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深海的
蔚蓝就会立刻和浑浊的浅谈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
海鸥跟着吾妻旁边飞,在吾妻出海之前,圣地亚哥神秘兮兮地送了几根香肠
到吾妻手中,现在看来应该不是给吾妻准备的,而是给这些海鸥准备的,这大概
也能陪着吾妻在海面上不会太孤寂,领会了这一切的吾妻将火腿肠掰成一把碎块,
向天上一扔,原本散漫无序地随船飞行的海鸥立刻就整理成了一个整齐的俯冲编
队,向着被抛向天空的香肠发起了冲锋,它们攫取着这样的快餐,争抢成一团,
抢到食物的海鸥会嘹亮地叫上两声然后离去,没抢到的则会在船边继续飞行,吾
妻微笑着观赏着这一幕,我留意到她的表情,她会为海鸥鸣叫着离去而欢欣,也
会因为有的海鸥没有得到食物而满脸愧疚地再拆一根火腿肠——真是善良的孩子
啊。
我淡淡地微笑了一下,船只离港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轻微且有节律地摇
晃让我起了睡意,我躺在床上睡下,进入睡眠用了很久的时间,我被负罪感和兴
奋共同袭击,心脏不断地向我宣示着它的存在,我一面为接下来即将看到吾妻被
疯狂侵犯的场景而兴奋不已,一边又为即将把深爱着我的舰娘推入火坑而感到无
限的愧疚,我躺在床上,大声辱骂着自己,哭着喊着对着空无一物处跪下磕头—
—大概是向我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表示愧疚。这么折腾了很久之后我才昏昏沉沉
地睡下。
睡眠质量也相当之差,我做了个怪梦,我梦见吾妻在阳光下对我笑,她满身
是血,赤身裸体,下体肿得像是两瓣馒头,在这个情况下她的笑容极其凄惨,她
笑着将一个白发的婴儿递给我,和我说:「指挥官,这就是你的愿望哦,吾妻为
您实现了哦」
然后画面一转,我看到那些舰娘将我和吾妻围在了篝火旁边,她们手拉着手,
转着圈唱着意义不明的歌,我浑浑噩噩地听了半晌,才发现那些歌曲都是赞颂我
的歌曲,虽然歌词都是对我的夸奖,但是细听下来却总觉得诡异无比。
我和赤身裸体,满身污血的吾妻其乐融融的跳舞,即使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我也依旧牵着她的手在原地转啊转啊转……
梦境被一声刺耳的警笛声打断,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跌跌
撞撞地跑到简陋的显示屏前面,观看监控器捕捉到的画面——画面中运输舰的对
面突然升起了一堵墙,一堵黑紫两色的墙。
那个配色和压迫力我永远都不会认错:从运输舰对面升起的正是塞壬的舰队,
就像约定好的那样,我在今天将吾妻送到这片海域,然后塞壬展开伏击,我看着
吾妻那凝重的面色,心中又是一阵绞痛,即使是这样恶劣的我依旧低下了头,双
手合十——祈求着神明能够为吾妻带来一场胜利,祈求着我的罪恶不会得逞——
我之前只是过吾妻的作战报告,知道每一次吾妻都能将任务非常高质量的完
成,也从其他舰娘的口中听说过吾妻的可靠,但实实在在地观看吾妻的战斗却是
头一次,此刻的显示屏中,吾妻的气质冷峻到我几乎认不出,她手中握着的那把
被纱布裹住刀鞘的太刀就横在她的手中——少女一只手握着刀柄,另一只手攥住
刀鞘,做出了即将把敌人与这片天空一起切断的架势,那些塞壬们航速极快,在
出现之后的几分钟内就能够被细致地观测到:张牙舞爪的钢铁舰装下是神色疯狂
的少女,她们带着残忍又狰狞地笑意,身后的舰装闪烁着危险的紫色光芒,口径
恐怖的巨炮似乎随时准备发射。
在这大敌当前的压抑气氛中,吾妻率先发难。
飒爽的浓云卷积于蔚蓝的天空,彼方升起的是如海洋一般无法除尽的敌人,
和那些庞大的舰队相比,吾妻所在的运输船是如此的渺小孤单,而在船头伫立着
的少女就显得更加形单影只,但吾妻丝毫没有露出畏惧的神色,她扫视了一下多
如牛毛的敌方舰船,面色冷若冰霜。那之后,且听得「唰」地一声,太刀瞬间出
鞘,寒光四射,迎风晃三晃,被阳光反射出的冷冽刀光自护手贯彻至剑芒,然后
直射头顶耀眼的灿阳,吾妻压低身姿,刀路下移,剑指塞壬舰队。
保持着这样的架势,少女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眯着眼盯紧了对面的来犯之敌。
呼,吸,呼,吸。
「通知下去,商船改变航向,准备返回港口,我来拖住敌人。」吾妻对着小
型对讲机留下了这句话之后,身姿轻盈如翻飞之一羽蝴蝶般落水,如浮萍般轻盈
地站立于翻涌的海浪之上,还未等塞壬的舰队捕捉到这个突然跳到海上的身影,
吾妻的身体就动了,她的速度极快,身形矫健如破水之蛟龙,
长剑斜垂至身侧,
舰装瞬间傍身,她以这样的姿态冲向敌阵,且即使拖着这样沉重的舰装,吾妻的
速度和精准也未曾因此受到一丝影响,她与塞壬的舰队距离越来越近,高速移动
下,超大口径巡洋舰主炮发射,红色的光团自炮口点亮,直冲塞壬阵地——
【战场嗅觉——】
【怒火连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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