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抛弃了我,也不介意父亲对我的不闻不问,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难道就是因为这样一副残破的身体,我要承受那么多的苦难?为什么我不能平平静静地过下去?!”
“你可以的!”洛澄慢慢接近我,“你下来,你先下来,然后养好身子,把孩子生下来……”
我迅速地打断他的话:“我不要生!我只要跳下去一了百了!这个孩子……”我哭着任由他把我弄了下来,把我远远带离危险的栏杆边,“这个孩子真的不能继续活着,我必须要亲手杀了他,他是罪恶的孩子啊……”
洛澄将我抱在怀中,轻抚我的紧绷的脊背,慢慢地安慰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他们把我关起来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没有这么想?他们将我绑起来,让我像条狗一样被干的时候……”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洛澄抱紧了我。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我傻傻地笑了起来,“他是我大哥,他想强奸我,可是我会功夫,所以他叫人把我绑起来,天天……后来,他又找了个人来,那人跟他一起羞辱我……他们把我关起来,怎么玩弄都可以……我是人啊,我不是玩具,为什么他们要那样羞辱我?!为什么!”我觉得脑袋很痛,我抱住头歇斯底里地大喊:“我是个什么人?被哥哥强奸了还能有小孩?!我就是下了地狱也不会有人留我的!”
“不会的,不会的,”洛澄擦干我的眼泪,“我留你,我保护你,好不好?”
我疯狂地大笑起来。“我跟他五年的感情,整整五年!他说了无数次他爱我,最后呢?他知道我被轮奸了,什么也没说就抛弃了我,哈哈哈,你留我?你知道我有多脏吗?!”
“我不知道‘他’是谁,可是我可以保证我跟‘他’不一样。”他直直地望着我,“我会一直呆在你身边,一直缠着你,直到你讨厌我为止。”他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我的初恋情人就是被我缠到怕了才分手的。你怕不怕被我像恶鬼一样缠住?”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脸,风刺得我的眼睛发疼,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这是个骗局,这一定是个天大的骗局!“你有病吗?我是什么人,你居然喜欢我?我告诉你,我是天底下最肮脏的双性人!我肚子里面还怀有一个孽子!”
他静静地看着我。
我忽然安静下来了,呆在他的怀中,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味道。
“是这个世界亏欠了你,你不欠这个世界什么,为什么要你来还债?错的是他们,即使要下地狱,也应该是他们,而不是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答应我,好吗?”
眼泪静静地流出来,淌湿了他的衣服。他轻抚我的脊背,不断给我安慰。
我们就这样在风雨交加的天台上相拥,此时,我的内心已是无比的平静。
05
我坐在床上。洛澄在我的床旁边坐着,一边絮絮叨叨,一边为我削苹果。
我真是不知道昨天在天台上那个条理清晰劝慰我的人,是不是真的是眼前这个唠唠叨叨的好好先生,不过我现在可是一点气也生不起来了。他对我太好,我要是再对他发火,就是忘恩负义。
“……所以说人流对身体伤害真的很大,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他把削好的形状优美的苹果递给我。
我接过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不可能,我如果让他留了下来,只能是害了他。”
他无奈地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何必这么绝情,他……毕竟……唉,算了。”
我胡乱啃着那个苹果,听到他说他下去医院餐厅买饭,我便随便应了他一声。他很快出了房门。
之前我让他帮我转了房间。温家每个月给我的生活多得我花不完,既然如此,我何不拿来买个清静?于是我现在好好地坐在医院高级单人病房的床上,再也不用忍受同房其它正常男女的侧目。
有点困了,于是我躺了下来。
一沾枕头我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是过了没多久,我感到有一只手在抚摸我的脸庞。那熟悉的触感,让我霎时惊醒过来。果然,他站在床边看着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抱了起来。突然失去地心引力的身体顿时有点不适,我恼怒地说:“放我下来,马上!”
