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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清风朴香 流风碎花 水火断8
“孩儿——孩儿啊!”一个惊讶中夹杂着无限喜悦与感慨的女声在甜月耳边响起,吓得她差点没呛死。双眼变成两个问号的甜月转过头看向一边的延陵璀璨,只见她动情地搂着俞妙手,双肩起伏,貌似在哭?今天这是怎么了?甜月无辜的眼神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噢,天也哭了……(月:好恶心……)
“您真是我娘?”俞妙手的手指缩了缩,从小在红尘打滚,在盛心城被人像狗一样踢来踢去,每次在奄奄一息时都会看向天空的他,也会有娘亲?
“你脖子右侧的青斑就是最好的证据,当年严蕊带你离开的时候,我只看到了它……”
“娘……”俞妙手双目无神地嗫喏着,这个词离他是那么的遥远,他几乎都没想过有一天这个词能从他嘴里喊出来,去对另一个女人说。
亲情是什么滋味?他不懂。从前的生活都是和几个孤儿一起被俞二头派出去偷钱,有收获了才有黑馒头吃,如果俞二头心情好,就赏他们一个松软的馒头。
如果一天的收获超过俞二头所规定数目的三倍,就可以得到一个j腿的奖励,在跟随甜月前,他一共吃过三只j腿。
如果没完成规定的任务,就要挨打、挨饿、挨冻,但俞二头却从不会伤害他们的手,他说这双手就是他们吃饭的依仗,如果坏了没了,就得等着饿死,所以他们的手都是干净无茧的。
“孩儿……”贺屏风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他静静地僵立在那里,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延陵璀璨和俞妙手的身上,此时若有人想刺杀他绝对是易如反掌。
“什么……孽种,你还活着!”严蕊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再次握起软剑奋力跃起,刺向呆若木j的贺屏风。杀了他,杀了他任务就完成一半了……
似乎甜月的毒对她的速度影响极大,剑势已失去了原本的风弛电掣。手握长剑随时待命的柳青比她更快,一剑没入了她的肌肤,刺进了她的左肩,一朵血花在空中盛开,它的唯美之源是严蕊疾速流逝的生命线。
“蕊儿——”
绝望的呼喊响彻闷热的午后,稀薄的氧气压抑着众人的呼吸,天空愈发y暗,漂泊大雨毫无目的地倾泻着,打到地板的水滴再次升腾。被湿气浸染的睫毛早已不堪重负,严蕊留下一抹凄笑,倒在雨血混杂的水泊。我的孩子,娘能来陪你了……
死亡后的解脱让她绽放从未有过的美,烈炎发现初遇时那嫣然巧笑竟丝毫比不上她面上此刻那毫无羁绊的纯澈的笑。那动人的笑容却重重击中了他的心,原来当一切秘密迷团都被撕裂后,她竟是不再愿意面对他,最终留下来的只是美好的,却可笑的记忆。
他不能死,他死了,黄泉路上蕊儿看到他,会不高兴的。
“你真是我的孩子,不会错的……”延陵璀璨抱住了俞妙手,亲吻着他的头发,将头深埋,一滴泪水在脸颊悄然落下。没人看见,也没人知道这滴泪水是为与儿子重逢的喜悦而流,还是为和自己一起长大、一起习武、她一直疼爱、最终却成为仇敌的七师妹的死。
一天内发生了太多的事,严蕊的死,烈炎的绝望,延陵璀璨的激动,俞妙手的震惊,贺屏风的感慨万千,以及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众人,大概最无动于衷的就要数甜月了。
甜月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若是前世,就算是看电影,如果看到这一幕幕接踵而来的剧情波动和情感的汹涌,她早就哭得不能自抑了。但如今,她只感到沉重心境满仓,却丝毫显露不出来,脸上一丝悲伤也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毫无生机的烈炎神情恍惚地抱着严蕊的尸体走了,雨水将血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院子还是这个院子,人心却变了……
在延陵璀璨的恳求下,甜月终于答应放了俞妙手,将他留在了碧水山庄。俞妙手虽若无其事地笑着跟甜月说,这里离峨眉山也不算很远,如果想见典儿也蛮方便。但他的眼里却蒙上了一层别的什么,纵使从前过着日日乞讨的生活,他的眼还是纯净的,只是现在……甜月只在心里郁闷,难怪以前悄悄对俞妙手使毒都没啥用,敢情他差不多是百毒不侵了。
