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龙的共妻》第二章 神後

  神祭日虽然神圣，但是程序上并不复杂。
  主要流程就是龙醒之日,黄昏之时,火龙疆、水龙疆、风龙疆三个国家王储分别站住神殿三个神柱石上。备选数千名适龄少女们，则都净身洗浴後，站住三个神柱石正中间祭台上。仪式开始以後，整个神殿穹顶就会用几个小时时间,像花瓣一般缓缓打开。神殿之下就是神龙埋骨地，龙醒之日月光能够唤醒沈睡神龙灵魂，然後神龙之光会冲天而起，罩住神龙所选中女人──被选中这个少女就是一代神後，三个龙王共妻。
  这个女人会圣光中接受洗礼和净化，得到和三个龙王一样，
  近乎永生寿命，以及可以成功为龙族产卵强健体质。
  被传令官前头牵引著，我穿过灯火通明长廊，来到了圣殿门口。巨大殿门上，用一整块风之瞳石雕刻成了风之巨龙模样，栩栩如生──这就是历届风龙疆王储进入圣殿地方。
  我停下脚步，单手握剑，
  抬头看著青色宝石雕琢巨龙，静静瞻仰初代风之圣龙英姿。没有等很久，
  庞大殿门缓缓打开。一位头覆半透明白纱，
  手托烛台女祭司从殿门里鱼贯而出，仪态万方地向我行了一个礼。
  神典神殿里不允许男人进入，所以这个门口，要由女祭司们来代替传令官领路，我皇家骑士们也只能送到这里。
  我向自己队伍挥了挥手，军人们也铿锵有力地向我回礼。军靴并拢时发出整齐划一马刺磕碰声，久久回廊里响亮回响。
  进入神殿以後，眼前就是一暗，
  毕竟现已经是黄昏了。经过了千万年供奉祭拜，神殿里有一种浓浓香油味道，还和著一点儿天天女性甜香。
  “殿下，请往这边走。”手托烛台女祭司用优雅声音对我这样说，浅黄色烛火映出她一截雪白小臂。
  我便跟上她脚步。属於风龙疆王储神柱石高高矗立著。我女祭司引领下踏上神柱石旁台阶，
  盘旋而上。烛火将我影子长长地映矗立千万年神柱石壁上。
  借著落日前那一点点光线，能看到离我这块神柱石很远两侧，各有一块巨大神之石。黑暗里像两只沈默巨兽一样威严地雄踞那里，和我神柱石鼎足而立。
  “月神王和太阳王已经到了吗？”
  “是，
  殿下。”
  点点头，
  向候选少女们所处位置看去，
  这时候少女们还没有完全入场完毕，虽然看不清她们具体模样，但是却能看到她们胸前都佩戴著一个散发著红色、白色、青色微光胸针一样东西，其中青色胸针多。远远看去，少女们像是黑暗中闪耀星群一般。
  好像注意到了我视线，走我前面女祭司也低头看了看三块神柱石之间祭台，随意地评价道：
  “果然是您受欢迎呢，
  殿下。”
  “你说什麽？”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她笑了：
  “殿下不知道吗？龙之疆少女们都流行把自己心仪王储国石别胸前，太阳王雷奥就是红色炎之血，月神王就戴白色光之玉，
  喜欢殿下您少女就会佩戴风之瞳──这也算是少女小小祈愿吧，感觉就像是可以和自己喜欢王储贴近一些了，同时，也希望神龙能够选择自己成为王储妻子吧。您看──戴青色宝石少女是多。”
  听过她解释，我反而惊讶了。这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女孩们喜欢对象。我时间，
  绝大部分都办事厅、书房和训练场上度过，没有时间像太阳王一样到处猎，也不像月神王国家那样是政权神权统一国家，
  所以随时可以受到臣民顶礼膜拜。
  何况还有血统方面问题。
  “一定有什麽地方搞错了。”
  “不是这样。”女祭司很执拗地说道，“您是非常好。和您相比，虽然太阳王很有魅力，不过也太花了一些，而且相处起来很可怕。至於月神王呢……倒没有什麽不完美地方，只是……太完美了而已。只有殿下您，一定会是一个负责任好丈夫，
  好父亲。”
  被年轻女性当面夸奖，我一时有些无语，好半天才无奈道：
  “女祭司也可以随意评价王储吗？”
  “当然不可以。”她这样答道，这时她头上白纱边角恰巧向一边微微掀开，我看到她胸前也佩戴著一枚胸针，散发著温润青色光芒。
  龙神会决定我们神後，我们自己也不能确定她是谁。即使是这样为什麽还要戴上代表我们胸针呢？我并不明白少女们想法。
  说著说著话，我们已经到了神柱石顶端。神柱石太高了，
  即使是我，爬上来也并没有那麽轻松。女祭司是香汗淋漓了。神柱石顶端是一个巨大圆形平台，
  用青色风之瞳黔黑石面上镶嵌著花纹反复魔法阵，魔法阵正中央，
  矗立著一尊盘龙王座。女祭司将手中烛台挂神柱石边缘灯柱上，然後向著王座对我做了一个“请”姿势。
  我於是向著王座走过去，脚下平台上镶嵌那些宝石因为经过许多代人踩踏，已经平滑无比。
  远远望去，
  太阳王和月神王确实已经到了。雷奥还是那副嚣张模样，
  他神柱石上，大马金刀、百无聊赖地坐王座上，不知道什麽时候，他领路女祭司已经被强搂到了他腿上，被他用粗大手指捏著下摆，随意逗弄。
  不过不得不说，即使猥亵女祭司时候，也能显得和他身下王位契合无比、气场彪悍他，确实是个天生王者。
  而另外一具神柱石顶端王座上，
  也已经坐了一个人。
  一张古旧金属面具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了弧度优美嘴唇。这个男人只穿了一身简单而整洁素色祭袍，宽肩撑起廉价布料。长指指尖互相合拢，安静地坐王座上。银色长发顺著他肩膀斜垂下来，一路婉转淌到靴面，
  铺满王座前，
  黑暗中莹莹散发著微光。
  ──这个男人全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形容宁谧感和圣洁感，时光仿佛他身上凝固成了永恒。
  而他引路女祭司就跪他脚边，额头紧紧贴地上，
  一丝一毫也不敢抬起。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我看他时候，他也正好朝我这边转过头来。我不禁脱口而出：
  “──穆底斯叔叔。”
  说完我就知道自己可能有点犯傻。因为我们隔著几千名待选少女，而且他还戴著一张面具，很可能根本就没有看我这里。
  但是很，隔著几千名少女和面具，我确定自己看到月神王唇畔银发拂动了一下。遥远另外一座神柱石上，坐王座上银发男人弯起唇笑了，带著温暖弧度，张开嘴唇，
  向我无声唇语──
  “累不累，怕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