“我已经联络好美国那边的最权威的妇产科医生,我们现在马上飞过去做手术。”他开口,声音低沈而富有威严。
“不用你管。马上放我下来!”我实在想不明白,我明明已经是个十八岁的成年男人,他为什么还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把我整个人抱起来。如果是五年前,我一点也不会奇怪;但是现在,我只能感叹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力量差距也是可以如此悬殊的。
他形状优美的眉头皱了一皱,用极尽温柔的口吻对我说:“你在闹什么别扭?”
我开始用力挣扎,他没办法了,只好把我放回床上。
“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乖乖的,一切交给我。”他伸手想抚摸我的头发,被我避开了。
我咬着唇不说话。
他终于发现我的抗拒,顾不上他那身名贵的西装,蹲在我面前,说:“是我不好,你还没原谅我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对你已经死心了。”
他说:“你真的死心了?”
“是,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三哥。”
我的三哥,温颖琪听到这话,却笑了起来。“你还在闹别扭。”他说,“不过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我们必须马上出发,越晚对你身体越不好。一切发生在这里的事,我们全部都忘了它,然后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
他真的很温柔,记忆中他从来没对我厉声呵斥过。也许就是这温柔,才可悲地让我无法接受他对我的任何形式的小小残酷,包括他从国外赶回来,看到满身都是被折磨出来的伤口的我时,眼里的厌恶的表情,以及他对我说的那句让我伤透了心的话:“我需要一点时间适应。”然后就抛下了我,一个人离开。
我很爱很爱他。五年以来,我跟他相依为命。他把我养大,呵护备至,连吻我也不舍得;我以他为天,为了他我可以不断扼杀自己的意愿而去努力学习他喜欢的一切东西。然而这些美好的过往全部都毁了,却不是毁在那两个强暴了我的人手上,而是我们自己。
他爱我,他无法忍受我已经被玷污,于是转身离去。我爱他,我无法忍受他居然放弃了我,于是我只能死心。
到现在我还是爱他的,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接受他了。他可能不知道自己把我伤得那么重,然而一切已经是无法挽回。
“我没有任何机会了吗?”
我扭过头去不看他。
他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我来不及揣测,下一秒就被他抱在怀中,他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傲慢地宣布:“你是我的,你心死也好,心碎也好,你只能是我的。不要妄想逃开。”
门外传来争执的声音,我隐约听到洛澄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他肯定是被温颖琪带来的人拦在门外了。
我挣开温颖琪的怀抱下了床。
他捉住我的手臂,眼神冰冷。
“他把你送到医院来,我很感激他。这笔帐我会叫人跟他算清楚,该得的他一分也不会少。不过你从今天开始,不准再跟他见面。”
“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说是你是天,我就要听你的了吗?可笑!”我毫不留情地挥出一记拳头,趁他躲闪的时候,打开了门。
门外果然是洛澄,还有温颖琪带过来的两个保镖。
“零!”洛澄看见我就走了上来,然而却被那两个保镖拦下。
“你们走开。”
温颖琪也走了出来。他的手下听了他的命令,都退了开去。
我接过洛澄手中的盒饭,拉住他的手往房间里面走进去。不可否认,我的确是有点想要刺激温颖琪的意思。
果然,我感觉到他愤怒了。不过他不会表现在脸上,他只是用冰冷的语调对洛澄下了逐客令:“我非常感激你及时把零送进医院,”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支票本,很快地开了一张支票出来,“这里是一份小小的谢礼,希望你能下。以后零就由我来照顾。”
洛澄愣愣地接过那张支票。他看了一眼上面的面额,吓了一跳。
“这么多钱……”
温颖琪说:“零的身体不好,暂时不能见客。你请回吧。”
“你是他什么人?”
“他是我三哥!”我抢过话头。
洛澄很明显地又是吃了一惊。他听过我自暴自弃时的剖白,知道我的大哥强暴了我,也许他会以为这个三哥也是什么坏人也不一定。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当时他是马上将我护在身后,对温颖琪说:“我告诉你,不要再伤害他了!”
