。一个个自然人在他身边出现,扑上来,又在他的刀光中倒下去。周围的每一个孩子都是这样,脸上都写满了与年龄不符的残酷杀意。
他们是政府挑选出来的“执行者”。
将年幼的他们带离父母亲人,在这个集中营里重复著杀戮的演练。
教官不断将“自然人会带来毁灭”的理念灌输到他们脑中,於是在之後那一场转基因人与自然人的战斗中,他们成了最有杀伤力的活生生武器。
直到自己手中的刀砍下了一张有著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的头时,在对方最後仍带著无奈与宽容的笑容的脸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愣住了,好像突然遗忘了自己在干什麽。直到一名红发的男孩哭著扑住他,嘴里拼命喊著“哥!哥!!那是爸爸,爸爸啊!!”时,他才突然清醒过来,扔下刀拉著男孩开始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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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睁开双眼,隐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才发现自己早已是一身冷汗。
“该死!!”低声咒著,动了动企图坐起身,却被一阵从下身传来的剧痛击得一下倒回了床上。
怎麽回事……
隐皱起了眉。
看著这间到处都是华美的装饰的房间,隐心中的疑惑更浓。我之前不是落到了裂缝里,然後和那妖人住在山洞里,再然後……
“终於醒了啊?”
听著那似曾相识的戏谑问话,再然後……
被压制的身体,绝望的怒吼,痛苦的呻吟……零碎的片段突然在脑中闪过,隐猛的绷住了身体。
“你……混蛋!!”在回忆起事情的全部经过後,隐低咒一声,只觉得愤怒与屈辱的火焰烧得他浑身都疼痛不已,然而比起对他施加了暴力的玉,他更痛恨的,是那个完全无力反抗的自己。
在与玉一起的这段时间里,隐已m清玉那常人无法理解的霸道与随心所欲的x子。甚至可以说隐现在的心情就像被一只自己熟知的狗狠狠地咬了一口,愤怒之余还有些无奈。但与此同时他也无法原谅玉对他施加的暴力与痛苦。
不过最不可原谅的,始终是自己。
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在受伤害後,别只顾得去责怪别人,最应该怪的,始终是自己。这是从小就烙在隐心底的。
“我混蛋?我只是宣告所有权而已。”玉说著扬起了一个霸道的笑容。
隐冷冷地瞪了玉片刻,忍著痛楚缓缓坐起身。
“饿了吗?”玉见他坐起身,难得好心情的温声问道。
隐没有回话,却猛地转身过来向坐在床头的玉扑过来,抬拳就要打,玉皱著眉轻松地将他的拳头格住,但隐马上抬起另一只手打过来,两个人你来我去的格挡了半天,虽说隐始终没打到玉,但玉也被他突然的发飙弄得不耐烦起来,忍不住大手一挥将他挥了出去。
而隐本身被严重撕裂的下身还没有痊愈,被他一挥竟一下不稳重重的一头撞在床棱上,马上血流如注,玉也不禁呿了一声,刚想过去扶他,却见隐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挣扎几下撑起身就顺手拎起床边的香炉又向玉凿过来。
玉见他真是拼命一般也脸色一沈,也不挡了,任由隐拎著香炉往自己身上砸,但是隐连砸几下都不见玉身上有什麽损伤,终於!当一声把香炉砸在了地上。
“够了吧,再说刚刚也不全怪得我,本来被你吸进去那一魄就是掌管我的色欲的,你要是乖乖听我的话不刺激我,哪会弄到魄现!”眼见闹成这样,玉也不禁不耐烦起来,也不管隐难看的脸色,把话都说开了来。
“你要干什麽?”看著隐试图下地的动作,玉黑著脸皱起形状姣好的眉。
“……走,看见你我恶心。”
“你想离开?”玉仿佛听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话一样,“我记得我说过,没我允许,你就不准走!”
“你别再发神经了好不好?我凭什麽要听你的命令?别开玩笑了!”面对玉的无理取闹,隐心底的火山终於爆发。
玉面对隐的怒吼,却开始沈沈地笑起来。“呵,呵呵,凭什麽?就凭这是我说出来的话!”
隐几乎被玉的不可理喻气得无话可说,便直接无视玉y沈下来的脸色,忍著疼大步走出房间。
十二
然而一出房间,隐便不由皱著眉愣在了原地。
出现在眼前的,不再是原本绮丽的山洞和茂密的森林,取而代之的,是一眼的金碧辉煌。
满是j美的浮雕的曲折长廊左折右转,在尽头的花园处突的一转,不知将人引向何方;在长廊的这边是一排有著j雕木门的房间,墙上还描画著繁复的花纹;而在长廊的另一头,是一片清波荡漾的湖水,湖中还矗立著一座形态奇特的巨石,巨石边上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更为其增添了数份脱俗的秀气……
“……”隐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进错了另一个空间?!
然而就在隐正惊讶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搂住他的腰,一副结实的身躯靠过来,紧紧贴住他的背,保持著这种暧昧的姿势,身躯主人的唇轻轻贴上隐的耳,叹气一般说到:“怎麽样?还满意吗?”
隐全身一僵,反手推开对方:“怎麽样跟我没关系吧?”
“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在这里。你们人类不是都渴望这种吗?”玉用讽刺的语气说著,即便读过隐的记忆的他最清楚隐的随意,只是不知为什麽,他就是喜欢激怒面前这名男子。
“我不知道别人怎麽想,不过倒确实像你的风格。”隐也讽刺的一笑,用眼神扫过刚刚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再认真一看,才发现原来全部都是由春g图一般的仕女图组成的壁画:“不过怎麽都好,我都不可能再和你呆在一起!”
