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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隐挣开眼後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欲裂。摇摇晃晃站起身,他却发现除了那剧烈的头痛,身体上反而没什麽特别的不适。
由桃木制成纹理美丽的桌椅床柜,门与窗框也都是由桃木雕出,就连隐刚刚躺著的床都是由鹅黄色的寝具铺成。每件木制品上都刻著j美细腻的荷花浮雕,再加上桃木本身散发出的淡淡的幽香,整间寝房显得高雅脱俗。
环顾一周後,隐决定无视尖锐的头痛,拖动有些麻木的身躯走向门口。
隐努力地想了又想,却发现记忆还是停顿在自己的身体被人刺穿的屈辱瞬间。那之後发生了什麽?那个叫丁叮的家夥呢?这里又是哪?隐脑子里全是疑问,想有个人来帮他解答,又有些恐惧答案的残酷,心里不由得又痛苦又矛盾。
连接著寝室的是一间大得惊人的书房,书房一侧数排顶棚而立的巨大书柜,俨然是一个小型书库。而更惊人的是书房里的摆设也都是由桃木构成,所有的木制品上都有著跟寝室一样的荷花浮雕。
顺著书房走出来,面前便是一条长长的雕廊,而且出了书房後,隐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一切都被一层浓稠的烟雾覆盖,最多能看清自己五步以内的景物。再加上空气里一直弥漫著的跟寝室书房一样的暗香,周围死一般的静寂,令隐不禁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沈睡中,而这只是一个怪稽的梦。
隐只好顺著长廊一直走下去。不知走了多久,耳朵突然灵敏的捕捉到前面有一些细微声响,隐快走几步,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出现在长廊尽头的,是一道半掩的房门。隐小心地走上前,却在看清屋里的景象後猛地停了下来,僵在了原地。
一名黑发男子赤裸著身体,身上满是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痕迹,隐很熟悉也很清楚,那是激烈chu暴房事後才会留下的印记。黑发男子的双手被一个光环死死地扣住,固定在头顶,他扭动著身体挣扎,因不断要大口喘气而微微张开的嘴里露出两颗长长的犬牙。而一名金发男子此时正压在他身上,似乎正欣赏著他与欲望抗争的痛苦表情,一脸的似笑非笑,一只手不断游走在黑发男子身体上的各个敏感处,将他的欲望拨得更高,另一只手却残忍地堵死他的尿道口,不允许手中已涨得发烫的欲望发泄出来。
黑发男子终於对对方的戏弄忍无可忍,边剧烈挣扎著,边用一双因欲望过於强烈而湿润起来的眼睛瞪向金发男子,呲著牙,嘴里更是发出了类似野兽一般咕噜噜的低沈怒吼声。金发男子这才终於微微一笑,一下子松开手,黑发男子的欲望立即迸发出来,溅了金发男子一手。见黑发男子因欲望突然发泄的剧烈刺激而游离神志,一改刚刚的凶恶,神色茫然地不断喘著气,金发男人忍不住俯身吻上他显得格外红润的薄唇。两人深深地亲吻了片刻,金发男子又突然一下抬起头,只见他嘴上已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再看向黑发男子,他眼里已恢复了锐利,正不满地瞪著对方。
金发男子再次笑笑,安慰般mm黑发男子的长发,下一个动作便是温柔却又霸道地举起黑发男子的双腿,下身一个猛力前冲,一下子将自己忍耐已久的欲望送到了最深处。黑发男子因对方强硬的动作嘶叫一声,猛地扬起头。金发男子边强力地抽c,边顺著黑发男子敏感的腿侧一直亲吻上去,在他x前两颗早已挺立起来,小小的颜色豔丽的r头上又舔又吸又咬的留连了许久,才终於抬起头,看著黑发男子迷乱的双眼,绯红的面颊,微张著不断漏出又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声的唇……金发男子忍不住又低下头,狠狠地亲吻他的唇,很快却又一次带著一道新的伤痕退开……
屋里上演的是令人血脉喷张的激情戏码,屋外无意间闯入的观看者却早已变得脸色苍白。隐忍了又忍,却还是无法抗拒脑海中自己被那些妖怪追著,抚m著,甚至c入的片段,终於忍不住喉间一腥,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动屋里的人,蹲下去干呕起来。
这响动令屋里两人的动作停了下来,黑发男子转头望向隐,茫然了片刻,眼神突然清澈起来,原本略长的犬牙也收了回去,态度突然冰冷起来,金发男子皱皱眉,却还是挥手解开束缚著他的光环。只见黑发男子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还压在身上的人,迅速手一挥,身上就多了一件长袍,这才快步走到门口扶起隐因无法停止干呕而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小心地拍著他的後背帮他顺气。过了许久,好不容易看到他的状况有一些缓解後,黑发男子带著隐瞬间转移回隐刚开始醒来时的寝房,全然不顾还被留在房里一脸苦笑的金发男子。
“怎麽样,还好吗?”男子边小心地扶隐坐下,边体贴地拍著他的背帮他顺气。
反手挡开对方的手,隐缓缓站起身,警备地看著他:“你是谁?”
男子嘴角一扯,轻轻一笑,却不答一字。
眼见他不说话身形却越缩越小,隐疑惑地微微皱起眉,心中暗暗怀疑对方的来路。但当看到一匹毛色全黑身形健硕的大狼出现在他面前时,隐小小愣了一下,才马上惊喜地走上前,手也已自然地拍上黑狼的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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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黑狼也不闪避,还亲昵地侧过毛茸茸的头摩擦隐温暖的手心,两只尖尖的耳朵也兴奋地扭来扭去,甚至舒服得半眯起银灰色的眸子,只差大军刀一般的漂亮尾巴没有甩起来。看著黑狼简直可以用可爱来形容的模样,隐也忍不住笑意,一改愁容微微扯起嘴角。不过如重见久别的好友般惊喜的心情却也夹杂著一丝无奈。
没想到连这黑家夥也是一只非人类,回想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後,除了林氏两兄弟,竟还没有结识过其他真正意味上的人类。但反过来想,心中又有一丝庆幸,如果当初他不是掉进这麽个妖魔横生的时代,恐怕顶著一头在阳光下会闪出亮蓝光泽的短发,一身的奇装异服,万一再被人发现拥有著神奇的愈伤能力的自己,早就被人当作妖怪来追杀了!