甜月一行人从最初的三人,变成了四人,五人,六人,一大群,后来又成了六人,现在还是只剩下了五人。雨停了,大家都带上包袱上路了,只有甜月脸上却挂着明朗的笑容,说她自己是水冰月,柳青是水星,柳红是火星,奶娘是金星,朴京是木星,典儿是小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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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脚一脚踏在被雨水湿润的沙土上,大汗混着雨滴在烈炎坚毅的面庞划下,怀中是他最爱的女人,只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再见到那双比星辰更灿烂的双眸了。他不恨,只是心死了。
严蕊的死,的确成功地正式分裂了烈炎与贺屏风的友谊,随后几十年碧水山庄除了必要的商业需求,几乎是封门闭路,销声匿迹。烈炎抱着怀中那身着灼眼的橙衣的女子,把她带回红云山庄,守着她,直到自己老死,就是烈炎心中最后的愿望。
“放下我师妹!”铁剑破空之声在他身后响起,根本来不及躲避的烈炎被一剑刺中,倒在了地上。这次出来他身边没带任何杀手和护卫,来的时候骑的马也不知怎地被解开绳子后自顾自地跑了,已走了十多里的烈炎也毫无抵抗的心思,他差不多已是一心寻死了,只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自杀。
鲜红的血y在他的右胸汩汩流下,怀中的人儿也随之木偶般滚了出去:“蕊儿——”他连看都没看身后一眼,挣扎着站起来拼命往严蕊挪去。
“哼,红云山庄庄主,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我师妹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身后的女子冷哼一声道。
“蕊儿,蕊儿……”
眼看就要抓到她的手,身后那女子却一把夺过严蕊的尸身,剑锋指着烈炎道:“我师妹的冰清玉体怎能留给你这肮脏之辈,她爱你,但更爱功利。”
“你说,她爱我?”烈炎的眼里恢复了一丝神采,随即又暗淡下去,面无表情道:“把她还给我!”
“怎么,不信?哈哈哈,我这傻师妹有什么就是爱放在心里不说出来,不过我这做师姐的可清楚得很。若不是害怕无颜面对你,她怎么会傻到自掘坟墓?”
“你说她是自己想死?怎么可能……”烈炎挣扎着抬起头,鲜血不断地从他身体里奔涌而出,他的面色已是一片惨白,不敢相信道,“那你,你刚才就一直在?为什么不救她!”
“呵呵,我为什么要救她?让她接受师父的奖赏吗?我曹语清可没她这么傻,哈哈!”她又稍稍弯下身子,捉弄老鼠般地道,“我清楚蕊儿的心思,难道你以为延陵璀璨会不清楚么?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就她俩最要好了呢。你也不笨吧?她为什么不告诉你这些呢?哈哈……”
听了这些话的烈炎口中喷出一道血柱,双眼逐渐失去了神采。对不起,蕊儿,我一直都不知道……这次……我也来了……来世,补偿……
“没意思,这么快就死了。哼,搞什么,喷了我一身,脏死了!”抱怨着的曹语清不满地拉扯着沾上血腥的白衣,愤愤地一剑刺在烈炎的脸上,“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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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迟了半小时、不好意思呃……汗……
卷二 清风朴香 流风碎花 红云涧1
啊,汗,传上来才发现时间看错了……55,发现我每次不是提前就是延迟半小时或一小时的……郁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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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是一座大山,左边是一条大江。
柳青大致看了一下,道:“绕山路走大约需要两天行程,往山上去大约一天。”
“走水路呢?”甜月十分小白地问。
水路?柳青看了看那波涛汹涌的大江,还有隔段路就有的瀑布,一个眼神望向甜月:您走水路您请便,咱爬山。
好吧,那就爬山了。
这座山并不像逢陆山那样未经人开发,已经有人为踩出来的小道在山间了,甜月一行人走起来也不会太费力。但柳青似乎估错了一点……
甜月乐呵呵地采着药,虽然这里的药不如逢陆山那边的多,也不如那里的有灵气,但却有大陆中段特有的草药。贝麻、连梨、栎胚……这些都是逢陆山和玄木山那种靠北山上所没有的。
于是,几人的脚程又自然而然地慢了下来。
柳红怒视着柳青,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再这样下去还不如直接绕山路走呢!