玉盯著隐坚决地瞪著他的清澈眸子,突然轻轻一笑。
“走,我先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说著就拉起隐的手,扯著隐向前走。隐还在气恼著玉无视他的意愿转开话题,就已经被他左拐右拐的带到一间门面格外华丽的房间前。
在玉的示意下,隐无语地推开门。
如玉意料,隐在踏进房间的瞬间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这是……?”隐迟疑了片刻,走进屋内。在环视一周後,终於回过头来询问玉。
其实令隐吃惊的理由很简单,面前这间房间,构造与摆设的位置和他在自己的时空的卧室极其相似,无论床的位置,窗的方位大小还是衣柜的宽窄,除了原本放集成电脑的地方变成了红木梳妆台,和所有的东西都没了前卫的造型与高科技造就的功能,变得j美而古香古色外。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房间,不错吧?”玉轻笑。
隐皱皱眉,总觉得这种巧合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但玉的语气坦然得没有一丝值得怀疑。玉与自己本来就属於两个不同的时代空间,难不成要质疑玉读过他的脑子吗?而玉看著隐疑惑的眼神,轻易就猜出他的心思。他确实是g据他的记忆造出了这间房间,而且他还很肯定隐绝不会猜到这一点,於是就用了点小手段,迷惑隐的心神。
“……你还是留著自己用吧,大门在哪边?”隐明显因为目前的状况而头痛不已,急忙著想离开,可玉见他不由自主轻拂著床柱的小动作,便知他对这间房间有著不由自主的眷恋之意。
几步走到隐面前,玉伸手向隐的肩上用力一按,将隐按坐在床上。
“留下吧……”低吟一般的语气在隐耳边轰炸开来:“除了这里,你还能去哪里呢?”
隐的屁股在碰到床的瞬间很不客气地狠狠疼了一下,令他马上意会到危险的逼近。隐可悲的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习惯玉的变幻无常。刚刚还一脸温和的带自己看房间,下一刻就也许会化身为野兽。
隐马上抬手企图推开玉压过来的身子,却被玉猛地向前一拉,在用力一推推到在床上。感觉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身体,看著身上玉不怀好意的笑容,隐却突然冷静下来。
“你确实可以强迫我,但我绝对不会有顺从你的一天。”隐说著不再反抗,甚至还放松了身体,只是一直紧紧地盯著玉的双眼。
玉一愣。隐有一双和他的发色相近的深蓝色眸子。总是那样的清澈,镇定,坚强。不知为何,像这样被他紧紧盯住,玉竟感到一丝心虚。然而这一丝微小的心虚总会被他很快的打压下去,然後升起一种更深的触动,那是征服欲。
再次扬起一个笑容,玉装作无奈状地耸耸肩:“好,我不勉强你。不过你记不记得,我是为什麽上了你?”
即使被玉露骨的言语刺得一痛,隐脸上还是一红,忍不住游离了视线。
“如果我说,那只黑东西还在我手上呢?”
隐听了玉的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马上会过意来。他眼神一凛,突然发力推开玉坐起身,再开口,声音更冷了数分:“你在威胁我吗?”
玉见情势不对,隐像是动了真格,马上聪明地改变策略:“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真的想你留下来。”
说著还动作极快的一把从後面死死地搂住隐,将头埋在他颈间:“你真的要离开我吗?真的要丢下我一个吗?”
玉看似出於真情流露的随意动作在隐心间却激起了狂风大浪。
眼前的场景似乎和多年前的片断重叠起来。那时,弟弟景也是这样抱著自己,说著同样的台词苦苦哀求自己不要离他而去。而当时被鬼迷了心窍的自己却无情的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最後还……。这也是隐觉得自己愧对弟弟,一直压在心间的重石。
明明刚刚还因为玉的过分言行而气的眼睛都要红了,但看著那张与弟弟相似的脸悲伤地说出相同的台词,隐却没办法再次推开这个紧紧搂住自己的人。
不过隐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玉缓缓的勾起了嘴角。
13
十三
“吱呀”一声,门轻轻开了。
一阵冷风顺著门缝溜进来,原本还带著几分暖意的房间立即y冷下来。从缝隙流进来的清冷月光在屋内拉出几道扭曲的影子。顺著门缝走进来的,还有一匹几乎与黑暗混为一体的黑狼。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只见它踱著脚走到床边,突然半躬下两只前腿,向行礼一般低下头。
“谢谢。”一把低沈而富有磁x的男低音在屋内响起。同时又轻柔得让人怀疑那是不是幻觉。
黑狼维持这个姿势呆了许久,然後转身又走出了房间。随著房门的关闭,黑狼抬头仰望著白色的月亮,突然起腿一蹬,竟一下子飞上半空,像向月亮飞去一般,很快没了踪影。
而玉不知何时出现,倚在房门旁,轻轻笑了笑。
只是那笑容在月的白光下显得格外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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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隐原本的时代未纪元78年也孕育著y沈的暴风雨──
“什麽?停止搜索?!”
“这是总部的命令。”
“开什麽玩笑!!”正在怒吼的是一名拥有红色中长发的绝美青年。
“这不是玩笑,你很清楚。”
“……好!那我自己去找!!”青年哼笑一声,转头就要走。
“回来!!你不顾总部的纪律了吗?”
“呵,那我就应该不顾自己的哥哥了吗?”
“……你知道混种基因的电波更复杂。总部也尽力了。”
“在你们利用他的时候为什麽就不介意混种了!?现在正好借机灭口是不是?!”
“夜野景!!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
看著对方气得发红的面孔,青年突然一笑,笑容美丽纯洁得犹如天使的圣音:“那好,现在混种基因要说的──c你们这群无能猪!!”
说完,青年便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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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真的会这麽顺利吗?现在连总部的支援也没有了!还是应该我去!!”懒懒地听著通信器里佑离的抱怨,夜野景苦笑一下。
“别说总部不支援,就算总部反对,我也不能丢下隐!但你更不能去,你可是佑郡阿姨的命g子啊!”
“唉……隐那小子……”透过从通信器传来的无奈叹气声,景几乎能猜想到佑离苦著脸的样子。他知道,佑离担心隐,绝不比自己少。
“总之有什麽就及时联系我,我尽量帮你。”
“嗯,知道你靠得住!”景笑著应到,随手关闭了通信器。
当一个人坐在这空荡荡时光机内,景也确实感到一种强烈的无力感。
天大地大,找一个人已是难;如今还要在数不尽的时空中搜索一个渺小的个人,更是谈何容易!
把玩著手上的电波感应器,景不禁皱了皱眉。
不能说完全感应不到隐的电波,但那原本已微弱的电波似乎总被什麽东西阻隔著,就像一团强未知电子团把它团团包住,令感应器与景都如同陷入了迷雾中一般。
轻放下手中的感应器,景按著眉间疲倦地摊进身後的椅子里。
不过只要还有电波存在,证明哥哥还好好的活著就已经万幸了!