“这个不需要你来提醒我。”温颖琪将哭笑不得的我从他身后拽了过去,在我唇上印下一吻。
在场的人,包括我,都惊呆了。
温颖琪挥了挥手,站在门外的两个保镖便走了进来,不容抗拒地架起洛澄的手臂,将他架了出去。
“不要再惹我发怒。”
“你不要为难他,他只是我的同学。”我在床上坐了下来,唇上似乎仍然残留着他的温度。
温颖琪说:“只要你乖乖的,他就不会有任何事。”
“真的,我求你了,放过他!”
他的唇欺了上来,侵占了我口腔。我不敢拒绝他,唇舌在他的攻击下,只能仓惶躲避。他辗转地蹂躏我的唇,直到他满意了才离开。
我喘着气,大口大口地吸进新鲜空气。“我就当你是答应我了。”
他不置可否,转身把我手中的盒饭丢进垃圾桶里面。
06
温颖琪逼我跟他一起去美国做手术,每次我都狠狠地拒绝他。
他那副低声下气的模样,要是让他的劲敌看到,一定很解气。谁曾见过在商场上统领温氏大大小小产业,冷酷无情的温颖琪这副吃鳖却又不敢发怒的模样?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表现出他的这一面来:温柔、细心,尽管体贴不足,仍是一个优秀的情人。
可惜我不要。
“我不去美国,我就在这里做手术。”
“我联络好了权威的医院,你去那里做手术比较安全。”
“不去。”
“信不信我会把你敲晕然后抗过去?”
“你敲吧,能敲死我最好。”
温颖琪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愣愣地看着这恍如隔世般的笑容,只觉得心里苦涩。
“你坚持摇留下来,是为了洛澄那小子吧?”
我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并不回答他。猛的,我的下巴被他狠狠地擒住,头被迫扭向他的方向,痛得说不出话来。
“你最好不要再想着他,要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说完他放开那强有力的手,站了起来,“你要在这里做手术也可以,不过做完后马上跟我去美国。”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摸了摸被捏得生疼的下巴,他当我是什么东西吗?!我不会顺他的意的……
他虽然已经离开了,但绝对会派人来看着我。我想要逃出去,几乎是没有可能的,特别是我现在还是这样一副身体。
我恨恨地看了眼我那仍旧是一片平坦的小腹,丝毫没有怀了孕的感觉。至今我仍然对我身为男人怀孕的事感到难以接受。
想着想着,我居然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转黑了。
我爬起来,听到外面有人争吵的声音。
我下床想要打开门看看,谁知房门竟是从外面锁着的。医院怎么会有这种设备?我仔细一看,才发现锁是新换上不久的。天啊,我居然熟睡到这个程度,连有人来换过锁都不知道!
无力感油然而生,我回到床上坐下。床头柜上放着饭菜,看上去很美味,可是味道却令我止不住想要呕吐……我冲到洗手间里面,对着洗手池呕了一阵子,从什么也没有的胃里挤了点酸水出来。
头好晕,我坐到马桶上休息。我想那个时候我会吐,都是因为这该死的妊娠反应。原来,这个孩子早就在向我宣告它的存在了,只是粗心大意的我根本没有发觉……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砰”的一声,我的房间门被推开。
“原来在这里,还以为你带球跑了呢!”
进来的是两个男人。一个一脸暴戾,见到我更是怒气冲冲;一个笑容满面。这笑着的,正是上次来到我的学校想要抓我的男人。他们两个,就是把我囚禁起来玩弄的人:温颖琛和纪远航。
虚弱的我被吓了一大跳,而那个始作俑者还在自顾自地说个不停:“我可警告你,绝对不准做什么堕胎手术,你给我安安份份生下小孩来。现在老三也不能拿我怎样,你最好就乖乖听我的话……哼,老三那家伙,居然把我驱逐出境!现在我还不是照样回来了?!当初我可是一心一意撑他上去做大当家的,他居然敢为了你赶我走!不过是个玩物,居然还上心了。你啊你,还真有本事啊!?”温颖琛说完这些话,毫不留情地给了我一巴掌。
“你干什么打他!”一旁的纪远航一把推开他,把被打得歪倒在一边的我扶了起来。
“你也被他迷住了是不是?!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的!”