柳青也是一脸无奈,他就以为这里的山宝会少一点,然后大小姐也不会这样感兴趣了,显然他低估了甜月对这片大陆的好奇心。
奶娘和朴京还是一脸无所谓,走哪儿不都一样呗,说不定绕山路走碰上啥宝贝这丫头又被引过去了。
既然如此,还是得在这山上过夜了。
柳青柳红和朴京负责砍柴,再搭个临时的草房,兄弟二人还得耗内力把木材烘干,然后奶娘负责晚餐。
夜幕降临了,甜月也懒得继续采药了,看着几人忙忙碌碌的样子,又看到柳红一脸不怀好意的表情,甜月立马来个n遁——丫她才不干那粗活呢!
坐在临江的山头上,甜月抱膝轻唱:“太阳下山喽哎,喜洋洋喽哎……”
忽然听到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啥?这鸟不拉屎狗不生蛋的地方还有其他人?恩,狗貌似是不生蛋的……想了许久,甜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最终她还是决定过去看看,啊呀,果然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青衣的大概三十多岁的男人!
“喂!你没事吧?”甜月走过去踹了踹他。
喂?是在叫他么?他堂堂……啥时候被人叫做“喂”过了?
确定这女娃娃是在”喂“他后,那人挣扎着站起来,最后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走到山头望着江水,不理会甜月。
“哎,老男人!你吓了我可要负责的哎!”甜月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小姑娘,在下在此可比你早上了一天。”谁吓谁还不一定呢!
甜月看了看右边直耸云霄的大树,在那里蹲上了一天?那他吃的什么?鸟蛋么?
那男子也不再理会甜月,垂眼望着山崖下的滚滚江涛,一直没说话。
过了许久。
“丫头,你说,人生是什么?”
人生?甜月想了想,前世的时候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搞搞研究什么的,今世的时候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毒毒人、做做机关暗器什么的,不就是这样么?
看见甜月冥思苦想的表情,青衣男子轻叹了口气道:“问你做什么呢,一个小丫头而已。”
甜月翻了个白眼,她两世年龄加一块儿都二十有八了!
“忆江南,哼哼,你果然还敢来!”一道银光忽然漫天舞起,眼看已经疾速近甜月,青衣男子一手环住她,几个利落的转身,就飘身到突袭人的攻击范围之外。
他淡淡道:“忆某既答应过你三次比武,自然不会食言。”
从空中飘落下一个身着紫衫的女子,大约二十五六的年纪,并不似一般大家闺秀般柔秀,骨子里更透露了一股英气,她此时正紧紧注视着青衣男子,目含挑衅。突然她看到了男子手中脑子一片空白状态的甜月,立马怒道:“怪不得你不肯接受我,原来是已经有了这个孽种!”
这算是爱的告白么?甜月脑中还是一片迷茫,哎?孽种?是在说她么?搞什么哦!刚想还嘴,甜月脑筋一转,啧啧,古人说啥来着?抱棵大树好乘凉!于是她立即摆出一副撒娇的笑脸,对抱着她的青衣男子可怜兮兮道:“爹爹,她是谁啊?甜月怕……”
青衣男子先是愣了一下,后又无奈笑道:“放心,我在这儿,她伤不到你的。”
“哈哈哈!好你个忆江南,原来她果然是你的女儿!既然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什么当初不和我说清楚!”紫衫女子剑锋直指二人,怒极反笑道。
“忆某从无心上之人,苗小姐多虑了。”青衣男子有些宠溺地摸了摸甜月的头道。(敢情这丫头就这么有魅力?)
“那,那她是谁!”那女子不依不饶道。
“你凭什么管这么多!你是我爹的谁啊!”甜月跳出来十分不给面子道。
“你!你个小妖女,今天我非宰了你不可!”那女子已然怒极,挥剑而上,招招狠心。
“哎哟妈哎!说不过就开打?”甜月吓得一缩脖子,赶紧逃进忆江南怀里。
忆江南也不屑多解释,左臂托起甜月,右手挥舞着一把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冒出来的长剑,剑法轻灵,体态灵逸,每个动作皆如行云流水。看似平淡无奇甚至悠闲至甚的招数,却是招招暗藏内劲,普通人要挨上一剑准被分尸。
一青一紫两道身影在林间不断交错着,原以忆江南的功夫绝对是稳胜紫衫女子的,只是他手中又多了个多动精甜月,无奈他剑势根本无法完全展开,只是在稍占上风间与那女子平分秋色。
不安分的甜月则在忆江南怀中不断添油加醋道:“喔,爹爹加油!”、“哎呀呀要小心喂!”、“喔唷你个老女人下手咋这么狠,你心上人要死了你怎么办哇?”“……”
纵使是忆江南那张亘古不变的云淡风清的脸,也不免稍稍露出一丝尴尬,更别说是身为女子的苗筝了。脸颊泛红的她明显心思不在比剑上,恍惚间只见甜月y笑了一把,在忆江南一个转身与她错开时,一把白色粉末迎面扑来!