往事又如放电影般的浮现出来。
哥哥夜野隐,一直都是那麽成熟,刚毅的男子。
也许因为一直觉得自己愧对景,他对景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代替了父亲,母亲,既如兄长,又似朋友。他总是用尽自己的力量去满足景任何的愿望,却从不曾说出什麽感x的话。景知道他是个不善於表达的人,更知道那是因为他心底里的罪恶感。
年幼时就被犯罪组织抓走洗脑培养成杀人工具,被救出後又再次被总部利用,不顾当时自己的苦苦哀求参加了军队,最後还亲手杀死了父亲……
景知道这些都成了隐心底里最痛最痛的伤痕,烙印。
景从没恨过隐,因为他知道这不是他的错。
隐自己并不知道,他还有一段被总部强行洗去的记忆,他还拥有一项极为特别的超能力──脑波感化。
脑波感化,这种能力可以称为神奇,也可以称为恐怖。
如果隐运用了这种能力,轻则可以让其他人乖乖的服从他的思想,深则可令对方脑神经完全错乱。在一次战役中,失去了理智的他无意识地发动了这种禁忌的力量,结果令自然人军队十余万士兵自相残杀,然而总部这边也没捞著便宜,在敌方军队内讧之际,隐竟将力量也施加到试图对他进行c控的自方军队上,结果整个战场化作了修罗血境,到处都是厮杀声,惨叫声,遍地都是鲜血,尸体。最後在混乱厮杀的尾声,隐清醒过来後,看到眼前的一切,也一度j神失常……
经过这一役,隐彻底被总部列为一级危险人物,但又不愿舍弃他的力量,就为他强行洗去了那段晦暗的记忆。
当之前被哥哥带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的景在别人的带领下重新见到哥哥时,隐一幅空洞的眼神,面无表情到死寂的地步,完全就由别人牵引著才有动作,就像一个被玩坏了的木偶……
想到这里,景不由鼻头一酸。
刚被强行洗脑的隐几乎连最基本的行为能力都丧失了,和当时还年幼的景,无依无靠的两人被母亲的一个朋友佑郡阿姨领了回去。
幸运的是,佑郡阿姨真的是个很和蔼善良的人。她完全把他们两个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般看待。经过两年的调养,隐才慢慢开始恢复过来,竟也渐渐恢复了神智,回忆起以前的事。虽然亲手轼父的伤痛还是一直刻在了隐心底,景还是很庆幸哥哥没了那段最恐怖的记忆。
而就在那段隐失落得连景都束手无策的时候,佑离出现了。
佑离是佑郡阿姨一直在外上学,比隐还要大三岁的独生儿子。
有著一张可爱娃娃脸,总带著开朗的笑容的佑离,无视隐距人於千里的冷漠,硬是挤进了两兄弟的生活。虽然总是一幅单纯的笑脸,但实际上佑离比谁都要成熟。他总是小心翼翼的避开隐的伤口,为他的生活制造惊喜。在应接不暇之际,隐慢慢也无法再对著佑离板起脸,慢慢变得开朗起来。
对景来说,佑离就像他的另一个哥哥。在这种时候,又怎麽能再麻烦人家让别人受险?
“唉……”忍不住长叹一声,看著面前屏幕上映s出来不断延伸开去的时光隧道,天知道他们俩兄弟要何去何从?
14
十四
夜深,隐望著木桌上跳动的烛火发起了呆。
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莫名其妙的掉到另一个空间,莫名其妙的与玉结下孽缘,莫名其妙的留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只能用莫名其妙来形容。
然而隐怎会知道,在他发呆的同时,他的宝贝弟弟景正穿梭在一个又一个时空中,努力的寻找他的踪迹。
“真是……乱七八糟……”隐苦笑著揉乱了自己一头柔顺的墨蓝色短发。
“确实是被你弄得乱七八糟呢。”被背後突然传来戏谑的声音吓了一跳,隐刚要回头,一只手已经抚上他的头,意外的温柔地梳理著有点凌乱的发丝。
“你……别神出鬼没的。”隐看清来人後,一边埋怨一边僵硬的拨开玉的手。
确实,其实还用想吗?除了他还会有谁呢?即使玉召唤了两个不知道什麽人来照顾两人的起居,但没玉的允许,谁也不能擅自进入隐的房间。除了隐自己和他。
说照顾,倒不如说监视。还有这莫名其妙的独占欲。隐再次苦笑。
玉却像注意不到隐情绪的波动一样,大大咧咧的在桌旁坐下,顺手把隐扯到旁边的椅子上。
“你又发什麽神经!”不客气地挣开玉的手,隐皱起眉:“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别随便碰我!”
“哼,”玉难得没有反驳隐这种“大逆不道”的宣言,只是不屑般哼著气冷笑一声:“明天我们外出。”
“外出?”隐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问。确实仔细算来,移居到这里的一周多天来,玉一次也没带隐出过门。
“外面……是什麽样的?”因前几天便已向玉坦白了自己非这个时代的人,只是并未详细提及自己的情况,而玉也出乎意料的一下子就接受了,所以隐便毫无顾忌的问起来。
“所以才要带你出去。明天正好有个有名的戏班来了。”
隐点点头,却仍觉得疑惑:“你的身份……不怕被人发现吗?”
“哼,外面的人又不是没见过妖,人畏妖,正是因为妖比人强!我有什麽好怕的?”
“就是因为妖都像你这种x格,人才要怕!”隐忍不住反驳,却被玉付以一个冷笑。
“那……为何你不怕?”