不过来到这里之後他也没遇上几件好事,想起还一直压在心头上的没得到答案的疑问,隐的心又狠狠一沈。事实总是要面对的。隐压住心底翻腾汹涌的情绪,慢慢蹲下去,与黑狼对视,用目光坚定的锁住黑狼淡色的眸子。
一人一兽对视了片刻,然後竟是兽方明显地叹了口气的场面显得分外诡异。
“想问什麽,你说吧。”
面对眼前的黑狼突然开口说话,隐微微瞪大眼睛,却并不显得真的惊讶。
“没想到你这样真的也能说话!之前怎麽瞒了我这麽久?”
明显听出隐话中难得带有的玩笑意味,黑狼表情小小地抽搐一下,就这麽看上去倒像是呲著牙在发怒。隐笑著抚平它脸上皱出的几道不深的纹路,很快正色起来:“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现在有些事想问你,无论真相是怎麽样,只求你坦然相告。”
“你问,我答。”黑狼也答得很干脆。
隐点点头,随即开口:“那天那个叫丁叮的家夥把我叫出去,想要利用我,我只记得最後我被他们……制住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後来又发生了什麽?”
隐的语气很平静,黑狼却耳尖地听出里面一丝微微的颤抖与迟疑。
“那天我跟另外一个家夥得知了丁叮的计划就赶过去,我们一到,你就正好晕了过去,所以可能没什麽记忆,不过我能向你保证,你没事,丁叮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只要你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
听见隐干脆的回答,与他隐隐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黑狼心理既因为刻意隐瞒了隐杀死那些狐妖的血腥片断而产生了一些罪恶感,另一方面又为隐对自己的信任而欣喜。
他知道隐自己也一定感觉到了什麽。毕竟要发动那种程度的能力需要强大的j气与念力,而这一次明显不是隐生命中第一次发生的,隐心底也一定有所猜测,而在这种情况下,隐也许潜意识地选择了相信。
“你也只能相信他。”一把语速略慢,音色却像乐器般优美动听的声音突然c了进来。
气氛被打破,隐跟黑狼都愣了愣,反应过来後,两人的表现却大相径庭。
隐望过去,一见竟是那名刚刚在房里见过的金发美男。只见他脸上带著温雅尔又充满高贵感的笑容,正向他们走来,隐脑中却突然闪过男子与人形的黑狼亲热的片断,脸上不禁一红。
黑狼却明显不满地呲出牙,喉间还吐出几声模糊的低吼。
男子也不在意黑狼明显的抗拒态度,只是抬手一指,强行将他变回人形,像看不到他又黑又臭的脸色,拉著他的手臂把他扯到椅子上按下去,自己也在他旁边坐下,然後指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隐也坐下。
隐表面上对这两人之间奇怪的互动也没有什麽表示,只是依他的意思坐下。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名敖绅,是仙界的神龙王。同时也是他──过迟的仙主。”
“神龙王?”
“没错。但我虽出世便是仙班,却y差阳错被过迟捡了回去。因此我幼时在妖界长大,那时也是时常与玉湛京兄弟俩在一起。”
“玉湛京的兄弟……?”
“正如丁叮所说的,狐族拥有升仙特权,但那天劫几乎无人能挨过。而至今唯一通过天劫的狐妖,最终却没有成仙,而自堕入了魔道,那就是玉湛京的哥哥玉湛岚。”
与眼中满是惊讶的隐对视一下,敖绅突然露出一抹复杂的微笑,把视线移向窗外,眼神一下子缥缈起来。轻轻拍下手掌,三人前方突然出现一面大大的水镜,在一片水波後,两只小小的白狐慢慢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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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他们兄弟是双胞胎,出世便是罕见的裂尾狐,拥有比一般成年狐族都强大的灵力。那时玉湛京的x子天真可爱,他哥哥很宠爱他,天天陪著他玩,带著他修炼。就这样,八千年的时光一下就过去了,玉湛京的灵力甚至比他哥哥还高。”
看著水镜里映出,常常面带耀目得能令万物失色般的笑容的玉,隐不禁觉得说不出的奇怪与陌生。
“然而还有二千年,他们就要面对万年天劫,成功熬过去便能升为仙族,失败了轻则失去几千年法力,重则连命都保不了。在之前也曾有过修行达到万年的狐族,却都因为没通过天劫,下场非常凄惨。於是他哥哥决定闭关修行,玉湛京却不愿意,玉湛岚并没有勉强他。结果等玉湛岚出关後,发现玉湛京已经离开了妖界,跑到了人间,法力也没有一点进步。”
镜里出现了玉湛京两兄弟不时争吵的场面。
“他想到再一千年多之後,便是两人的天劫,但无论他怎麽劝,玉湛京还是安不下心来修炼,那时他便猜到弟弟定是在人间逗留得太久,对人间产生了向往。那时虽然玉湛京的修为已经很高,但因为哥哥之前过度的保护宠溺,思想还是单纯得像个孩子。後来被情况才好了点,玉湛京终於肯乖乖修炼,但坚决不回妖界,便在人界一座深山中住下来。可好久不长,就在他天劫将至时,一名人类女子突然闯进山里,把他惊了出来。”
画面出现玉与那女子初见的画面,女子的惊恐与玉的温雅成了鲜明的对比,果然,很快女子便发现玉并无恶意,并在发现玉的绝世容颜後表现出了女x特有的娇羞。
“不可思议的,玉湛京後来竟爱上了那名女子,甚至不惜与他哥哥反目。”
看著玉眼中满是温柔深情,小心翼翼地照顾著柔弱的人类女子,两人握著手交换海誓山盟,那轻柔的亲吻,那甜蜜的拥抱,隐突然觉得好笑,好笑得有点凄凉,原来那个没血没r,霸道地将自己的身体当作玩具般玩弄,剥夺他的自由,甚至想控制他的心灵的家夥,也曾有过这种温柔的表情,也曾这样真真正正的爱过珍惜过!