苗筝猛的一个急转,翻身躲过了那些能让人散失行动能力的粉末,但下一刻她看向二人时却惊愕得张大了嘴巴。
甜月在抛出粉末的一瞬间想道:哼哼,小样儿被姐姐我逮住了还不整死你!没想到在下一瞬间她却尴尬地发现风向却忽然转变了,那些个白色粉末竟全被吹了回来,蒙在了她和忆江南的身上……
于是——“砰!”
又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受害者仍是茫然无辜的忆江南,罪魁祸首仍是一脸“更茫然无辜”的甜月。
药效发挥并不是在一瞬间,而且是按武功的高低决定药性散发的速度。就是说内力高强的毒性散发比中毒的普通人要快得多!甜月立即从怀里拿出一包解药服下,又给忆江南喂下一点,恩,那么名贵的药,一点点应该够了吧……解药的药效发挥也不是那么快,也是武功越强的人恢复得越慢。
苗筝举着剑犹疑不定地走了过来,她真是不敢相信武功高强的忆江南就这样被自己的“女儿”给栽了。待到确定二人真的无害后,那女子皱了皱眉道:“忆江南,这到底怎么回事?”
“忆某败了,那么我们的比试就此结束,今后忆某也不会再出现在苗姑娘眼前了。”忆江南半靠在树上无力道。
“哼,这次是这小丫头捣乱,怎么算数?我苗筝不会允许自己如此赢法。明年这个时候,最后一场,你一定要来!”苗筝认真道。
“姑娘,这又是何必呢……”忆江南苦笑了下,甜月现在才发现原来有人在这种时候还能这么帅的,不由双眼发亮,布满了无数颗小星星。这种纯粹的崇拜看得她边上的忆江南又j皮了一把。
“苗家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明年,若你不来,我便再缠你三年!”紫衫女子飞身远去,留下一串让忆江南无奈摇头的话。
不过一会儿,二人身上的毒终于全解了,甜月丝毫没有害人家要继续被女人追上一年的觉悟,开心道:“爹爹,你好厉害哎,能不能教我功夫?”
纯粹的套近乎!每次都是这借口,就没见她真正用心练习过!
“丫头,你叫甜月?”
“恩恩恩!”甜月小j啄米似的毫无志气可言地点点头。
忆江南似乎被逗乐了:“我叫忆江南,如果被人欺负了,恩,千万不要报上我名号。”
啥?那她还认他作爹干吗?还有,这话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
“那甜月今后就叫您‘二爹’吧?好不好?”敢情她还想继续认“三爹”、“四爹”来着……
忆江南对这丫头似乎有些无奈,笑了笑道:“你喜欢就好。还有,如果欺负你的那个人把你到绝境了,你可以考虑着报出我的名字。”
这是啥逻辑?甜月可不希望自己的脑袋变成一团糨糊,想不出来就不花那精力去想了。
又是半晌,黄昏来临,忆江南摸了摸甜月的脑袋,目光中透露着些许慈爱道:“丫头,我先走了,自己保重。”说完,衣袂扬起,掠起一道青光,一闪而逝。
“二爹,后会有期啊!”随后甜月又不满地噘了噘,怎么连个见面礼都不给她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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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清风朴香 流风碎花 红云涧2
半个多月又过去了,十一月初,甜月一行人终于慢吞吞地晃悠到了下一座城镇——民康城。
站在城门下,甜月眯着眼看十几米高处的三个刻在大理石块上温浴于初冬太阳下的“民康城”大字,问道:“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柳青、柳红和朴京齐声答道,最后奶娘慢吞吞地挺了挺胸脯道,“好了。”
几道人影一闪,飞快地掠过城头,向城内一个僻静的小巷俯身冲下去。“噌”、“噌”、“噌”、“噌”,绿衫的甜月、碧衣的柳青、绯衣的柳红都几乎同时落在了地上,最后身穿布袍的朴京也在零点一秒后飞了下来,甜月看着朴京嘻嘻一笑:“你练得不错嘛!”