“我凭什麽怕你……唔!”隐的话还没说完,玉竟突然一把把他扯过去,强行吻上他的唇。
感觉到玉用一只手轻易制住自己乱动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则强行扳开他的下颚,竟还将麽指c入他的口中。而灵活的舌头则趁机钻入他口中,不客气地卷起他四处躲闪的舌头,狠狠地吮吸著。chu鲁的动作令隐的牙齿甚至咬伤了自己口内细嫩的r。
明明想要反抗的,明明应该反抗的,可之前经历过羞辱时那过程中的痛苦却一下子在脑海中复苏了。隐的双腿都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将指甲狠狠地刺入自己的掌心,只希望疼痛能令自己坚强一些。然而这时一股异香却飘入隐鼻内,这种说不出的香甜气息令他头脑突然一热,眼前的景象也变得五颜六色并开始扭曲起来。眼前的视线也突然迷蒙了许多,以致他也看不到玉嘴边算计的笑容。
“不……”即使头脑昏昏沈沈,隐却直觉大事不好,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但也只能沈沈的低声抗拒著。
“不许反抗我!”耳边玉的声音也像是隔了一层什麽似乎有些模糊,但却又字字清晰地敲在隐的脑中:“上次弄痛你了,是吗?呵呵,你知道吗,你的那里,又紧又热,死死地咬住我不放,因为太舒服了,让我都觉得头脑发热得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就看到你已经咬著嘴唇在劈里啪啦的掉眼泪……”
玉说著探出红豔的舌在隐微微湿润的眼角轻轻舔过:“就像现在一样。”
“住口……!放开我!!”隐听得又惊又羞,早已白了一张脸,伸手用尽全力想挣开玉的束缚。
“给我乖乖的!别逼我用暴力。”玉眯起眼,声音是无尽的冰冷,眼神却是饕餮般的贪婪:“别逃,这回我会很温柔的……不让你流血,还会让你s出来。”
说著一只空著的手已经探到了隐的下身,敏感部位的碰触让隐浑身都颤抖起来。
“没错……”玉沈沈笑著,抚弄著手中颤巍巍但还是慢慢被迫勃起的高昂,轻轻啃咬著隐的耳珠。
鬼使神差的,不知何时被解放的双手已热切的按上侵略者的头,手指不由自主地抓住对方的头发,仿佛在痛苦地挣扎又似在祈求获得更多。
玉看著他眼角被情欲和狐妖特有的媚香蒸腾出豔丽的殷红,看著这坚毅刚阳的男子因自己的吻自己的爱抚染上情欲的x感,就像一名势在必得的猎人看著一只还在垂死挣扎的猎物一样。
“呵呵,你心底还是在意我的吧?不然这媚香是不会生效的。”
耳边传来玉低低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媚香?生效?隐的身体僵了一下,心中却似乎有什麽一下子清明了几分。隐没有再挣扎,反而认命一样拉下玉的头,吻了上去。
隐在那一刻认清了一个的事实──
到了如今,也许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受害者。而是一个共犯。
於是更加chu鲁的吻咬著玉的唇,隐的眉头皱成了一种痛苦的结。
玉只是笑著看著隐的崩溃,不著声色的将他带到床边,两个身躯就这麽一同倒在床上。
第一次的暴力,让他意识到两人力量上的悬殊,让他知道恐惧痛苦的滋味;第二次的迷幻,让他无力再抗拒,让他知道屈服;而之後还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无数次,他要让他习惯……
玉舔下一滴顺著隐眼角流下的泪水,脸上带著的是野兽的笑容。
虽然搞不清自己如此执著的原因,但玉知道,身边这名因负荷了过多的情欲而沈沈睡去,露出难得一见的脆弱表情的男子,必定无法逃出自己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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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全国出名的戏班子的表演是难得一见也不应错过的。
此时,戏台上正唱得火热,台下的观众也是阵阵叫好声不断,然而理应人人都尽情投入的戏场里,也有著不和调的人。
在二楼贵宾席的y影里,隐坐在玉的身边,脸虽然对著台上,却一直皱著眉,端正的脸也有一点点的扭曲。而一旁的玉则一直以一幅难得玩味的表情看著隐,完全没有留意台上演员的奋力演出。
“你看够了没?要是真的对看戏没兴趣,就快点给我滚出去!”实在无法无视身边不断s来的别有意味的视线,隐终於忍不住压低声音警告放肆的某妖人。
“别忘了是我付帐,我滚了你不也得跟著走吗?”玉对隐的警告报以轻轻一笑。
“那就我走!”隐说著就站起身,却被玉一把拉回到椅子上,屁股与椅子的猛烈亲密接触令隐一下子白了脸。
“很痛?”玉貌似充满关心的语气反而令隐的火气烧得更旺,“说起来似乎你那个部位的伤愈合得确实比身体其他地方慢……”
狠狠一把掐上玉明显不怀好意爬上自己膝盖的魔爪,顺便打断那满口的y言秽语,隐看都没看身边撇了一下嘴缩回爪子的人。
“你还没打够啊?”玉故意装出来可怜兮兮却明显带著调笑意味的话语换来隐的一记狠拳,抬手接下这一拳,玉反握住隐的手不准他缩回去。
玉指的是在今早的时候,隐醒来後,在眨眨眼认清睡在自己身边的裸妖,又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後,隐的第一反应就是一言不发的痛揍还是熟睡中的玉。被吵起来的玉先是不爽的怒吼回去,但在看清隐眼中燃烧的怒火後,反而平静下来任隐捶打,在打了七八拳後,见玉还是不痛不痒,隐才恨恨地收起拳头。
“你要再打我也没意见,不过你也早就试过了,你伤不了我。但如果你觉得这样很有情趣的话,你就打吧。”
“下次你要是再用那些下三流的手段,我一定掐死你!”
“呵,掐死我?怎麽掐?用你那里吗?那我倒是很乐意。”玉嬉笑著将另一只手探到隐身後,猥琐的在隐的臀上一捏。
回答玉的,是突出意料正中鼻梁的一拳。
“啧!就算不会受伤也会痛的。”这下就连玉也不由皱了皱眉。
“那就老实点!”隐说著猛地抽回一直被玉握住的手。
突然戏馆里传来一阵阵的轰鸣欢呼声,隐低头望了望,才发现原来在两人小声争执之间,戏已经收场了。都是托身边这个变态妖人的福,自己几乎什麽都没看进去。
看著纷纷向门口涌去的人群,隐重新坐稳,等待人潮慢慢散去。
两人就这样沈默的又坐了半天,感到馆里开始静下来,隐才转向一直悠闲地品著茶的玉:“走吗?”