此时画面一转,突然出现玉一身白衣被雪染得通红,一脸的凶残,眼里早已没有了之前的纯真深情,剩下的只有现在的冷酷。
“不过就在他们天劫将至那日,玉湛京突然一身血衣回到妖界。原来那女子早已有了意中人,那人还是一名y险道士。那道士倒有点道行,不知怎麽m到了玉湛京修炼的地方,算到他天劫将近,又听说吃了拥有万年修行的狐妖的内丹就能成仙,就和那女子合夥演出了这场戏。那女子哄玉湛京现出真身,然後趁他不备之时用道士给的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看著镜中的玉愣愣地看看x前被利刃刺出的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又茫然地看看那紧握利刃的白皙纤细,他曾一次又一次疼惜地握在手中的手,然後看著女子脸上憎恨恐惧的表情,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抬起颤抖的手,似乎还想抚m女子柔嫩的面庞,女子却尖叫著猛地拔出刀,又一次疯狂地狠狠c下去。玉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却无法克制地笑起来。女子更是惊恐,不断拔刀再猛c,直到玉的x口整个变成一片血r模糊,身体也颓然倒在地上,才停下手。玉躺在地上猛喘了几下,终於不动了,嘴角竟还带著一丝森然的笑意。隐眼尖地看到一滴清冷的泪顺著他的眼角留了下来。看到这里隐的心竟也一抽一抽地痛起来,不想看却不知怎麽无法移开视线。这时画面里突然多了一名男子,只见他快步走到女子身边,安抚般地将她搂到怀里,女子也颤抖著柔顺地倚向男子,想必就是那名道士。
“然而他们不知道,当时玉湛京已是九尾狐,在心脏被刺穿後,玉的一条尾巴化为一颗新的心脏,令他重生了。”
镜中果然见玉身後九条尾巴中的一条突然化为一团光点,在那对男女惊讶的表情中,一下子钻进他的x腔。
“然而此时天劫正至,玉湛岚感受到了弟弟的危难,及时现身替他挡劫。谁料天劫是挡过去了,他却因当时所见跟玉悲愤的情绪堕入了魔道,x情大变。而玉化为新生的那条尾巴正好就是他一出世便拥有的两条之一,掌控著他的感情。重生後的玉把那两个人都杀了,回到妖界时也x情大变。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选择抛弃了再爱上任何人的可能。重生後的他,已不再拥有爱这种能力了。”
眼见玉毫无怜惜地将那女子亲手掐死,嘴角甚至还带著笑意。玩弄的笑意。隐看得很清楚,没错,这就是现在的玉的神色。现在的他,不会再去爱人的他。
“如今玉虽再次度过了万年天劫,又修炼出第九条尾,但始终不是完全也无法升仙,失去的情感更是再也无法寻回了。”
……呵,原来他竟是真的没爱。
隐不知该做什麽表情,只能勉强一笑,却觉得看完这一切竟就像是过了几世的时光般,万分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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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别跟他说这些没用的话!”听见一把冰冷而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背後传来,隐一僵,刚要回头,却被一双突然从身後探上来的手臂紧紧箍住,熟悉的气息从後面包围过来,隐轻叹一口气。
“哦,回来了。”敖绅淡淡一笑,抬手收回水镜。
“替我把这东西给她,剩下的我不管。不过如果他们再敢打我的人的主意,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隐说著梆地一声把一个木盒扔到了桌上。
一瞬间从身後传来的强烈的杀气令隐不禁浑身一颤。
“走,回去了。”
“喂!!等……”
强势的把还在皱眉看著桌上的木盒发呆的隐拉起来,也不顾他的反应,玉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而隐原本还在为了玉那一句“我的人”浑身不舒服,下一刻就只觉得腰间一紧,眼前一花,再一定神,已经回到了他跟玉居住的府宅,耳边似乎还响著过迟那声又气又急的呼声。
稍稍站稳,隐不客气地一手拍掉仍箍在自己腰间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在经历了这一系列事情後,隐觉得身心都已疲惫不堪,头还在抽抽地痛,只想把什麽都忘了,一头倒在床上狠狠睡一觉。什麽妖,什麽劫,都见他的鬼去吧!
然而抬脚刚走了两步,手臂就又被人拉住,挣了几下都没挣开,隐看都懒得看他,只是不耐烦的开口:“放手!”
玉却仍紧紧抓住隐不放,甚至还用另一只手将隐不爽的转到一边的头强行扭过来,看著那双仍如第一次见面一样始终锐利清澈的眸子,阳光映在他的眼底,s出一道深蓝色的水波,漂亮得摄人心魂。玉的头缓缓靠过去,在隐不解的眼神中,唇轻轻印了上去。而这轻得像羽毛似的吻却实实在在的吓到了隐。在以前狂暴的行为中,玉不是没有吻过他,相反,玉很喜欢啃咬他的唇,直到血流出来为止,而这时,玉就会附在他的伤口上狠狠地吸,即使他痛得开口反咬他,玉也毫不在乎。然而像今天这样,两人对视了片刻,唇再缓缓靠在一起,跟以前的侵略不同,这种亲密的举动,简直……简直像情人一样!
再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隐皱眉狠狠地推开玉,转身就走。
玉竟也只是看著隐的背影,再不加任何阻拦。
隐回到房间里躺下来,明明累得要命又头痛难耐,却偏偏翻来覆去还是没有一丝睡意。他心里的谜团还有很多。这段时间玉到底去了哪里?真的像丁叮说的那样去了仙山?他取回的那样东西又是什麽?丁叮到底怎麽样了?林氏兄弟是否安好?从那天起就失踪了的宛金又去了哪?是否平安?
所有这一切的一切在脑里绕成一团,绞得隐片刻不得安宁。
最终放弃地叹了口气,隐坐起身,才发现原来窗外早已黑了下来。打开门走出去,见整间宅子一片漆黑,隐才突然发觉原本还有几分人气的房子如今竟这麽死气沈沈。
玉湛京那家夥又走了?