朴京内心一颤,他们几个跟了甜月有段时间的人都超怕被甜月惦记上的,冷不丁她觉得你的武功进步比她快了就让你去洗碗刷马拖地什么的……
过了一会儿,奶娘也进来了——她是光明正大从城门走进来的。甜月张大了嘴巴,自从盛心城出现了盗窃杀人案后就封城了,还联系了周边城市要注意可疑人物,虽然过了好几个月了,现在似乎盛心城已不再追究了,但其他城市却还在戒严中,很明显,盛心城查不到?那嫌疑犯人一定是逃亡到其他城市去了!民康城也不例外,城门口也搜查得紧。甜月几人差不多就是黑户,想朴京他的文碟早在村里不知道被谁抢走了,甜月几个又是从玄木山上下来的,根本没有大陆居民的光明身份。不过她倒也不担心,几人的武功都不错,用轻功还是能躲过官兵巡逻的,只除了不会武功的奶娘。
但奶娘如此庞大的身躯任谁也搬不动啊,当初奶娘在城门口说自己有办法能进城,甜月虽不相信,但还是点了头,最多被抓后让柳青柳红把她救出来就是,哪知现在奶娘竟然真的混进来了!甜月一脸崇拜地看着奶娘道:“奶娘,你怎么进来的哇?”
“奶娘要做什么有失败过么?”奶娘脸上散发着一种叫“自信”的光辉,道,“那几个毛头小子一看到奶娘我的胸就愣得双眼发直了,在走过他们眼前的时候,我只要再稍加显摆,嘿嘿,浑水摸鱼还不是信手拈来?”她似乎想起了刚才那些官兵色咪咪的眼神与都快淌下来的口水,又有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厉害!”四人同时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五人一行由甜月带头出现在民康城大街上。盛心城只能算一座边塞的城镇,规模也不是很大,虽繁荣,却不能算繁华。
走在民康城热闹的街道上,人山人海的潮涌,让甜月几人都不由忆起了刚入盛心城时的那个时候。
这地处大陆正中的民康城的风土人情与盛心城迥然不同,融合了几分北方人的豪迈,和几分南方的柔美,略显中性的风格让甜月好感大增。而心中增加的好感,表现出来的自然是她疯狂购物的行为了,这无疑又让奶娘等人头痛。
甜月几乎把城里所有能改造成暗器的首饰全给买下来了,朴京都不知道她要这么多暗器做什么,甜月给出的还是千篇一律的答案:出来混,为了防止被灭掉,当然要有足够的防身物品。
存放在奶娘那里的都还是未经“加工”的“原料”,柳红看了这么久就是不知道她把那些改造过的暗器给藏哪儿去了,就像不知道她身上哪些部位有毒,又分别是什么毒一样,毫无头绪。
柳青就不明白,为什么同是女人,奶娘看上去并不怎么爱买东西,甜月却对此乐此不疲,最后得不到结论的他只得感叹:人与人的差距还真是大啊!
而奶娘明显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从她那堆满笑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他们都是偷偷摸摸进来的,只有我奶娘大人是光明正大地从城门走进来的,人和人的差距也就体现在这里了。
接下来发生的却是甜月不曾想到的但却确实是十分狗血的桥段:
一匹飞奔火红烈马急驰而来,铁蹄撞翻了周围小摊,冲散了人群,一个站在马路中央的小女孩(啊呸,绝对不是甜月)早已惊得魂飞魄散,呆呆地立在那里忘记了躲避。眼看飞奔的马儿就要踏过这个小孩,朴京皱着眉冲过去一把抱起小女孩,落到旁边的地上。
马上的人几乎在同一瞬将跨下的马急停了下来,烈马长吁了一声,双蹄抬得老高,落下时甜月才看清那马上坐的是一个与她差不多大小的红衣小女孩。
那小女孩马鞭狠狠一甩直劈朴京脑门,朴京又是一个翻身,躲过了她的袭击。
“什么人!敢挡本小姐的马!”那女孩娇喝道,秀眉倒竖,显然已是气极。
在一旁不知道生什么闷气的甜月压根就不打算管,乐得看好戏,手里掂着旁边摊位上的一个小玩意儿,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沉闷的朴京。
“……”朴京似乎是选择沉默地反抗了。
那女孩子又是一马鞭,看得路人都贼揪心的,但甜月这丫头就是一脸不关她事的模样,柳青柳红知道朴京有功夫,也未加阻拦。
但这次他却没躲,而是生生挨了结实的一鞭。“这下你该消气了吧。”
用r体来拯救他人的灵魂?甜月脑袋中出现了这一行小字,他怎么不去做牧师?