玉却笑著摇摇头,微微眯著的眼中闪著j光,用下巴示意般指指下台。那y冷的笑容令隐不禁一抖,经验告诉他每当玉露出这种目光,就暗示著有人要倒霉了。疑惑著顺著玉指的方向望过去,隐发现原来楼下正开始上演著另一出好戏。
一名一看就是暴发户的中年男子截住了一名戏子,以隐对古代文化的知识的了解,那名戏子刚刚演的正是戏里的花旦一角。倒是常见的剧码,但隐决不认为玉会有闲心路见不平管这种闲事。疑惑之下,只好继续往下看。
男子身後还跟著两名随从,一名随从手中正抱著一件狐皮大衣。中年男子命随从将大衣递给那名戏子,却被对方一口拒绝。不过那名戏子拒绝的理由倒是特别,不是一般人所说的什麽洁身自爱一类的,反是单单因为嫌中年男子残忍,杀了这麽多只狐狸只为做一件衣服,他看不惯。那名戏子的声音倒是清脆分明。被当面拒绝的中年男子也许是面子上过不去,一气之下令另一名随从打了那名戏子两巴掌,倒也没多难为他,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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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这时玉拉著隐的手臂站起身,看来是准备要离开了。然而在临下楼之前,玉伸手叫来负责供给茶水的男孩,拿出一锭白银跟一颗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石子,他把银子赏给男孩,却叫这男孩拿那石子去给那名戏子。男孩拿到银子,也不再疑惑,立即兴奋地捧著银子奔下楼去,两人也转身准备下楼。
“喂!你们等等!”谁料两人刚刚走到门口,那名戏子竟几个快步追了过来,只见他灵活的一个翻跳跃过木栏,拦在了两人面前。
刚刚离得远,男子又有化妆,所以看不仔细,如今看他来到面前,隐才看清,与其说他是名男子,还不如说他是个男孩。比隐矮了小半个头,不过十七,八的年岁,被妆粉掩盖看不出肤色的面庞上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灵动,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不能说特别好看,但骨子里透出来的倔强却别有一番魅力。只是嘴角的红肿显得格外醒目。
“躲开。”在隐细细观察男孩的时候,玉却不耐烦的开口。
“无功不受禄!这东西太珍贵,给我总有个理由吧?”男孩倒也不畏惧玉的脸色,坚持道。
隐听得一头雾水,怎麽也想不通那小小的石子有什麽珍贵的。
“滚!”
面对玉的冷漠,男孩偷偷做了个鬼脸,很快再次开口,只是知趣的转向了一直沈默的隐:“那个人不讲理,我还是跟你说吧。三天後我们还有一台戏,是在城里最大的游舫上,这样吧,我送你们两张贵宾席,就当是回礼了,”男孩说著露出灿烂的笑容:“一定要来哦!”
隐不知怎麽回答,只好尴尬一笑。玉听了却越发不耐烦起来,他一把拉住隐的手腕,推开男孩就往前走。隐无奈只好跟著他,又忍不住回头看看,只见那男孩还是一直注视著他们,直到两人消失在街角。
“有什麽好看的!你要离这类家夥远点。”两人刚走出男孩的视线范围,玉就开始开口抱怨。
隐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却不置一语的轻笑。
原来他是不喜欢自己注意其他人,不过也许正因为玉不用正眼看那男孩,才没发觉,在刚刚两人离开时,男孩一直注视的,正是玉。
不过这回玉倒也没多加追问隐的欲言不语,只是突然紧紧握住隐的手,隐一惊之下刚要挣脱,玉却一下子欺近他耳边,只听见玉说了一句“抓紧我!”,隐便觉得眼前一晃,等再一定神,周围的景物却全变了,两人竟在瞬间移动到一条隐辟的小巷里。
隐先是一惊,很快就心生无奈,很明显,玉又大胆放肆的在人前使用法术了。不知玉的目的为何,隐只好随著他快步走出小巷,来到一家酒楼前面。
玉带著隐一直来到二楼,然而到了楼上隐扫过在这里用餐的人,立即就发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是刚刚那名中年男子!
玉倒反像是没发现那名男子一样,带著隐径自在一张桌子坐下,便招呼小二点菜。m不清玉的用意,隐便也默默坐下静观其变。
很快他们点的菜就上了桌,然而隐还没吃上两口,旁边就传来了骚动。隐闻声望去,骚动的正是中年男子那一圈。
原来那名男子突然像疯了般大哭起来,还边哭边抢过旁边椅子上的狐皮大衣,将大衣摆放在椅子上,对著大衣跪下来,一边铿铿地磕头,一边喊著什麽“娘,我这g孙子对不起你呀!!我怎麽能扒了你的皮来做衣服啊!!”的话,男子没磕几下额头上就磕出了血,两名随从目瞪口呆的上前试图扶他起来,却被他一手挥开,哭著哭著,男子甚至说要割自己的皮来补偿,然後拔过一名随从腰间得刀,一手扯开自己的衣服,竟就真的对著x膛处割了下去!
一刀下去,血立即如泉涌般流了下来,男子也痛得浑身发抖,却硬是举起刀想割第二刀,整层楼的人都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吓得僵在了原地,片刻後叫的叫跑的跑。隐也觉得胃中一阵翻滚,忍不住压低声音警告一边仍仿佛视若无睹,悠哉的吃著菜的玉。
“够了,玉湛京!”别人自然不知道,但那男子在他们两人进来不久後就发起神经,隐怎麽会不猜想到这又是玉耍的把戏。
“嗯?你指什麽?”玉听了隐的警告却微微一笑,轻声反问。
眼看男人已割下第二块皮,看到过多的鲜血也令他最近脑中翻转的很多晦暗记忆再次浮现上来。隐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无奈之下只能放低语调:“算我拜托你,别再让我更难受了。”
听见隐难得示弱的话语,玉的笑容消失了,他看著隐苍白的面色,张口想说什麽,最後只是微微皱起眉。
17
十七
就在这一瞬间,刚刚还在发疯的男子似乎突然清醒过来,只见他先是呆呆的看著自己血r模糊的身体,随即一声惨叫,就这麽晕了过去。他的两名随从见状,战战栗栗的靠过去,见他真的晕了,才犹豫一下抬起他脚步不稳地冲出了酒楼。
在男子离开後,那件被遗留在椅子上,染上了血迹的大衣竟突然自己燃烧起来,很快变化成了一推粉灰。神奇的是周围的一切却都没有染上任何一丝火星。
玉扫了一眼那堆粉灰,隐竟从他眼中看出一丝感伤。
不知为何,隐心底涌起一种感觉。也许玉本x并不坏。以前住在山里的时候,他就曾几次撞见玉帮一些小动物疗伤,虽然嘴里说的都是些不好听的话,但他的动作却还是很轻柔。只是不知为什麽,他似乎很讨厌人类。简直像是在报复一样的讨厌。而且玉的眼中偶尔会流露出一种自我厌恶般的神情,令隐想起自己。正是因为这一切,令隐觉得自己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他。
玉却突然皱起眉:“你那是什麽表情?怜悯?同情?哼,我还轮不到你来同情!”