纪远航怒道:“他有孕在身的,你怎么下得了手!口口声声说不准他堕胎,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打对胎儿来说有多危险?!”
“我就不信一巴掌就能把一个胚胎给打没了!这个小贱人,我看到他就不顺眼!当初怎么没玩死他,还来妨碍我!贱人,你知道我在国外的时候有多惨吗!老三冻结了我所有银行帐户,存心是想把我饿死在外面!我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嘿嘿,”他猥亵地笑着说,“等你生完我非把你玩到死不可!”
我全身抽搐着止不住地干呕,纪远航在一旁看着,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一边说:“你别听他说的那些混帐话,其实他是很在乎你的。他在国外最潦倒的时候还一心想着你……他这个人,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你还好吧?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我只觉得你们的脸怎么看怎么恶心!”我强忍着呕吐感地喊了出来。温颖琪,你的人呢?你的人到哪里去了?我宁愿被你像囚徒一样囚禁起来,也不愿意再跟这两个恶心的人共处一室!
温颖琛想开口,被纪远航阻止了。
对着洗手池我又无力地呕了几下,然后便虚脱地软了下来。纪远航及时扶住我的身子,否则我一定会摔倒在地上。
他们顾忌这个肚子,我默默地想,我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让开,我要出去!”我沉声说。
果然我一开口,那两个人马上都让开了,好象在担心我随时可能昏倒。
我走出洗手间,坐到椅子上稳住意识,不让自己昏过去,然后不疾不徐地说:“我要离开这里。”
纪远航说:“你要去哪里?要知道你现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必须安静休养。”
“你们让我离开,要不然我不会安心生小孩的。”
“贱人,别给脸不要脸!我知道你想去干什么,去见那个臭小子吧?”温颖琛恼怒地说。
纪远航阻止温颖琛,说:“不要刺激他……”
“什么刺激不刺激的,我就是要说了让他死了这条心才会安安份份呆在这里!我跟你说吧,你那个小情人,早就被老三的人抓走了!据说老三亲自放下话来,摇好好招呼那个人。哈哈,老三一向不准那些手下去搞那些肮脏的鸡,高级的他们又玩不起……每次一抓到
人,不管男女只要是年轻的都先上了再说。你那个情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恐怕也难逃魔掌!”
全身血液顿时凝结在一起!我站起来,可是双腿一软,又坐回去了。
温家能做到今时今日这个财势地位,根本就不可能完全靠着正正经经的经营!他们跟黑道白道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才能如此吃得开。身为温家第三代当家的温颖琪,更是眷养了一大群身手了得,亦正亦邪的手下,洛澄落到他们手上,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是我害了他!我害了他!我早该知道,温颖琪根本是个魔鬼,他根本不可能放过洛澄!就连他的亲生大哥温颖琛,他甚至都想杀死,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跟他毫无干系的洛澄!
不行,我必须去救他!
我强迫自己站起来,用颤抖的声音说:“我要去救他!”
“别傻了,他现在估计已经被干得差不多了,你去也没用!”
“我─要─去─!”