嘴角挂起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苦笑,来到庭院,脑中突然又闪过白天时玉那轻柔的一吻,感觉到脸上竟突地一热,隐愣了愣,微微摇摇头,嘴边的苦笑更深。
刚要穿过庭院,隐的眼角却突然捕捉到地上似乎有什麽东西,疑惑地走过去看,直到走近了好几步,正巧月光又透过云层s下来,隐才猛然看清,那竟是玉就这样躺在地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身上腰间的位置被血染得一片通红!
隐难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场景,脑中不知怎麽两人第一的相遇,玉分不清面目的躺在那里;水镜中玉被人刺穿心脏,一脸绝望地闭上双眼的场面全部叠加起来,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扑了上去。
为什麽这麽紧张?为什麽想要救他?为什麽……会心痛?
所有的问题都在隐的脑中叫嚣,隐却不知怎麽不想知道答案,甚至害怕知道答案。
小心地挑开被血濡湿的衣袍,玉腰间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不大的伤口,却很深,而造成这个伤口的是一枚尖利的石块,能看得出原本伤口并没有出血,是後来受伤者处理不及时与不当,伤口才开始慢慢渗血的。直觉告诉隐首要的是把伤口里的石块取出来,取出刚刚回房後正好重新带回身边的匕首,也顾不得什麽消毒,隐毫不犹豫的割开小小的伤口,灵巧的用刀尖挑出石块,随著石块的掉出,玉原本还在流个不停的血竟也慢慢停下来。深深呼了口气,隐的手这才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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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努力克制著自己的颤抖,隐用布条把伤口先chuchu的包扎一下,在小心翼翼的将玉的身子倚在自己身上,将他扶起来,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他挪回卧室。打来热水帮玉清洗一下身子与伤口,隐奇怪的发现玉身上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却怎麽也不会像以前一样迅速合口,只是狰狞的张开著,成了一个血洞洞。毫无办法的隐只好帮他敷上些上药,再仔细的包扎起来,但也不确定人用的药对他是不是一样有效,只能先这样处理一下。待隐都处理完,玉的脸色依旧是一片惨白,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无力的坐在床边,隐实在没了主意。
玉怎麽会受伤?甚至伤到就这麽晕在了地上!?
想到这里,隐突然发现,玉晕倒的地方,竟还是白天时他们分手的地方!难道说,在他头也不会的回房之後,玉就那样倒在了那里!?
正在隐脑中乱成一团之刻,一阵狂风突然猛地吹开掩合的窗,也吹熄了房里本就不算十分明亮的蜡烛。隐吃了一惊,转过头去,才发现一名红衣女子突然出现,正稳稳的翘著腿坐在窗沿上,面无表情地看著他。隐一眼就认出眼前的这个女子正是之前他跟玉去看戏,中途杀出来跟玉打起来,最後还被玉所伤的那个人!
隐默默站起身,不动声色的挡在床前面,心里却开始忐忑不安的响起警锺。这女人既然能当玉的对手,想也知道绝不是什麽简单的人物,如今玉又受了重伤,只怕是来者不善!
两人就这麽静静的对峙了几分锺,女子突然扯动嘴角,冷冷一笑。
“你什麽都不知道。像你这种人,以为自己很悲惨,却g本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幸福的!”女子的声音比目光更冷。
隐微微皱眉,却没出声,他怕自己说出什麽,会进一步刺激面前的人。
女子见他沈默,也没再多说什麽,只是灵巧的跳下窗沿,站进了屋里:“他呢?”
“我不知道你说的他是谁,这里只有我一个。”仗著屋里光线暗,明知道瞒过去的可能x不大,隐还是面不改色的撒著谎。
“哼,我知道他现在不在这个房间里,不过他之前一定在你这里呆过,这里还残留著他的气,虽然很微弱。你最好老实点告诉我他到哪去了,我可没那个耐x在这里陪你耗!”
原来他的伤已经严重到连气息都这麽微弱了吗?
隐心里一寒,恨不得立即把这女的打发走,却又不能把心底的急躁表现出来,只是继续板著脸摇头:“我不知道。”
“哼,我就说你什麽都不知道!”女子恨恨的别过头,想了想,从腰间拿出一个黑色的,在黑暗中泛出淡淡的紫光的小瓶子。
“这是什麽你知道吗?也不知道吧!”女子又是冷冷一笑。
“这是七窍菱,能把那些鬼化的狐妖救回来,这是他去天界取回来的。知道为什麽一向不顾狐族生死,对麻烦讨厌的不得了的玉会肯去天界吗?因为他曾经跟人约定过不能伤害我,又嫌我找你的麻烦,所以才会去取药来打发我!”女子脸上虽然还是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却轻易的透露出她心底的怨恨之意:“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也是因为你丁叮才会离开我!”
隐愣愣的盯著那个小瓶子,突然又想起玉腰间狰狞的伤口,一切好像很难以想象,却又好像顺理成章。
女子收起瓶子冷冷的盯了神情有些恍然的隐片刻,冷哼一声:“你就继续无知下去吧!没用的人类!”
见女子转过身要离开,隐心里刚暗暗松了口气,却见女子的身形突然一僵。
“血腥味?!”
女子怀疑的转回身,盯住隐,又看看他身後黑乎乎一片得床,见他突然有点发白的面色,二话不说就走过去。隐刚要阻止,却被一阵狂风吹得跌倒在地,与此同时,房里的蜡烛突然亮起来,女子毫不客气的一把掀开被子。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具上身光裸的,缠著被还在不断涌出的血染成暗红色的绷带的男子的j壮的上半身,顺著望上去,当看到这青紫著嘴唇,脸色惨白的躺在这里的人是玉时,女子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怎麽……可能……”
其实之前听女子说话的语气,隐已经猜到她跟玉的关系绝不是敌对手这麽简单,现在看到女子颤抖著手轻轻抚上玉腰间,隐就更加确定女子其实是不会伤害玉的。明明警报解除了一大半,看著女子完全被打破面具,一下子变的生动起来的面孔,隐心里却不知为什麽暗暗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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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他怎麽会搞成这样!?”女子猛地转过头,用吃人一般的眼神瞪著刚刚站起身的隐。
隐没作声,只是取出之前玉伤口里的小石块,向女子递过去,女子却明显的一缩,避开隐伸过来的手。
“祛魔?!别靠过来!!难道他……”
隐奇怪的低头把石头收起来,再抬头却见女子的严重竟是满满的杀气!