玉冷冷瞪著隐这麽说完,竟一拂袖就消失在了原地。
隐不禁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明白玉为什麽突然发这麽大脾气,回过神来追下楼去,却发现茫茫人群,早已没了玉的踪影。
这是什麽意思?放他自由?
之前高兴时百般纠缠,现在不高兴就弃之而去?
开什麽玩笑!!隐被气得咬紧了牙关。
但看著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隐才突然发现,原来天大地大,自己却真的无处可归。
茫然的跟著人流向前走,隐发现自己的头越来越晕,身子也越来越重,抬起手mm额头,热得烫手。怕是因为昨晚被那妖人折腾了差不多一宿再加上刚刚的刺激,好死不死的在这种时候发起了高烧。
又毫无目的的走了片刻,隐终於支撑不住,迷迷糊糊地找了一条小巷,靠著墙沿就坐了下去。隐就这样昏昏沈沈的不知坐了多久,脸上突然传来的温热触感令隐强撑著挣开沈重的眼皮,眼前的景象虽然模糊,隐却不禁虚弱地笑了笑,吃力地抬起手拍拍对方的头。
“是你呀,黑家夥。”说完,终於彻底失去了意识。
==========================================
“唉……”
不知是第几回叹气了,景颓废的将头埋在手臂中。
已经连续找了一百多个有可疑电磁的时代了,却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任谁也会觉得泄气。
难道我跟大哥今後真的要天各一方吗……
不,我决不能放弃!
猛然暗暗握紧拳头,景的脸上写满决绝。
突然,时光机异常的剧烈颤动了一下。
景立即警觉地抬起头,走到控制台前检查,结果一看能源灯,就开始叫起苦来。
该死的!竟然没留意到能源已经快用尽了!现在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找个地方紧急降落,再想办法联系佑离了!
於是景拉起紧急降落装置,完全隐形装置也自动开始启动。时光机随即转入了一个距离最近的时空通口。
随著一阵轻微的喷气声,时光机平安的稳稳降落下来,景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在通过探测确定周围空无一人後,拿起跨时空通信器与远距离c控器,降下升降梯,景小心翼翼的步出时光机。看来,高度智能化的时光机聪明选择在了深夜无人的空当时间降落。
放心的将隐形的时光机扔在原地,景开始好奇的四处张望。
这似乎是个常见的小型儿童公园,在时光机右边的一侧安置著小小的攀爬拦,秋千一类的东西,虽然不算旧,但所有钢铁的关节连接处都丧失了光泽,仿佛在叹息著日间与夜晚一样的冷清。
景坐上千秋,然後拨通佑离的通信器。很快,佑离的声音就穿越时空传了过来:“小景?怎麽了?出了什麽麻烦吗?”
“嗯,算是吧,我的时空机能源用尽了,现在被迫紧急降落了。”
“什麽?!你怎麽这麽大意!”
“没事啦,不过现在就只能靠你啦!”
“啧,我那该死的机器正好送去检修了,而且联盟刚刚发布了禁令,说最近时空隧道易发生异常,没有得到解令的都不得擅自进入……”
“我没关系,大概要等多久?”
“最少一个月吧。”
“……反正你搞定了就通知我一声,我再回船上等你。”
“唉,也只能这样了。你在那可千万别惹事,知道吗?”
“放心吧,别像我哥似的婆婆妈妈。”
“好,好,大少爷!对了,先告诉我你降落在那个年代?”
“正标,2002年。具体位置等你来再联系。”
结束了与佑离的通话,景突然玩心大起的开始荡起了秋千。在他们的时代,像秋千这样单纯的游戏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高智能的机器,但似乎也没有了这麽单纯的快乐。谁也说不清这到底是幸运,还是悲伤。
“唉……以後的一个月要怎麽办呢~~~”口里好像自言自语的埋怨著,景却怎麽看都像是玩得起兴。
突然一阵渐渐逼近的脚步声令景警觉地停了下来。
18
十八
“谁在那?”不远处传来的低喝声令景站起身,紧张地面向暗处不断靠近的人影。
很快,一名身材硕长高大的男子自暗处走出来,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上夹著一跟烟,紧皱著的chu眉却没有破坏他整体醒目的形象。这名看上去大约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著这片地域东方人少见的深刻五官,黑得很纯粹的发跟眸子,被银色的月光一镀,就仿佛是一座复活的俊美雕像。
不知怎麽,景看著他突然呆了呆,而男人在看清景的相貌时脸上也闪过一丝惊豔。
“……你是……?”看著不做声站在那里的景,男人疑惑的再次开口试探,但语气却似乎温和了几分。
“我不是坏人!这个,我,我……”景马上举手声明,想解释却一时不知该怎麽说,平时办事时的沈著灵活也不知怎麽都不见了,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脸不由开始有点发热。
看他这副m样男人的眉反而慢慢舒了开,嘴角挂上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景一愣,看看对方,忍不住再次申明:“我……我真不是坏人……”
只是话语里底气总显得有那麽几分不足,让景不禁心中升起几分懊恼。
见他这麽尴尬,男人却笑了出来,他的笑容出人意料的孩子气,带著几分难以形容的可爱感,看著他露出的两颗小虎牙,景不禁又呆了呆。
“跟我来吧,看你呆呆的,想也玩不出什麽花样。”
听著男人用低沈而充满磁x的声音说完就转身要走,景想了想快步跟了上去。紧紧跟著前面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的背影,景甚至没发现自己微微弯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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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著“吱呀”一声,荒废古庙的门被人推开了。
就著古庙里昏暗的光线,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一个人抱著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
伸手隔空画过满是灰尘枯草的地面,凭空变出一张毯子,将怀中还在昏迷的隐轻轻放下,由黑狼幻化出的黑发男子mm他依旧滚烫的额头,想都没想就俯下身去,以自己的唇贴住隐的唇,将真气慢慢渡过去,然後将他滚烫的身体再次抱入怀中,又过了许久,才见隐紧紧绻住的眉头开始缓缓舒解开来,应该是热度开始渐退了。
低头看著散落在自己x前与隐本人x格完全不符的墨蓝色长发,这怕也是玉为了方便出门变出来的吧。利落干练的短发明明很少见很怪异,却衬得他整个人英姿挺拔,而没料到如今看他长发零散的样子,反倒平添了数份x感。
从第一眼起,黑狼就知道他绝对是个好人,只可惜这人明明特别,又偏偏出现在这种时候,如今已有不少家夥得知了他的存在,想利用他的也一定不在少数,只怕一定会被扯入那些纠纠纷纷,本以为玉湛京在他身边,其他人多少会有所忌惮,但看来玉湛京那x子,也没让他好过。
这人对他有救命之恩,要不是他失了大半修为,如今也是勉强才能维持人型,他本可以留在隐身边保护他。
“……”沈默地注视了隐许久,黑狼也合上眼,假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力在向这边逼近,黑狼一下子睁开双眼。利落的将隐放回到毯子上,mm他的额头,如意料的,烧已经差不多退尽了。在感测出那逼近的妖力正是玉湛京後,黑狼一晃身,又转眼化回了狼身。
只是这片刻之间,一阵狂风猛地将古庙本已破旧的木门吹裂开去,待烟尘消去,便见玉已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
“哼,你是真的想死吗?”玉大步跨进古庙,对著黑狼冷冷抛下这样一句话,就径自抱起还在熟睡中的隐。
“既然在意的话,就别这麽伤害他。”黑狼对玉的威胁视若无睹,只是平静的说著。
“我要怎麽做还用不著你管,回去添你主人的屁股吧!他可是还在到处找你呢!”玉冷笑著,即使是狼形,玉也看出黑狼身体明显僵了僵。
“……我的事也用不著你多嘴。倒是他,你要也是只想利用他的话,我一定会c手!”