“好了好了,怀孕的人最大。”纪远航说,“我们跟你一起去,好照顾你。”
他们过来将我扶起来,走出医院。
我的一颗心早已飞向其它地方。我必须向他道歉,我必须照料他!要是他想杀了我我也不会还手。我一定要救他出来,即使要面对的是温颖琪,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07
我永远也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天。
那一天,我亲眼目睹洛澄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侵犯,而他只能徒劳挣扎、呻吟。我推开门走进那间充满淫糜腐败的气息的房间里面的时候,还有一个男人压在他身上冲刺着。
这熟悉的景象让我整个人疯狂起来。我仿佛看到躺在那里的就是我自己,也是同样的被人侮辱、践踏。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冲上去把压在他身上的人一个一个狂叫着打退。他们似乎不敢还手,因为打人的是我。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我曾经是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仅次于温颖琪的人。
我被血蒙了眼,不断地使出最狠毒的招式来攻击他们,直到我被一阵剧烈的腹痛击倒在地。
这个时候,纪远航他们才有机会上前来扶住我,否则我在我疯狂的攻击之下他们根本无法接近。
腹中好象有块刀子在无情地搅动着,将我整个人从腹部开始狠狠地撕裂一般……我呻吟着渐渐神智不清,然而我终究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说:“救……救他!”然后不省人事。
救下洛澄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既然他们有办法击退温颖琪的人接近我的话。于是,当我从黑暗中清醒过来之后,欣慰地看到洛澄好好地睡在我旁边的病床上。
我坐起身,所有的不适都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面那块罪恶的肉块已经随着我剧烈的暴怒意识而离开了我的身体。恍惚中,我双手放在了小腹上。
“孩子还在。”
身边的病床上传来洛澄清冷的声音,我惊讶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一双满是痛苦挣扎的双眼。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转过头看着天花板,不再说话。
“对不起。”我说。如果那天我没有借着他激怒温颖琪,他……也不会无端遭受这种罪孽;或者说,如果他从来没有遇见过我,他今天也不会躺在那里。
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他说。“是你三哥做的。”
是,的确不是我直接造成的,然而一切却都是因我而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只能喃喃的不断重复这三个字。我不指望他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他能忘了这次痛苦的经历,忘了我,开开心心地过完他的一生。
被强暴的痛苦,我跟他一样了解得清清楚楚。我知道那种可怕的行为能够在一个人的心灵上,在一个男人的意志上产生多大的影响,我知道,所以我很害怕,我怕他变得跟我一样人不人鬼不鬼……或者他比我好,至少他没有像我一样的体质,不必像个女人一样,被侵犯了还要担心别人在我的体内种下罪恶的种子。
洛澄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般,我听到他说:“我没有恨你,真的……不,事实上是,我现在正处于自我厌恶中。我很想恨你,但是我却恨不起来。这样的我自己,真是窝囊透了。”
我还能再说什么呢?我只能默默坐着,也许会用上我一生的时间去赎罪--如果说我的悲剧是温颖琛和纪远航造成的话,那么他的悲剧就是我一手造成的了。
他翻了个身,想要拿床头柜上的杯子。我连忙走过去,为他斟满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以前温颖琪生病的时候只允许由我来照料,所以这种伺候人的经验我可以说是很充足的。
他没有抗拒我,喝完一杯水后,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他睡下,也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眼皮渐渐重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温颖琪已经好几天没有来过这里了。
我告诉我自己: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他。
我在医院里住了三天,之后,温颖琛和纪远航为我办了出院手续。我坚持要照顾洛澄,于是他们带上洛澄跟我,到了纪远航家里住下。
纪家和温家一样,长辈们都不在国内,所以我们去住下,既能享受到仆役成群的悠闲生活,又能不受长辈监视。我把洛澄带在身边,让纪远航去学校为我们两个请了假,安心地在纪家住了下来。
如今有个洛澄,我完全受他们的牵制,堕胎的事只能永远压下了。不过我也顾不上这事,洛澄受的伤很严重,我几乎用尽全部时间去照顾他,累得连唉声叹气的时间也没有。
温颖琪已经完全消失在我的生活中,让我想找他算帐都没门。
生活上,温颖琛和纪远航把我看得很紧,他们虽然默许我照顾洛澄,但是又派人来监视我。短期看来,我的生活似乎就是一直都要这么过下去了。
我扶着洛澄下了床,他想要上厕所,于是我把他扶到洗手间门口。除了刚开始那几天他实在是行动不便,我必须陪着他进去之外,那之后他都不肯再让我陪他进去了。他对我的在乎,真是叫我既心痛又心酸。
洛澄,我一辈子都无法再放下他。
我就靠在洗手间门外的墙壁上等着他出来,听到洗手间里面响起了冲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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