“呵,呵呵……反正你什麽都不知道,就让我告诉你吧!刚刚那是天界悯池特有的祛魔,专门用来对付擅闯悯池偷宝的妖魔之类,而被藏在悯池的天界至宝,就是七生草,也就是情草。它能让原本毫无感情的两个人变得恩爱无比,而如果像玉这样无情之人吃了情草的话,就会重新拥有爱人的能力!!”
看隐一幅难以置信的表情看著自己,女子突然狂笑起来:“真是可笑!!他为了你竟然做到这种地步,你却还是什麽都不知道!!!你这样什麽都不知道的活著还有什麽意义?玉既然变成了这样,我就让你去陪葬!!!”
女子边狠狠地说著边抬起手,一道红光就向隐直直s去!
“不!!!”一声尖叫突然响起,等隐回过神,只觉得眼前像慢镜头一样,一个身影挡住了s向自己的红光,然後慢慢的倒了下去。
隐愣愣的看著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来得及反sx的伸手去接帮自己挡下那致命的一击的人缓缓坠下的身躯,顺势跪在了地上。
当终於看清怀中人的脸时,隐惊讶得叫了出来:“宛金!?”
宛金静静的靠在隐怀中,淡淡扯了扯嘴角,才缓缓睁开眼,抬手轻轻m了m隐的脸,像是在确定他是否没事一样,然後沈沈舒了一口气,突然一把把隐狠狠推开。隐吃了一惊,刚要再次伸手去扶起重重跌在地上的宛金,却被她厉声制止住:“别碰我!!”
隐见她一头冷汗,脸色苍白,却不见身上有什麽伤痕血迹,心中不禁更加著急,正要不顾她的阻止再次上前,却被人重重拍了拍肩膀,截了下来。隐回头一看,竟是丁叮,脸色不禁反sx的一僵,却没有躲开他的接触,而那女子见到了丁叮的出现脸上也出现了明显的动摇,想走上前来,却在丁叮冷冷的一瞥下,踉跄的後退几步,靠在了墙上。
“她的脚。”丁叮在隐耳边这样低声说著的时候脸上一片y沈复杂,说不出是难过气愤还是绝望。
听了他的话,隐望向宛金的脚,脸一下子变得煞白。他竟这时才发现,宛金的脚已化为一滩血水,消失不见,而腐化明显还在向上发展,相信不出一刻锺,必定全身都化为一滩血水!!
“不!!!”隐惨叫一声,刚要扑向宛金,却被丁叮死死拉住。
“放开我!!”隐拼命挣扎著,丁叮却狠下心来毫不为之所动,只是紧紧地环住他不断扭动的身体。
“隐哥哥,求你,别过来。”宛金平静地看著拉扯的两人,纵使痛得全身打颤,却还是用笑容面对既心痛又内疚的隐,只是眼里写著明显的不舍之意:“我想你也猜得到,这个是会传染的。如果你到底也变成这样,那我这麽做还有什麽意义?”
隐听了一愣,一下子脱力的滑跪在地上,眼睛红得像能滴出血来。丁叮没出声,只是默默地从背後将他抱在怀中。
“隐哥哥,能这样做我很满足,很幸福,真的。其实你跟玉湛京回来之前,我跟丁叮就已经埋伏在附近,准备找机会把你救出来,谁料玉湛京竟然正巧受了伤,本来发现他倒在院子里时,我真的想杀了他,但我犹豫了,而就在我犹豫的片刻,你出现了,你见到他受伤晕倒时脸上没有一丝高兴或犹豫,你自己也许不知道,在你的眼中,有的全是担忧,紧张与心痛。我当时真的既庆幸自己没有杀了他,又更後悔自己没有狠下心。我不希望你遗憾,後悔……”宛金说到这里,突然咳出一口鲜血,隐压下因宛金的话乱成了一团的心神,定睛一看,原来腐化已去到大腿处,这是一种怎样的痛处,连隐都不敢想象。
“宛金,对不起,对不起……”隐不知怎麽去减轻她的痛苦,道歉的话语不禁不断的脱口而出。
“没关系,我真的没关系的。”宛金直直的不舍的盯著表情痛苦的隐,淡淡地笑著,一脸的幸福:“隐哥哥,别看我,好不好?我知道我现在很丑,这麽难堪的样子,我不想你看到。”
“不,你怎麽会丑,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可爱的妹妹!”隐摇著头,怎麽也不愿起身。
宛金听到他口中的妹妹二字,眼色一下子变得黯然,笑容却显得更加脱然。
此时一只手突然掩住隐的眼,耳边同时传来丁叮低沈的声音:“别让她难过。”
隐的身子僵了僵,却没有去拉开丁叮的手。丁叮只感到手心慢慢被隐终於忍不住流下的泪染的又冷又湿,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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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隐突然低声开口,又似是在询问丁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丁叮刚刚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隐便伸手用力的拉下他还盖在自己眼上的手,动作机械的站起身,径自走向宛金。丁叮吃了一惊,刚刚要伸手再去抓住他,却被他厉声喝住。
“别碰我!!”
隐在宛金身边站定,伸手竟从衣服里m出一把藏得很隐秘的匕首来!