“你……”红衣女娃被激得更怒了,小脸涨得通红,眼看一马鞭又要落下,却有人喊道:“你闹够了没有!”
甜月心疼地跑上前去摸摸朴京的脸,哎哟这么大一条伤口,“疼不疼啊?”
你现在才心疼?朴京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他终究不是多话的人。
“骗人是不好滴,疼就疼呗,没人怪你,反正都是那母夜叉的错,但装做不疼就是你的错了,我这么关心你你怎么……”甜月唠叨着几乎是硬扛着朴京往前面一家药铺走过去。
“母夜叉?你敢骂本小姐是母夜叉!小妖女你给我站住!”那女娃驭马上前挡在甜月面前,摆足了大家小姐的气势,昂头道,“你把话说清楚!凭什么说我是母老虎!”
就你这样儿!甜月抬眼看了她一眼,没理她:“让一让,交通更流畅啊!”又是小妖女,最近一直有人叫她小妖女!丫的她最讨厌人家叫她小妖女了!
“你!”词穷的小女孩又扬起了手中的马鞭,刚想挥下时却发现甜月已经不见了。
药铺中。
“大伯您快给看看,他没事吧?”甜月一脸揪心地抚摸着朴京的脸蛋道。
你身上不有大把大把的药么?怎么不给他用?朴京还是没说话,但眼里的意思非常明确。
我那都是超名贵的药材,你这都不是小伤么,用了多浪费!甜月一个眼神过去,看懂了的朴京一脸郁闷——这守财奴!
“来来,丫头让一下,我看看。”七十多岁的老大夫颤巍着走上前来,一把拽过朴京的脑袋对准门口光线,“哎哟这谁下的狠手?简直是惨无天理了啊!”
说着老大夫又颤巍巍地走到柜台后,颤巍巍地蹲下去,颤巍巍地拿出一包上好的云南白药,再颤巍巍地走过来,颤巍巍地帮朴京敷上。“好了,一共十两。”
哎?甜月有些发愣:“十两?”
“恩。”理所当然。
“这十两?”甜月再次指了指朴京那被抹得跟个白脸僵尸似的模样,“十两?”
“这可是上好的云南白药,伤口好的快又不易发炎,绝对物有所值。”
丫的刚看他一脸正直的样子原来也是个钱罐子!早知道她自己身上那小瓶伤药就给朴京用好了,它也才值九两九。
“还物有所值?你不干脆去打劫!”那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原来是那个刁蛮小姐又追了上来,不过这次怒气显然是发泄在这老头身上了,狠狠一马鞭劈在药铺大门上,那可怜的木门上于是就多了一道白白的痕。
“哎哟,是即墨小姐,呵呵,是您的朋友啊,那就打个折吧,五两!五两怎样?”老大夫一脸谄笑着道。
“五两?你好去对面山上的土匪寨子了!连我即墨家的钱你也敢收?”红衣女孩瞪大了双眼怒道。
哟这跟萧梦典绝对是两个极端咧!甜月弱弱地拉了拉朴京的袖子,朴京会意,二人正想溜走——
“你们俩站住!”
唉,这门也忒小了……无奈地回过头,甜月翻了个白眼,好歹她也是玄木山上的大小姐吧,难道还怕了这刁蛮妞?
“你把话说清楚了!什么叫母夜叉!”一个红衣一个绿衣,两个身板相同,胖瘦也差不多的小女娃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对上了。
“说话就说话口水喷一脸干啥?”甜月狠狠抹了一把脸,再加上一句,“恶心死了。”
“敢骂我!非要你好看!”母夜叉扔下手中的长鞭,揪起甜月的领子就扭打起来。
“懒得鸟你还来劲了?好啊,来啊!谁怕谁啊!”
乃乃的熊,在玄木山上除了不会武功的奶娘就数她武功最差,虽然碍着术咬金的面子谁也不敢欺负她,但没个对手的生活还真是忒无趣。现如今有个自己送上门来的甜月也不好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不打白不打!
一绿一红两道身影就这样纠缠在了一起,让闻声赶来的柳青柳红一阵郁闷,这模样和他俩闹一块儿的时候不都一个样儿么?
“不许捏我鼻子!”
“靠啦你都压到我身板上来了还不让我捏鼻子?丫的姐姐非捏死你不可!”
……
“哎呀你们看,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丫头又出来作威作福了,还跟人打起来了呢!”
