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只是偶尔从四周涌来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让他揪心不已。他知道,那是只有当亲人离去时才会有的情绪发泄,而他,却无法阻止。
带来的手电早已没了电,他只能依靠微弱的烛光整理医用器械。消毒粉已经用完,急救药物也快用得差不多了,听说前来送药物的车在路上被泥石流给止住了导致无法按预定的时间送来,如此,灾区的百姓又要受苦了。
将屋子里的东西整理得差不多了,苏亦城准备提着白天那个老妇人送给他的油灯到另一个帐篷帮帮同事,可是刚刚起身便感到了大地一阵剧烈的颤动,他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晃到了老远开外,头重重地撞在了支撑着帐篷的金属杆上,四周还有东西不断砸下,若非这里是临时搭建的帐篷,估计他已经被坠落的物体砸伤,或者砸死。
顾不得头上的痛楚,苏亦城赶紧抓紧了金属杆才不至于跌倒,而手中的灯也不知在何时掉落,此刻四周一片漆黑,想要探探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困难。
约莫一分钟过去了,这样的颤动才渐渐停止,随着外面的阵阵喧哗声他适才明白过来余震。
估计又有很多人受伤,苏亦城顾不上头顶上已经开始流血的伤口,疾风似也地奔出了帐篷,而外面也是超乎他想象的混乱不堪。
同他一起工作的那个护士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急忙道:“苏医生,左边大营里的药品被刚才的余震给埋在了地下,我一个人弄不动,劳烦你过去帮帮我!”
苏亦城二话不说地跟着她往大营的方向赶去,可是刚走没多远他就看到了白天的那个老妇人,此刻她正在一堆废墟里用手挖着什么,苏亦城愣了一会儿,对护士说了句“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便就往老妇人那里奔了过去。
老妇人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却还在歇斯底里地向地下的方向叫唤,枯槁的双手已经被鲜血染透,浓稠的血液与这无尽的黑夜完全融洽。
苏亦城蹲身止住了老妇人近乎疯狂的举动,“大娘,出了什么事?”
因为夜色的关系,加之老妇人的眼睛本就不好使,好久才看清眼前的年轻人,于是立马哭泣道:“我看到了幺儿,他就在这个下面,他还在向我求救呢,我要把他弄出来,我不能失去他!他大哥早在几年前死在了煤矿里,现在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我不能失去他!”
眼前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清什么,苏亦城无法判断下面是否真的有人还是老妇人思子心切,但是那种悲切的心却是深深地震撼了他,最后他唤来了一个村民,并借助其手中的手电探照了一下废墟底部,这一看,还真看到了一只手臂。
原来老妇人的儿子在地震的时候急匆匆地赶回了家里,生怕老母亲有个什么意外,奈何母亲在外躲过了一劫,儿子却被塌下的房梁给压住了,若不是刚才的余震震开了凌乱的梁木,估计没人知道这个废墟堆里还有一个人。
不管那个人是死是活,他都要把他弄出来,至少可以给老妇人一个交代。于是苏亦城把衬衫撕成碎条将手电绑在了头上,找来了几根木头开始和村民一道试着撬那些碎石断木。
几经波折之后,终于看到了那人的半个身躯,苏亦城欢喜地扔掉了手中的木棒奔过去徒手扒那些障碍物。由于通道狭小,哪怕身后的老妇人焦心,都只能允许一个人的身躯进入其内,所以老妇人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年轻人的手里。
苏亦城爬到了废墟下被梁木压着的人的身边,轻触了一下他的手腕,感觉到还有脉搏时,心蓦地放松了下来,总算是可以给老妇人一个交待了。他推搡了一下男人,问道:“你还好吧?”
男人的手动了一下,轻轻地嗯了一声。苏亦城得到了鼓励,对他说:“你的脚被石柱压住了,我现在立即把它弄起,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往外挪,有力气吗?”
男子又轻嗯了一声,苏亦城也不再浪口舌,将所有力气都灌输到了手上,开始搬那根碗口大小的石柱。
毕竟是好久没有休息了,苏亦城搬得十分吃力,好不容易挪动一点,可是那人却迟迟没有反应,他很想出声提醒他赶紧往外挪,可又担心一开口就散了力气,这样一来只会更加让他受伤,所以只得忍着继续抬高梁木。
大概是将气息调整好了,男人终于开始往外挪,但是由于他的速度太过缓慢,苏亦城渐渐地有些支撑不住了,双手开始打颤,就连跪在地上的膝盖也开始泛麻。
大概一分钟左右,那人终于拖着受伤的双腿奋力地从石柱底下爬了出来,他攀附着一块石头往后看了一眼,却见那根压着他的梁木上还有两根纵横的石柱,此刻受了苏亦城的力正开始往下移。
苏亦城也觉察到了不对,稍稍地抬了下眼皮便瞧见了那两根开始往下移的石柱,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臂已经彻底麻木,脊柱也开始受力疼痛起来,他知道,定是纵着的那根石柱塌在了他的背上。
村民查出了端倪,立马上前将老妇人的儿子拖了出来,然而就在村民把男子带离危险地带的时候,只闻身后一阵巨响,溅起的碎石屑打在了两人的腿上,纷纷不受控地跌倒在地。
老妇人虽说眼睛在黑夜里看不见,但她知道,那是废墟再次倒塌的声响。
那个救她儿子的年轻人,死了。
2chapter2重生
头疼得厉害,似乎是被重物撞击。病床上的人稍稍地动了下脑袋,一股宛若机械般搅动的痛楚立马从翼点处向整个大脑散布,顿时,一阵痛苦的叫唤声响彻整个房间。
“总算是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苏亦城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蓦地转头便与那双有些发红的眼睛对上了。
“妈?”他不确定地叫了一声,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到是自己上班的那家医院,不由地伸手揉了揉巨疼的太阳穴,细声问道:“我回来多久了?”
他记得当时那两根石柱砸下来时他清楚地听到了自己脊柱碎裂的声音,地上凸起的尖石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的胸膛,然后整个人就没了知觉,而且直觉告诉他,他一定、肯定、毫无疑问死了!
但是现在……这里是学校的附属医院,难不成他福大命大菩萨保佑祖宗显灵没有死?而且看四周的摆设,貌似有些不对,但是大致格局还是没有变化。
外边是如火的六月,虽说病房内有空调,但是碍于病人的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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