一下子明白过来隐要做什麽,只化剩下大半个身子,痛苦得不断地抽搐的宛金吃力的把头向他这边偏偏,嘴里喃喃地说了些什麽,然後闭上眼,脸上还带著满足绝美的微笑。
隐面无表情,利落的手起刀落,谁都没看到他眼中落刀那瞬间的痛苦纠结。仅仅一把匕首,却准确地一刀解决了宛金的痛苦。而腐化却没有停止,直到宛金的身体化为一滩血水,连与身体已经分离的头部都化没後,尸水上面浮起一阵青烟,青烟过後,才算是结束。宛金这个人像从没出现过一样,不带一丝痕迹的,彻底消失了。
隐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跌在地上,丁叮担心地站起身,刚想走上前去,却发现随著隐原本还有点摇摇欲坠的身体的慢慢的挺直,房间里的气场开始暴动起来。
丁叮心中暗叫不妙,正要扑上去,隐微微转过头,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丁叮却立即僵在了原地,脊背上刷地冒出了冷汗。隐的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气,浓烈的令丁叮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完全动弹不得,只觉得凉气顺著脊梁骨呼呼的往上冒。丁叮僵硬的看看被隐直视著的红绮,果然不出所料,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比纸还要白,甚至连眼神都开始涣散起来。
而隐身边的气还在越集越密,他的头发都开始随著气场无风自动起来,压迫感强烈得令丁叮几乎要站不住脚,差点跪在地上。这种气场强到了一定的地步,竟令隐散发出一种近似於神般的气息。这是丁叮才突然悟到,可能隐本来在他的世界被称为超能力的力量,在这个世界就是强大的灵力。而正因为隐拥有超乎想象的强大超能力,他的超能力化出来的灵力自然也是难以想象的强大!
屋里的气压还在不断加强,隐的身影渐渐被一圈刺眼的光环所包围。
隐只觉得浑身炽热,像有什麽要冲他的体内冲出来一般,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已经不能看得真切,脑里茫然一片,视线里只有那个靠在墙上脸色苍白的女人,只是此刻她的面容竟仿佛恶鬼般的狰狞扭曲,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脑中不断的叫嚣,简直像催眠一样。
杀了这个女人!把她撕碎!!
丁叮眼见隐缓缓抬起手,一团光团在他的手中凝结起来。只见那光团竟慢慢伸长变形,顺著隐的手臂盘曲扭动,几乎缠满了隐的全身,最後盘结在他的肩头停下来,突然又是一阵强烈的光芒,丁叮不禁眯起眼,等他慢慢睁开眼,定睛看清眼前的情景後,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龙!!
盘绕在隐的身上的,竟是一条正在咆哮怒视一切的龙!!!
不待丁叮反应过来,隐已经迈开脚开始向红绮走去。丁叮慌张的想去阻止,却反而被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压逼迫得再也站立不住,跪在了地上。
不行了……红绮一定没救了。
丁叮不禁在心底绝望的呼喊。那毕竟是他爱过的女人啊。强迫自己低下头,不去看红绮绝望恐惧的脸,也不忍去看那将要发生的一幕,当眼泪顺著眼角滑落下来,丁叮才明白,说不爱就想不爱,是样多麽可笑的玩笑!
“等等!”一道白光随著一声低沈却意外能安人心神的叫声一闪而过,两个人影凭空出现,挡在了红绮面前。
竟是敖绅跟过迟。
“躲开。”隐面无表情的一挥手,便见那盘在他身上的气凝之龙跟著瞪了瞪眼,尾巴一甩,敖绅他们面前的地面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见此一幕,过迟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难过,似乎从没想过眼前的这个人会变得这般陌生。敖绅倒是神色不见半分动摇,只是开口说了一句话,一句令隐立即全身一僵的话:“如果你再不收起你的气,玉就真的没得救了。”
隐缓缓的回过头去,望向床上,竟见一个半透明的灵体模样的玉正浮在床的上方,同时还有点扭曲。隐吃惊地再看向床上,玉的人却正好好的躺在上面。
“你的灵力太过强大,把本来就因受伤极重,元神不稳的玉的魂魄逼了出来,如果继续处在这种气场中,玉很快就会魂飞魄散……”敖绅见隐的脸色明显白了几分,心里便知情势已经开始逆转回来,故意停顿了一下。
隐的身躯颤抖了几下,并没有出声,周围的人却同时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在减淡,那原本盘在他肩头的气龙也低吼一声,伴著几道强光瞬间钻进了隐的体内。屋里的光线也随之黯淡了下来。
38
三十八
敖绅说不出是安心还是无奈,想再说些什麽,但见隐已经恢复清澈的眸子只是焦急的盯著床,眼中是说不尽的复杂与矛盾,便拍拍隐的肩膀,走到床边,用法力把玉的魂魄逼回体内。
“放心吧,我会帮他治疗的。”敖绅刚开口说完,便听身後过迟惊呼一声,忙转过身来看,原来在他一说完,隐便晕了过去。过迟险险的接住了他,正焦急的求助般的望著自己。
“他没事的,只是身体承受不了这麽强的龙气,又加上猛放猛收的,休息下就会醒的。”见过迟马上抱起隐,把他带到别的房间去休息,敖绅不禁叹了口气。这才望向屋里另外留下的两个人:“把她带走吧。”
敖绅看著丁叮脸上露出些微简直百年难得一见的恳求之色望著自己,本想处决了红绮,却还是开口放他们离开。他看得出,丁叮曾为红绮放弃了那般尊贵的身份,苦苦伴了她数千年,虽一再被欺背,对她也还是不舍的;而红绮虽对玉迷恋至深,在这种时刻她眼里看的却不是玉,而是丁叮,足见她对丁叮也绝不是无情。
自己,也不是真的无情之人。
唉,就让他们随缘吧。
丁叮本也是聪明人,听敖绅发了话,便感激地向他点点头,走过去把红绮扶起来,衣袖一挥,两人转眼就没了踪影。
敖绅在床沿坐下,伸手一握再一松,便将自己的内丹去了出来,再将内丹至於玉的伤口上方,帮他愈合伤口。片刻之後,见伤口彻底止住了血,才收起内丹,看著玉依旧苍白的脸色,眼中的担忧才慢慢浮了上来:“……玉,这回,你可是又动了真情?”
敖绅自言自语般说完,又不禁沈默了片刻,站起身来。
“如今他的身上竟然出现了比一般神龙还纯粹的龙气,只怕麻烦还会来的。”
==========================================
“醒了?”