“真是没教养,成什么样儿了!”
“……”
围在药铺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看清了闹事的是谁后,渐渐嘈杂起来。
红衣女孩闻言顾不得与甜月决斗,站起来捡起鞭子指着他们道:“你们才没教养!都给我滚!!”一鞭下去,人群立即哄散。
看着甜月一脸疑惑的表情,她恨恨一跺脚:“看什么看!”又扑了上去。
“你以为我爱看你啊,看你不如看自己!”
……
半晌,谁都没说话,两人发泄完毕,起来,拍拍衣服,一脸没事。
但红衣女孩看到自己的手时却大声尖叫起来:“哇,我的手哇——”
她的双手全已肿得泛着青紫色了,甜月边上四人都撇了撇嘴,选择和甜月近身搏斗绝对是不明智的。
“喏!”甜月把一个小瓶扔了过去,“这是解药。”
“你下的毒?”那小女孩不可思议地看着甜月。
“不服气啊?谁让你莫名其妙打我!”看着她又要冲过来的样子,甜月立即道,“你要想再继续中毒我奉陪!”
没了脾气的小女孩将药涂抹在白嫩的双手上,肿胀立即消退了下去,颜色也稍稍恢复了一点正常。
甜月就要带着四人离开,那女娃娃喊住她道:“喂,我叫即墨宛如,你呢?”
“喂”?——有人管她玄木教大小姐叫“喂”?感到这个情节貌似有些熟悉的甜月还是一脸不满地回过头,“东方不败。”
这名字一出,除了“哦”了一声的即墨宛如和正顾自痛心于亏本的老大夫,剩余的四人都是下巴直摔当场,这丫头太能诹了!倒不是说他们有认识“东方不败”这人,只是甜月这丫头咋就不会认认真真报一次自己的真名么?
“你是东方家族的人?我怎么没听过?”即墨宛如又问道。
“嘁,昨天大街上还有人骂过你呢,你不也没听过?”甜月如是说。
无言的即墨宛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中纳闷,到底谁昨天骂我了?
“哎等等!”
又怎么了?甜月回头,还想再打一场?
“你不是本城的人吧?”
点点头。
“要不住到我家里去怎样?”
怎样?天天打上几场?甜月想了想,住客栈还是要钱滴,住她家么……
“好。”
下次更新时间:早上五点半
卷二 清风朴香 流风碎花 红云涧3
汗,昨天晚上一直睡不着,结果早上睡过头了……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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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甜月过的很好,而且是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比住玄木山上的时候还好,起码物质生活上是这样的。
还在山上的时候由于是西北方,又是高山的,一到冬天就冷得紧,而即墨山庄居于大陆中央,民康城南郊外,冬季的时候明显比玄木山上暖和的多。坐北朝南的方向也十分不错,最让甜月啧啧称赞的是这诺大一个山庄竟是冬暖夏凉的好居所,简直就是一块风水宝地嘛!看来这丫头家里还挺小资!
分析头这一层,甜月便每天嘿嘿笑着吵着要吃鱼翅熊掌生猛海鲜,要不就是民康城里溢香酒楼的大厨做的蝴蝶暇卷和葱烧鲨鱼皮,反正宛如那丫头家里也不缺钱花。
唯一让她郁闷的是即墨家的丫头似乎就跟她对上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山庄里的大小建筑都有她俩留下的痕迹,只不过后来即墨宛如都开始用鞭子了,开玩笑,再和甜月贴身打斗,她可不想再肿起来,忒难看的。
另外的,甜月还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朴京哥哥,你练功这么久了是不是很累?”
“柳青哥哥你实在太过分了,怎么能让朴京哥哥打那么久的拳呢?再打下去就要脱臼了,哎哟,小心呀朴京哥哥!”
“朴京哥哥,最近民康城里流行这布娃娃呢,你说可不可爱?”
“朴京哥哥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觉得好不好看?”
“不败你让一下,”她一p股挤开甜月,“我有事要请教朴京哥哥呢。朴京哥哥,你说……”
甜月仿佛听到了沉重汗水压过汗毛将它彻底击败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她抱着脑袋跑到屋顶上长嚎。她再也忍受不了这精神上的摧残了!你说朴京这小子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连她这局外人都已经被即墨宛如那娇滴滴的声音给腻到蜜罐里去了,他到底是怎么不保持那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模样的?