玉回头冷冷地瞪了黑狼片刻,脸上的笑容不淡反浓,只是笑得人从骨子里发寒。
“看在你家主人的份上,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後一遍:别再接近他!要是再让我发现你像今天一样把他弄得满身狗臭味儿,我一定扒了你的皮!”说完,玉就抱著隐消失在又一阵狂风中。
被留下来的黑狼静静地站了许久,最後叹了口气,趴了下来。
19
十九
自从那日玉甩门而去开始,隐和他就似乎陷入了冷战。
隐没再坚持著要离开,只是闷在屋里,翻看著之前向玉要来的,在他的时代早已成为无价古宝的书籍,足足一天不愿出门;而玉也没像以往一样隔个三五刻就过来骚扰隐,常常不知所踪,安静得令隐都不由心生几分疑惑。甚至两人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不会见到面,隐的饭菜都是由两个侍从送到屋里来的。这样的日子表面上平静,却总让隐的心情说不出的压抑。
这天同往常一样,隐静静地坐在房里看书,转眼就到了傍晚,就在隐怀著不知庆幸还是无奈的心情以为就这样又度过了平静的一天时,玉突然摆著一幅和平时一样的高傲姿态突然闯进隐的房间。
“准备一下,要走了。”
因玉没头没脑的话皱皱眉,隐总觉得也许再跟这个混蛋妖人混在一起自己真的会未老先衰。
“什麽?”
“忘了吗?不是你答应那个穿裙子的八哥的吗?”
“穿裙子的八哥?!”
“哼,那天你还又赔笑,又恋恋不舍的,要不是因为他……”
发觉话题越来越向自己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隐抬手表示让玉闭嘴,同时在脑袋里搜索自己之前是否有答应过别人什麽。穿裙子?八哥?还赔笑?什麽乱七八糟的!突然,一个人影却在脑中一闪而过……
“你是说要去游舫看戏?”隐微挑起一边眉,语气很是无力。
“哼。”听玉的语气隐就知道自己的答案正中红心。
不过去看戏就看戏,直说就好了,还什麽穿裙子的八哥,以为跟他玩字谜呢!再说,把一个好好的男孩形容为八哥,也太过分了吧。
“你不是不想去吗?”面对这样几乎可以称之为任x的玉,隐简直觉得哭笑不得。
“你不是很想去吗?”
看著用和自己一样的不爽表情吼回来的玉,隐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他们和好了吗?或者说……什麽时候好起来了?
==========================================
这晚上演的,是一出奇奇怪怪又没什麽名气的剧本。
故事的开头,是一人一妖。女子爱上了男妖,男妖却坚持拒绝,最後两人就此同归於尽。谁料两人死後,神仙出现了,并帮他们立下三世之赌:一同三次转世,三世之内,男妖爱上女子,则人赢;男妖依旧坚持,则妖赢。而输的代价,就是永世不得超生。
第一世,男人化为上古英雄,女妖则是守护神器的仙女。她用自己的生命作代价,将神器取来交给了他。他成功了,很快扬名四海,最後成家立业,威震一方。而她早已被他遗忘。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坟墓;
第二世,他是王,她是妃。她自小仰慕他,爱恋他,他却拥有三g六妾,从未把她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敌国的王在偶然之中看中了她,他毫不留恋的把她送了出去,并在她的暗中帮助下把敌国攻了下来。她最後死在乱剑之下,背负起千古骂名;
第三世,他是公子,她是丫环。在她怀上他的骨r後,被赶出家门。作为补偿的,只有一块小小的上等玉佩。而他则娶妻生子。後来他家道中落,饥寒交逼之时竟与她再遇,两人温存一晚。黎明,她将玉佩还给他,才告诉他:原来早在离家的那天晚上,她已投河自尽,如今回来的,不过是一缕为将玉佩交给他渡过难关而回来的芳魂。在黎明时刻,终於永远消散在空气中。
然後他开始做梦,一世一世地忆起这一切。他终於有了人的感情,他爱上了她,在她的生命永远消逝之後。
戏还没开场,隐就听台下的人多多少少的讲述了故事的经过。
今天,那名男孩役的,正是一名青衣。
台上的他,没了之前扮演花旦时的轻佻活泼,取而代之的,竟真的是一种由心而生的端庄秀丽。看他轻轻的掩面,飘然的起转,高傲的侧头,悲呛的低泣,仿佛剧本中人物真的附了他的身一般,轻易的牵动著台下观众的心。哪里还见数日前那名倔强青稚的少年?
