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的微笑,温声说:“早安。”
“早安。”声音还有些慵懒沙哑。
两人没有再多的动作,桑湄仍看着窗外,宗正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睛,紧握彼此的手安静地感受着短暂而珍贵的平和静谧,似乎无需多言透过掌心两人的心意已经相互传递。
过了一会儿她放开他的手,走到桌边端起白瓷碗又回到床边坐下,舀了匙白粥吹了吹才送到他嘴边,他抬起眼睑看她,露出了个揶揄的笑说:“你要杀我灭口?”
“我向镇上的张大娘学的,我还在里面放了些夏枯草和桑叶,闻起来还不错。”她慢吞吞地解释着,素手始终拿着勺子递向他。
宗正本来就是打算逗逗她,没想到她那么认真地解释,倒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无奈地笑了下张口喝下那个还是温的白粥。这次味道比上一次好很多,倒是很合他的口。他便任她一勺一勺将整碗粥都喂进口中。
“我今日去镇上一趟,药已经煎好,放在炉子上,你洗漱之后便可将药喝了。”她看着他深蓝的眼睛浅浅地说,他的眼睛估摸再过三天就完全好了,到时候他的眼睛就会变回原来的黑色。
“早去早回。”他将她轻轻揽在怀中,她也柔顺地窝在他的怀中,像只乖巧的猫咪。
“我先走了,记得吃药。”她离开他的臂弯,耐心地嘱咐他后便起身离开。
到了傍晚,桑湄回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她说身体不舒服又去河边清洗了身子,等到拾好回到屋子已经亥时。而宗正早早就将自己洗干净等她回来。
他心中总是有些惴惴不安,有些事必须要尽快说清楚,然而还没等他张口,他的嘴就被她软嫩的唇封住,今晚她格外热情,而他盛情难却......
一番云雨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他满足地抱着她,肌肤相贴就算什么都不做都让他悸动不已。
“桑湄,等我眼睛好了,和我回京好吗?”他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轻声问。
她沉吟一会儿说:“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以后我们每年都在这里住几天,或者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带你去。”
她没有说话,彼此的原则都摆在那里,没有人愿意让渡一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她将心中的那句诗句背出。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而他自然地接出下句。
“你心里可曾有一个伊人?”她问。
“不曾。”
“现在呢?”
“......嗯。”
“你觉得此诗如何?文中女子可是幸运之人?”她问,声音恬淡漠然。
“自然是,当今女子若是得一人独爱终身便是幸运。”
“哪怕男人妻妾成群?”
“如若心中只有一人,女子又何必在意呢?”他低头看她,看着她扬起的娇颜,仍旧看不太清楚,心中升起无限怅然......
“你可知道,蒹葭不是女子所欲之情。”她抬头看着他,想从他眼中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为何?”
“我若是那伊人,绝不会允许自己的男人在蒹葭丛中游荡,哪怕心中只有我。天色不早了,睡吧”她不再看他,只是淡淡将心中一直想对这个男人说的话都说给他听。
他本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听见怀中人已经稳定规律的呼吸声,所有的话便都咽了回去,他有的是时间将自己的心意做给她看,说给她听。
此刻他抱着她,便是最大的满足。
迷蒙间怀中空空的宗正下意识地往床里摸索,而床里早已没了应该拥入胸怀的女人,宗正只得张开眼睛坐起身下床寻找。
隔壁没有吵人的瓷碗声,没有拨弄草药的声音,没有女人温婉的声音,都没有安静得诡异,寂静的让人心惊,心头袭来一阵不安。
然而找遍屋内前后,他仍没有找到她,厨房的灶台上还温着一壶药,然而似乎也放了很久,药已经凉了......
他只能告诉自己等她,她会回来的......
然而一等就是五天,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好了,而她再也没有出现过,她只留下一张纸,上面是他所喝之药的药方,还有在信件结尾的“珍重”二字。
就这样,她那样莽撞地进入他的生命,然后又猝然离去,而他呢,却在这个无人山谷中,失了心,断了情......
到了第六天,他的视力完全恢复了,就像她说的那样,他该离开了,他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待是最愚蠢的决定,然而他还是不舍得走,他不敢走,他怕她或者会回来呢,最后他还是梳洗一番,拾些东西走出了这个留下了他所有心思的院落......
沿着记忆中的小路,很快便走进了热闹的集市。鲜有陌生人的集市因他的出现而短暂停下喧嚣,街上的小贩村民在他身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而他如入无人之境走到了站在街边卖笛子的小贩面前。
“回去吧。”他对低头整理货物的小贩冷淡说,没有泄露丝毫情绪,一路上他早就拾好了所有情绪,从痴迷桑湄的普通男人变回了运筹帷幄的冷漠王爷。从第一次与桑湄上集时听小贩的声音就辨别出是自己身边亲近的护卫,他暗暗做了个手势,才拦住了护卫连夜将他带回京城。
“是,王爷,您且跟我来。”小贩装扮的男人拾好行礼,俯首对宗正说了这句便不回头往街边的酒楼走去,很快两人便绕进后院,在后院中穿着各种统一黑色劲装的男人见到宗正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跪到他面前,齐声说:“王爷千岁。”
“封住这个镇子,找一个叫桑湄的女人,所有线索都不可放过,全部向我汇报,此事保密不可泄露,若有有泄漏,死。”宗正环视了一圈跪在脚下的人,腰背挺直如君临天下,声如神祗吐出了如寒冰字眼。
宗正径自走上停在院子中央的马车,隔着车门帘传出了低沉的命令,“回京。”
之后的日子,在那个山谷里的种种似乎都被他留在屋后潺潺的溪水中,他不曾与任何人提起过那段“痴心”往事,他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异样。他还是原来的他,明狡黠冷静自持,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杀着“挡在脚下”的绊脚石,为这个属于宗家的王朝攘外安内,无情无欲地生活着。
就这样一过六年,他已过而立之年仍未娶让任何女子,甚至身边没有一个丫鬟伺候,皇帝、兄弟、大臣、家臣和幕僚,若隐似无地明里暗里地提醒着他,他都面不改色地岔开话题,所有人虽然有心提点但是多少都是恐惧他的,宗正为人阴险狠辣,私下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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