“柳青柳红,我们走。”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双胞胎兄弟一脸不情愿地走了过来,跟着甜月一起飞身朝不远的民康城飞去。
果然,这丫头又开始没个消停地买东西了,她买的小玩意儿和没见过的草药都一大摞了,足够填满一个仓库,却都不知道被她挪到哪里去了,愣是不见踪影。要那些东西还在他们当然能有借口,喏,你都买了噶多,再买就扛不动了。可是现在,那些东西都没个影儿,他们想反抗也没个理由噻。
“哎哎哎,陆,陆小姐!”后面有人扯开嗓子叫唤。
恩,应该不是叫她,她是东方不败来着……
“陆小姐——哎哟麻烦您让一让好么,陆,陆小姐呀——”
公共场合的乱喊个啥?
已被即墨宛如的软噪音折磨得双耳生茧的甜月十分不满地回过头,却见那高声叫喊的人就是直视着自己。
不是吧?她不应该是东方不败的么?
“陆,陆小姐呀……”那人终于跟了上来,喘着气,“陆小姐,原来真的是您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怕看错了你还喊?我认识你么?
看着甜月眼中明显的“你妈贵姓?”的疑惑,那人捋了捋胸口道:“哈哈,在下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自然不劳烦陆小姐挂记了。呃不过,在下也姓陆,单名一个贵字。呵呵……”
“你怎么认识我的?”甜月终于开口了。
“呵呵,这个么,上次在繁花庄的事不知陆小姐是否还记得呢?”
甜月想了想差不多是半年前发生的事,茫然点点头:“记得啊。”
“在下就是当时见到了陆小姐的,呵呵。”似乎和这么一个小孩子说话很累,陆贵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又道,“这次管寅管庄主再次举办了一个关于上次讨论的那个预言的事,地点就在盛心城内的一个小院里。管庄主说了,最好能请到上次去过的贵客,所以呢,呵呵,还请陆小姐能赏光。”
柳青轻轻皱了皱眉,蝶仙门下还有人能生还的?而且听起来还很不少的样子。
“什么时候?”不会又是晚上吧?她憎恨晚上……
“就在三日后的晚上,地址就在xxxxxxx。”
果然是晚上,一群夜猫子,见光死,看起来就不是啥好东西,呸!甜月在心中拼命地诅咒着,点点头道:“请转告管庄主,我一定准时到。”
“呵呵,管庄主一定会很高兴的。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还有些其他事要准备的。”
“好,拜拜!”一句英语。
“啊?”
“哦,再会。”一句前世的家乡话。
“再……再会……”勉强听懂的陆贵尴尬告别。
“小姐……”待陆贵一走远,柳青皱着眉欲言又止。
“我知道,那管寅八成没安好心。”甜月买了串糖葫芦啃着道。
那你还答应了?柳青像看着小白似的看着甜月。
“我要不答应的话还不晓得他接下来会变着相使坏迫着我答应呢,做人吧,还是主动点的好。”甜月煞有其事地说,一口咬下颗冰糖葫芦,啧啧,价廉物美,颗粒也大。
“这么说他是一路打听到我们来到了民康城了?”一向神经大条的柳红折断了手中的一根细枝道。
“也许吧,管他呢,反正咱是逃不了啦!”呸呸呸连吐出三粒果核,幸好这里没街道环保大妈,否则准得被烦死。
收获漫溢的甜月乐呵呵地回了即墨山庄,朴京还在那里被迫对着继续奋斗的即墨宛如扎着马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得连被即墨宛如给吓到的甜月都为她担心,那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就算不喜欢吧,也得明确表个态呀,这要死不死的模样做给谁看呢!
“哎,我说,朴京你到底怎么想哇?你要喜欢她就订下这娃娃亲了呗,别老一副人家欠你钱的表情好不?”实在看不下去的甜月走到朴京身边唧唧喳喳道。
“不败你别老欺负朴京哥哥啦!不要他嘛!”即墨宛如一把推开甜月继续对朴京道,“朴京哥哥,你别听她的,咱们的事慢慢来就好,我会一直等下去的。”
不但不远处的柳青柳红起了一身j皮疙瘩,甜月的下巴都摔到地上了,眼珠也差点夺眶而出——我欺负他?见过死痴的,没见过这么死痴的。甜月一嘟嘴闷闷地飞身向自己的房间去,什么烂事儿,她都不管了!
回到房间,奶娘正做着针线活儿,见到甜月回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活,欢喜中带着些不满道:“大小姐,有大门您不走怎么偏爱跳窗呢?”
甜月从桌上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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