隐才微微睁开眼,便听到旁边传来一把惊喜的声音,转头过去看,眼前有点模糊的视野令他呆了呆,这才慢慢真正清醒过来。
“是你呀,黑东西。”
“什麽黑东西,不是告诉过你嘛,我叫过迟。”
隐听过迟埋怨般的语气,不由笑了。
本以为过迟是个冷漠的人,但真正跟人型的他接触下来,才发现他只不过是不懂得怎麽去跟人相处而已,而且单纯得要紧,只要他认准了你是兄弟,是值得信任的人,便会一心一意对你好,只是不知道为什麽他会对敖绅存著那麽大的敌意,隐倒是看得出敖绅看著过迟的时候,眼中明显的疼惜之意。
想到这,隐不禁回想起那次自己不经意间撞见这两人亲热的场景,竟也是这般充满了火药味儿,想著想著隐的脸也不由一下子烧了起来。过迟又怎麽会想到隐心中的重重想法,只是见他笑了笑便低著头沈默不语,只当他是回想起宛金,心里难过,便小心翼翼的开口安慰:“隐,你没事吧?其实这些都是天意,你也别太过难过了。”
过迟这段话倒是真的勾起隐的回忆,想起那时宛金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前面,最後竟化成空气般什麽都没有留下,只觉得心揪揪的疼,想到她为了自己而死,除了这些回忆,竟再找不到那个鲜活的生命存在的痕迹,隐知道这疼痛必定会跟随自己一辈子,就仿佛被她下了个咒,不到死的那刻,都无法解开。
但如果当时敖绅他们没有赶来,玉也死了呢?
只是这麽想想,隐就觉得x口像被人压上了一块大石一般,空气一下子都被挤跑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场景。
在他的心里,那个人虽然美得似幻似梦,却霸道,目中无人,法力又强到似乎无人能治得住他,他想要什麽就能得到什麽,想干什麽都可以随心所欲,而就因为他这样,隐才越发不愿顺他的意,更加不能接受他的专制。岂能天下事事都顺著这种家夥的意!再加上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令隐即使再落魄,也无法向他低一分的头。
可是,这样的家夥也会死吗?
隐的脑里似乎从来都没有过这个概念,仿佛这是天下不可能之中的最不可能,g本不会发生。可就在刚刚,那家夥差点死了,不是吗?死在自己的手上。
隐觉得头痛得简直像要炸开一样,全身都像浸进了冰窖中一样寒冷,连耳边过迟的呼声都扭曲著无法再听得真量,似乎心里有什麽很重要的东西正开始颠覆起来。
不!!
隐不禁在心底无声的呐喊起来。
“隐,你怎麽了?!”过迟眼见著隐突然一脸痛苦的按住x口,整个人难受得缩成一团,急得高呼起来,一手将隐搂到怀里,却见他不答话,只是不断艰难的喘息著。见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过迟慌忙下只有运起法力,帮他护脉,虽说过迟并不j於此道,却也发现他的身体并没有什麽异常,难不成是心理的问题?
因怕他会窒息,无奈之下,过迟只有施法令他昏睡过去,再慢慢想办法。
39
三十九
看著隐昏昏沈沈的倒在自己怀里,眉头依旧皱得死死的,手还不忘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袖角,过迟不禁想起曾经在一间古庙里,隐也曾这样在自己的怀里沈沈的睡著,脸上没有了平时的那丝淡淡的拒人千里的冷漠与成熟,像个孩子一样,在自己身上寻求温暖,但却也是一样的皱著眉头,总是无法睡得安稳一般。似乎从自己遇上他的那一天起,就不见他开怀过,不是被玉湛京逼到绝路,就是被他人追赶逼迫,便愈发觉得这玉湛京简直是他命中的魔障,心中更是从以前的感激生出一分怜惜之意。
看著怀中人被冷汗打湿的好看的鬓角,再看这人英挺的眉,密长的睫毛,笔挺的鼻,形状美好的唇,因为消瘦而越发显小的脸,五官竟刀刻版的j致,却又毫不失英气,更能激起人心底征服欲与占有欲。心里不禁有点明白玉湛京为何对他如此纠缠不休。不过过迟心里明白,隐身上最令玉眷恋的,怕还是隐身上围绕著的那种奇特的气质。
那是一种能让人不由自主想亲近,令人能不知不觉平静下来力量。
尤其是对玉这种暴虐的家夥来说,这种感觉,简直是一种最近乎於幸福的感觉。而且强烈到了令玉这个明明已经失去了感情的家夥也忍不住想抓住的地步。
只是玉的霸道无知与自私,一次又一次深深的伤害著这个人。
过迟对於感情虽是迟钝,却也看出隐对玉是暗暗含著一丝情絮的,否则以隐的x格,怕早就宁可玉碎,不愿瓦全了。但玉毕竟伤他太深,欺他太过,隐在潜意识就g本无法接受自己对他的感觉,只怕这份感觉还没能萌发,便已经变成了憎恨与厌恶。
过迟想著不禁为隐难过起来,又见隐在睡梦中不安的低吟两声,心底一热,忍不住俯下头,轻轻的在隐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却不知这一幕正正落在刚好来到门口的敖绅眼中,敖绅眼睛猛地一眯,眼里像要s出火般,转眼眼神又冷下来,冰得仿佛千尺寒冰,拳头握紧了两次,却还是没有走出去,直到过迟小心地把隐放回床上,又帮他盖好被子,才面无表情的大步走进屋来,也不说什麽,拉起过迟就要走。过迟自然不肯,却被敖绅一句话挡了回来,这才不情不愿的跟著敖绅走了。
接下来的,就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没错,过迟心里也知道得很清楚,但却始终放不放当初那个仅仅出於善心,便奋不顾身的救下自己的人。
只愿他能幸福吧。
==========================================
“隐,隐!!”