夹在无数沈迷的观众中,隐却心中越发清然。看著他,隐不禁感叹,不怪得都说戏子是活在别人的生命里,只能为人悲,为人喜。
戏子可悲,剧中的人也可悲。
只是说不清可悲是那奉献出一切最後却什麽也没有得到手的女子,还是那不懂情不懂爱觉悟後才知道失去了一切的男妖。
这麽想著,隐便觉得心头像一下子压上了什麽,吸进体内的空气都似乎开始不足。看著在台上旋转著的戏子们,隐突然觉得整个舞台就像是一个大漩涡,正在慢慢把周围的人和东西都慢慢吸进去。
20
二十
隐不禁使劲眨了几下眼,仍是不觉得晕眩感有所减退,这时玉却突然抓住他的手,他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玉,却马上发现玉的视线正凝视著观众席的某一处,并且全身开始散发出杀气。隐顺著玉的视线m索上去,发现与玉对视的是一名极其豔丽的女子,仔细看来,给人感觉竟和玉有几分神似。隐马上知道来者不善,便难得温顺的任由玉牵著他的手站起身离开位置。两人才刚走到甲板上,隐便听到背後传来一阵尖锐的风声,身体自动一侧,不知什麽就顺著他的脸颊飞速擦过,待他反应过来,刚刚的女子已稳稳地站在了前面的船栏上,脸上带著妩媚的笑容,手里正攒著一条火红色的皮鞭,想必正是刚刚袭击隐的凶器。隐的脸上被划出一道血痕,玉的脸色也明显黑了下来。
这时後面传来交谈声,恐怕是又有人从舱里往外走,玉一把把隐扯到怀里,脚轻轻一垫地,两人就飞到了空中。风呼呼地在耳边呼啸著,刮得隐脸上的伤口涩涩地痛。玉的速度很快,周围又一片漆黑,等两人著地,隐已不知道他们到底飞出去了多远,只知道他们似乎是降在了一个无人小岛上。
两人才刚刚站稳,一道暗红色的影子便落在了不远处的树冠上,隐便确定刚刚的女子一定也不是人类。
借著昏暗的月光,隐只见玉冷冷地转身,似乎哼笑一声,就如一道白影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另一边也是一道红影直向白影飞去,就像两颗流星撞在一起,发出砰的巨响,两道光晕同时扩散出去。然後两道光影就纠缠著直向空中飞去。
隐觉得心似乎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里,血y也一下子冲上了头,又似乎冷得流动都慢了起来。他死死地盯著那两道碰撞的光影,直到眼睛紧张得令视线都模糊起来,才甩甩头令自己清醒一点,平静了一些後才发觉自己原来竟是在担心玉,担心得拳头都不知什麽时候紧紧握了起来,松开握得有点僵硬的手,才知道自己的手心里都是冷汗。
隐动动有点发麻的腿,刚想定睛再看,小腿下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隐反sx的猛一缩腿,低头看去,竟是一条金色的小蛇!隐抬脚将蛇踢到一边,蹲下身轻按伤口的周围,发现周围的肌r都已经麻痹了,显然那还是一条毒蛇!隐忙扯开裤腿察看伤口,只见那伤口已经开始肿了起来,麻痹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隐当机立断取出玉交给他防身的小匕首,一咬牙,将伤口处肿起的部分一刀切下。发紫的r块掉在地上,血y也同时泉涌而出,隐立即从衣服上扯下几条布条,在小腿上部紧紧绑住,再用力按住伤口。很快,疼痛的感觉回来了,并且开始越来越剧烈,隐才小小松了口气,抬头看看,那两妖还在半空中缠斗著。
突然,只听那女的痛吟了一声,两道光影终於分了开来。定睛之间,玉已背对著隐站在了前面不远处,而那女的右手按著的左臂鲜血直流,明显是受了伤。两妖就这麽僵持了片刻,玉开了口:“滚吧,我不杀你。”
那女的明显僵了僵,似乎恨恨地瞪了玉一眼,又转头看向隐跌坐的方向,隔著夜色隐都能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莹莹凶光。但她似乎不敢再做什麽举动,只是身影一晃,就凭空消失了。
那女的一离开,玉马上转身,一见隐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蹲坐在地上,几乎是一下子飞到了他面前。
“你怎麽了?”
隐也无意隐瞒,只是用下巴指指还在流血的小腿。
玉皱著眉看看被血浸得全湿的布条,又眼尖的看见地上被割下来的r,便蹲下来扒开隐按住伤口的手,帮隐止了血,脸色却又冷了数分:“为什麽不叫我?”
“有必要吗?”隐轻笑著反问。
玉难得没发火,只是死死地盯著隐,最後竟似乎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他站起身,走到前面的草丛旁,突然弯腰伸手一捞,竟捞起一条蛇!隐不禁一惊,没想到刚刚那条蛇还没走!
玉毫不在意的就用手揪著小蛇的七寸,将它拎起来,又用力摔在隐面前,抬手聚起一道光,刚要劈下去,却被隐急声阻止:“你又发什麽疯?”
“我发疯?我帮你报仇我还发疯!!”玉的怒火也一下子爆发出来。
“它那只是本能,你跟动物计较什麽?”
“哼,动物?我也是动物,那你总和我计较什麽?”
隐一听,不禁哭笑不得,忍不住随口就反了一句:“你不是动物,你是禽兽!”
玉也是第一次听见隐用这种朋友之间开玩笑的语气跟他说话,惊讶之余脸上的怒气竟也这麽减下去几分。
玉望著地上的蛇沈默了片刻,突然轻轻一笑,再次把蛇抓起来,玉另一只手凭空一握,再次张开,手心中已多了一颗小小的银色丹药,就见他不知怎麽令蛇自动张开了口,再顺手一送,就将丹药送进了蛇口中,最後再将蛇放回到地上。
隐疑惑地看著他的举动,玉接收到隐疑问的目光,却似乎不准备解答他的疑问,只是保持著沈默看著地上的蛇。很快,隐的视线也马上转到了蛇身上。
原来被重新放回到地上的蛇全身开始发出银色的光芒,然後蛇身痛苦地扭动著,扭著扭著似乎慢慢变得大起来,待隐再定睛一看,原本的蛇早已不见,蜷缩在地上的,竟是一名身穿黄衣的少女!
“玉湛京,你……!”马上反应到是玉搞的鬼,隐开口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突然站起来跪到他面前的动作打断了。
“谢谢大人不杀之恩!”少女边说边埋头对著隐叩下去。
隐被吓了一跳,视线马上向玉瞪去。
玉却是一脸的理所应当:“起来,以後你就负责服侍他。”
少女听了迅速站起身,欣喜地猛点头。
隐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两个明显就像周瑜打黄盖的家夥,还来不及反对,就被玉拉起来,噌地一下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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