隐在睡得朦朦胧胧间,只觉得有人不断的摇晃著他,勉强著睁开眼,却见玉一脸惊喜地看著他,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你可总算醒了!”玉却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边说著一边已一把将还是一脸懵懵懂懂的隐拉到怀里,抱了个死紧。
“玉湛京!?”隐冷不丁被他这麽搂到怀里,反sx的抬手挣扎,却苦於玉的力量太大,一时挣不开来,眼角却不经意看到玉随意披著的长袍里白色的绷带,动作不禁一僵,挣扎也停了下来,却愈发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这个欣喜地叫著自己的名字的人,亲密的抱著自己的家夥,真的是那个玉吗?
就这般被那个家夥抱在怀中,玉甚至还夸张的将他的脸埋在自己的脖间,隐不禁觉得眼前的一切恍恍惚惚的仿佛还在梦境中没有清醒过来一般。但当唇上突地传来一阵柔软的温热感时,隐才猛然惊醒过来,一下子用力推去,玉一时似乎反应不过来,竟真得被他推了开去,隐见他有点吃惊的看著自己,心想以他的x格,必定又是一番羞辱为难,便立即收起脸上的表情,冷眼看著他。谁料玉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紧紧地盯著他,眼中透出的,竟似乎是些许伤心?!
“……隐,你……讨厌我麽?”
当听到这句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的话从玉的口中传出时,隐真的有种世界被颠覆了的感觉。简直就连当初初知自己坠进一个存在仙魔的世界时都没有这般震惊。
这真的是玉湛京?!
那个霸道狠毒的混蛋?!
到底是自己在做梦还是他在做梦?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他疯了?
40
四十
看著隐一脸见鬼般瞪著自己,甚至还在不自觉地向床里面退,玉不禁又气又急又有些心生怜惜,被隐一推身上裂开疼痛不已的伤口似乎也不那麽难耐了。他站起来,缓缓走回床边,却见隐见他走近,眼底光辉一闪,突然低笑著垂下头,身子却不再退了。
“玉湛京,你又在玩什麽花样?不必这麽麻烦了,你想怎麽样就直接说出来吧,我毕竟差些害你一命,你想必也已知道了,所以不要玩什麽花样玩意儿了,你说我做便好了。”料定这又是一场玉眼中有趣的游戏,而自己这个玩具又岂有拒绝之理?隐深深侧著脸,满心的不屑与自嘲。
哪知在下一刻,身子就已经被人狠狠地扑倒在身後的床上,隐吃了一惊,刚张嘴预呼,唇就被人死死地覆盖住,玉灵活的舌头趁机钻进他的口中,卷住他无处可逃的舌头,狠狠地吮吸著,隐竟觉得玉下口之狠,简直像要将他的舌头吞进自己腹中一样,扯得他生疼。本能的伸手推这个仍在他身上施暴的家夥,却被对方一下子握住双手手腕,将他两只手都死死的按在身侧动弹不得。隐用力挣了几下,对方的压制也越发用力,握得他的手腕赤热热的生疼,过去种种被这个家夥强迫的难堪羞耻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看著眼前玉紧闭著眼睛一脸狂乱的样子,隐的脑中却回想起以前每每看到自己苦苦挣扎却毫无用处的时候玉脸上一直挂著的那种嘲讽戏弄的笑容,身体猛地一僵,停止了挣扎。
像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这些个无谓的挣扎,除了徒增笑料,又能为自己换来什麽呢?
无神的望向头顶的床幔,感觉到原本牢牢覆在自己唇上的温热开始顺著下巴一点点地向下移动,在自己微微颤抖的喉结上忽重忽轻的啃咬著,令他原本就因改造过而极度敏感的身体经不住一阵阵的颤抖著,觉得一股股令人厌恶的既熟悉又陌生的燥热感开始在全身流动,不禁绝望地低吟一声,眼神狠狠地亮了一下,又马上暗了下去,死死的闭上了眼。
玉发觉身下的人停止了挣扎,只是身子还是硬邦邦的不见屈服,也不觉得气恼,只是看著隐不断颤抖著的长长的睫毛,忍不住探身吻了吻他不时转动的眼帘,心里竟升起一丝甜蜜与怜爱,觉得眼前样貌明明是十分英气的男人此刻无助绝望的样子,格外令人心动。松开对他的压制,明知他心中不愿,还是伸手缓缓解开他的衣袍,很快便令两个人赤裸相对,也不顾他身体的僵硬,抬起他的双腿,顺势将半g手指送进了隐的密处。隐的身子向上猛地弹了一下,很快又重重的落回床上。玉轻笑一声,他知道隐在忍耐什麽。说起来他们发生关系的次数虽不是很多,但也决算不上少,而且每次隐都会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但无论过去两人做得如何激烈,玉都不曾为他做过这般前戏,像这般的细心,竟还真的是第一次。这样想著,玉又忍不住手指又向里面送进去一大截。紧紧包围著他的手指的内壁火热且极有弹x,但却有些干涩。玉微微皱起眉想了想,将手指抽了出来。
隐本已被他伸进体内的手指惊得半死,过去每次都是直接的c入,便觉得每次都是被人强奸般的耻辱,如今才知道,原来那还不是最难堪的,刚刚被玉用手指玩弄,才是真的有一种被人亵玩的感觉,才更是羞愧得不行,感觉他将手指抽了出来,终於忍不住大松一口气。谁料在下一秒,双腿突然被人窝得更高,简直大半个身子都被抬的离开了床,然後什麽温热湿润的东西竟贴上了他身後的私密处,甚至还想翘开那紧闭著的门关,钻到里面去,隐大骇著猛睁开双眼,竟发现玉正埋著头在自己的跨间。
原来那温热湿润的东西不是什麽别的,正是玉的舌头。
“啊!!”忍不住惊喘一声,隐的身体急剧的往後一缩,却被与反应快一步的用双手用力抓紧了腿g。隐看著玉一脸面无表情的看著自己的惊慌失措,抓住他的双手没有意思松懈,反而更加用力的掰开他的双腿,令他的腿劈的更大,不禁觉得悲愤异常。
想逃逃不了,想留留不得,想恨恨不了,想……已不再有什麽可想。
到底冥冥中是什麽令他们这般纠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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